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坤寧宮里,皇后娘娘滿臉慈愛地看著剛下學(xué)的朱瞻基大口大口的吃飯。 自從開始讀書習(xí)武,再加上又是正長身體的時候,朱瞻基的飯量越變越大,一頓飯下來竟然可以吃下四五碗米飯,桌上的菜肴也是一掃而光。最后終于是吃飽了,朱瞻基打了個飽嗝,摸摸有些發(fā)漲的肚子,看著徐皇后有些不好意思笑了起來。 徐皇后也笑著:“能吃是福,看你吃的喜慶,祖母也高興。只是還要仔細(xì)些,以后可不要那么快,須得細(xì)嚼慢咽才好。” 朱瞻基摸摸頭,笑著:“皇祖母,孫兒也知道細(xì)嚼慢咽是養(yǎng)生之道。只是教孫兒兵策的兵部吳員外郎兵貴神速,若是行軍之時,中途吃飯不可超過兩刻鐘。再加上今日的確有些餓了,所以才不知不覺狼吞虎咽起來。” “那的是戰(zhàn)時,現(xiàn)在下太平,哪還有那么多仗打。”徐皇后笑著:“你身為皇長孫,多讀經(jīng)習(xí)文才是正理,以后也好在國家大事上多幫幫你皇祖父。至于騎馬打仗,練個身強力健也就行了,咱大明還不至于讓你上戰(zhàn)場。” 朱瞻基卻好像有些不同意,搖搖頭:“孫兒原本也是這么想的,只是李旭今后咱大明的仗還有得打呢,若是現(xiàn)在不練好,只怕以后戰(zhàn)事紛爭,孫兒只能看著干著急,卻連一點忙也幫不上。” “李旭?”徐皇后下意識得問了一句,想起那晚在乾清宮外遇見的人兒,嘴角笑得更開了:“那個毛子……”正要些什么,卻聽得宮外太監(jiān)高聲通報:“皇上駕臨!” 徐皇后和朱瞻基連忙站起來,走出坤寧宮門外等候。不多時,朱棣虎虎生威地走進來,身邊只有兩個太監(jiān)和兩個護衛(wèi)。 “臣妾見過皇上!”徐皇后向朱棣道了一福。朱瞻基也跟在后面見禮。朱棣笑著擺擺手:“不必,瞻基也在?可用過膳了?” 朱瞻基回到:“皇祖父,孫兒已用過,正陪皇祖母聊呢。”朱棣點點頭,攜著徐皇后進坤寧宮,在正堂上首坐下。 待幾人坐定,朱棣見徐皇后面有喜色,不禁問到:“皇后方才與瞻基聊些什么?不妨告訴朕,讓朕也開心開心。” “臣妾方才見瞻基用膳粗莽了一些,便提點了兩句,沒想到瞻基真是長大了,回起話來一套一套的,只怕等瞻基長大了,臣妾也不過他。”嘴上雖然埋怨著,可看徐皇后那笑模樣,朱棣也知道的是反話。 “瞻基,你又惹你皇祖母生氣了?”今日心情好,朱棣也難得調(diào)笑起朱瞻基來。朱瞻基也知道朱棣和徐皇后是在和自己開玩笑,討?zhàn)埩藘删洌又鴮偛乓环拸?fù)述出來。 “又是李旭?”朱棣聽完后微微有些驚異,轉(zhuǎn)頭看了徐皇后一眼,徐皇后點點頭。 朱棣笑起來:“這個李子倒也沒錯,眼下雖然看似太平,可北面韃靼虎視眈眈,南面交趾也不安分,聽求援的使臣已經(jīng)在路上了。海邊也是騷擾不斷,也不知何時再起戰(zhàn)禍,這武事的確不可懈怠。” “臣妾久居深宮,外邊的事竟是不甚明了。”徐皇后倒有些吃驚得道:“今日臣妾竟勸瞻基放松武事,差點誤了他。” “沒那么嚴(yán)重。”朱棣搖搖頭,還是笑著對朱瞻基道:“瞻基,今后要更加勤勉,長大以后才能為皇祖父分憂。明白嗎?” 朱瞻基點頭稱是,祖孫三人又聊了一會閑兒,見色已晚,朱瞻基起身告辭,朱棣也就隨得他去了。 朱瞻基走后,朱棣站起身來,徐皇后和幾個宮女為朱棣寬衣,又打過水來洗了臉,朱棣慢慢在鳳榻上躺下,勞累的身體和緊繃的神經(jīng)這才稍得緩解。 