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條路上,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看似狹窄的走廊,實際上漫無邊際。
這時的張掖,竟然還有遍地的青草,和如同著名月牙泉一般的泉水在城池四周靜靜地躺著。人們都生活在城鎮里,愛好干凈。
曾經有很多次機會,那些病毒會跨越這幾座高山,來到中原大地,卻因為華夏人愛好干凈清潔,而徹底斷了疾病的傳播路徑,亦或是那已然死在漫黃沙的尸骨,徹底成了沙漠的陪襯。
過了敦煌,西出了玉門關,便能看到那真正雄懷的一望無際。那遼闊甚至與草原截然相反,空曠,便是主旋律。
玉門的守將上下打量三人,這么精良的鎧甲,便是中央的官員來了也未必穿的這么威武。見了文牒,查了身份,方才放人出塞,來到了真正無人管轄的地帶。
“我覺得應該在出來之前,好好學學外族語言。”趙烈覺得自己縱然雇了向導,卻仍然不放心。
向導自己是扎胡人,但是自己祖先究竟是高車人,還是氐人,已經追溯不上去了。他祖爺爺那一代人的事情,已經跟著王猛的前秦帝國徹底煙消云散了。
鷹鉤鼻子,深邃的目光,歪帶的氈帽子,眼睛里寫滿了不信漢人這幾個字。想讓人信任,并非一言一語就能讓人信任。正如當年蜀地蕭紀,戰車前邊兒綁著金餅銀餅一個不發,便是好話萬遍,沒有實物便不能讓人懷德。
趙烈很豪爽,只要話帶路屬實,銀餅子給就給!接過錢的那一刻,全村的人都他是好運氣,是阿荷拉的眷顧。
西北的生活缺水,偶爾有能見到綠洲的地方,不是一個部落家族的鼎盛,便是馬匪的聚集地。
西去的道路上偶爾能看到突厥人來來回回,他們十幾人一隊,縱馬奔跑在沙丘上,偶爾會如同胡狼一樣,跟著趙烈三人,不過幾里以后,便會折反。
趙烈并不慌張,三人在城里買的駱駝和馬,還在東家存著。趙烈給老板吃了定心丸,只要趙烈的腦袋埋了黃沙,那幾頭駱駝和馬,就還是東家的。
張圣有心,有時候會問向導很多問題,便是那遷徙定居的規律,都要問個詳細。
比如西域的城市和那些馬匪并非完全依靠綠洲存活。他們明晰河流暗道的經過位置,他們會在暗河的上邊兒生存。
突厥人公然進出魏國的邊境,而魏國的人只能在玉門關里干看著,偶爾有部隊游曳往來,巡查馬匪強盜,也不怎么管那些突厥騎兵。只要他們不鬧事,便不會刻意驅逐他們。
趙烈幾人幾時間,便將玉門關周圍幾百里走了個遍。除了那不該人去的地方,幾乎都知道了個大概。
玉門關外,雇傭兵制度,也會盛行。一般如同中原后世的鏢師,他們會護送商隊到特定的地方,遇到不好的年份,生死有命,富貴在。
趙烈忽然覺得這種職業其實不錯,不過想要在這個時期干這么個活兒,得需要點勇氣。
……
玉門關是西北唯一一處功能性都市,在這等歲月,依然人聲鼎沸。土城筑造起來的,并非艱苦,而是肥厚的差事。
作為玉門的守將,腰纏萬貫不,還得是世家的子弟。對于這一帶的掌握,必須要有人為他探路,方才能高枕無憂。而世家大族往來西域交易的珠寶首飾,金銀漆器便價值連城。
當中原王朝的二流世家還在往地底下藏金銀的時候,幽州賈氏已經開始用金器當虎子了。
西方人口雖然瘋狂涌動,可這條千古不變的路上,相信賈氏最終會將他們帶回來,那些人,都需要貿易。
“接下來咱們干啥去,不是謀生嗎?這兩干花錢,都沒個進賬。”瞿二渾身難受,這種日子雖然錦衣玉食,不愁吃喝。但是這日子過的全身好像生了一堆跳蚤一般,還不如以前打家劫舍來的痛快,那時候畢竟按勞分配。
趙烈喝了口西域釀制的葡萄酒,比后世口味好多了,感情這時候的人更有品味一些。
“莫要心急,明日我們要前往漠北,除了向導,到時候還得找些幫手,咱們得參與參與草原上的搏殺。”趙烈的狼眼顯露無遺,他的眼眸里盡是殺意。
張圣卻并不同意:“咱們并不適應這里,早晨晚上這么冷,大中午的又熱的走不動路。這怎么打仗?若是受了傷,莫這千里無人家,便是這一望無際的沙海,就夠人絕望的了。”
瞿二卻拍著胸脯子上了腦袋:“沒事兒,有我在,保證給你倆送出大漠!”
