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公元556年,北齊聞陳霸先南下破王僧辯,殺其家屬,迎立蕭方智為帝。當即怒不可遏,文宣帝敕命蕭軌、司馬任約和徐嗣徽兵征十萬,緊隨其后,在陳霸先南下之時,迅速將長江北岸全部奪回。 徐嗣徽將兵數萬,搶先占領柵口(安徽無為東南),而后向梁山進攻(安徽和縣西南)。意圖以梁山為基礎之地,兵分兩路從南北雙向向建康(江蘇南京)進攻。 其實徐嗣徽的想法非常的簡單,卻也直至敵方的心臟。此時正是陳霸先攻殺王僧辯,擠兌北齊勢力,擁立蕭方智時候最孤立的時候。滿朝上下除了自己的三萬強兵可用,便再無一人聽其指揮。 王僧辯的弟弟與女婿紛紛自立以應對陳霸先,南方蕭勃聽聞北方大亂,當即占領廣州府傭兵自重。蕭孜也在東陽郡一帶收集兵力,以求自保。 此時占據郢州、采石磯等地,必能制約其勝敗。 而南方的杜龕也將兵北上威脅建康的安全,同時伴隨著北齊的進攻,如果沒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不出旬月,陳霸先必然失敗。 …… 徐嗣徽將兵十萬,實際上精銳之兵不過萬余。其實大部分都是工匠和屯兵,甚至還有一部分的雜兵(火頭、搬運、軍醫、馬匹等)。大抵上對于北人而言,行船用兵,最為艱難。 不過他選擇的大都是水路兩棲兼備的猛士,從采石和郢州南下,行船共需要一千多艘大戰船。除了示警的烽燧船,便是行動迅速的沖舟還有大型攻守的樓船。 行軍用兵必須要迅速,這是千古行軍的道理。不過這等雨綿延,加上糧草軍需的問題,想快……也實在快不起來。 周轉什么,都需要傳遞信息。這個年代里,便是叛亂的發生,也得三五才能傳遞得到地方。何況軍事軍情這等需要快速反應的事情? 空下著大雨,岸上草色未顯,靠近江水的地方也實在跟著滑。眾人走在泥濘不堪的道路上,若是一不注意,便會滑倒在上面。這樣的氣實在有些難以施展。 這時候軍士將幾匹馬弄下船來都顯得很吃力,那些馬匹也也和人一樣,甚至有的馬因為馱著重物的緣故,直接將四個蹄子都陷進了泥地里。 蕭軌騎上馬,登上高坡,向東方望去。徐嗣徽則在軍中主持大軍的用度,還有造飯的規律和規矩。 行軍用兵,在老祖宗看來,首當其沖卻并不輕易提及的,恰恰就是吃飯和茅坑。吃飯在春秋時期得挖坑埋鍋,不過那時候大多數是吃湯面湯餅湯飯,故而不會特別麻煩。不過直到漢代,戍邊亦或是正規軍隊都吃黍米、粟米,面食,還有蔥(古代蔥嶺)姜和醬(漢代已經有醬了)。 到了后來甚至唐朝時候,便已經流行炒菜了。這個時候的軍隊就得注意各種各樣的事情,比如點火的地方,行軍用兵吃不吃冷飯等等。底下的兵士輸給饑腸轆轆的也多,輸給掩埋不好被人發現蛛絲馬跡的也多。 總而言之,行軍用兵之將,首當其沖要學會的便是埋鍋造飯。勝敗的問題非常多,忽略任何一點,都會出現無法挽回的失敗場面。 其次便是挖坑放茅的技巧和用處。古代無數戰爭之中的往來運用里,中國無疑是最講求干凈的。下至士卒,上至將軍都督,大都會講究衛生。從古代的戰爭來看,大部分戰爭里,根本就沒有“屎尿遍地,馬匹馬蹄到處踐踏,國人臭不可聞”這樣一類的法。 茅坑利用不到位,軍中容易引發瘟疫和鼠疫。對于處理各種糞便的細心之處可以還能得知一個將領對于自己行蹤去向的把握是否隨心所欲。 徐嗣徽與周文育和陳霸先相知,陳霸先也是遍尋蛛絲馬跡以成就大事的帝王,故而其對這些事情的處理,一定要高明很多。 西邊兒埋鍋造飯,東邊兒則挖深坑處理糞便和尿水,將領五日必須沐浴,兵士十必須同洗漱。 色依舊昏昏沉沉,這個年代無論南北,雨水都非常的多,自然沒人把這些當回事。徐嗣徽轉了一大圈兒,將各種事情都處理嚴密之后,方才騎上馬,去追蕭軌的去向。 蕭軌騎行二里有余,實際上卻是在看整個長江還有南方這片土地上的一舉一動。之前三人商量過,不過到了實地上,還真的不好施展。 這個氣,實在讓人惱火。大霧彌漫,遠遠看過去,空中的雨水傾灑在大地之上如同地貫通在一起一樣。行軍用兵喜歡這種氣,實際上也厭煩這種氣。 蕭軌看了良久,嘆氣道:“咱們這一仗,實際上很難打! 