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金陵,奉殿,大朝會正在進行。 朱棣坐在龍椅上,臉色不錯,還帶著一絲淡淡的微笑。大皇子正在下方稟報北燕的一些情況。 “……目前城內存有足以維持三十萬大軍兩月的糧草,南面的糧道已開,若有緊急情況,可隨時調撥河北的糧草予以補充。之前的王宮還在修繕,只是現在寒地凍,大雪封山,工程暫時停止,明年三月再開工。全部修繕完畢要等到明年五月。” 朱棣點點頭:“皇兒辛苦了。只是北燕乃國之重地,不可輕易懈怠。皇兒雖然剛剛回京,北燕的事情也別落下。今后北燕送往京城的奏折,抄一份遞大皇子。” 朱高熾點頭稱是,然后顫顫巍巍回到了文官班列。朝堂沉默了一會。一旁的丘福定了定神,走出班列,行禮道:“皇上,大皇子雖已回京,但北燕重地不可不防,目前開平一地僅有七千營衛軍,不堪守衛。微臣上奏,請武勇持正之人鎮守開平,屯軍衛,以安北地。” “淇國公所言甚是。”朱棣想了想,臉色稍微嚴肅了一些:“北地穩,則下穩。眼下大皇子回京,政事不愁,可還需要一名大將來穩定邊境。淇國公,此事你既然提出來,想必也有人選了?” 丘福穩穩的:“二皇子征戰沙場多年,有勇有謀,又熟知北地邊情,是鎮守開平的最佳人選。” 一時間,朝堂下議論紛紛,幾位武將陸續走出來附議丘福的上奏。倒是文官那邊沒有什么動靜,依舊站的穩穩當當。 朱棣皺眉,好像有些為難,想了一會,開口道:“二皇子去鎮守開平,朕倒是放心。只是這大皇子剛剛回京,兄弟還沒團聚幾,這又要把二皇子派回開平……”轉頭看向下面站在一邊的朱高煦:“皇兒,淇國公提議讓你去鎮守開平,穩定邊境,此事你可愿意?” 朱高煦出班列,單膝跪地,行了個軍禮:“父皇,大哥為了父皇留守北燕,日興夜寐,不辭辛勞。兒臣也愿效仿大哥,為父皇鎮守邊疆。兒臣在此請軍令!” “好好好,不虧是朕的兒子。”朱棣看朱高煦的是斬釘截鐵,心中很高興:“鎮守開平一事,就由二皇子和淇國公下去商議,過兩拿出個條陳,上報于朕。” “兒臣(臣)遵旨。”丘福和朱高煦行禮,之后便退回了班列。君臣又商量了一些無關痛癢的事情,然后太監宣布退朝,朱高煦和丘福被留下討論開平一事。 李旭覺得自己快變成妄想癥患者了。 自從接下了差事,李旭每日入宮之后,精神都會變得有些緊張,不是暗地檢查校場黃土,就是留心四周環境。到現在,連一個太監稍微靠近朱瞻基送水,也讓李旭在觀察這個太監會不會是刺客。 只聽千日做賊,卻沒聽過千日防賊的,若是李旭繼續下去,朱瞻基會不會出事不知道,李旭自己肯定是要出事了。 “啪。”一只手拍在李旭肩膀上,嚇得李旭一跳,連忙轉過頭,卻發現是一臉怪笑的朱瞻基。 苦笑一聲,李旭坐下來,扯了根校場上的雜草,在手指間繞來繞去。朱瞻基也跟著坐下來,看著李旭好奇的問道:“最近看你有些不對勁,可是有心事?” “哎,把我的未來媳婦給得罪了。”李旭沒法出實情,只能隨便扯了個理由。不過也不算瞎編。上次在楊府,李旭可是戳穿了楊家姐的心思,看她那氣鼓鼓的樣子,多半是得罪了。 沒想到朱瞻基眼睛一亮:“喲,,怎么回事?”李旭哭笑不得,感情朱瞻基也是個愛八卦的。只是這事好不好聽,傳揚出去肯定會害了楊家姐的名聲。再朱瞻基是個初哥,跟他能有什么用。隨即又扯開了話題。 “也沒什么事。對了,明日休沐,我準備上街逛逛。吧,這次要我帶點什么。” 兩人聊了會,只見永康侯徐忠從遠處走過來。兩人連忙起身行禮。徐忠點頭示意了一下,:“上馬。” 跑到自己那匹三歲白馬前,李旭側身抱住馬脖子,然后腿一甩,身子跟著翻了上去,在馬背上坐穩,踩住馬鐙,拉緊韁繩,身下的馬抬起頭,李旭又將韁繩稍稍放松了些,等待徐忠的命令。 徐忠卻沒有急著下令,而是揮揮手,一旁的侍衛遞上一根長棍,李旭接過手來,卻發現這長棍堅硬似鐵,入手頗沉。不解的看著一邊正在上馬的徐忠。只見徐忠也拿著一根長棍,向朱瞻基了一句:“殿下,看清楚了。” 完便策馬來到校場中央,早有一個大營千戶打扮的人等在那里。二話沒,兩人便拿著手中的長棍對拼起來。只見二人你來我往,挑砍刺勾,打的好不熱鬧。朱瞻基看得入神,李旭也舍不得眨一下眼睛。 這可是大明頂級武將的實力啊。之前李旭看書中的描述,總覺得有些夸大,可是眼前的場景讓他不得不感嘆一句“古人誠不欺我” 打了約一盞茶時間,兩人同時停手。徐忠又策馬跑回來對朱瞻基:“殿下可看清楚了?” 朱瞻基搖搖頭:“永康侯出手太快,我沒看清招式。”徐忠又轉頭看向李旭,李旭也跟著搖搖頭。 徐忠把手中的長棍提起來,邊邊演示:“馬上功夫無非是挑。”手中長棍自下而上猛的一抬。“刺”收回長棍,往前狠狠刺出。“砍”抬起長棍,猛的向下一劈,“勾”這次是先刺后收。