徐皇后見此情形,連忙跪在朱棣身邊揉捏起來。好半晌,朱棣才閉著眼睛長嘆一聲:“都皇位是個寶,可誰知道這皇位的難處啊!” “皇上事必躬親,勤政愛民,這本是圣君所為,可臣妾還是望皇上多保重身子,多歇息些。”徐皇后看著心疼,開口勸慰道:“有些不打緊的事就讓太子酌情處置便是,這么多年下來,太子辦事還是能放心的。” “嗯,聽你的。”朱棣鼻子里應(yīng)了一句,又過了一會,朱棣坐起身來,將今日朝堂上發(fā)生的事情了一遍。 徐皇后聽兩個月后趙王朱高燧就要離京就藩,想到母子不知多久才能見得一面,心里不免有些酸楚,又聽朱高熾出言挽留,這才好受了些。 朱棣心知徐皇后不舍,只得出言勸解到:“太子即位,親王就藩,這是祖宗規(guī)矩,不好破了去。朕知道你舍不得,今后多叫他們回來見你便是。” 徐皇后強忍酸楚點點頭,又幫朱棣按了一會兒太陽穴,兩人方才熄燈就寢。 坤寧宮的燈熄滅了,可趙王朱高燧的殿里還是燈火通明。 朱高燧坐在書桌后面,執(zhí)筆在信紙上寫著什么,可是剛寫兩字,朱高燧便不耐煩的一把扔下狼毫筆,將宣紙揉成一團扔到一邊。 “大哥倒是有些手段,居然會使這等陽謀,逼得本王不得不請旨就藩。可若是就這么走了,今后還有誰會在父皇母后面前為本王話?還在開平苦熬的二哥怎么辦?沒有本王在,誰還會在父皇面前提起二哥,二哥豈不是要被忘在那苦寒之地一輩子?” 朱高燧低聲著,手握著拳狠狠捶在書桌上,只是現(xiàn)在宮里只有朱高燧和一個老太監(jiān),也不怕有旁的人聽到或是看到這一幕。 朱高燧想了很久,還是沒想出個法兒來,轉(zhuǎn)頭看向身后的老太監(jiān),低聲問到:“陳大全,你可是看著本王長大的,本王有事向來也不瞞你。眼下可有什么好法子?” “殿下莫急。”老太監(jiān)開口道:“車到山前必有路,若是法子倒也好想。法莫大于人情,若是能引動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惻隱之心,就藩一事或可晚上一段時間。” “此言何意?”朱高燧本來是隨口一問,可是沒想到真問出辦法來。 陳大全低聲道:“殿下剛及弱冠便要就藩,想來皇上和皇后娘娘也是舍不得的。只是今日那翰林院胡廣提及此事,太子又火上澆油,若是殿下強行留下,群臣定會以為殿下貪戀京師繁華,沉迷溫柔之鄉(xiāng)。想必時間一長,皇上心中亦會有些不喜。” “這些本王知道,你的惻隱之心是何意?”朱高燧有些著急了。陳大全見此情形,也沒有再賣關(guān)子,而是俯身在朱高燧耳邊了三個字。 “苦肉計。” 朱高燧一聽,先是不解其意,冥思苦想了一會,突然一拍腦門,有些驚喜又有些不確定得看著陳大全,陳大全微微點點頭,只見得朱高燧一掃之前的愁云慘淡,竟是哈哈大笑起來。 “好,好一個苦肉計!”朱高燧撫掌大笑,又欣賞地看著陳大全:“你倒是有些巧心思,此計甚妙,若是能得償所愿,本王定要重重的賞你。” 陳大全連忙跪下,磕頭道:“老奴謝過殿下。只是老奴年事已高,不求金山銀山,只求百年之時,能有人為老奴上柱香罷了。請殿下成全。” 朱高燧聽聞此言,先是愣了一下,后來才想起什么來,笑著:“你是在擔(dān)心你那個干兒子陳三吧?” 陳大全跪在地上不敢起身:“殿下明鑒。” “好了,起來吧。”朱高燧不以為意的搖搖頭,笑道:“之前那陳三犯了忌諱,讓本王打發(fā)到內(nèi)官監(jiān)磨磨性子,也好以后重用。