徐嗣徽點頭承認:“不錯,咱們實在難以應對,如果放棄了水路,咱們這千條戰船就很難發揮順水而下的作用。如果不用則陸上的優勢便全部失去了! 蕭軌心中對這件事情非常難以取舍,就好像手中的刀和弩在特殊的環境下必須丟掉一個一樣。陸地與水上壤之別,他自己的軍隊,自己心里還是清楚的。真要和南人打水仗,還真不一定能贏。 徐嗣徽見他沉默良久,便道:“若是以陸上奇襲,便失去了水上的速度。咱們能打到建康,卻也耽誤了莫大的時間。” 蕭軌看著遠方際若隱若現的兵馬,隱隱有一點草木皆兵的味道。梁山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地方,它不僅地勢險要,而且還有然的停泊大港。如果不能攻下梁山,奪取水港,戰爭……可以已經輸了不少了。 “戰爭不能長途奔襲,咱們得盡量把糧草的運輸線拉的盡量近一些。江北一帶,陳霸先必然不能盡守備。咱們乘船南下,佯裝要進江南,實際上卻要攻他梁山。”蕭軌看了看地圖,還有軍情,梁山目前人數稀少,只有一個黃仁在此處守備。“兵貴神速,加上江水順流而下,應該不難!” 徐嗣徽當即道:“那我這就去準備!” 蕭軌并未將全部軍隊都算在水上,他平素對行軍用兵打算頗多。如果兵力不能兩及,那么出其不意也就沒什么作用了。 故而在柵口東南刻意留下一軍,軍中兼備攻城兵器還有大批步兵,用來北上夾攻梁山。在他看來,梁山守將如果時刻盯著江面很容易忽略陸地上的一舉一動,或者……抽調不開兵力。 …… 黃叢手下精銳著實少,不過梁山此地山高水險,況且有一個水港的實利。若是防守得當,進可攻退可守。 眾人都在議論,內事大夫甚至直接找上黃叢:“將軍,咱們得撤軍。齊人如今氣勢洶洶,不敢當其兵鋒!” 黃叢安撫眾人道:“眾位莫慌張,征西將軍(陳霸先)早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如今侯(侯安都)將軍和周(周文育)將軍正趕過來,眾且不要疑惑,隨我防守即可!” 黃叢將地圖鋪展開來,長江兩岸能停留的水港,也就那么幾個。從郢州(武漢)那么大的水港南下十萬人,幾千條戰船,也就只有柵口此地的分流水港,能承載如此之大的停泊數量。 但是長江是彎曲的,郢州和梁山幾乎在一條直線上,但是柵口卻在長江南凸的彎曲之處。如果是他黃仁帶兵……一定不會千船齊發完全從水路進攻。 那么問題便會顯而易見,黃仁趕緊登上山頂的樓臺,問守吏道:“咱們從蕪湖以西有多少烽燧船?這個氣,能不能看清楚?” 那守吏是個老手了,回答起來毫不猶豫:“春水還沒漲起來,水路速度不快。如果敵人從柵口順流而下,得三時間才能過了蕪湖的烽燧船,直奔梁山而來!” 黃仁心下有數,陸路要比水路慢上一些,不過以敵人的心理可見,他們以為梁山是個易守難攻之地,況且守軍數量不足二萬人,自然不可能出兵伏擊。 不過他黃仁反其道而行之,先攻陸路,再拒水師! …… 司馬任約的副將和軍司馬將步兵和騎兵拆分,分部沿著長江向東北而去。按照江水上航行時間的計算,陸上的軍隊只需要在三以后到達梁山西南方的水港附近,就可以等待配合了。 不過色漸晚,大江南北云霧繚繞。想來以黃仁那些兵力,不足為懼。眾人大抵上都比較輕松,司馬任約的副將便將軍隊直接帶到了梁山南方背水的地方。此地平原開闊,視野充足。對于攻城拔寨最有利,而且也適合擺開陣型野戰。 黃仁手下沒有幾匹馬,大抵上都是清一色的步兵。不夠黃仁還是覺得當趁敵人掉以輕心,集中兵力,先下一城。 軍令史郝文安負甲請命道:“如今江北危難,國朝動蕩,正是用人請命的時候。末將不以微末,愿意以騎兵斷齊人退路。以斷其絕念!” 黃仁看了看敵人排兵布陣還有安營扎寨的位置,當即準許道:“令史以身當殺戮,焉能不表彰君之忠誠?我意以為當以雙軍壓迫,而以令史斷其退路耳!” 夜色濃郁,郝文安將梁山僅有的一千騎兵全部帶走。向敵必退之路的江邊兒斜插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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