趙烈你他娘快省省吧,莫三人兒少一個都跑不出大漠,便是沒了駱駝你扛著我倆跑啊?熟悉地形是一方面,結交和破壞便是另一方面。我想著護送商隊,一方面也能帶動貿易,維持商道。也正好用那些馬匪的腦袋,墊墊咱們的肚子。
張圣道:“便是遇到賈氏又如何,咱們也不能求人家辦事。何況那些匪徒猖獗,那些護衛都對付不起,你我焉能應對?”
趙烈立刻反駁道:“哎,兄長莫要如此肯定。這西域塞外,無人之地。縱然兵禍連,搶了他世家的田地也不敢斷了各國的財路。莫要看這些匪徒猖獗,實際上是一個謀劃在其中。只要摸準了大家族的想法,便殺個干干凈凈,也并非不可能。
眼下突厥已經漸漸穩定了內部,西邊兒大食肯定要回到西方去,過不了多久,這里又是一片繁榮。那些馬匪想活著,自然不能太過。”
……
薩沙大食,便是后世所的薩珊波斯。作為一個將東西方從中部地帶徹底隔絕的帝國,東西兩個國家恨透了這個存在。
趙烈的想法,便在于此。那些馬匪都有靠山,若沒有個安營扎寨的后臺,明日便會變成禿鷲與胡狼的腐肉。而他們的后臺,除了突厥的松散部落和十部落中的貴族子弟,便是薩珊波斯的走狗。
殺人,也要挑人殺。殺對了路子,方才是崛起的道路。殺錯了,便一輩子也洗不干凈,自然也就沒了上進的路。
……
清晨的沙漠非常寒冷,早穿棉襖午穿紗,趙烈一行人不僅要帶著駱駝,還得拴著馬匹跟在身后。駱駝與馬匹缺一不可,并非獨有駱駝,便可以橫行沙漠。
三人找了前幾日的向導,給他一筆酬勞,請他帶路向樓蘭附近進發,他卻始終推脫不肯。
問了好久,方才知道原來是懼怕馬匪,不肯輕易深入。趙烈這次不再磨嘰,給了幾貫銅錢,走就走,今便是趕鴨子上架,也得給他趕上去。
那人看三人全副武裝,虎背熊腰的,也不敢明著罵什么。一邊揣起來錢,一邊兒念叨著什么。
趙烈顧盼左右,道:“把水囊與葡萄酒帶在身邊兒,隨時準備著長途奔襲。向導不能盡信,咱們得準備好進退的道路!”
兩人點頭,率先抽出來的,便是前幾日量身定做的骨朵兒。在這個地帶,用刀用骨朵兒其實并不重要,不過薩珊帝國的彎刀在這個地方,不如中原帝國的骨朵兒好用。
縱然突厥和東西兩個帝國都結為盟友,向東向西擴張達五千里。但是其中松散部落的控制,并不盡如人意。便是西魏境內,亦有突厥劫掠的身影。
西域的混亂,并非一日鑄就。若是想要整肅,也并不容易。趙烈覺得這一次也許并不會有什么收獲,可是一定不會虧本就是了。
四人配了四頭駱駝三匹馬,離開了那看似雄偉,卻邋遢得不成樣子的玉門土城。慢慢想沙漠深處進發。
幾人不緊不慢,向著西北的圣山盆地進發,聽那里,方才是亂中之亂。清晨的戈壁仿佛還有露水,到了正午,卻如同蒸籠。
瞿二怎么坐也坐不下,身子搖搖晃晃的。趙烈見他這副模樣,便調笑道:“咋地,你他娘的屁股大,兩個駝峰給你卡住了?”
幾人嘿嘿大笑,但瞿二臉色裝的一本正經地:“我坐不習慣,這他娘的硌得慌!”
趙烈幾個嘻嘻哈哈的,完全忘了這等死亡之地下埋著的,究竟是什么。在這萬里無垠的沙海之中,似乎只有死亡,才會趁人不備。
張圣方才想起哄,那向導忽然在前面的沙丘上喊著些什么,趙烈幾人也不知駱駝究竟怎么驅策才是正確方式,干脆跟馬一樣,用鞭子抽它的屁股。
三人策馬上了高坡,這等感覺,讓趙烈忽然想起自己在江陵時候的模樣,空氣中除了馬蹄與泥土的氣息,便只剩下了腦袋里的嗡嗡聲與一腔熱血的豪邁。
那向導指著遠處的商隊,還有一群騎兵道:“那便是商道上經常發生的搶劫的事,他們便是馬匪。”
趙烈道:“你看準了,他們別是突厥人。”
向導有點激動:“沒錯,我從到大的,親眼所見,沒錯!”
趙烈忽然將頭盔上的虎狼面具扯在臉上,握緊自己手上的鈹。張圣兩人見趙烈如此動作,也紛紛整備鎧甲,抽出骨朵兒。
前方約莫五十個馬匪,還有一個商隊約莫百人的步行護衛,他們緊緊圍繞在商隊周圍,僵持著。
趙烈策馬越過沙丘頂端的一瞬間,向導大聲到:“愿主保佑你的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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