既然今日你為他求情,那就讓他回來吧,還是跟之前一樣。” “老奴謝過殿下赦免之恩。” “本王不是赦免他,是賞賜你。可別搞混了。等他回來,有些規(guī)矩你還是得好好教教,這畢竟是皇宮,不是之前的燕王府,有些事情還是謹(jǐn)慎些的好。” 陳大全又三拜下去,道:“老奴謝過殿下賞賜。請殿下放心,今后不會再有犯忌之事發(fā)生了。” 李旭騎著白馬走在回家的路上,和早上來時一般,慢慢悠悠,輕輕松松。只是現(xiàn)在的心思可比早上又多了些。 今日下午,朱高燧在校場怒砍木頭人。在旁人看來可能是勇武的表現(xiàn),可是對李旭來,只能證明今日定有什么不利于朱高燧的事情發(fā)生。 只是沒人告訴他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李旭若要想知道,要不去問錦衣衛(wèi)指揮僉事楊熙,要不去楊府問問楊士奇。前者李旭實在不想碰了,免得事情沒套出來,又惹上新的麻煩。后者倒是可以,不過也要等過幾日休沐日方可。 李旭正在大街上慢慢騎行,突然看見前方有一人站在路邊,好像是看著自己。李旭心里警惕起來,手也放到馬上的御刀刀柄上。只是近前一看,卻是那個仿佛永遠(yuǎn)笑瞇瞇的楊熙。 李旭警惕之心稍退,可無奈之心又起。這楊熙大半夜的站在這,擺明了是等著自己。李旭苦笑一聲,從馬上翻下來,向楊熙行禮道:“子見過楊僉事。” 楊熙笑著點點頭:“李百戶每日早出晚歸,著實辛苦。” 李旭先沒注意,可是突然發(fā)現(xiàn)楊熙稱呼自己為“李百戶”,稍微愣了一下。楊熙卻沒在意,正準(zhǔn)備轉(zhuǎn)身離開,李旭見此連忙上前抓住楊熙的衣袖:“楊僉事,這百戶是怎么回事?” “走,我送你回家,免得又被賊人擄走了去。”楊熙卻沒正面回答,而是調(diào)侃了一句。 一大一一馬走在夜晚空蕩蕩的街上,這畫面看上去有些好笑。楊熙時不時逗弄白馬一番,白馬則伸嘴去咬楊熙的發(fā)髻。只有李旭有些哭笑不得的走在一邊,見一人一馬鬧得有些歡快,李府又近在咫尺,李旭實在受不了了,開口問道:“楊僉事,這到底怎么回事?” “能怎么回事,你上次差事辦的好,皇上升你官了唄。”楊熙依舊那副笑死人不償命的面容:“只是和之前一樣,沒俸祿沒官印,名頭一個。” 李旭搖搖頭:“那差事呢?難不成比上次還難?” 楊熙這次卻不同意李旭的法,稍微壓低了嗓音道:“放心,咱大明還不至于那么亂,上次比較特殊而已,這次只賞官職,不派你差事,你只管好好伴讀就是了。” 李旭一臉的不相信,楊熙卻不再解釋了,自顧自的走路和逗白馬。 “那個……”李旭有些猶豫,只是三思之下還是決定問問楊熙:“近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發(fā)生?” “這新年剛過,能有什么事,無非就是過幾日春耕祭,半月后趙御史家納第二房妾,兩月后趙王離京就藩而已。” “趙王就藩?”李旭微微點頭,這就得通了。 楊熙看他若有所思,有些漫不經(jīng)心的提醒了一句:“好好伴讀,留個心眼也就行了,翻不起浪來。”完,將馬韁交給李旭,然后轉(zhuǎn)身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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