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門外的雪,讓趙烈想起了雪絨花。那紛紛而落的飄零,夾雜著很多的思緒。他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家鄉(xiāng),外邊銀裝素裹的,整個地幾乎都是一個顏色了。 王氏宗長提了很多要求,他也并未怯懦,該還口就還口,寸步不讓。世家就是無賴,貪得無厭,做事如同做買賣,無論如何都不能讓。 他躺在臥榻之上,心里的思緒,卻都是家鄉(xiāng)。窗外的灰色與白色,將整個世界的聲音吸收了起來,讓他有些沒有著落。他甚至不敢確定,王氏的宗長真的會履行自己那本就不明朗的承諾。 頭枕在雙手上,目光懶散地盯著也不知究竟何處,反正這時候的一般灰暗,沒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這時候他反倒有些后悔,后悔沒帶上珍珠來了。 屋子很暖,約莫后世的九十平米的臥室,一張寬大的臥榻,上邊兒甚至有著根本不屬于東方風(fēng)格的毯子,仔細看下來,甚至不屬于薩珊波斯的風(fēng)格。 門外一直有女子來來回回走動,窗外的香味兒一直飄來飄去的,也不知那些模糊的人影究竟在飄搖著什么。他不敢出去問,因為禮儀的問題。他也不好意思像在自己家一樣,出去來回晃悠,好像他經(jīng)常看見的村口那些閑散懶漢一樣,這樣挺惹人嫌的。 屋子里也不掌燈,色越來越黑,只有外邊兒雪地上的白色依舊不肯黑暗下來,依舊飄落的雪花,打在他伸出窗外的手上,忽然消失不見。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左右思索了一陣,方才想起那幾個侍女給他塞在手里的紙條。 “雅知典事,生死相依。”上邊一共這八個字,毫無緣由,沒有什么開頭結(jié)尾起承轉(zhuǎn)合一類的話語。趙烈覺得有些無聊,這種東西,送給人有什么意義,難不成閑著沒事兒,猜一猜寫這東西的人的心思不成? 這張紙條讓趙烈想起了自己第一次收到女孩子給的信,上邊兒寫的東西他沒看,有些羞紅的青春,可能就在那一瞬間,變成了煙消云散。現(xiàn)在回想起來,還有一絲不堪回首的感覺。 他還在幻想著什么,門口忽然傳來了腳步聲,接著便是一聲一聲地敲門聲響。開開門來,約莫十幾個女子并排而行,她們的衣服開的很低,約束也十分的明顯。敞開的衣領(lǐng)兒還有里面如同石榴一般飽滿的玉鑠跟隨著身體的行動而顫抖著。 趙烈的眼光跟從著走了整整一圈兒,那些女子卻絲毫不在意他的目光,只是微微笑著,將趙烈的餐食與燭火全部布置得當,而后屈膝道:“宗長吩咐,一定要照顧好郎君起居,今日家里來了客人,不便接待郎君,還請郎君見諒。” 趙烈笑道:“無妨,你們便退下吧。” 幾個女子用袖子遮著自己的嘴兒,笑了幾聲,方才退出去幾個,不過還有四五個女子,站在他的身邊兒,默默地等著,還有兩個女子立在他身邊,似乎要服侍他吃飯。 趙烈對這個場景極為熟悉,卻始終擺脫不了這種事情,他上一次被這般服侍(蹂躪),還是在可汗的汗廷里。 他默默笑了笑,看著眼前的菜肴。這個年代已經(jīng)有了炒菜,主食是黃米飯,黃米并非米,至于蛋花湯這類雞蛋鴨蛋的食物,早在先秦就已經(jīng)有了。畢竟沒有錢買鼎的人家,總也要吃飯不是。 那豬肉煮的稀爛,那個飽滿的玉鑠的侍女,用筷子輕輕一夾便將肉夾了個稀碎。鐵鍋煮出來的東西,就是比鼎煮出來的好吃百倍,那香味兒的飄散再加上茱萸的調(diào)劑,便得如同后世人們的生活一樣,雖然清貧,卻顯得那般踏實。 趙烈總也放不開手腳,總覺得自己如同被人看管了的猴子,幾個女子就那樣看著他,喂他吃東西。 這種感覺,甚至讓他一度懷疑,富貴人是不是都有病,讓一群人看著吃東西要比自己一個人吃要香的多? …… “阿郎,那男子真的只是蕭氏的女婿,并非蕭氏的兒郎?”女子對著自己的爺撒著嬌,她頭上別起的頭發(fā),表示她已經(jīng)過了豆蔻年華,怎么算,都是可以嫁人的女子了。 “好了好了,別搖了。爺?shù)母觳玻伎熳尛們簱u斷了!”此人正是與趙烈交談的王氏宗長――王蘊,他的胡須在鋪滿屋子的燈火下顯得異常晃眼,本就白色的胡須,如今更添些許銀光。 掛在墻上與空中的燈盞如同后世的燈光一樣,除了有些黯淡,其余都很相似。 “爺?shù)模能騙你不成。