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李旭原本還在床上賴著不肯起,可是張氏的丫頭傳話楊夫人讓自己帶寶兒丫頭去楊府一趟,是有些事要問問。 李旭只得艱難地離開溫暖的被窩,梳洗妥當之后正要出門,卻看見寶兒也跟著準備和自己一起去。 “你就在家里待著,今日不用去了。”李旭擺擺手道。 寶兒有些疑惑:“三少爺,楊夫人可是讓我跟著您去呢,要是不去,楊夫人只怕會怪罪少爺! “聽話,在家里待著,給少爺多納幾雙鞋底,估計過幾月用的上! 楊夫人要問什么,李旭心知肚明,估計就是那楊謖的事情。寶兒去多半會被楊家人質問,還不如在家里開開心心納鞋底的好,也許過幾月就要跟著朱瞻基去北邊,多備幾雙鞋總是好的。 誰能想到楊謖這么奇葩,竟然連雇人打自己這樣的苦肉計也使得出來,完全沒有官宦世家子弟應有的體面。今日楊夫人會叫自己過去,不定就是因為楊謖反咬了自己一口。李旭不擔心,只是覺得有些麻煩而已。 到了楊府,李旭還是跟在那個常見的大門管事身后進了大門。來到楊府內院的正廳,只見楊士奇楊夫人端坐在上首,面有不渝,昨日一同出游的楊道和崔直楨分坐左右,正用一種不清道不明的眼光審視著自己,好像有些氣憤,又有些疑惑在里面。 “婿見過岳父岳母!”李旭先上前行了一禮,然后又左右拜拜:“見過二舅哥,見過大姐夫!背舜拗睒E稍微有些尷尬,其他人應答之間并無異常,只是楊士奇并未開口讓李旭坐下,李旭也只能站在大廳中間,等楊士奇的問話。 “你家的寶兒丫頭呢?為娘不是讓你和她一起來嗎?怎么就你一個人來了?”楊夫人最先開口,語氣卻帶著一絲嚴厲。 李旭笑了笑:“昨日我那丫鬟在外受了點委屈,心情不大好,身子也不爽利,今日婿讓她呆在家里休息。她也不會比婿知道得更多,岳母有事只管問婿便可! “受點委屈就可不聽吩咐了,這是哪門子規矩?多半也是你平日嬌縱慣了,下人才會這般不守規矩!睏罘蛉嗽拘闹芯陀袣猓宦犇莻寶兒居然還在家休息,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話也稍稍刻薄了些。 卻見李旭搖搖頭,語氣也稍微冷了一些:“岳母此言差矣。雖是下人,可畢竟也是爹生娘養,若是出了什么事也是有人心疼的。昨日她一姑娘被七八潑皮圍住調戲,言辭污穢不堪,甚至還動手動腳的,若不是婿去的及時,只怕早被帶走不知賣去哪兒了。寶兒突遭此變,心性大亂,平日里的笑模樣也不見了,婿只是讓她多休養幾日,想必不為過吧?” 李旭的話在情在理,其他人也挑不出毛病來,楊士奇并不在乎寶兒來沒來,倒是對他剛才那番話有些在意:“你寶兒被七八個潑皮圍著?現在那些人在哪?” 李旭一聽,知道戲肉來了,楊士奇這是要套話啊。只是李旭懶得跟楊士奇繞彎子,裝作好奇的左右看看,開口道:“那幾人被婿的人懲戒了一番,今日早上已經放了。此事已畢,婿就不跟大舅哥一般見識了。只是還望岳父平日里多約束一些,鬧出事情總是不好的。” “啪!”楊士奇心里選擇相信楊謖,自然不信李旭所的事實,見李旭居然敢教訓自己,頓時怒發沖冠,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好你個李子,老夫還輪不到你教訓。我問你,此事你昨日為何不提?” 