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夜北風(fēng)寒,萬里彤云厚。 長空雪亂飄,改盡江山舊。 仰面觀太虛,疑是玉龍斗。 紛紛鱗甲飛,頃刻遍宇宙。 騎驢過橋,獨嘆梅花瘦。――《三國演義》37回
趙烈不知道騎驢是什么體驗,他經(jīng)常騎馬倒是真的。在這雨雪紛飛的日子里,如果騎驢倒顯得特別的詩意。就著傲雪凌寒獨自開的梅與那愈冷愈烈的酒,開懷暢飲也是別有一番味道。
大雪封山,飄飄蕩蕩,那如同鵝毛一般的雪很是輕柔,卻在遇到狂風(fēng)之時,忽然變成刀光劍影,地之間一片屠戮之氣。高山之巔甚至不能阻擋半分,類似于五丁開山一般,虐殺著大自然包容下的一切。
后世的人們覺得這種喜歡|吟詩的人矯情,不果決。實際上狠心是書生,這種事情不能一概而論。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如是而已。
驛站走馬很快,趙烈為了節(jié)省時間,向徐家借了不少銅錢專門跑加急之路。走的時候讓騾子馱上,走到驛站就雇馬,這樣一路跑下去,可以節(jié)省十以上的時間。
驛站二十里一站,逢山開路,遇水搭橋。算是這個時代的“高速公路、隧道”,不過養(yǎng)路費也是有的,每個行走的商賈行人,亦或是達官顯貴,都要掏護路費。
這個年代,有的地方的養(yǎng)路費用收得比土匪都高,有的商人寧愿硬著頭皮闖山關(guān),也不愿意讓那些官吏堵著屎門子,最后讓人收費收得尿血。這種情況很常見,所以并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
路上趙烈一刻不停歇,有時候一不吃飯也是常事,畢竟從過軍又年輕,不吃飯光是跑馬,一下來能跑四百多里。倒是苦了那個馱著錢的騾子,起初跑的時候,背上的東西比人都重,直到跑吐了白沫,趙烈都沒有停下的意思。
后來由于錢越來越少,它倒也輕松不少。趙烈盤算著跑到了沔水北邊,把騾子一賣,直接渡江而下,還能省下不少的事兒。
從東益州向東走,沿著當(dāng)年的那條路走下去,直奔北荊州(后改荊州)。而后從漢江渡襄陽,直奔江。
自東益州往東,往事便涌上心頭。曾經(jīng)吃雪的地方,那巨大的營寨,甚至義結(jié)金蘭的廟。每個地方重新走過來都是另一番趣味,尤其是他帶著蕭葉若跑馬的地方,那種女子的香氣四散飄香在地之間的感覺,甚是美好。
遙想當(dāng)年,從東益州大營直奔北荊州,來去跑了七八百里路,用了整整一個月,方才趕到。若不是隊主張圣照顧,恐怕趙烈已經(jīng)跑死在半道上了。
莫后邊行軍耕種、備戰(zhàn)用兵。
過了漢水便是西梁的國土了,也是趙烈曾經(jīng)戰(zhàn)斗過的地方。這里已經(jīng)沒有了鮮血和尸體,只有斑駁熏黑的城墻,還有一座一座顯眼的墳包告訴著趙烈,這里就是他的馬蹄踏過的地方。
蕭詧治下,看來并不如意,還不如之前作他的刺史威風(fēng),只是沒有能活著威脅他的親生兄弟。唯獨留下了一個被血與火洗過的城池,還有那些曾經(jīng)留下的王公大臣們,默默地守著這么個千瘡百孔的江陵。
聽南門前段時間被王琳的軍隊打碎了甕城,城磚甚至都被燒成了灰燼。雖城磚就是火煅燒出來的,但是被燒成灰燼便有些夸張了。
反正那些田地里觀土的老翁都這么吹噓,有時候這些老翁也會看看這個從一旁穿行而過的少年,不一會兒又得意起來,仿佛這里并非是兩國曾經(jīng)殺戮的交界,而是打敗王琳的驕傲。
江曾經(jīng)用來阻攔的城寨,已經(jīng)被拆得一干二凈,唯有那些被巨石砸出來的深坑和被巨象撞碎了的木墻殘渣。
這一切,都讓趙烈回憶起了當(dāng)時的一切,包括那夜的大火與城外的殺戮。有時候,他也會想,如果他不知道西城會投誠,會不會就此錯過蕭葉若,甚至有可能會眼睜睜的看著她變成凡塵中被玩弄的仙女(風(fēng)塵女子),而只能嘆息?
有的時候,這種事情還真難。生活遠比故事來的精彩、驚險,刺激萬分。但是其中的無奈、猶豫甚至掙扎,又有幾人可知?
“翁父,江如今,可能渡江?”趙烈背著行囊,恭敬地問坐在一旁休息的老爺子。
那老爺子可能年歲大了,并未聽清他問的什么,只是回身“啊”了一聲,見趙烈有些猶豫,便又轉(zhuǎn)過身去,不知在弄什么。
趙烈走近了一看,方才發(fā)現(xiàn)是他曾經(jīng)做過的那個幫子。見是這個東西,他心里既感慨又興奮。他走到老者身邊蹲下,而后看了看這個幫子究竟出了什么問題。
那老者就這么看著他,一言不發(fā)。趙烈摸了摸幫子上盒子里的排子口,發(fā)現(xiàn)里邊被堵住了。當(dāng)即抽出蕭葉若給的那支木釵,捅了捅那個口,讓那個種子排除出去,而后用刀刮了刮木口,跟老者道:“以后莫要用黍米口的裝麥種,口太,容易卡住!”
