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陳文周和李嗣業自然不在口水戰的陣營里。 “將軍,叛軍似乎只有步射和步兵,沒有騎兵,”陳文周仔細觀察了一番靖邊軍的人馬道。 李嗣業一邊觀察河對面靖邊軍的營寨,一邊點頭道:“不錯,我也正發現了這一點。而且看樣子凌昆早就來到了這里做好了防備,”李嗣業指了指河對岸靖邊軍的營帳,“你看他們營帳按扎得錯落有序,疏密有致,外緊內松,這凌昆老兒倒也是個內行! 陳文周看了看靖邊軍的營帳,道:“將軍得一點不錯,這日比老二一看就是個謹慎微的家伙,完全是防御的打法,咱們一時半會肯定是攻不過去的,將軍,以在下之見,不如先扎下營寨,咱們晚上在一起商議一番如何破敵! “嗯,正合我意,傳令,收兵!” 右前軍罵戰士卒大喊:“日比老兒,今日色已晚,不宜交鋒,明晨再戰!” 李嗣業和陳文周帶著右前軍退到了蒼頭河北岸,就地扎營,任憑靖邊軍罵個不停,朔方軍自顧自地生火造飯。 氣得凌昆差點飆了一口老血。 用過晚飯,李嗣業聚集了右前軍的主要將領在中軍議事。 包括新提拔上來的屯騎校尉渾瑊,越騎校尉南霽云,跳蕩校尉荔非元禮。 這幾人原是驍騎營的旅率,因為在將軍溝一役中身先士卒,表現突出,經李嗣業和陳文周舉薦升任校尉。 見人都到齊了,李嗣業道:“我先吧。今陳主簿用激將法把凌昆老兒和靖邊軍激了出來,我們大概看了一下,再結合探馬得來的消息,蒼頭河的叛軍共有三千左右,以歩卒、步射為主。我軍從將軍溝出征時,只備有三日的干糧,如今還能支撐一日,所以我們務必在明日渡過蒼頭河,擊敗叛軍,補充糧草。” 越騎校尉南霽云向李嗣業和陳文周抱拳道:“將軍,主簿,我早晨派出去的斥候晚飯前來報,我軍大營附近三十余里,只有大營這一處水流較為平緩寬闊,可以渡河,大營向東五里處,本有一座木橋,但是幾日前被凌昆拆掉了! 眾人都拿眼睛望向陳文周,陳文周感覺氣氛不對,抬起頭,十幾只眼睛齊刷刷地望著自己,“你們先商量,我尿急,撤了,”完就準備跑路,他從火頭軍變成主簿時間還短,還有點不適應這么‘高強度’的工作。 “陳文周!”李嗣業瞪了他一眼。 “在!”陳文周趕緊立正,李嗣業毛了。 “你是行軍主簿,是軍師!大敵當前,諸位兄弟都等著你話,你想干什么!” “我想撒尿! “憋回去!”李嗣業咆哮。 非人道主義虐待和行政壓迫嘛,看來我軍必須嚴抓干部領導的個人權威肆虐問題,陳文周聲嘀咕,但還是回到了原位置。 眾人看著李嗣業的怒發沖冠和陳文周的低眉臊眼都偷笑不止。 他們早聽過這個陳主簿是個奇怪的人,今算是見識了,毫無官場素養。 陳文周看著簡略地圖半晌,然后才問南霽云:“南校尉,你剛才蒼頭河三十里附近,只有這一處河帶稍微平緩,可以渡河?” 南霽云點頭道:“正是!” “我今觀察了我軍駐地附近的河岸,河面寬闊水流平緩,約有一里左右,”陳文周指著地圖上大營前的河岸道。 眾人點了點頭。 陳文周用食指撓了撓臉,“也就是我們只能在這一里左右渡過河岸,不然的話,就只能到三十里外去尋找合適的地方了。且不時間不允許,單三十里外有沒有合適的地方還很難,而且我們的干糧也快耗盡了! 李嗣業點點頭,皺眉道:“確如文周所言。但是如果我們從這一段河道強攻的話,叛軍必定死守對岸,敵眾我寡,且我軍涉水而進,必定吃大虧! 聽了李嗣業的話,眾人都皺起了眉頭。 “我們分三路渡河怎么樣?”跳蕩騎校尉渾瑊進言道。 李嗣業看了看簡易地圖,拿捏了一下形勢搖頭道:“蒼頭河叛軍的人數是我軍的三倍,而且以步射和步卒為主,對于防守來極其有利。而且下午的時候我初步觀察,叛軍扎營點附近的一帶視野開闊,我們即便分兵渡河,對方也能迅速發現,從而及時支援,分兵渡河不可取! 南霽云和荔非元禮同時點頭,荔非元禮道:“將軍,主簿,那我們就趁今夜發起偷襲,一鼓作氣偷渡如何?” “對,咱們趁夜強渡!”渾瑊和南霽云也附議。 陳文周搖頭笑道:“今下午我和將軍一起觀察了一下叛軍的布陣,我們得出一個結論,這凌昆是防御的好手。既然他如此謹慎,你們,他會不會防備咱們偷渡呢?咱們能放出斥候探馬,那凌昆又怎會不派人暗中查探咱們呢?再有,咱們兩軍隔河對峙,距離不過千尺之內,咱們這邊怕是放個響屁,那日比老兒也能嗅到幾分香臭,這么近的距離想偷渡,恐怕是掩耳盜鈴了! 李嗣業點頭道:“不錯,咱們還是只能想其他辦法! “一里之內,一里之內”陳文周背起手,埋著腦袋,背對眾人來回踱步,嘴里一直念叨,“一里之內,一里之內,既不強攻,又能致勝,致勝,致勝。” 渾瑊正準備出聲,李嗣業趕緊向他搖頭,示意他不可打斷陳文周。 “有了!”陳文周突然一轉身,嚇了眾人一跳。 “文周!你想到什么了!”李嗣業趕緊問道。 陳文周沒有回答他,而是跑到了大帳外的河岸邊,伸長脖子瞭望河對岸的叛軍。 李嗣業等人跟了出來,就看見陳文周正對著河對岸東張西望。 李嗣業剛來到陳文周身邊,陳文周趕緊拉著他道:“將軍,你能看到對面什么?” 李嗣業舉目朝河對岸看去,“我能看見對面的火把。” “你能看見人嗎?”陳文周急切地問道。 李嗣業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看不清楚,很模糊,只能看見有人影晃動,但看不清具體人數,怎么了文周?” 陳文周面色大喜,激動地道:“看來我的視力沒有問題! 撲通撲通,南霽云荔非元禮等人相繼栽倒在地上。 等了半等了這么一句話。 “文周,你可有破敵之策?”李嗣業最了解陳文周,他見陳文周面露欣喜,就知道胸中已有溝壑。 “睡覺睡覺,明日就知分曉!”睡眠是保證思維靈活的重要途徑,陳文周滿臉得意地招呼一聲,睡覺去了。 “這?”其余人剛剛爬起來,還沒來得及整理發型,就見他們的行軍主簿跑了。 李嗣業心中石頭落地,嚴肅地下令道:“眾將聽令!” 眾人趕緊集合立正,等候首長作指示。 “回去睡覺!” 李嗣業下達完軍令,打了個哈欠,回去睡覺了。 余下的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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