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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品吳掌柜 正文 第633章 大蜀王又來了(十八)

作者/陶人張 看小說文學(xué)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xué)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黃仙芝,黃妙灝,梁紅英以及船夫們彼此面面相覷,一個個神色各異的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最后眾人用目光揪出喊出賊喊捉賊的人偏偏是吳永麟他自己。

    黃仙芝莫可名狀的問道:“老師,你何必引狼入室?我們其實可以想一想其它辦法的。”

    “照如今這個情況發(fā)展下去,如果繼續(xù)待在這里,光水的問題,一船人七天之后可以說是十死無生,假若即日起落在他們手上,說不定還有九死一生的機會。我也不妨給你實話實說,我現(xiàn)在也沒什么辦法讓大家從這里脫困。”

    黃仙芝沉默了下來,神色凄迷的他滿懷愧疚與歉仄,畢竟今日這種困境是他造成的,內(nèi)心郁悶不已的他猛的一拳朝大鰍魚船的桅桿上揮去,一陣骨裂的聲音接踵而至,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黃仙芝這種低迷的情緒很快在舉目四顧的船夫們中間擴展開來,一時間人群凄凄惶惶,似乎他們的末日就要到了,有些人試圖想直接跳入船邊的旋渦里面,只是盯了一眼江水的形勢,卻再也沒有了勇氣,對這片險灘熟知的船夫都知道,從這片水域逃出去的機會幾乎沒有,索幸如刀俎,說不定還有生還的可能。

    “你平時不是鬼主意多嗎?怎么現(xiàn)在反而啞火了?”一旁的梁紅英似乎想用激將法。

    “這大病了一場,恢復(fù)還需要一段時間,金丹妙語只能補身,補不了心啊。”

    梁紅英一時無語,以前一直希望眼前這個知府大人死無葬身之地,等這一天近在眼前了,她卻悵然若失的的似乎失去了渾身的力氣,身子軟綿綿的靠在桅桿的一側(cè),兀自在那里發(fā)呆想著自己的心事。

    “大人,要不我們一起跳到江里吧?靠我們?nèi)酉氯ジ≡谒嫔系哪切┠鞠渥樱覀兲由臋C會還是有的。”黃妙灝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其實也沒有足夠的底氣,望著周圍嗚咽如鬼哭狼嚎的江水,她倒吸了一口涼氣。

    “你看你都開始在內(nèi)心打退堂鼓了,何必以身試險,在我看來,現(xiàn)在落在這些僧人的手里,反而是最安全的。只不過可要委屈下你這位如花似玉的美嬌娘了,聽說岸上的這些僧人戒心不戒色,你落到他們手上,不會有什么好下場。”

    “真的?”黃妙灝幾乎花容失色的追問道。

    “也不必驚慌,你和梁大嫂先去找船夫借一兩套臟一點的衣服先換上,然后從銅盤里弄點灰抹在自己臉上,等會藏在人堆里相機行事,萬不得已切莫別暴露了你們女兒家的身份。”

    對面山神廟這一夜燈火通明,人聲鼎沸,和大鰍魚船上的吳永麟一行人遙相對應(yīng),眾人發(fā)現(xiàn)這些僧兵沒打算離開之后,那種不安的情緒也安定了下來,船夫們甚至興高采烈的,和一籌莫展的黃仙芝,黃妙灝,梁紅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江風(fēng)徐來,闊野無光,鉤月當(dāng)空,一道清瘦的背影獨自坐在船頭木木愣愣的望著周圍的一切,聽著江潮不停的拍打著周圍的一切,她的心思也變得凹凸起伏起來。

    “能不能告訴我你真正的身份?”

    “還重要嗎?”獨坐船頭的正是梁紅英,搭話的她根本就沒回頭。

    “以你這口氣,好像我死定了一樣。”

    “聽人說,那些僧兵專殺貪官污吏,對于州縣的父母官,更喜歡用一把尖利的小刀將他們身上的肉一點一點的片下來,并散給圍觀的民眾分食之......”梁紅英最后實在說不下去了,獨自在原地抽泣嗚咽,身子在那里聳動不已。

    “好好的哭什么,等我死了你再苦也不遲。”

    “吳檗你這混蛋,你要死就滾遠一點去死。”吳永麟借著月光,看見了一張與平常完全不一樣的臉,月眉杏目,含津小口,一張凝脂白玉般的臉龐上兩道漣漣的痕道,讓我見猶憐的吳永麟完全看癡了。

    梁紅英猛的扎入了吳永麟的懷內(nèi),用粉拳噗噗噗的捶打著吳永麟的胸膛,口中呢喃著某種含糊不清的動人旋律。

    兩道身影咋分又合,兩張火熱的唇剎那間湊在了一處,接著周圍似乎響起了一陣好聽的鳴囀之音,經(jīng)久不絕,讓人遐想連篇。

    潮起潮落,斗轉(zhuǎn)星移,長久溫存過后的兩人彼此斜靠相擁在一起,說著一些以前不曾傾吐過的某些埋藏在心底的某些秘密,他知道她的真名叫梁紅英,她也知道了他的真名叫吳永麟,她欣喜萬狀,心潮澎湃,這下她總算可以拋開一切和他勇敢的愛下去了。

    “這么說你一直想著殺我?最后如果你知道殺錯了人,接下來你會怎么辦?”

