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距離武笙歸來，已有月余。這一個月以來，文笙被武笙各種逼著練功，以致于這一月的長進卻是比過去一年還要多那么一點。不過這一月文笙陪若婷的時間少很多，一有空偷偷溜過去，也還是少不得一頓狠掐猛打。
一夜里，待公孫大娘睡下之后，武笙搖醒了文笙，順帶敲開了刀笙的門，然后一腳踢開柴房，將干草堆里的秋刀名一把扯了起來。
“噓，走，隨我出去走走。”武笙神秘的道。
同行的，還有黑、花、綠、紅，邁著穩健的步伐，在后歡快的跟著，因為這幾日他們也跟名混的熟絡了，所以跟在名之后，踩著名的影子大步向前，這可能也是武笙會帶上名的唯一理由。至于白，為什么沒來，估計是因為他還有存在的價值，否則...
因為這一月經常有人走動的緣故，山間漸有了若隱若現的路，所以也無需有人在前開路，武笙自在前面引著，一直行到一處地界，有山泉潺潺流出，武笙便停下。隨便清理一下，理出一片不大的地方。
武笙道：“晚間忽覺餓了，叫各位一起出來烤點東西吃。”
“沒意見。”“沒意見。”“沒意見。”
等得到一個統一的答復，武笙這才原地坐了下來。
“不過，此間無酒，不好吧，且等我片刻，我去去就來。”刀笙甩下一句話，就飛奔了回去。
留下武笙盯著剩下二人，頭往前一探，示意倆人把這四只雞處理一下。然后名和文笙就面面相覷，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名直接道：“你來吧，太熟了，我下不了手。”
文笙這邊倒也很聰明：“別啊，你有刀不是，你方便點。”
“憑什么啊，你又不是不吃，為啥就我一個人動手。”
“送幾位故人上路，不是你應盡之事嗎？”
“就不，你來。”
“別，你來。”
雙方各執一詞，互不相讓，大有動手之勢。武笙便道：“你倆劃拳決定吧，趕緊動起來。”
“好。”
“我同意。”
“哈哈，老子贏了，不愧是域外第一拳手。”名一躍而起。
文笙單場就反悔：“不算不算，中原規矩，三局兩勝。”
名一臉懵狀：“誰家還有這規矩了，欺負人是不是？”
武笙在旁笑道：“中原真有這規矩。”
雙方又戰了一回合。
“喲嚯，域外拳王再度取勝。”名開始雙手朝，頭揚得老高。
文笙再度反悔：“不算不算，錯了，是五局三勝。”
“我可去你的吧，老子不干了。”然后眼光往旁邊一掃，看見武笙單手往前一伸，示意著繼續，這才知曉已掉進倆兄弟的圈套，心中簡直萬馬奔騰。
終于在規矩改到十七局九勝之后，文笙終于贏了，開始嘚瑟起來：“蜀中第一拳王今日入世。”
名一臉黑線這才乖乖跑去殺雞了。抽刀而起，寒光陣陣，照著四只雞仔。四只雞仔感覺形勢不對，開始各憑本事，上飛下跳，奪路而逃，讓名居然撲了個空。心急之下，名彎刀擲出，在空中劃過一道完美的弧線，然后剮拉下倆根雞毛折路回到名手中。四只雞此時竟立住，站在原地搖頭換腦，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名現在是知道什么叫落難鳳凰不如雞了。
卻見武笙右手往地上一抓，手指輕彈，四只雞便應聲而倒，昏死過去。名一看，這才撿起四只雞，往水邊而去，雙手合十道：“四位兄臺，且莫怪我，都是那位兇神的主意，愿汝四雞，來世不要再投胎當雞了。”然后手起刀落，剁下雞頭，慢慢在那捋雞毛。捋了一會兒，感覺捋不動，便將手探到水里，武氣一聚，生生將水引熱，這才好下手許多。
文笙這頭也單手搓木，呼啦一聲，火光就竄了出來，這山間，別的沒有，草木還是挺多的，所以生火全是就地取材，倒也并非難事。
過了不久，刀笙便回來了，背上是四壇子酒，脖子上還繞著一圈，估計是佐料，倒也想的周到。
