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早在兩支軍隊碰撞之前，百年一遇的風沙便席卷了這片已經不堪一擊的遼闊戈壁。那風沙已經連到了上，風沙甚至在一瞬間，將軍營壘著的沙土墻徹底擊碎。一切，包括他們突厥最結實的帳篷，都不堪一擊。

    那時候，阿那屠便已經察覺到這片沙漠里，有一個人物即將崛起，要么怎么會上都震怒了？他覺得應該是他們突厥的之驕子。他的軍隊被風沙吹得幾乎全軍覆沒，甚至有些人在帳篷里，就被風沙帶上了空。那一場風沙之后，他們都跪在地上，質問他們的神，為何要給予他們這么大的懲罰。

    之后，便見到西邊兒忽然出現了一個不曾見過的沙丘。而沙丘之上，竟然出現一個全身盔甲，手握紫金槊的武將，他立在那里，就默默地看著兩軍對壘，一動不動。

    他與可汗的兒子都默默地關注著他，而可汗的兒子卻他是縱英才。沒人知道這究竟多么的荒誕，似乎若是一般人，除了嫉妒，便是羨慕了。

    那黑夜下的血光，似乎是沙漠中胡狼的最愛。他們的直刀如同月夜里狼的獠牙，它們泛著寒光，對敵人與獵物呲牙咧嘴，那馬匹似乎是他們的伙伴或者幫兇，藏著他們的兇狠，充斥著他們的野心與肚子。

    那些突厥騎手紛紛繞路，似乎在避諱這里的兵鋒還有趙烈的奮勇。三人忽然形成了一股強悍的騎兵群，他們馬蹄揚起的沙塵似乎是千軍萬馬形成的一道屏障一般。

    胡狼們似乎不太明白，自然也沒有扼制住自己的腳步，他們在撕裂步兵圓盾的脆弱陣型，那個女子的頭發都是發辮兒，烏黑亮麗的，在黑夜的空中甩來甩去，很容易讓人沉迷進去。

    她的眼睛似乎是金黃色的，在黑夜里如同波斯貓一般，竟然給人一種很慵懶的感覺。這里仿佛不再是戰陣，而是一個華麗的波斯王廷，她在侍女與紗幔的后邊兒，用自己的一舉一動，引誘著年輕的王者，慢慢走進來，慢慢將心交出來。

    趙烈忽然轉過馬頭，對著馬匪的陣地沖過去，張圣二人根本制止不住，只能硬著頭皮，跟著他，闖進了那在黑夜里人山人海的騎兵群中。

    阿那屠見趙烈側轉兵鋒，吹號進攻。突厥騎兵忽然陷入高潮，跟著趙烈的身影，直直沖進敵陣。

    西北地帶忽然吹過一陣微風，那女子的裙帶忽然被風吹成了一個長長的飄帶，她的眼眸她的心，似乎跟著這飄帶，向那個英武的少年飛去，寒風凜冽，卻根本不能阻止一顆炙熱的少女心。

    ……

    趙烈本來就是勇不可當的那一類人，他的想法很準確，這場仗無論如何，都會是突厥獲勝，時間長短對他們來并不重要，這條道路上的爭奪，并非一朝一夕。

    而雙方勇士拼殺兩三個時辰，體力上已經幾乎耗盡，這時候不動手，還有什么時候能動手？

    他的手并不抖，他的鈹在夜里與月光映襯，胡狼們喘著粗氣，猶豫了一下，似乎在后悔方才沒有收住的那一刻決定。

    但是沒有喘息的機會。趙烈手中的武器如同石頭碰撞雞蛋，他們的鋼刀本來就刃薄，這一抵擋，就如同螳臂當車一般，不是被斬斷了胳膊，便被帶下了馬匹，活活被后方的馬匹踩死。

    本來銳不可當的三人沖進馬匪陣中，已經是非常可怕的事情，而后邊兒突厥騎兵忽然反應過來，更讓他們難以抵擋。

    戰爭的腳步忽然如同城墻倒塌一般，向胡狼馬匪們狠狠砸了下去。那沙漠高空中的月色，忽然如同沾染了血液一般，變得有些紅。人們驚呼著什么，在月光下無邊的沙漠中奔走呼號。

    趙烈見無人可當他的兵鋒，便找個突厥騎手接過了火把，沿途搜尋敵方最精銳的那一部分。

    馬匪確實是烏合之眾，但是也分親疏貴賤。只要有人，便有規律，不論什么規矩，都要有人執行與肯定。

    那鐵蹄的涌動之下，趙烈忽然發現馬匪群中，有幾個穿戴非常整齊的幾十人，努力圍著一個人逃跑，后方的突厥騎手操控馬的能力比一般人都要強上幾分。他們不斷追趕拆分著馬匪的騎兵，努力追殺那些賊人。

    不一會兒，馬匪群便只剩下十幾個人圍著那個首領，后邊兒則追著趙烈三人。月華之下，銀光散布趙烈三人的盔甲上，他們的甲似乎并不沉重一般，追了這么久，無論是馬匹還是他們自身的素質，絲毫不覺得累。