李旭卻還是一副風輕云淡的樣子:“岳父,昨日之事畢竟不光彩,大舅哥離開前也囑咐婿不要對外提及,婿又何必節外生枝。只是眼下看來,岳父岳母對婿這般生氣,可是大舅哥回府了些什么?” “你這個惡人,居然還敢信口雌黃,顛倒黑白?”見李旭這般模樣,躲在里屋偷聽的楊謖實在忍不住了,連忙沖出來,裝作正義凜然一般怒斥道。 李旭卻是像突然見到鬼一般,先是嚇了一跳,然后驚訝的問道:“大……大舅哥?昨兒走之前不是還好好的嗎?今日怎么成了這幅德行?” “你還裝?昨日你勒索不成,指使家丁對我拳打腳踢,還搶走了八百兩銀子,現在不敢認了?”雖然面對李旭時有些心虛,可想到身后有一向疼愛自己的爹娘,楊謖還是鼓足底氣,一番話的順溜無比。 李旭卻突然笑了起來,搖搖頭道:“這就是你的辭?你不覺得漏洞太多了嗎?” 楊謖一愣,心想其中還有什么漏洞自己沒考慮圓滿,李旭卻掰起手指幫他數了出來:“第一,雖然事發之時只有你我二人,可事發前我與楊三姐在一起,這事的起因她也知道。第二,雖李家不富裕,可怎么也不至于為了八百兩銀子做這般下作事情。第三,你可別忘了,昨日那張你親手寫的字據!” 一抖手,李旭從懷里拿出一張字據扔到楊謖臉上,楊謖手忙腳亂地接住一看,正是自己昨日寫的那張,只是對于這字據,楊謖早已想好辭,當下轉身將字據交給楊士奇,然后開口道:“前兩條不算,這字據我卻要好好和你道道。昨日你訛我一千兩銀子,結果索要不成直接強搶,卻只搶到八百兩。于是你強逼我寫下這字條,若我不再湊兩百兩銀子給你,你便要公布這字據,污我名聲,真是好厲害的心思!” 字據上寫著“永樂二年三月初三,李旭損壞楊謖富貴風箏一只,賠償銀兩百兩。錢物兩清,不再追索。立據人:楊謖。” 看著這張字據,楊士奇大驚,心想莫非真如李旭所是楊謖帶人訛詐了李旭,只是聽楊謖義正言辭的話,楊士奇又微微搖搖頭,還是選擇相信自己兒子。 李旭也愣了一下,沒想到這楊謖竟如此難纏,一張鐵板釘釘的字條居然也能被他生生掰成自己敲詐勒索的證據,看楊士奇一臉認同的表情,顯然是更相信楊謖一些。當下只能向楊謖比了個大拇指。 楊士奇現在是怎么看李旭怎么不順眼,當下怒喝道:“李旭,你還有何話可?” “婿無話可”李旭苦笑著搖搖頭。 一旁的楊道現在糊涂了,也不知道自己哥哥和李旭到底誰的是真的。但是崔直楨卻不相信李旭一個孩能做出這種事情,對楊謖在外的行為也略有耳聞,當下站起身來對李旭:“李哥兒,若還有內情只管出來,這眼下不是遮遮掩掩的時候! “哼!”卻是楊夫人見自己大女婿幫著女婿話,心里有些不滿,嘴上卻不好,只能哼上一聲表達不滿。 李旭依舊苦笑著:“謝過大姐夫仗言,只是即便弟還有話,只怕眼下岳父岳母也是聽不進的! 崔直楨搖搖頭坐下了。楊夫人一聽此言不依了,開口道:“你這孩子有什么事直便是,何必藏著掖著,好像為娘與老爺委屈你了一般! 李旭卻沒有理楊夫人,而是直直地看著楊謖問道:“大舅哥,要不你先把人家賭場和青樓的錢還了,咱再論這事的對錯如何?” 楊謖一聽,卻裝作疑惑不解得看著李旭:“什么青樓賭場的?你還想在爹娘面前詆毀我?” “你是不是想著先把我的事情敲定,然后拿我賠給你的銀子去還債?”李旭嘆息著搖搖頭:“可惜,今早我已將賭場的幫閑放回去了,只是弟手下的人沒個輕重,那幾個幫閑回去的時候都少了兩個大拇指,只怕等賭場的人再回來,八百兩銀子是擺不平了! 