() 信,無人知道他來自哪里,他也從來不愿提起,他沒有朋友,也獨來獨往慣了,基本任何想接近他的人,迎接而來的,一定是矛頭。
這個人有點故事,十四年前上山,三年晉升第二層,四年晉升第三層,三年前被貶回第二層。如果有機會,后面會再講他的故事。
“知道嗎,我十四年前上山的時候,就已經死了,也不在乎多死幾次。”多年來,不是這些想殺他的人,他或許會活著,永遠窩囊地活著。但置我于死地者,卻將助我以后生。“怕死的人,做什么武者。”
“誰都是這樣,我學武不是因為怕死,只是想活著罷了。”此刻倆人居然有點惺惺相惜。
語畢,名橫刀身前,便朝信殺來,一刀欲突到信身前。但見信矛頭一抖,力度之大一下便把名的刀蕩彎。名不消,手腕急轉,原本已偏離的刀頭轉而拍向信的矛頭,竟將矛拍了回去。名趁勢再前踏,信一步緩退,矛在身后饒了一圈,再次刺來。名大駭之下,慌亂接擊,花了不少力氣才撥開,化去這一記,而后名抽身而出,靜觀其變。
若不是名這番身手敏捷,神來一筆,估計就折在這長矛下,成為又一矛下亡魂。
信這邊不過買個破綻,名也未曾多想,長驅直入,差點還著了道,想來也是太輕敵了。
名退開之后,立在遠處,巍然不動,遠望著信,不露任何破綻。
此時的文笙已經到達此處,見二人斗得正酣,干脆沉下氣息隱于陰暗處。
倆人對峙片刻,信按耐不住,率先動手,抖著長矛殺了過來。信手中長矛急轉如輪,一把劈了下來,名橫刀上掃,抵住這一式。
信一轉手,身形不再停留,口中喝道,“銀漢飛星。”長矛化作點點飛星,向著名沖去。此技乃信于某夜,銀漢中飛星不斷,偶然頓悟,融于招式之內。霎時寒星點點,銀光皪皪,看的在旁的文笙一陣失神。
名心中暗暗稱奇,此技玄妙,竟含星辰之意,攻中帶守,甚至有那么一瞬間,名舍不得殺這個人了。
“很強,但對于我來,不過爾爾。”認真起來的名,有那么一絲不出的帥。
多年以前,阿莫爾瀑布下,有一少年在那修行,三年練了一式,名秋刀亂舞。今日施展開來,竟只與信斗了個不相上下,對于這種結局,名顯然不太能接受。
身隨心動,刀法愈加凌厲,而信這邊面不改色,你來我往。
只消片刻,雙方已經斗了上百回合,依然不分勝負,看的旁邊的文笙有點無聊,忍不住打了個呵欠,不過這倆人完全沉浸于戰斗之中,竟也沒發現文笙的蹤跡。
這樣打下去不是辦法,名眉頭一皺,計上心頭。
名空砍一刀,賣了個破綻,信這邊看得仔細,一槍往名心窩子一扎。名卻不做防守,左手化拳,爆喝道“開山。”一拳立轟而下,信心中閃過一千萬個念頭,最后竟將招式收了回來。名卻未曾收手,一拳印在信胸膛,信倒飛而出,在地上翻滾了幾圈,才穩住身體,單膝跪地,而手中長矛已被打飛出去老遠。
信按住自己胸口,往地上吐了一口鮮血,抬頭問道:“為什么?為什么你...”
名開口打斷了他:“你死后會知道的,我本來沒想著殺人,你不該打壞我的刀的,真的不該啊...”
話音未落,只見名身軀也拋飛至半空中,而后重重落地,卷起一地塵埃。名躺在地上,老長一會都沒站起來,這種全身筋骨的撕裂般的痛苦記憶猶深。
緩了老長一會,名才站起身來,拭干嘴角的血跡,張嘴就罵:“陸武笙,還搞偷襲,你怎么不直接打死我算了。”越想越氣之下,更加罵不停口,“把老子叫過來,人自己跑沒了,一路棍棒招待,真的,陸武笙,老子,干你祖宗。”
文笙對名的辱罵卻不為所動,默默立于名身后,單掌向前。
此時黑暗中出現另一道身影,看到這道身影,文笙才松了一口氣。
“刀哥。”文笙問了聲好。
來人名刀笙,使一手大刀,長年背于身后,睡覺都不摘下那種。
“什么時候回來的?”刀笙問道。
“就剛才。”
“以后不要跑出去那么久!”
