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望著一臉春風的朱瞻基,李旭想掐死他的心都有了。自己和陶儀為了他們朱家的江山勞心勞力,他卻在這里玩起了初戀,這叫個什么事啊! ”私奔?這倒是個主意。”朱瞻基居然還認真考慮起來:“只是我還沒有表露心跡,也不知道她愿不愿意跟我走。再了,皇祖父那邊怎么解釋?要不讓她假扮個丫鬟?” 李旭氣得瞬間沒了力氣,沒好氣地:“你還真準備私奔啊?到時候裴員外上信安伯府要人,你讓他們怎么辦?”朱瞻基一聽,身子耷拉下來愁眉苦臉道:“那可怎么辦?”過了一會,好像又想起了什么,突然眼睛一亮,直起身子看著李旭道:“對了,皇祖父不是讓令堂幫忙給我選妃子嗎?不如你去信......” “想都別想。”朱瞻基一提起張氏,李旭就知道他什么意思,還沒等話完就出言打斷道:“你可是皇長孫,能做你妃子的不是貴胄千金就是大家閨秀,相貌人品家世缺一不可。裴家再大也只是個地方坐商,光門當戶對這一條就沒辦法過關。” “可是長這么大,我就看上這一個姑娘。”朱瞻基還是不死心地:”上次楊姑娘的事情你可是欠我一個人情,這次幫忙就當還我人情了!“ 李旭無可奈何地搖搖頭:”還呢,要不是你大嘴巴四處宣揚,楊姑娘怎么會知道我給康家姐送過風鈴?你這最多算是將功補過。“ 沒想到朱瞻基突然壞笑起來,手拿著茶杯一顛一顛:”你可別忘了,康姐是怎么進北巡隊伍的?要不我現在給楊姑娘寫封信,就康姐成了你李大公子的丫鬟,揉肩捶腿,晚上還暖床捂腳?“ 康寧在李府當丫鬟的事情沒幾個人知道,偏偏朱瞻基就是知情人之一,而且若不是李旭拜托朱瞻基在朱棣面前提了一句,康寧作為流民的后嗣根本不可能進入北巡的隊伍。從這點來,李旭還真欠朱瞻基一個人情。 還有一點就是楊若華,之前聽李旭曾給康家三位姐送過風鈴,楊若華就吃了一次醋,若不是因為楊謖的事情曝光轉移了注意力,李旭還不知道要費多少心思才能中和掉楊若華的醋意。若是讓朱瞻基這個大嘴巴添油加醋煽風點火,也不知最后會鬧出多大的事情來。 想到這,李旭瞬間沒了脾氣,搖搖頭道:”我的好殿下,你就消停會兒吧。“又想了想,最后還是無可奈何道:”這事真不好辦,且不咱們一時半會回不了金陵,裴員外也不可能讓自己閨女跟著咱們走。皇上皇后娘娘那邊也交代不了,你這是給我出了一個大的難題啊!“ ”算了,我還是回去寫信罷。“朱瞻基學著討價還價那一招,假裝起身欲走,卻見李旭坐在原地一動不動。朱瞻基又強調一遍:”我可真給楊姑娘寫信了。“ ”寫吧寫吧。“李旭無所謂地聳聳肩:“你寫得再過分,楊姑娘頂多吃醋生氣而已,待我回去哄哄就好。可是你這事要是讓皇上知道,只怕我和陶統領的腦袋就沒了,孰輕孰重我還拎得清。” 見這招不管用,朱瞻基只能懨懨地回身坐下,一臉愁苦道:“難道就真沒辦法了?”李旭看著朱瞻基這副沮喪模樣一時有些心軟,可是想了想被砍頭的后果,最后還是堅定地搖搖頭道:“每條路都被堵住了,真的沒辦法。” 就在兩人一個失落一個頭疼的時候,陶儀送完信回來了,打開門見到兩人這般模樣,驚奇地問道:“殿下,李公子,你們這是.......” 李旭沒好氣地沖朱瞻基努努嘴:“你們殿下少年艾慕,情竇初開了。”然后又問了一句:”信送到了?“陶儀點點頭道:”送到了,隊伍離得不遠,估計今晚就能到。“ 朱瞻基在一旁好奇地問:”送信?