“這是我娘釀的酒，好多年了，一直不舍得拿出來，是給我娶娘子的時候再用。今偷偷拿點出來，萬萬不能聲張。”
三人相視一笑，卻是心照不宣。
此時名已洗好雞，收刀回鞘，提了過來，武笙撿起一壇子酒，往后一扔，被名單手托住。
“陳年佳釀，可別浪費了。”武笙道。
名用牙咬開紅布，揚起脖子，咕嚕咕嚕往下灌，喝了幾口，便停了下來，全身一片火熱，辣的發疼，才知道，這中原酒烈啊。
四人于是乎就著火堆坐了下來，各自烤著自己的雞，心中假裝做著懺悔，感謝以你命延我命之類的，以減輕少許罪惡感。
最后也是不如人意，每只都烤的奇丑無比，烏黑一片，根本無從下手，只好剝去外皮，挑著里面的肉撕扯起來，就著酒一口一口下肚，好不暢快。人生如意，大概不外乎如此。
酒至半酣，開始互相攀談起來。
武笙問文笙道：“此生何愿？”
文笙哈哈一笑道：“此生只愿懷擁佳人，行萬里路，游下山水。”著又咕咕嚕嚕喝起酒來。
武笙轉頭看著名。
“我啊，一刀行下，斬盡不平事。”完也開始仰頭一飲。
刀笙卻是賣了個關子：“看著我干嘛，先你的。”
“以吾之名揚陸山聲威，引陸山傲立于亂世，僅此罷了。”
“聽君一言，此生何憾。你們兄弟好，那就行了，你刀哥我倒是沒什么大志氣。”
“哈哈哈哈。”四人笑聲卻是在這山林間傳開了。
“月似彎刀，可舞刀助興否？”武笙看著臉色微紅的名。
“有何不可。”名將酒一飲而盡，壇子一甩，摔落于地上，抽刀而出，在前舞了起來。
赫然就是當日闖山時使得秋刀第一式-秋刀舞，刀影密集，籠罩全身，秋刀起舞動，寒光照四方。而其中帶著幾分醉意，卻又讓刀法有了一絲捉摸不透，似有意為之，又似無意為之。
應許是有點醉了，許是被折服，刀笙竟站起為名喝彩：“人間秋刀名，醉刀世無雙。”
“哈哈。”名竟聽得真切，笑出聲來，然后在落葉間搖搖晃晃，最后栽倒下來，已是酒勁上頭了。仰躺于地，想要再站起，卻是徒勞，開始喃喃自語。
名才躺下，文笙這邊卻是跳了起來，開始打起拳法來了，確切來，是醉拳，毫無章法可尋。
“我，陸子夜，下無敵，玄機兒，可敢一戰否？”
武笙頓覺不對，這文笙，估計也醉了。
“喝，壯士斗酒膽氣豪，敢與前人試比高；沙場百戰穿金甲，三分醉意定下。”
“對，我陸子夜定下啊定下，萬里覓封侯，西擒戎王，東掃夷人，南蕩蠻地，下英雄誰敵手，只敢入禁城太極殿，與君勢爭雄，啊，勢爭雄。”
“瘋了，真的瘋了。”武笙無奈，只好從后將其打暈了，同時叮囑刀笙：“刀哥，以后，萬萬不能讓著子喝酒，神經病。”
剩下的倆人，把酒喝完，將火一滅，肩部各扛一人，開始往回趕。
趕回之后，刀笙帶了名回屋去了，武笙也帶著文笙回了屋，卻見文笙又彈了起來：“來，哥，接著喝。”武笙只好再次將其打昏過去，而后走出屋子，靜靜靠著籬笆遠望，酒后思緒萬千。
不知不覺，身后竟站了一人，武笙觀見影子才發現：“娘，吵醒你了嗎？”
“傻孩子啊，這山間之事，有什么能瞞過我的，只是一直沒睡，等著你們回來呢。”
“嗯。”武笙卻是不再言語，向西而望，卻是一片漆黑，被無數遠山遮擋。
公孫大娘卻是些許看出端倪：“又想出去了吧？”
“嗯。”武笙停頓了片刻，道。
“你就是那沒腳的飛鳥，怎么可能停的下來，跟你爹一模一樣。去吧去吧，在外記得吃飽穿暖，受欺負了就回家，娘在這等你。”著竟偷偷抹起眼淚來了。
“我知道的，娘，我又不是孩子了。”著，攙著公孫大娘往屋內走去，“山間夜涼，早些休息吧，娘。”看著公孫大娘躺下，武笙這才退出屋子。
回到那邊屋子，文笙依舊睡著，已經起了呼嚕聲，武笙甜甜一笑，留下數字，帶上門離去。出了這屋，很快消散在月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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