    “大不了一命還一命,我自我了結(jié)到地府去陪你。”

    “這還差不多,這叫不叫做鬼也風(fēng)流。”

    “就知道給我灌迷魂湯。”

    “其實我們很早就見過了,在飛鳳寨那一次,如果你當(dāng)時沒有不告而別,后面何必鬧出這么多事出來?可見我們的姻緣是天注定了。”

    “你的意思是?我從寨樓上跳下來的那一次,在空中接住我的是你,那這么說,你會武功。”梁紅英興奮得兩眼圓瞪,臉上更是浮現(xiàn)出一片好看的酡紅,看吳永麟的眼神更不同了。

    “我又沒說過我不會功夫。”

    “那你身上的病也是裝的了?好啊,你居然和妙灝合伙來蒙騙我,枉我還像個傻大姐一樣替你...”

    “病完全是真的,我體內(nèi)一年前在大理之前中了一種蠱毒,它專門吞噬我的功力,和當(dāng)初在飛鳳寨無意中救你的那一天比,我現(xiàn)在體內(nèi)的功力,恐怕都不及當(dāng)初十停中的一停了。那日在水中救你之后,我更是感覺到了體內(nèi)的這種明顯的變化,現(xiàn)在的我,除了腦袋,恐怕和普通人沒什么區(qū)別了。”吳永麟并不敢告訴梁紅英功力盡失后身體的另外一種變化,現(xiàn)在的他猶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現(xiàn)在偶爾他打一下坐,只是飲鴆止渴罷了。

    “那這么說你認識杜清源和杜文君?”梁紅英睜著一雙忽閃忽閃的大眼睛,內(nèi)心忐忑的等著對方的答復(fù),她與他的一切怎么來的這么巧,如果吳永麟和杜文君真的認識,那杜文君當(dāng)初牽紅線的對象此刻就在眼前,他的本事完全正如杜文君說的那樣能通天,好像所有的一切由上天注定了一般,真的應(yīng)了那句俗語‘千里姻緣一線牽。’

    “你說他倆啊,兩個被命運耽誤了的有情人,我看他們可憐,所以出手幫了他們一把,只可惜寶芝林那塊招牌被他們弄砸了,你說我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嗎,我大老遠來一趟也不容易,居然躲著不敢來見我,下次見了他們倆,我非得狠狠數(shù)落他們倆一頓。”

    梁紅英扭捏的用手指在吳永麟的胳膊上掐了一下,吳永麟裝出一副被捏痛了的樣子,等梁紅英關(guān)切的湊過來時,吳永麟順勢在對方的臉上親了一下,梁紅英用拳頭還以顏色,只不過臉上洋溢著一種絢爛的幸福。經(jīng)過短暫的再次熱度后,梁紅英這才記起了正事,突然關(guān)切的問道:“明天那關(guān)到底怎么過?你想清楚沒有?”

    “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書生,也只能試一試我這張三寸不爛之舌,勸他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你《新青年》上的《西游記》不是挺受人歡迎的嘛?要不然你在上面動一動腦子。”

    “這你都知道了?我覺得我有必要殺人滅口了。”吳永麟伸出那雙剛剛占了不少便宜的怪爪,朝梁紅英再次襲了過去,周圍的空氣也變得氤氳旖旎起來。

    一道胸口起伏不定的人影躲在兩人悄悄說話的不遠處,黃妙灝從來沒想過曾經(jīng)無數(shù)次接觸過的吳檗居然另有其人,她現(xiàn)在腦子里亂做了一團,眼前不斷的有兩個相同又不同的影像交替著晃來晃去,口中滿是苦澀的味道,吳檗是她第一次心動的男子,無論他對周圍的人做過什么,她心底一直默默的喜歡著他,后來再次見到他像換了一個人的時候,她由衷都替他高興,也替自己高興,浪子回頭金不換,證明自己當(dāng)初的眼光沒有錯。現(xiàn)在猛然獲悉前后變化如此之大是另有其人,她的眼角積攢了滿滿一泡的淚水最終決堤而出,愛情是盲目的,她不許別人抹殺他的初戀,即使后來者再優(yōu)秀,她都執(zhí)著的認為自己曾經(jīng)的難忘是最美好的,而最難忘的那記憶恰恰被另外一個不相干的人玷污了。她骨子里其實是一個有感情潔癖的女人,身子雖然現(xiàn)在給了阮知非,只是她的心無時無刻不在吳檗這里。此刻的她,仿佛一朵慢慢墜落于深淵的蓮花,悄然的發(fā)生著改變,黃妙灝朝兩人擁坐的船頭冷眼瞥了一陣,便悄然退了出去。

