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四章：臨別（三）

    “你嘗試過在視野里把元素能量光點放大嗎？”我在一邊循循善誘，“無論你怎么集中精神，它們都不會變大變小，其實，在你關注它們的時候，它們就開始往高維度空間遷移了，所以，無論別的東西怎么放大，元素能量光點都不會放大，它們不是沒有放大，而是離開了低維度空間。”

    “離開？”斑比愣了一下，隨即閉上眼睛，半晌才說，“還真是這樣……我以前都沒有注意過……”

    我說：“就像帕塞塔爾長老說的一樣，你可以把我們的世界想象成一張紙，而高維度空間就是更加廣闊的空間，我們要離開紙面，但是，不要離得太遠，因為我怕離得太遠，會回不來……”

    “回不來，會怎么樣？”斑比摸著木墻問。

    “很危險……”我故作緊張，“你想，我們就是紙上的生物，也就是說，在高維度空間的生物眼里，我們就是一層扁扁的、沒有厚度的生物，是非常脆弱的……”

    “你這是什么亂七八糟的！”斑比有些難以理解，也有點不耐煩。

    “高維度生物？”李奧突然有些恍然大悟地叫起來，“對啊……哦！”

    “你慢慢想……”我說，“想要領悟確實需要一點時間，我會等著你學會的，畢竟這對我們都有好處。”

    然后問李奧：“怎么了？”

    李奧：“木元素是所有元素中唯一有生命，這是個突破口！四維空間里有地風水火可以理解，有冰雷也可以理解，滲透到三維空間也可以理解，但是，但是！木元素就是四維空間的植物！既然植物能滲透過來，為什么生物不能滲透過來呢？”

    “是呀……”我也回過味來，“四維空間如果也是一個完整的空間，里面也有生物，那么……為什么不來三維世界？如果來了，他們就是無敵的啊……”

    “可是，這種無敵毫無意義……”李奧說，“你捏死一張紙上的小螞蟻有意思嗎？”

    “可這小螞蟻有靈魂有思想……”我說，“而且，你說了，靈魂思想，也就是念動力，是超越維度的東西！”

    “那就假設一下，”李奧說，“第一種，四維空間一片死寂，只有簡單的植物，第二種，有四維生物生物進入了三維世界，只是我們不知道，就像地球上有些人認為外星人就混在在普通人當中……”

    “第三種……”我接著他的思路說，“四維空間很大，至少，多了一個維度，可以理解為擴大了無數倍，而三維世界和四維空間重疊的部分就是一個荒涼偏僻的地方，那就也就意味著，如果四維空間的人發現了這個區域，他們就會……入侵！”

    “啊哈哈！”李奧說，“你已經完全學會劇情分析了，照這個思路，你也能寫一篇相當有趣的了，嗯，四維生物入侵魔法世界……”

    “開什么玩笑？”我說，“歷史上的魔界和亡靈入侵就已經夠讓人頭疼的了，好歹他們還屬于三維世界，要是四維生物來了，那可就一點勝算都沒有了……”

    “這個假設不是你自己說的嗎？”李奧說。

    “我也只是推測！”我趕緊找補，“咱們換位思考，如果我現在發現了一個二維空間，我有必要入侵他們嗎？”

    李奧的語氣忽然低沉下來：“別忘了你自己說的，你是一只有思想的螞蟻，對了，三維的螞蟻，那么，如果你遇到的是有思想的二維螞蟻呢？”

    我忽然覺得心頭一涼。

    “哈哈，是不是被自己嚇住了？”李奧說。

    “那你怎么想的？”我問。

    “我倒是覺得，如果真有一個心懷不軌的四維生物，他想殺死所有三位世界的生物，其實就像把一張紙搓成團再燒掉一樣簡單，這件事情之所以沒有發生，要么是因為概率太低了，要么，就是這樣的毀滅發生在無數個三維空間中，對四維空間來說就像燒掉一張紙一樣稀松平常，而我們，只是幸運的紙張之一……”

    我覺得心頭越來越涼。

    “啊哈哈，又把你嚇住了！”李奧說，“這其實就是地球人上的費米悖論，這個好像沒講過，就是說，宇宙中這么多的星球，足夠在其中誕生地球之外的智慧生物，而地球人至今沒有遇見，這就是最大的悖論。”

