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聽信安伯張輔張將軍要在兗州府買地,趙縣尉的臉色變得稍微有些嚴肅,屏退左右之后打開信細細看起來。 “……茲有信安伯張輔表外甥張旭張繼兩兄弟自金陵北上,望沿途官衙驛站代為周全……”信倒是平常,可是最左下角那個信安伯印可做不了假,若是尋常人,只怕連印的格式都不知道,更別里面的朝廷暗記了。 恭恭敬敬地收好信,趙有量帶著一絲為難道:“二位公子來晚了一步,前兩朝廷剛剛發(fā)下緊急公函,要求各縣府暫停一切田畝交易,清查數(shù)量上報之后靜待圣斷。” “有這事?”李旭和朱瞻基互相看了一眼,疑惑地問了一句。趙有量點點頭道:“確有此事,若兩位公子不信,在下可拿公函讓兩位過目。” “非不信,”李旭搖搖頭道:“只是難得表舅囑咐個事情,若是這般結(jié)果,只怕表舅會怪我兩辦事不利。”又轉(zhuǎn)頭看向朱瞻基埋怨道:“都是你,若不是你看上人家姑娘,生磨硬泡多耽誤了幾,這事也許就能辦了。” 一直沒話的朱瞻基卻撇撇嘴道:“不就是兩時間嘛?做個假文契還不容易?” “別胡!”李旭假意怒叱:“表舅一向教導你我要持身秉正,光明磊落,哪容你這般肆意妄為。假文契?你得倒輕巧,可知人家擔了多大的干系?若是被人告發(fā),不但官身不保,還會被人戳著脊梁骨罵。” 聽著兩人的對話,趙有量心里暗暗揣摩兩兄弟的性子。一些的張繼多半是個紈绔子弟,不識人間疾苦。當大哥的張旭倒是個懂事的,還知道為別人考慮,值得相交。再了,一旦攀附上信安伯張輔,那好處........想到這,趙有量心中頓時有了主意。 這邊李旭拿出當大哥的架子教訓,朱瞻基裝作不服處處頂嘴,眼見兩人就快要打起來了,趙有量連忙起身勸阻,好歹終于讓兩人消停下來。李旭苦笑著搖搖頭道:“我這弟弟頑劣成性,不通世事,讓趙縣尉見笑了。” “令弟性自然,心直口快,無妨無妨。”趙有量打了個圓場,然后帶著一絲為難道:“雖然朝廷有令暫停交易,不過這事也不是不能辦,只是要費些周折。” “您放心,若能事成,我等自然會向表舅明經(jīng)過,絕不占趙縣尉的一份功勞。”李旭聽趙有量松口了,裝作驚喜不已,斬釘截鐵地承諾道。 得到了想要的許諾,趙有量自然暗中欣喜,表面上卻還是一副淡然神情:“在下只是敬仰信安伯為人,趁此機會想要出一份力罷了。” 一番官場套話之后,趙有量才將計劃和盤托出:“雖朝廷暫停田畝交易,可咱們私下商定即可,待日后交易放開,再行文契,兩位公子覺得如何?” “可這事若是被舉告,趙縣尉您……”李旭裝作很猶豫,朱瞻基卻興奮地:“這法子好!” 趙有量見兩人截然不同的表態(tài),心中更加相信李旭的為人,笑著道:“無妨,此時嶧縣縣衙由在下主事,不會有第四個人知道。” “哦?”李旭微微皺眉,做疑惑狀。趙有量見此,連忙解釋道:“本縣縣令童謙,因任上貪贓枉法已被咱兗州知府下獄,目前群龍無首,只有在下出面了。” 李旭這才點點頭,又問了幾句童謙下獄的內(nèi)情,得到的法和在外面聽到的差不多。