其他人聽得一頭霧水,楊謖卻大吃一驚,嚇得冷汗直冒。正如李旭所,楊謖本意是想將事情扣在李旭頭上,然后拿李旭賠自己銀子去還債,如此一來不但能保住自己的名聲,還能賺個三百兩銀子,足夠自己用上十來了。哪怕李旭抓了賭場的人,楊謖也可以反駁是李旭找來污蔑自己的。只要將錢還上,賭場也不會什么。 只是沒想到,李旭居然敢對賭場的人私自動刑,李旭這是報復他們之前對寶兒動手動腳,賭場也不好什么。 一切事情都是因楊謖而起,若不是楊謖要幾個幫閑幫忙,之后的事情也不會發生。賭場自然只會找楊謖要賠償,這下真麻煩了,不單要還債,還要承擔那些幫閑的損失,大拇指沒了,今后也不能再做事,算下來起碼一人要三百兩才搞得定,七個人也就是兩千一百兩銀子,加上之前欠的五百兩,此事現在需要兩千五百兩銀子才能擺平。楊家雖然不缺這點錢,可楊謖缺啊! 楊謖還想嘴硬兩句,卻不想李旭卻又開口了:“原本知道你在賭場欠了錢,我還想著要不要出銀子幫你擺平了事,怎么你也是我大舅哥。只是沒想到你居然信口雌黃,為了五百兩銀子竟連別人的名聲也可以隨意敗壞,那就別怪我袖手旁觀了!蓖辏p手往衣袖一插,自顧自的坐到崔直楨旁邊,再也不發一言。 楊氏夫婦和楊道崔直楨現在都看向站在中間有些失魂落魄的楊謖,想聽聽他會怎么。可楊謖站著愣了好久,突然像失了力氣一般癱軟下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哪里還有之前的正氣凜然。 見此情形,在場的人心中明白,原來李旭的都是真的。 沒想到楊謖背地里居然去賭錢耍樂,欠了錢還想著敲詐勒索,勒索不成居然又顛倒黑白,毀人名譽。一向聽話乖巧的兒子怎么會變成這幅德行?楊士奇想不明白,輕輕嘆了口氣,瞬間看上去竟像是老了好幾歲。 楊夫人也低低抽泣起來,楊道愣在那里不知怎么辦才好。一向方正的崔直楨雖然厭惡得看了看癱軟如泥的楊謖,之后卻想起李旭也私設刑堂,還將別人的大拇指給剁了,當下有心訓斥兩句,又想到自己是吏部官,管不到刑部的事上來,這才守住嘴,只是狠狠地瞪了李旭一眼。 一時間,內院前廳寂靜無比,空氣好似凝固了一般,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心思,好半晌,楊士奇抬頭長嘆一聲:“家門不幸!” “爹!”原本癱坐地上的楊謖像是被楊士奇的長嘆驚醒,頓是改坐為跪,痛哭流涕起來。只是不知道楊士奇會怎么發落自己,當下也不敢話,只能不停地磕頭。 楊道終于想明白了事情前后,見此情形,一向對大哥敬愛有加的楊道也有些受不了打擊,原本想狠狠罵楊謖兩句,可一開口卻化作了一聲長嘆:“大哥你……你怎么這般糊涂。 楊謖還是沒話,只是跪伏在地上不起身。倒是楊夫人見到自己兒子如此窩囊不堪,一時間悲極轉怒,站起身來狠狠罵道:“你可知你是楊家長子?怎能做出如此骯臟下作的事情,竟是將楊家的臉都給丟盡了!你讓為娘百年之后如何面對楊家列祖列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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