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趙烈帶著阿塔娜出了村莊,直奔敦煌城。那里不僅僅有馬隊商賈,護衛傭兵,還有那些因為戰亂而無家可歸的流浪詩人和異域他鄉的奴隸仆從。
自古以來,正是因為沒人能理清西域這種宏觀下的晦亂,所以根本沒法徹底讓西域在自己的手里發揮出應有的功效。
實際上,人們對于西域的理解不比對上古帝王如何統一下的理解多。當時的民族林立似乎除了殺戮以外,并沒什么好的方法。
趙烈步入敦煌之中,第一次零距離感受這種氛圍,剎那之間有一種穿越時空的感覺。那些坐在街頭當著來往人群的面來往交易的,甚至那些有錢人在各種坊市之間來回穿梭。一點都不像后世那個漸漸失去綠洲的城市一樣。
波斯的女子,在有外人的地方,是要遮住面的。不知這個習俗究竟何時而來。不過對于阿塔娜來,開心就好,沒什么特別限制的地方。
敦煌的古城既是經濟來往之地,又是藝術之地,任何一個有宗教信仰的人,都會在附近停留。而作為東方帝國早已經不知道何所謂信仰的國家,則為了吸引更多人來到東方做生意,在那個最引人注目的必經之路上,開創了無數大佛寺與石窟。過往的人們,似乎為了那幾萬里的兼程,從遙遠的沙漠中跋涉而來的佛國,嘆為觀止。
敦煌有專門管理外來商販的兩曹,直接歸中央管轄與調配,一般而言,只要是玉門關來的商人,三便能知曉到長安,然后再由長安快馬發號施令。
商戶們縱然會因為戰亂亦或是種種原因停滯在這片花銷超過長安的地方,卻不會因此而產生動蕩。
“你為何要來西市,只有東市買賣奴隸。”早在來之前趙烈就想著把馬都賣了,從東市買奴隸訓練。阿塔娜很不理解,為何要用奴隸做兵士。
趙烈并不解釋,只是慢悠悠地踱著步子,似乎在享受,在敦煌古城的時光。他很清楚人的欲望是什么,正因為他清楚,所以才會如此作為。
奴隸,就好像一個被身強力壯的漢子扼住脖子,幾乎窒息的人。如果給他稍微松懈一些,他就會覺得前所未有的舒服。
他們要比正常人都渴望那一絲一毫的呼吸,趙烈要做的,就是給他們慢慢放開枷鎖。不過不能徹底任其自由,一斗米養個恩人,一石米養個仇人。這自古以來的人心大勢,早已經摸得非常透徹,只不過人們一直不愿意承認,他們的祖先比他們還要厲害。
西市都是買賣水果與西域物品的地方,便是從薩珊東南方的大象,也輾轉運到這里,時人一時間嘖嘖稱奇。這么個大家伙,是如何運到這里來的?人們常常從廣州那里動身,在各個海岸帶回各種動植物與那些珍奇的寶石物品,但是什么人能將這么龐大的東西翻越三個高原最后還要經過一個幾乎無法讓大型動物活著過去的戈壁沙漠。
就好像后世人們一直不明白為何一輛車會在沒有任何大型器械的助力下“飛”到樓頂一樣。他們做到了,并且將這個梁朝南方就有的大象,賣出萬金不止。
阿塔娜似乎不太喜歡逛街,她只是牽著馬,跟著趙烈,自己則漫不經心地,左顧右盼。
趙烈道:“南市有一個專賣珠寶的地方,我帶你去看看吧?”
阿塔娜卻笑嘻嘻的道:“我從就不缺珠寶首飾,你買了做甚?”
趙烈心里頭在想如果給這個標準的西方美人兒打扮成東方的模樣,該是一種什么樣的體會?頭上各種實在不出明目的發飾金銀簪子,還有那一步一搖的金步搖,該是什么別樣的風情?