    第二天清晨,猛然看見一尊數(shù)丈高的巨大佛像在山神廟上矗立起來的時候,大鰍魚船上的眾人嚇了一跳,完全弄不懂岸上的那些僧兵接下來想干嘛。有兩撥僧人甚至在對岸山神廟周圍起了沖突,似乎正在爭論將佛像擺在此地合適不合適,直到勢大的一方兇神惡煞的紛紛亮出手中的兵刃將另外一撥勢單力孤的人圍在中間,并作出一幅幅打人的架勢之后,羸弱的一方這才不得不心有不甘的悻悻離去。

    接下來,巨大佛像在螞蟻一般僧人的簇擁下漸漸開始往岸邊靠攏,螞蟻群們一面走一面嗨吆嗨吆喊著,氣勢恢宏,靠近佛像頭部有數(shù)根碗口粗的繩子拉扯著,當(dāng)巨大佛像在正對大鰍魚船所在的位置穩(wěn)穩(wěn)落定之后,僧人里面又鉆出一隊扛著大木釘和提著大榔頭,捋著袖子,身材魁梧的壯碩大漢。

    幾個僧人將巨大木棒扎入水中扶起立定,大榔頭帶著千斤墜的力道穩(wěn)穩(wěn)落在大木釘?shù)奈捕耍l(fā)出‘梆梆梆’的聲音,在山谷中聽起來格外刺耳。

    “老師,他們想干嘛?”

    “鬼知道他們想干什么,不過我有預(yù)感,我們在這里應(yīng)該待不了太久了,我們現(xiàn)在能不能從這里出去,他們好像比我們更急。”

    一排排的木釘高高低低的依次被打入岸邊的沙石縫中后,遠看一個張牙舞爪的怪獸長著一張血盆大口,它似乎想從大船所在的石頭怪的牙齒口中奪取大鰍魚船這道美味的食物,至于最終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岸邊的僧兵突然朝兩邊散開,中間走出一個粗眉大眼,熊羆遒勁的大漢,他冷冷的朝吳永麟所在的位置望了一眼,便下令,倒佛搭橋行動正式開始。

    幾十根長短不一,粗細不均的繩索密密麻麻的圍繞在巨大佛像的周身,遠望感覺佛像身上籠罩了一層細細白白的蜘蛛網(wǎng)。佛像慢慢開始傾斜之后,那些繩子緊繃在了一起,整個過程很考驗團隊的協(xié)作能力,某個細節(jié)沒做好,某個人沒跟上團隊的節(jié)奏,很容易造成難以估量的毀滅性后果,甚至可以讓開始前前后后辛辛苦苦準備的一切付諸東流。

    那些僧人的臉上表情各異,有皺眉想著心事的,有雙眼無神往江里扔石頭的,有無精打采打著哈欠的,只不過那個熊羆帶頭僧人為了以防意外,分別在頭,腰,腳等關(guān)鍵位置安排了那些剛剛敲擊過木釘?shù)腻俦蹪h子。

    等一切準備工作就緒之后,佛像在木釘打成的牙槽內(nèi)緩緩下落,只不過佛像落到一半的時候,意外還是發(fā)生了。也許是剛剛捶打江邊那些木釘耗掉了那些關(guān)鍵位置大漢身體里的大部分的膂力,他們顯得有些后勁不足,靠頭的一個漢子腳下猛然一滑,手上一松,牽一發(fā)動全身,整個佛像發(fā)出吱吱呀呀的聲音,眼看佛身,佛腳位置扯著繩索的人明顯有些支撐不住,一場危機迫在眉睫,靠近佛身處的幾個膽小的,對危險的預(yù)知比其他部位的人來得敏銳,在發(fā)覺沒對勁之后,紛紛丟掉手中的繩索往后狂奔,哪里還顧得上其他部位人的生死。

    說時遲,那時快,那個似乎是這些僧兵頭頭的粗眉熊羆大漢,身形如火箭般轟的沖了出去,速度快得讓人咂舌,他雙手抓住款住佛頭的一根繩子,身體崩成了一張弓型,原本急遽倒向牙槽處的巨型佛像倏忽間如畫面定格般停在了原地,周遭原本被嚇得不輕的僧兵這才回過神來,紛紛回到原先各自的位子上,直到佛像穩(wěn)穩(wěn)的落到牙槽的切口處,眾僧兵這才回過神來,跌坐在原地如牛一般重重的喘著咝咝粗氣。

    那位熊羆大漢如沒事人一般,站在橫握佛像的佛腳處,儼然一尊不敗金剛,形象顯得越發(fā)剛毅偉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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