見問不出更多東西,李旭直截了當?shù)茫骸按耸录热豢赊k,那就有勞趙縣尉了,只是還望趙縣尉謹慎些。” “那是自然,”趙縣尉笑著點點頭,又開口問道:“不知信安伯大人對這地的大和風水有何講究?” “表舅倒未曾得這般詳細,”李旭想了想,又點點頭道:“還是趙縣尉細心,若是隨意買塊地回去,只怕表舅會覺得我二人不會辦事。” 趙有量親自給兩位公子續(xù)上茶水,這才坐下來道:“信安伯大人日理萬機,自然想不到這些細節(jié),得下面人多考慮周全為好。這樣罷,待在下這幾日翻翻檔案,選幾塊上好田地供兩位挑選,如何?” “那就有勞趙縣尉了。”李旭裝作感激道:“我兩兄弟從未來過嶧縣,若不是有趙縣尉幫忙,只怕鞋走破了也辦不了表舅交代的差事。今晚給表舅回信,我等定會給趙縣尉多多美言。” “那在下就謝過公子舉薦了。”趙有量笑了笑,然后停下來想了想,又問道:“購地一事非一時半會就能辦完,兩位公子可有住處?不如就在這縣衙住下來,也好讓在下略盡地主之誼。” 李旭想了想,點點頭正要答應,卻不想被一旁的朱瞻基攔下了:“哥,住衙門好是好,可是……”一邊一邊還往門外看看。李旭想了想,點點頭:“也是,還是在外面住著自在些。” 對朱瞻基完話,李旭又轉(zhuǎn)頭對趙有量不好意思地:“趙縣尉,實在對不住,我兩兄弟少在外面行走,正想趁此機會多逛逛街市,了解了解民生民情,若是住在官衙里,一來出入不大方便,二來也怕礙了衙門辦公,不如還是在外尋一客棧住著來的自在。” “果然還是孩,就是貪玩。”趙有量不疑有他,還以為兩人受不得拘束,當下笑著同意,又吩咐下人準備了一桌上好席面,幾人推杯換盞觥籌交錯,一直過了午時,李旭和朱瞻基這才帶著微醺回到客棧。 “李旭,剛才干嘛不多問問童謙的事情?”半窩在床上,朱瞻基一邊喝茶解酒,一邊好奇地問道。李旭搖搖頭:“此事問他有何用?還不是那些官面話。還不如把咱們的計策使完,探探這趙有量和江源江知府的底。” 朱瞻基一聽,疑惑更深了:“我正想問你呢,剛才你為何只要嶧縣的地,半點沒提兗州全府,怎么探那個江知府的底?” “做事有先有后,不取得趙有量的信任,怎么去探江源……”李旭正在解釋,房門突然被敲響了。兩人頓時停下談話,互相看了一眼。李旭起身開門一看,原來是童綰清和蝶。 “童姑娘,你怎么來了?”李旭好奇地問了句,然后讓開身子。童綰清和蝶走進房間,沖兩人道了一福。朱瞻基原本衣冠不整地躺在床上,這下慌手慌腳跳下床,又整了整凌亂的衣服,這才還了一禮。 “有勞兩位公子操心,”童綰清比兩人大六七歲,但是如今有求于人,身段放的很低:“只是家父音信全無,女子心急如焚,只能過來看看有無新消息,絕無催促逼問之意。” “陶管家去兗州府衙還未回來,暫時沒消息。”李旭的解釋讓童綰清臉色更加黯淡。朱瞻基一看坐不住了,連忙安慰道:“童姑娘不必擔心,我等既然接下差事了,自然會保令尊無礙。只是尚需時日,還請童姑娘稍安勿躁。” 童綰清都急得快跳腳了,哪里做得到稍安勿躁?可若出言催促,又怕惱了兩人,一時間站在原地又快哭出來。站在一旁的蝶不忍心看姐這般難過,當即撲通一聲跪下來,不停給兩人磕頭,一邊磕一邊:“兩位公子,你們都是有本事的,救救我家老爺罷!” 蝶的舉動嚇得兩人一跳,李旭連忙上前,有些粗暴地將蝶拉了起來,見蝶的額頭已經(jīng)磕得通紅,李旭氣道:“你這是干什么?” 