那老者也沒開口話,點頭倒是點了一陣。
這時候似乎是老者的兒子,從挺遠的地方跑過來,見趙烈手里握著刀,還以為是個山賊強盜。上來便要與趙烈撕打。
趙烈喝止道:“請兄不要誤會,我是路過這里,想要與老者問路,沒想到竟遇到了我自己做的東西,心下很有感觸,特地幫幫老人家。”
那青年見趙烈手里有刀卻并未發(fā)難,心下也明白不少。他恍然道:“原來如此,你要去哪里,可以問我,我常年在江陵一帶做事,甚少離開這里。”
趙烈有些不信,他曾在這里打仗,也經(jīng)常聽人這里的事情。前后打了幾個月的仗,卻沒聽過有哪些農(nóng)人不見了軍隊就跑的。
心下的疑惑不能直接問出來,何況也是趕時間。他作揖問道:“請問現(xiàn)如今可有橫渡大江的船只來往?我欲乘船到南方辦些事情。”
這青年上下打量,還時不時看看老者的臉色。老者倒是神色如常,只是坐在那里擺弄幫子。趙烈心下很是機警,這兩個人有問題。
還沒等那青年個明白,趙烈已經(jīng)抽身要退了。等那青年了什么的時候,趙烈卻已經(jīng)退出了兩步,拜道:“方才不過一時興起,如今已然知道來去的路,多謝,多謝!”
趙烈轉(zhuǎn)身便往江陵城走,他行囊還有些錢財,約莫在南方買一匹馬已經(jīng)是綽綽有余的了,只不過就怕遇上那些劫道的,甚至是那些水匪。
如今蕭詧與王琳來去不斷,江一直是重中之重,自然不能為行人所同行,如果不假思索,不加辨認便上了私船,恐怕走了一半,就被人搶了錢財,扔進了江里喂了魚。
眼下就得進了城,等等風(fēng)聲再,萬一再遇到他們,也就算是倒霉,那時候,便是硬著頭皮,也得闖上他一關(guān)了。
江陵城西城的甕城也已經(jīng)殘破不堪了,上面的血液還在,若不是王琳沒有攻上此處城,人們都會以為它是后來的鮮血。
實際上,卻是趙烈他們留下的無畏的銘刻。那城上暗磚旁,甚至能看到明顯的箭矢留下的痕跡和血液的揮灑。那些曾經(jīng)登上城墻的戰(zhàn)士,如今可能已經(jīng)在這條護城溝里成了腐爛河塘里的養(yǎng)分了。
趙烈故意在城里閑逛了一圈,確認根本沒有人跟蹤他以后,方才趁著即將到來的夜色,走出了城門,直奔江以西的緩灘上,尋找自己渡江的船只。
“翁家,你這船,可是到對岸去的?”趙烈猛地招了招手,色晚了,很多人在這里游曳,也不知為何。但是趙烈覺得已經(jīng)這個時候了,應(yīng)該是偷渡的好時候,眼下身上沒有多到令人眼直的錢財,所以潛意識下還是不怕這種專門勒索錢財?shù)乃说摹?br />
那老翁搖搖頭,不知是聽不清,還是不愿意搭載,自己劃著舟,也不知往哪里去了。
趙烈左顧右盼,似乎從這里偷渡的人,還是很少的,岸邊倒是聚集很多人,看著面相似乎都并非本地之人。趙烈實在想不明白還有哪里有能渡水的地方。再了色已晚,能將就下去的,便努力堅持,爭取早一到達,免得夜長夢多。
有幾個船夫,看趙烈想要過去,都將自己的舟撐過來,邀請他上船。趙烈回顧左右,問是否有人愿意與他同乘,卻根本沒人回應(yīng)他。
江邊兒多少也有幾十人,卻沒一個人回應(yīng),顯然就是在等他們已經(jīng)聯(lián)系好的船。他思揣一下,覺得其中潛規(guī)則雖然并不知曉,但是可以試探。
他站在岸邊,一臉的惆悵,看那兩個船夫一直在向他揮手,似乎很著急。他一看此中有蹊蹺,便討價還價道:“多少錢方才能渡江?”
“價錢好商量,你上來便是。”那人撐著船蒿,揮手的速度很快,仿佛趙烈是塊大肉,仿佛金銀在像他們招手。
趙烈一見勢頭不對,便往后退去,像聾了一樣,任憑那人怎么叫喚。
他見眾人聚在一起,不知在等什么船只,便上前攀談道:“眾位可是在等船只渡江?”
一干人等都只是看了趙烈這個矮子一眼,沒有答話,心一個崽子這大點兒便想著獨自渡江?只有一個麻衣青年道:“今日船只已然滿載,想要渡江,你得等到明了。這江上的船只,你碰都不能碰,全是漁人或者水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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