送什么信?“李旭忍不住拍了朱瞻基腦袋一記:”關你什么事,坐一邊入定去,早點斷了心思。“ 朱瞻基老老實實的走到李旭的床榻邊盤腿坐下,開始入定觀心。陶儀看這情形疑惑道:”李公子,殿下這是怎么了?“ ”看上人家閨女了,想和人私奔呢。“李旭嘆了一口氣。朱瞻基卻閉著眼睛爭辯道:”我可沒想帶著她私奔,是你想不出法子。“李旭回頭又懟了一句:”你這事除了私奔還有別的法子嗎?“ ”等等。“陶儀好像聽出點意思,出言問道:”殿下.......殿下看上誰了?上午池塘邊那個潑辣妞?“ 一聽這話,朱瞻基不干了,睜開眼睛從床上跳下來:”什么潑辣妞,她明明是真單純,陶統領你話有個分寸!“ ”殿下贖罪!“陶儀連忙單腿下跪,嘴里不停告罪。李旭看不過去,出言道:”行了,人家陶大哥忙進忙出,你少在那里擺架子。“ 一番吵鬧后,三人重新在圓桌邊坐下來,朱瞻基猶不死心道:”真沒辦法了?我已經答應帶她去金陵玩了,君子之言,信而有征,要是辦不到的話,我堂堂皇長孫的面子往哪擱?“ ”她又不知你是皇長孫,要丟也是丟信安伯的臉。“李旭無所謂地搖搖頭,陶儀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后也跟著勸阻道:”殿下,要不還是算了罷。“ 聽到陶儀也不同意,朱瞻基終于沒有再堅持下去,失落地出了李旭的臥室。陶儀看這樣子不放心,給李旭了幾個路上聽來的消息后也跟著出去。 這下終于清靜了,李旭苦笑著搖搖頭,將茶壺里早已涼透的水倒掉,又重新泡了一壺茶,給自己倒上一杯放在鼻子下面慢慢聞了起來。 朱瞻基之所以會迷上裴家的丫頭,無非是覺得新鮮罷了,雖然算得上初戀,不過朱瞻基的皇家身份注定了兩人有緣無分,還不如早些斷了的好。想了想,李旭決定明一大早就走,免得給朱瞻基再留什么念想。 到了晚飯時分,裴家的下人送來了酒菜,李旭正準備動筷子,臥室的門卻又被撞開了,李旭一看,原來是一臉驚慌的陶儀。 ”李公子,快!“陶儀上氣不接下氣地道:”殿下不見了!” “哈?”李旭驚得立馬站起來,抓著陶儀問道:“怎么不見了?裴家里外可都找過了?”陶儀搖搖頭道:“殿下身上不爽快,叫我去安排人打熱水洗漱,可是等我回來殿下就不見了。我沒敢聲張,就在殿下的臥室附近找了找,還是沒見人,你殿下會不會真的帶裴家姐私奔了?” “別急。”李旭皺著眉頭想了想,搖搖頭道:“你們離開我這才一個時辰不到,私奔也沒有這么快的。殿下多半還在裴府里面。”又想了想,突然想到一個地方,連忙問道:“池塘?對,你去池塘邊找過沒有?” 陶儀一聽,嚇得腿都軟了:”池塘?你是殿下一時想不開......“ ”呸!“李旭沒好氣吐了一口唾沫:”想點好事行不行?我還沒活夠呢。我是殿下會不會去池塘等裴姐去了。“ 兩人商量了一下,急忙往內院的池塘邊趕去查看。到了地兒遠遠一看,朱瞻基果然坐在池塘邊的草地上,兩人頓時松了一口氣,陶儀正要上前,李旭卻一把拉住陶儀往假山后邊躲,還不停往朱瞻基那邊努嘴示意。陶儀一看,原來是裴家姐過來了。 ”你來了。“朱瞻基從地上站起來,還拍了拍屁股上的草,一臉驚喜道。 裴倩見到朱瞻基也很高興,笑著:”我還以為就我喜歡這池塘呢,每都要過來散散步,沒想到你也喜歡。“朱瞻基連忙附和道:”是啊是啊,這池塘很漂亮,我就想多看看。“ 一聽這話,李旭無語地捂住腦袋。