“去看看再,或許,你會喜歡上那些東西。葉若常常與我,女子便是有了金山銀山,也永遠覺得自己的首飾不夠。”趙烈有些忘乎所以,他今很開心,所以隨口便多了幾句。
阿塔娜的眼睛,真的很像珍珠,無論在哪一時刻,無論什么角度,都那么靈韻動人。她牽著馬,走起路來前后腳疊著,如同鄰家女子一般。
“姐姐是個什么樣的女子,她會不會不肯接受我?”她的眼睛里寫滿了不舍,似乎蕭葉若會看不起一個外來的女子。這時的她,甚至有些自卑,第一次嫁給一個有真正世家權力的男子,似乎一切來的都太輕易,恐怕馬上被傾覆。
“怎么,她很溫柔,可能并不會與你發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你不必擔心,她相信有些事情,并非我一意孤行。”趙烈這時反倒沒法拿捏蕭葉若的想法,他也不知道蕭葉若會如何對待這一份情感。如果有可能,趙烈甚至會被數落一頓。
“郎君還要去西域嗎,如果去,我希望能一直在你左右。”趙烈回過頭來,認真仔細地看著這個女子,也許她父親是有目的的,但是她的心,似乎都放在了他的身上。
……
南市不大,市坊的街道也比較狹窄。那低矮的屋檐顯示的,似乎都是貧苦人家。但是大戶藏金不露相,開了門,那些金銀寶器如同出世之雮寶,惹得人眼紅。
這里來往行人反倒很少,在這兒辦事的官吏卻很多,仿佛這里的稅收,便是長安富庶人家,也趕不上分毫。
趙烈想貨比三家,不過這些金銀器大都一般模樣,縱然有優劣之分,細數之下,也沒什么好考究的。如果非要金器摻假也有可能,這個年代也有專門的官吏管造假,況且買賣金銀,非富即貴,稍有不慎,便會惹到殺身之禍。所以干脆找一家制作精良的,直接挑選便好。
……
東市上的奴隸很多,也有流浪而來的雇傭兵。他們不僅帶來了雇傭制度,還帶來了他們的人口與種族問題。他們非常看中自己的種族,也很得意從遙遠的西方帶來的武器。
但是當他們踏上這片土地的時候,卻發現這里不僅沒有他們想要追求的黃金,還看到他們一生都不曾看到的扯連地的、穿著著全身鎧甲的軍群,來往穿梭在地之間。
當他們參與整個西域的事情,卻發現他們那點可憐的自尊心幾乎打不過那一口卑微的水。那群馬匪少則百人,多則上千,在這條道路上,那些人不比世家商賈來的弱。
趙烈身材并不見魁梧,身上的衣服也不怎么值錢,甚至看起來有些不那么得體。但是那些商賈的眼睛生尖銳,只用見趙烈一面,便已經摸出趙烈的一些想法。
他們湊上來,不停地給趙烈介紹奴隸,有曾經被擊敗的馬匪,有被突厥抓住的柔然人,還有很多高車人與一些外來的落魄商人,他們因為被困在這座物價奇高的城市之中,再也沒能逃出去,反而賣了自己的妻女,自己也淪為奴隸。
甚至被突厥與薩珊帝國不斷夾擊的嚈噠人,也被大量買賣,成為不斷涌向魏國的奴隸人口。
同一時期的商道上,不斷逃跑的奴隸成為馬匪的非常多。他們組成聯軍,對商賈們居心叵測。
趙烈覺得,作為一個強者,得人心為上,那些雇傭兵和收錢的護衛其實并非什么好事,他們有優良的裝備和得意的身手,想要的卻是在關鍵時刻為自己保命的自私。
阿塔娜忽然淑女了很多,她的金步搖跟隨她的馬匹的踢踏一搖一晃的,她很清楚的感受得到,那種體會,似乎只有東方高貴的女子才有。
她居高臨下地看著趙烈,心頭什么都沒有,似乎只有趙烈的身影,在那里晃來晃去的。
……
“這位朋友,可是要去往西域的勇士?”
“柔然人,身強力壯,常年勞作,快來看看吧,帶回中原過戶非常的快!”
趙烈見到一些身強力壯的,甚至有一些商人吹噓力大無窮的,都買上幾個,約莫三十人,民族不同,種族不一,有的柔然人長的與魏人一模一樣。而有的則金發碧眼,面容枯槁。
趙烈心中的想法很簡單,但也很深邃。如何將人心整合在一起,這是一種嘗試,也是他的起步。如果他不能在這條路上將人心凝結在一起,那今后的軍旅生活,就可以與他分道揚鑣了。
他前前后后買了好幾車奴隸,加起來有六七十人,甚至與那些奴隸一起被賣的他們的妻、子,也都一并買下來。
“恩威并施”,的容易,做起來難,這種事情必須要有一定的老成,還得會看人心。并非每個人都會忠誠,但是只要他們的忠誠有條件,那就一切都好。
那些奴隸眼巴眼望,似乎是在渴望著自己的生活,會在這個主人的手下好過,他們經歷多少困難險阻,甚至大半死在沙漠之中,也沒有如同這一刻一樣,渴望自己命運的始終。
這時,遠方一個長相很像君士坦丁堡人的高瘦男子慢慢走過來。他觀察了很久,但是不敢確定趙烈的行為,他湊上前來,開口問道:“這位朋友,你一定不是商人吧?”
趙烈正在付錢,他講價講了好久,仍然覺得很虧,但是人家眼疾手快已經給他綁上了車,便無可奈何,只能給他們付錢,不然他們會推推搡搡,一推便是幾個時辰。
“這位朋友的意思是……”趙烈目光警惕,心頭浮現的則全是那人眼中的貪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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