蝶被嚇哭了,一時間慌得將心里的話也了出來:“這都多少了,老爺一點消息也沒有,還不知吃了多少苦頭,你們口口聲聲幫忙,可是只派個管家跑腿,自己盡在這游蕩閑逛,今日還吃了一身酒氣回來。你們?nèi)羰悄軒途蛶停荒軒途蛣e攬事,我和姐再去求人去!” “蝶!”童綰清站起來正要狠狠訓斥,可是話到嘴邊卻怎么也不出口。就在眾人尷尬之時,卻突然聽到街面上一陣喧鬧。李旭探出窗外一看,原來是剛剛分開的趙縣尉帶著十幾個衙役在街上走,最后竟是直接進了李旭所在的這間客棧。 “他怎么來了?”朱瞻基也看到了趙有量,好奇地問了一句。李旭想了想,搖搖頭囑咐道:“你們都在房間里別出去,我去會會他,希望沒事罷。” “給我一間房一間房地搜!”走進客棧,趙縣尉帶著一絲醉意吩咐下去。眾衙役應了一聲,正要沖上樓搜索,卻聽樓梯口傳來一個聲音:“趙縣尉,這是怎么了?” 趙有量抬頭一看,原來是中午還在一起喝酒的李旭,連忙喝止住正要上前的衙役,笑著:“哎呀,這不是張公子嗎?你們兄弟住在這兒?” 李旭點點頭,看了看左右如狼似虎的衙役,好奇地問道:“趙縣尉這是.......”趙有量連忙解釋道:“嗨,沒事沒事,有一犯官家眷住在這,上邊讓我將人拿住審問,這不只能跑一趟了。” “犯官家眷?”李旭心想除了童綰清還能有誰,莫不是童謙一事有了變數(shù)?當即走下樓來到趙有量身邊,低聲問道:“莫不是個女的叫童綰清?身邊還帶個丫鬟?” “哦?公子認識她?”一聽這話,趙有量臉色變得有些玩味。李旭裝作不好意思般點點頭道:“趙縣尉,這事.......這么罷,前兩日我和二弟在此投宿,正巧碰到她被店家為難,二弟就出手幫了一把,不成想兩人竟是對上眼了,這個......” 聽完李旭吞吞吐吐的解釋,趙縣尉恍然大悟,心想童綰清這個丫頭居然攀上了信安伯府的外甥公子,還好自己來一趟,要是任由丫頭在他們面前吹枕頭風,還不知鬧出什么事來。當下臉色變得為難起來:“張公子,這.......這可不好辦那!” 李旭搖搖頭,從懷里掏出幾張銀票偷偷塞進趙有量的衣袖,低聲:“趙叔,我二弟性子跳脫紈绔,若是強行帶走童姑娘,只怕一怒之下會做出些傻事。若是事情不嚴重,您看可不可以通融一番?” 捏了捏衣袖里的銀票,又想想那個叫張繼的愣頭青,該如何抉擇趙有量心里自然有數(shù)。當即裝作糾結(jié)不已,最后一拍大腿道:“行,這事我扛了,若是上邊要人,我只家眷潛逃數(shù)日不知去向便是。”完,又大手一揮吩咐道:”算了,回衙門!“ “多謝趙叔。”見眾衙役紛紛退出客棧,李旭拱拱手向趙有量行禮,又將他送到客棧門口。見左右無人,這才有意無意地問道:”趙叔,童縣令下獄已有幾日,童姑娘也在這住了幾日,為何直到今日才拿人?“ ”剛剛送來的協(xié)查公文,童縣令在獄中畏罪自殺,這案子也沒了下文,上邊讓我審審這丫頭,看能不能問出什么來。“微醉的趙有量隨口了一句,并沒有注意到李旭一閃而過的驚訝:“不過既然你出面,這事就當沒發(fā)生過。只是最近少讓她在外邊露面,免得我不好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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