    我松了一口氣。

    “你怎么了？”斑比忽然問我。

    “我在想，嗯，如果不小心墜入了高維度空間，會有多恐怖。”我半真半假地說。

    “哼，你要是真的怕，剛才就不會那么輕松了！”斑比說。

    我說：“那你呢？掌握了嗎？”

    “小看我！”斑比撇嘴，“這還難不倒我！”

    “你慢慢來，”我說，“我得再想一想高維度空間和元素能量的本質……”

    李奧說：“你看，咱們就像兩只生活在淺水坑里的蜉蝣小蟲，生怕來一頭老牛，一蹄子吧淺水坑踩實了，我們就沒有活路了，可你知道，世界上有數不清的淺水坑，有數不清的老牛……這就是平行宇宙！”

    “這是地球人幻想出來的吧？”我說。

    “可是我的穿越已經證明了一半，至少，地球之外的宇宙是存在的！”李奧說，“而且，其他穿越無論真假，也不能排除其中有真實的，也就是說，無限個平行宇宙是基本屬實了，最少最少，我們能證明有兩個平行宇宙！”

    “然后呢？”我說。

    “沒有然后了，”李奧說，“用一個華夏成語來概括，這就叫杞人憂天，就是說，古代有人天天擔心天會塌下來，于是就被人嘲笑了。”

    “你在嘲笑我？”我說。

    “并不是，”李奧說，“事實證明，天不一定會塌下來，不過天上會有流星落下來把人砸死。”

    “你到底想說什么？”我有些摸不著頭腦。

    “再后來，科學出現之后，人們發現，所謂的天，是一個偽命題，地球外面的大氣層，本質上來說就跟海洋一樣，是被地球引力吸附住的氣體，也就是說，我們是生活在大氣層底端的生物，就像生活在海底的生物一樣，所以，這個天是無限向外延伸的，并沒有塌下來的可能，可是，腳下的地卻有無數的可能會毀滅，無論是流星彗星的撞擊還是恒星系本身的變動……也就是說，天塌下來是個偽命題，但是，危機卻以另外的方式存在著！”

    “你終于把話題繞回來了。”我說，“你的意思是，危險不是來自于四維生物，而是別的地方？”

    “暫時只能這么理解，”李奧說，“或許用不著四維生物出現，光是兩個空間的重疊交叉就夠我們頭疼的了。”

    “說的也是……”我不禁微微點頭。

    “是還沒完呢！”李奧說，“還有光暗怎么解釋？”

    “光暗？”我又被問住了。

    “光，按說是電磁波，有著不同的震動評率，在可見光波段，才能被生物的眼睛看見，”李奧說，“照這個解釋，光元素就是四維空間的可見光，那么，暗元素是不可見光，也就是紅外線紫外線之類的，按說我們也應該看不見……”

    “難道是因為，我們不是四維生物？”我說，“所以，對四維生物來說完全看不見的，我們卻能看到黑色？就像，擁有紅外視覺的爬行動物？”

    “這個思路不錯……”李奧說，“可惜，這回真的只能猜測了，我們根本無法進入四維空間！”

    “先不想這個了吧？”我說，“這個去靈魂空間上課的時候再研究，我覺得突破口在念動力上面。”

    “那就一點頭緒都沒有了，”李奧說，“我只感覺，念動力是超越維度的存在，但這只是一種我根本說不清楚的直覺……”

    “懂了，”我說，“當初得到枯樹枝的時候，你也鬧不清楚為什么是吧？還有那柄石斧……”

    “得了，該派上用場的時候，這些道具都會用到的，”李奧說，“不如先教會小鹿怎么使用木遁，也不知她的爹娘會不會偷學……”

    “你說，”我到了一個問題，“神族雖然是三維生物，但他們也有可能已經發現了四維空間的問題，那么，它們會不會是四維生物的對手？”

    “從物理學上來說，完全不是，”李奧說，“但是，加上念動力，誰說得清呢？唉，這些研究，估計要到神界才能弄明白了……”

    討論再一次陷入死胡同，我干脆開始指導斑比。

    斑比的實力在帕塞塔爾之上，但心智和理解能力卻差了很多，我必須多花不少時間和精力去引導她。

    好在，作為神之子，斑比終歸不是什么天資愚鈍之輩，終于也還是學會了。

    當她把一根手指插進木墻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個小時。

    這個時候，蚱蜢也終于從樹干里“拔”出了上半身，恢復成三米高的樹人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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