“是是是。”文笙瞬間唯唯諾諾。
“那誰?”
“朋友。”
“朋友就能闖山嗎?”
“誤會誤會,他只是迷路了。”文笙急攤手解釋,若刀笙不依不撓,那可就糟了,自己這幾斤幾兩還是清楚的,攔住刀笙,怕是不存在,怎么剛才沒讓武笙自己過來,想到此處,心中自是一萬只***奔騰而過。
“異族人,還會開山拳?”刀笙臉色微微一變。
氣氛緊張到了極點,刀笙單手握了握身后的刀,文笙急向前,把住刀柄。
“他是我救命恩人,那半招不是開山,神似而已,神似而已。”這種急中生智,瞎扯一通,文笙自己都服了自己,能不能唬住就聽由命了。
此刻的名大氣都不敢出,也不敢回頭一看,只覺背脊一陣陣寒氣直沖而上,冷得人只打寒顫。他能感覺到背后有一雙冰冷的眼神鎖定了他,壓的他喘不過氣。這片廣袤的狩獵場,一只稚兔瑟瑟發抖,抬頭一看,還有一只鷹隼,驚喜不驚喜,絕望不絕望。
刀笙最終還是松開了手:“你身為家主,你有你的取舍,你的決定,改變的不是你一個人的命運,做事三思而行。”
“嗯,我知道,我知道。”文笙附和道。
“邊走邊吧,”文笙扶起名,狠狠在他腰間掐了一下,而后附在他耳邊到:“兔崽子你繼續罵啊,老子不出手你早就是尸體了,自己菜,跟不上我,還有臉,我跟你個錘子。”
此刻的名也不在言語,哼都不敢哼一聲,斜眼不斷用余光打量著刀笙。咋一看氣息內斂,觀不出深淺。正好,刀笙也掃了過來,名急收回目光,吹吹口哨緩解一下,不過刀笙目光確實扎得自己有點不舒服,這種威壓自己很久沒遇到過了,至少跟武笙給他的感覺不一樣。
刀笙最終還是收回了目光,名瞬間感覺舒服多了。
刀笙緩步來到信面前,問道:“怎么樣?”
“還行。”信強忍傷痛。
“想清楚沒有。”
“想清楚了。”
“嗯,不枉我等你三年。”
“我想你誤會了,我放不下。”
“那就再待三年吧。”刀笙面露怒色,名隨即往后一躲,畢竟誤傷良民那就不好了。
信不語,拾起長矛,踉踉蹌蹌離去。
望著信離去之影,刀笙緊了緊拳頭,嘆息一聲:“罷了,罷了,養好傷,一個月之后來找我,你知道哪里能找到我。”隨后拂袖而去。
信聽完,眼淚就來了,一個大男人,哭的跟孩子一樣,對著刀笙離去的方向長跪不起。
刀笙沿著主路而上,文笙緊隨其后。
“這次怎么出去這么久。”
“出了點事。”
“跟他有關么。”
“嗯。”
“我你,你一個家主,往外面跑干嘛,你不在的這段時間,文笙可是忙壞了,看人家多懂事。”
這文笙一聽,心里美滋滋啊,“那是,也不看是誰的弟弟,對了,這次你外出干嘛去了。”
“殺人。”
“殺誰需要你親自動手。”
“別問,有些事,我會解決的,你當好你的家主就行。”
“嗯。”
刀笙從看著他們倆兄弟長大,對于刀笙,也只有信任。
身后的名一把拉過文笙,親聲問道:“哥,你這哥們沒病吧,走三步握一次刀,這么想殺我。”
文笙卻是輕聲笑道:“刀哥練功呢,他一要握刀幾萬數。”
這下名卻是苦不堪言,刀笙每握一次刀,他就一個哆嗦,這一路簡直就是折磨。
一路無話。
帝都,禁城,太極殿。
王面對急報,緩緩在殿前踱步。
太武山下屬一堂主,被刀笙屠了滿門。
王突然定住,心中自有打算:“傳令,嘉許陸山,這就是我的態度,警告太武山,下次再試探我,滅山。”
據太武山山主得到消息后,當場吐血,這也是后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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