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公元554年,茹茹與突厥戰爭戰敗,陰山上下一片狼藉。突厥南驅茹茹幾十里,將其逼回并州。北齊文宣帝高洋先后擊敗山胡突厥以后,欲將茹茹拆分瓦解,徹底融入漢族與鮮卑族。茹茹反叛,舉兵在并州作亂。以肆州為根據,聚兵攻晉陽,擾亂齊國國土。 高洋奮勇,以晉陽起兵強擊。其在冬日,尤赤膊裸身,酒飲肉食行軍鎮厲。黃瓜堆大戰,茹茹徹底潰敗,失去了高洋給予的所有庇護。于當年三月被高洋驅趕至懷朔,而后又在沃野鎮黃河東被擊敗,追討牛羊十萬,俘虜二萬。 之后,茹茹全部土崩瓦解,二十萬老弱病殘跨越齊長城,向西遷徙而去。時徐平寫信與趙烈道:“齊主高洋,以兵拒我于黃河以西。我等實不敢抵抗,皆奔走。后高洋軍跨過黃河,在沃野鎮插旗設堡,以為是齊國領土。 后雖然被我等奪回,仍然戰栗不已,恐齊國人再臨。如今茹茹老弱病殘二十萬人不顧兵患與突厥之人,自齊長城跨越,向我沃野鎮而來。子陵可有策助我?” 趙烈出以二策應對,決定留下二十萬人。同年以佛教和并州王氏的糧草,將其全部留下。陰山南北殘余茹茹人,皆聞而向往,一時百族歸于沃野。 而高洋因功達四方,逼迫下百族臣于齊國,致使三國之中(西魏、北齊、南梁)其國力最強,其用兵最力。歸朝以后,竟然不聞不問茹茹人去向,反而將齊長城封閉,禁止懷朔與云中一帶茹茹人再入長城。 趙烈與徐平對坐之時,如此評價高洋:“安下,勝其父高歡多矣。平下,敗其父高歡多矣。高澄不死,你我必然不能得茹茹人。” …… 公元552年,齊積聚工匠奴隸三十萬口,修筑齊三座高臺。一曰:冰井,二曰:金虎,三曰:銅爵。 公元556年四月初春,三臺初具雛形。其中冰井與銅爵高四十丈(一百多米),臺下全部以廣木結合,以鐵釬鐵釘鉗之。 博陵崔氏的工匠黃元年,是負責銅爵的大工匠。三年以來,日夜操勞。即便是生病,也從來不肯放下圖紙,縱然是吃飯,也不敢稍有耽誤。 因為一旦不甚,很容易土崩瓦解,百丈高樓,一旦垮塌,那就是罪不容誅的事情。偏偏這種臺……最難成型。其中工匠的技術,運用不僅要巧妙,計算其中的用料和零件的精巧都要完全到位。 最難施工的,當屬高臺的上層。臺子實在太高了,黃元年這么大的年紀,其實也已經上不去了。但那些年輕的徒弟上去,他又實在不放心。高臺曾經因為搭建太過而搖搖欲墜,眾人曾經商議無數,覺得臺子應該泥封下部,將臺子的地基擴大至最大,穩固根基,然后再以減木之法,慢慢累積高度。 而后眾人依照祖宗的辦法,在臺子頂端制作鐵鉤固定,而后將繩索懸掛在半空中,人們用繩子捆著自己的周身,上面用人力拉拽,再上下施工。 這樣一來,既能保證老人也能登臺,年輕的工匠也不會有什么失誤亦或是不懂的地方,將整個臺子徹底摧毀。只是高處不勝其風,領略絕世之美,需要犧牲的實在太多了。 臺下的徒弟給黃元年煮了一壺茶,黃元年一直不肯老老實實地坐下來喝,眼看三臺交工就在明年,這時候什么事情都不容有失。 那些木頭看的人眼花繚亂,實在難以看清,究竟摻雜了多少汗水與心血在其中。上面系著的紅綢布,隨風飄揚。 前幾日因為高空中忽然而來的橫風,有幾個人活活摔死在地上,慘不忍睹……不上。但是那種場面實在不能描述,黃元年心里頭一直在默念著什么。 他知道,自己只是一個工匠。其實……歷來的工匠,也從來都是被殺戮的對象。這么多年了,工匠損失的……還少嗎? 別人都稱他黃元年為北齊數得上名字的工匠,無論泥瓦匠,亦或是木匠,甚至是鐵匠的活兒,他也能應付的過來。但是他自己對自己是心知肚明的,他的師傅,曾經是鍛鋼的大師,曾經一手的絕活。但是因為戰爭不斷,那些人根本不拿工匠當人看,師傅年紀不算高,但是也因為趕制兵器,活活累死在了鐵砧上。 而對于他師傅的處理,只不過是丟下一袋只夠一家人吃上幾的干糧……打發了一個尚且年輕且瘦弱的黃元年,一路哭著回家…… 大國的工匠……真的該死嗎?黃元年想不明白,縱然明白了,也無從抵抗。他只記得師傅曾經回憶過的,王猛王景略……是真正的圣人。 …… 清晨起來,高洋便不加節制,喝酒這種事情,向來是英雄膽色為之!俗語稱曰:老子英雄兒好漢。他父親高歡就喜歡喝酒(高氏一族有精神病史),他自然也要追隨先皇的腳步,亦步亦趨。 眾宦官與侍臣分列左右,媚妃薛氏坐在高洋的身上,與其共飲一杯美酒。高洋甚是歡愉,酒過三分,微醺道:“齊家有酒醉,美人薛麓妃。想朕如今功績,比之于元氏皇帝如何?” 薛氏討人喜歡,因為她從不拿他的缺陷當做缺陷。他有皮膚病,身上塊塊皸裂不假,有的地方甚至異味兒頗濃郁。 皇后李祖娥在臥榻之上時候,都是閉目忍著,從來不肯言笑。他高洋……真的那么不堪嗎?薛氏的身形非常的瘦弱,但是舉手投足之間的那種關切……絕非李祖娥能比! 美人兒、美人兒,得會心疼男人,才叫美人兒。李祖娥那等女子,縱然長的再美,又能如何?男兒縱然跛足,縱然帶有各種疾病,也是丈二的大丈夫!漢家的婦人,便是如此不通情理,難怪能成高門豪族。 薛氏將手指一點點地挪動在高洋的身體上,她的唇瓣將一顆顆葡萄叼起來,慢慢地與高洋的嘴唇融合,最后化為子虛烏有。 高洋將杯中的酒水一飲而盡,而后一掌將薛氏推倒在地。他站起身來,怒吼道:“娘的,男兒,男兒。朕就是真正的猛士,底下只要是猛士能做到的,朕都能做到!” “爾等隨朕出宮,朕要讓他們見見何所謂真丈夫!”高洋將全身的衣服都脫了,眾侍臣全部默默跟在他的身后,不敢有一句反對。 高洋裸身步出皇宮,直接走在街市以上。一群臣子卑躬屈膝跟在其身后,一聲不敢言語。街市上的男男女女見了,紛紛回避,不敢走進高洋身邊二十步。(明以前女子不禁足,男女此時平等,因為男耕女織,都是創造經濟的對等之人,自周開始一夫一妻制,男女就是平等的,不存在后人的曲解,直到明朝方才大開禁錮之風) 高洋不知自己喝了多少酒,朦朧之中感覺好像眼前似乎有一個翩阡的蝴蝶飛舞在不遠處的酒肆之上。他快步跑過去,忽然抓住那個蝴蝶,將那蝴蝶放在自己的身上,放在自己的胯下。 他實際上抓住的,是一個女子的手,那個女子一身藍色的衣袍,身上還編織了好些女子才有的美夢。 眾人都知道這個赤身**的男子是皇帝,都不敢開口話,亦或是上前阻攔半分。那女子皺著眉頭,卻忍受著低賤的待遇。 高洋眼神迷離,已經分不清何所謂夢境,何所謂現實,但是他還記得自己想要問的,還記得自己想要證明的。 他忽然咆哮道:“朕問你……朕……問你,朕!朕!便是朕!是不是――是不是有道明君,是不是下共主!?” 女子受盡侮辱,但是就是擰犟,不肯流下眼淚,她忿忿道:“渾渾噩噩,怎么可能是有道明君,怎么可能是下共主?” 高洋出奇的冷靜,周圍也出奇的安靜。這時候一群軍隊出現,大批百姓被趕走,整條街上便只有鐵血的軍隊,還有高洋與那個可能未經人事的婦人。 “你……再一遍?”高洋瞇縫著的眼睛,似乎看不清女子的面容。“你給朕再一遍?” 女子發瘋一般哭嚎道:“有道明君焉能像你這樣?” 高洋忽然松開女子的手,往后退了一步。他整個人朦朧不已,眾人想要攙扶,卻被他打了好幾拳,女子不敢擅自離開,眾人也不敢擅自攙扶或者放人。 高洋忽然憤恨,他的眼神變得凌厲起來:“朕用了六年,六年!朕的下,比高祖皇帝的還要遼闊!你敢朕是無道之君?朕他娘砍了你!” 也不知何人腰間的刀,他隨手便抽出來,當即便將女子砍死在街頭之上。一種猛士都啞口無言,看著赤身**的皇帝……一句話也不出來。 女子的血流成河,慢慢將街市的道路染成紅色。整片大地,似乎開始與空迎合在一起。幾個猛士將女子抬了出去,前殿中郎將趕緊道:“陛下,太后讓臣接陛下回宮!” 高洋忽然一把掙脫,而后甩開肩膀,大步流星:“朕,朕是皇帝!朕的,做的,無人能及!” 前殿中郎將見高洋實在醉的不行了,便給左右親兵使了眼色。幾個兵士會意,從高洋身后將其四肢抓住,然后將其直接抬起來,往宮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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