你這般年紀了,也該出嫁了,爺早就已經(jīng)給你選好了人家,那個男子,與咱們門當戶對,我想了十幾年了,你出嫁這事兒,必須風(fēng)光!”王蘊已經(jīng)看出來了,他的女兒已經(jīng)開始有了春心,她那萌動的心跳,還有對男女的好奇,都寫在了那眼睛深深的印記之中。 “你總是念叨這幾個人,不是鄭氏的子孫,便是崔氏的兒郎。我不要許給那些人家,他們都太傻,不能興家!”瓊兒嘟著嘴,心里腦海里都是“總角之約”留下的壞印象。 “胡鬧!你姐姐們不也都出嫁了?她們的過活不也都幸福美滿?”王蘊故意板著臉拿話將瓊兒,瓊兒卻絲毫不在乎,她滿腦子里想的,都是姐姐曾經(jīng)回家省親時若有若無的呼喚聲。 那種女子平日里根本不曾發(fā)出的聲響,其實讓人既好奇又覺得有些難以忘懷。她想起嫁人的姐姐從出門兒的那到回來的時候,判若兩人。是什么改變了她么? 不遠處一個婢女躲在燈火照射不到的角落里,默默地給瓊兒打著手勢。瓊兒轉(zhuǎn)頭便看到了,她跳起來,跳進父親的懷抱,而后道:“阿郎真沒意思,總是這種事情,你便是不要我了!” 罷也不管王蘊什么臉色,蹦跳著跑了出去。那些婢女默默站在很遠的地方,裝作沒聽見一樣,各自想著自己的心事。 老爺子嘆了口氣:底下什么事情都好,底下什么事情都好做。要這殺人放火,滅人親信,任誰咬咬牙,都做得到。只要有了利害關(guān)系,一切手段,都會安撫人的那顆脆弱的心。 但是唯獨對家事不行,軟綿綿的,使不上力氣。兒子也好,女兒也罷,不聽你的,你還能吃了他?人就是這樣,很多事情,根本就沒辦法解決。 …… 趙烈喝了點酒,方才喝完以后,覺得這般微醺,其實很美好。那種似醉非醉,卻滋意放縱的感覺,恰到好處。 幾個女子與他眉目之間,傳遞著些許曖昧,或許她們?nèi)缤咸茣r候,韓熙載的家眷一樣,妾與客人快活,都是一種應(yīng)該的事情? 等到用餐完畢,幾個女子給趙烈抵了漱口水后,方才退出去。唯有一個女子,退出去之前告訴了趙烈虎子在哪,方才掩了門,悄悄退了出去。 他看了看窗外的夜色,除了聽到幾聲勉強能聽到的犬吠,便再也沒有了動靜,好像整個世界里,就剩下他一個一樣。 他剛躺下不久,門便忽然出現(xiàn)了點點晃動,隨著咯吱一聲,那大門竟然自己開了!趙烈警覺地想跳起來,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武器都在床的另一邊。 門開以后,那風(fēng)吹得燭火搖擺不定,趙烈縱然背對著大門,卻好像不知道一樣。門口哪個人明顯愣了一會兒,方才一點一點地挪動進來,腳步很輕。 趙烈聽了一會兒,覺得這種人要么是個練輕功的,要么就是個孩子,因為腳步太輕了,根本不是一個正常人所能做到的。 趙烈回身望去,正好看見了一個姑娘,挺著玉鑠,穿著緊束的仕女衣悄悄靠近他的臥榻。那姑娘抬頭一望,正好與趙烈的目光相對。兩人瞬間尷尬在那里,在足足半分鐘內(nèi),兩人誰也沒動。 趙烈看著她那幼稚,卻有有些渴望的眼神,有些想笑,他方才要開口什么,身子方才轉(zhuǎn)過來。那姑娘便忽地撲向他,并抓住他的雙手,死命地往他懷抱里涌。 趙烈不敢高聲語,恐怕驚動了什么人,便死命地往外推。由于他的身體是一個翻身翻一半兒的姿態(tài),這時候反而用不上多少力氣,只能放棄發(fā)力,調(diào)整姿態(tài)。 “你……你快起開!” “不……你應(yīng)該高興,快……快!” 兩人奮力掙扎著,似乎都不想放棄這種事情,似乎一旦分開,什么事情都會不清楚。 姑娘身上的衣服都是錦衣,金鳳盤旋在上邊,里面的柔白色入手一陣絲滑,扯開的不止是女子突如其來的雄心壯志,還有更多的則是那一刻難以啟齒的快樂,仿佛用強的人心里頭的血都沖進了腦袋里,根本遏制不住。 “你……你在干什么,你快……快放開,別讓人看見了!”明晃晃的燈光之下,床榻上的帷簾被放了下來,一個男聲低沉卻似乎是在咆哮。 “我若是喊起來,你一定活不了……”女子的聲音有些尖銳,一時之間,兩人幾乎慢慢停下來,聽外邊兒的動靜。廊道里并未發(fā)出任何聲響。 “你先停下,外邊兒有動靜!”男子誆騙她,試圖制服她,然后將她推出房間。女子卻根本不聽他的話,依舊拼命。 不管了,豁出去了!趙烈心里頭一沉,忽然將女子攬入懷中,在那燭火的照耀下,將女子的唇印在自己的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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