“擋”雙手平抬長棍。 朱瞻基和李旭也跟著學習這些招式,只是還不太熟練,沒有徐忠使得瀟灑利落。徐忠演示完,然后就讓二人到一邊重復這些招式套路。第一次接觸長兵器,兩人都很興奮,長棍耍的上下飛舞,只是沒一會,久違的酸痛就慢慢鉆進了兩人的手臂,再也沒起初舞得那般活潑。 回到家,李旭看見房里只有蕓香一個人,不由得一愣,開口問到:“蕓香,文秀和寶兒呢?”蕓香站起身,扶著李旭進屋坐下,邊幫李旭寬衣邊回答:“下午大奶奶叫文姐姐去一趟,是有事和文姐姐。寶兒去廚房拿少爺晚上吃的點心,一會就回來。” “娘找文秀事?”李旭心里猜測多半是文秀嫁人的事情。上次答應張氏找文秀,可是轉眼就給忘了。估計是張氏看見李旭一直拖著,所以自己直接問吧?一時間,李旭的情緒稍稍有些低落。 寶兒提著食盒推門進來,看見李旭,笑著:“少爺有口福了,今日有少爺最愛的桃片糕,還特意多給了核桃呢。”轉身關門,正準備把食盒放桌上,門又開了,原來是文秀也跟著回來了。 李旭看著文秀,見她雙眼紅紅的,心知必然是那件事了。待寶兒把四樣點心兩樣鹵菜都放到桌上,李旭每樣挑出一點,湊成了一盤子,遞給寶兒,笑著:“咯,你和蕓香帶去房里吃,少爺我有事找文秀。” 寶兒接過盤子拉著蕓香走到門外,關上門,偷偷的問蕓香:“剛才我看文姐姐怎么進來的時候像是哭了?”蕓香搖搖頭:“我沒看到啊,先吃吧,等會文姐姐回來問她。” 房間里只剩下李旭和站在一邊的文秀。李旭努努嘴:“文秀,坐著話。”文秀搖搖頭,李旭只得裝作有些惱怒:“你站著話,少爺我就得抬著頭。”文秀這才慢慢坐到凳子的邊邊上,還是和進來時一樣低著頭。 李旭嘆了口氣:“娘都跟你了?”文秀點點頭。 “娘之前也跟我提過,怕我誤了你的終身大事。我倒是一忙起來就給忘了。”李旭有些不好意思,畢竟人家姑娘的終身事自己給忘了。只是李旭不想隨便找個理由糊弄過去,還是對文秀實話實:“我和娘,這件事得看你的,你怎么想?” 文秀低著頭,手不停地搓著衣角,只是不話,這讓李旭有些為難,哪怕吱個聲也好啊。想了想,李旭還是把話攤開了:“文秀,我還沒生你就進我們家了,那個時候你才七八歲。這么多年下來,你的也該成親了。原本是應該送你回家,只是實話,那個忍心把你賣了之后不管不問的家,我信不過,你的婚事李家管了。” 李旭停了停,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繼續道:“不管你是想嫁還是不嫁,喜歡李府家生子還是想在外面找戶好人家,只要你,我和娘給你辦,一定給你辦得風風光光。” 文秀聽到著,低低的抽泣起來。李旭也沒有催她,而是坐在那慢慢等待。好一會,文秀止住哭,站起身來,走到李旭面前準備下跪,可腿剛一彎,就被早有準備的李旭一把扶住。 “不用這樣,生分了。”李旭松開手,示意讓文秀坐下:“你看著我長大,雖然沒有叫過,但我心里拿你當我姐姐。你若是有意中人,也可以大大方方出來。” “少……少爺”謝謝地,文秀開口了,這讓一直有些憋悶的李旭終于松了口氣:“文秀自幼在李府長大,舍不得……” 李旭明白了,不過還是要確認一下,免得鬧出什么誤會:“文秀,你的意思是想找個家生子了?有沒有中意的?要是沒有,少爺我可要拉郎配了。” 文秀已經不哭了,此刻羞得不行。只是終身大事,文秀也不想出什么岔子。低聲:“趙……趙大管家……” “什么?”李旭嚇一跳:“趙大管家?趙一銘?不行不行不行,他快可以做你的爺爺了,這怎么行?”只是看見文秀欲言又止,突然想起來趙一銘有兩個兒子,兒子倒是比文秀大個兩三歲,現在還沒有成親:“你的是趙強?趙一銘的兒子?” 文秀低頭不語,李旭感覺好像一塊石頭落了地,身上也松快了許多。當即嘿嘿了兩聲,對文秀:“好,明我就去找趙管家探探口風,你去吧。”文秀如蒙大赦,慌慌張張跳起來轉身跑出門去。 第二一大早,李旭便起床穿衣,文秀端著盆子進屋,見李旭已經穿的整整齊齊,還是不常穿的紅色,頓時臉上一紅。李旭笑道:“待少爺擦完臉,就去忙你的事。”文秀落荒而逃。 走到前院,李旭找到正在安排護院練習的趙一銘,鬼鬼祟祟的拉到一邊,笑容可掬的:“趙管家,我給你的兒子趙強做個媒可好?” 卻見趙管家的臉色有些奇怪:“趙強?昨日夫人不是要為趙強做媒嗎?的還是三少爺你房里的大丫頭,三少爺不知道?” 李旭聽聞,頓時呆呆的站在原地,如同被五雷轟頂一般。 虧得少爺有興致給別人做媒,居然還被老娘給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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