雖然不看好兩人今后會有什么發展,可是眼下和女生在一起你得靈活一點啊,什么叫”池塘很漂亮你想多看看“,這么沒營養的話也得出來,真不愧是戀愛初哥啊。 沒想到裴倩聽完后高興道:”終于有人這池塘好看了,這池塘就是要一點才精致。之前爹嫌這池塘太,還想找人挖大一點呢。我攔了好幾次才攔下來。“李旭暗嘆若不是身份橫在中間,這兩人倒真是絕配。 朱瞻基看著裴倩的笑容,腦袋里全成了漿糊,只會笑著附和:”對對,點好,點好。“李旭躲在假山后都快看不下去了,卻見陶儀一臉八卦,恨不得把耳朵扯到池塘邊去聽。 兩人沉默了一會,朱瞻基終于晃過神來,卻又不知道什么,捏著衣袖開口道:”要.......要不我們繼續打水漂?“裴倩搖搖頭:”還是算了,午時那場水漂打得我一身汗,才洗完換了身衣服,這會要是打了待會又要洗一遍,不如咱們散散步話罷。“ 朱瞻基自然同意,兩人就沿著池塘轉起圈來,還有一搭無一搭地聊,傻傻的朱瞻基經常逗得裴倩嬌笑不止,看得李旭一愣一愣的,心想果然是蘿卜青菜各有所愛。 走了幾圈,兩人的話題轉到了金陵上。在朱瞻基描述了一番京師景象之后,裴倩帶著一絲無奈道:”真想去金陵看看,可是娘不讓我跟你們去,還讓我不要見你,我這是偷偷出來的呢。“ 提到這事,朱瞻基終于恢復了思考,同樣沮喪地:“我也想帶你去金陵玩,可是求了好久大哥和管家就是不同意,我也沒辦法。“ 兩人沉默了一會,朱瞻基又開口道:”明我就要走了。“裴倩好奇地問:”你要走?去哪兒?“朱瞻基無比惆悵,低聲道:”去北燕。“ 裴倩久居深閨,又是在鄉下,平素沒幾個玩伴,好不容易認識了一個,卻沒想到轉眼就要走,頓時心中有些失落,低頭不語。朱瞻基一看有些急了,連忙:”我這次去北燕,估計明年就能回來,到時候我再來看你,好不好?“ 這話放在前世就有些曖昧,在明代更是**裸的告白了。色已晚,李旭看不清裴倩的表情,可是從話里聽出了一絲不舍和羞澀:“恩,我等你。” 一聽這話,朱瞻基像是受到鼓舞一般高興不已,當即從懷里掏出一塊玉佩遞給裴倩:“這是我的隨身玉佩,送給你留作紀念,明年我一定會盡早回來。”裴倩害羞地收下,在手里摩挲了一番,面色為難道:“可是我沒什么可以送你的。” 朱瞻基又伸手掏出一物件搖了搖,笑道:”你已經送過了,我會保存好的。“裴倩一看,原來是中午自己給他擦汗的手帕,想起剛才丫鬟給自己解釋送手帕的含義,頓時羞得臉通紅。 兩個情竇初開的孩在池塘邊依依不舍,李旭和陶儀卻在假山后郁悶不已,原本想著早點離開裴府斷了朱瞻基的念想,沒想到兩人這會兒連定情信物都交換了,再這樣下去,只怕私定終身也不是不可能的。 第二一早,李旭三人向裴員外辭行,裴員外自然是再三挽留,李旭心想:“再留下去,只怕你閨女就保不住了。”嘴上還是借口不敢耽誤行程。見三人去意堅決,裴員外讓人端出一盤銀子,看上去有五百兩之多,非要李旭收下做盤纏。又是一番推辭,最后還是坳不過收下了。 李旭和陶儀走得灑脫,朱瞻基卻是磨磨蹭蹭一步三回頭,臉上的糾結失落讓人于心不忍。李旭實在看不下去了,縱馬到朱瞻基身邊了一句話。 “等明年回京之時,你若還記得她,我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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