    相反，那十幾個人則由于長時間作戰，現在座下的馬匹已然吐了沫，眾人的體力，也不允許他們再這么被追下去，一旦跑死了馬，他們就算是已經死在這里了。

    那首領見已經跑不脫了，便揮手，示意眾人停下。那些騎手都是精銳，見了命令當即放緩速度，不再奔逃，只是停下來，下了馬，抽出刀來，面對著三個追趕而來的猛士。

    “前方的大魏猛士，為何要幫助匈奴人？”那首領一口流利的長安官話，讓人有些懷疑他是不是被宇文泰特意安排在這條路上的密探。

    “劫掠商道也好，與匈奴作戰也罷，我都不曾管轄，奈何要傷我主顧的女兒？”趙烈并不著急，他們已經跑不了了，而自己這邊兒人雖然少，但是戰斗力強勁。并不像過去那樣，沒有鎧甲，連個弩箭都害怕的時候，一去不復返了。

    那首領道：“那些已經是前塵往事了，猛士為何緊追不舍，不肯放我等一條生路？”

    對方的弓弩手已經開始準備弓箭了，趙烈三人卻不緊不慢。兩個軍旅之人，對于漫箭矢都沒怎么懼怕過，這等冷箭，對他們來沒有威脅，一瞬間就能躲開。而瞿二這個不怕死的，露著腦袋讓他們射也不一定能射死。

    趙烈看著帶著鮮血的月色，道：“無論如何，都得有一個交代不是，用你的腦袋換一個清平，又能得到更多報酬，何樂而不為？”

    聽了這話，對方十幾個親兵忽然抽出自己的武器，甚至有人舉起弓箭，對準趙烈那張帶著虎狼面具的臉。張圣與瞿二則始終握著長斧和骨朵兒，始終保持姿勢。

    “猛士可能初次來大漠，并不知道我這家底要多久才能闖蕩出來。匈奴一直在清繳我們，如果將軍能把我們留下，我們可以為大魏抵抗這群匈奴人。他日將軍領兵出了玉門關，我也可以率領兵士策應于將軍左右！”他的眼睛上有一道深深的痕跡，月光整照在他的臉上，他也是有非常多故事的人。

    趙烈并未話，可能是在猶豫，也可能是在想問題。劍拔弩張之下，沒人放下兵刃。

    馬匪的首領以為趙烈猶豫不決，便再次追道：“匈奴人想要獨霸商道，這等事情怎么能這樣就算解決了？將軍今日放我回去，他日必定當牛做馬，以報將軍大恩！”

    趙烈聽完笑了笑，道：“這條路，并不屬于什么國家，只是屬于人的。馬匪并非僅僅你這一支，別以為我不知道，縱然是馬匪，也有五千眾的，你這點本事，抵擋得了幾個匈奴人？”

    趙烈罷便抽出鋼刀，那長鈹則背在后背上。那首領見再也跑不了了，便怒吼著沖上去，抬起頭的那一瞬間，似乎空都暗下來了……

    ……

    匈奴人并沒有圍住那女子，也沒有去動商隊，而是在這星空長河之下，原地駐扎，等待著趙烈凱旋歸來。

    沙漠的溫度到了夜里非常的低，人們都搭好了帳篷，也不曾抵御得兼饑寒交迫。

    波斯父女重逢，似乎很是溫馨。趙烈在漫長河下，回到了這個地方，很多人都出來迎接他們三個，還有他們手上的頭顱。

    “蒼保佑你，我的朋友，你如同那草原上的雄鷹一樣，看準獵物，一點都不放松！”阿那屠很高興地上前抱胸行禮。

    趙烈則很有禮貌地回了一個標準的武將禮，雙方都很開心。而老者的向導則擠眉弄眼地，似乎是在對趙烈做出什么暗示。

    阿那屠看幾人之間如此微妙，便道：“大魏的猛士，你真的讓我感覺到了比我們草原人還要兇猛豪放的胸懷。明日擺宴，還請將軍不吝惜自己的胃口！”

    趙烈將頭顱舉在他的面前，哈哈一笑道：“那是自然，請！”

    ……

    老者在商隊里點了三處篝火，用的是他們自己帶的木頭。在這個沙漠里，沒有生火柴的夜晚是極度難以忍受的。

    眾人非常高興，他們將趙烈三人圍在中央，跳著他們民族特有的舞蹈，那奇怪的舞姿，似乎是波斯甚至更西方才會有的魅力。

    趙烈依舊不肯卸甲，縱然他的腳底板快要被沙子磨破了，他也始終不肯彎下腰，給自己清理鞋子。

    老者忽然親自上陣，拿起一個類似于豎琴一般的樂器，然后向那個金黃色眼瞳的女子著什么，那女子看著趙烈去掉頭盔的年輕剛毅的面容，臉蛋兒紅紅的，扭扭捏捏，不肯站起來。

    這時眾人紛紛起哄，那女子方才肯站起來，迎合著她父親的獨特音樂，跳起了屬于波斯特有的舞蹈。

    她的腰肢很是纖細，那偶爾露出的光滑，似乎并非朦朧中與月光欺詐的錯覺。她的腳步跟著音樂的快節奏與鼓點兒，緩緩向趙烈靠近，在看向他眼睛的那一剎那，忽然害羞的紅了耳根，接著便是柔情的四目相對……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首發，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