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加上我和安托管事，我們的人足足有十個，也沒能改變這一局面。
反而因為我倆的身份，他們眼里絲毫不掩飾對我們鄙夷。
“都來齊了？”為首一個寸頭白胡子魔法師頗為倨傲，“你們到底誰是這里的最高管事？”
所有人都望向本，本老成持重，當(dāng)然沒有望向我，只是點頭：“是我。”
“那還等他們干什么？”寸頭白胡子更是傲慢，“我們早該開始談判的。”
“我們桑塔斯有三位掌管者，采用商議決策的方式處理日常事務(wù)，所以，就算我是三人之一，沒有足夠的下一級成員參與之前，我不能隨便做決定。”本保持著嚴(yán)肅的表情，但，難免還是有點不安。
“那就開始吧！”寸頭白胡子從空間戒指里掏出出一份用質(zhì)量上乘的獸皮書寫成的卷軸，拍在桌上，“這就是我們帶來的貿(mào)易協(xié)定書，你們好好看，同意的話，就可以簽下契約。”
本小心的接過卷軸攤開，和兩位塔圖會成員一起細(xì)細(xì)參閱起來。
魔法師協(xié)會的兩人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乜孔谝巫由希偷戎粋�結(jié)果。
我們這些“沒資格”湊上去的，自然也不是看不見，畢竟在座的都是法系職業(yè)，稍微集中念動力就能把上面的條款讀完。
老實說，這是一份霸道但不失“慷慨”的條款。
大意就是——別跟帕西美達商會合作，跟魔法師聯(lián)盟、跟傭兵工會合作，好處多多，首先，出價就是帕西美達的一點五倍，這已經(jīng)不少了，畢竟不是里那種財大氣粗的闊少，翻個三倍五倍十倍強買的劇情，然后，還“貼心”地表示，不會強迫桑塔斯毀約，只是按照原本和帕西美達的契約，我們?nèi)羰琴u給別人就要交一筆高額的違約金，而魔法師聯(lián)盟會“慷慨”地幫我們支付違約金，最后，還很霸道地表示，除了魔法師聯(lián)盟，再沒有哪個組織會有這么優(yōu)厚的條件，桑塔斯應(yīng)該抓緊機會，感恩戴德地簽訂合約。
三位塔圖會成員看完之后，目光轉(zhuǎn)向了我。
“比洪，你來看一下。”本很是溫和地，用長輩對待晚輩的語氣說，“雖然是整個桑塔斯的事情，但你的農(nóng)場才是這些貨物的主要生產(chǎn)地，所以，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當(dāng)然，他可不是真的拿我當(dāng)晚輩，畢竟我現(xiàn)在的身份是第零賢者，說實在的，我的權(quán)限比他還高一點。
這么說，無非是拖延一下時間，問問我的意見。
實際上，塔靈也會通知安杰利卡和弗蘭克過來。
我做出一副很是謙遜的態(tài)度說：“我的塞因斯學(xué)派和農(nóng)場也是桑塔斯的一份子，當(dāng)初我們和帕西美達商會簽訂的契約也是以桑塔斯的名義，所以，相信三位賢者和其他人的決策會是非常理性公正的……”
這相當(dāng)于是在甩鍋，本有些為難，嘴上還是說：“那么，當(dāng)初簽訂契約是第一賢者主持的，看來是需要請她親自來一趟。”
“已經(jīng)聯(lián)系到了兩位賢者，”塔靈說，“和帕西美達商會簽訂的契約也即將送到。”
很快的，帕西美達商會的契約還真就到了。
這份契約用的是我們的新式紙張，比魔法師聯(lián)盟的獸皮紙白了許多，氣勢上就不輸。
展開契約，眾人又開始研讀起來。
魔法師聯(lián)盟的兩人似乎有些不耐煩，寸頭白胡子說了一句：“不是說你就能決定嗎，本閣下？”
“我們是商議之后再決策，”本再次強調(diào)，“我只是暫時主持這里的事務(wù)。”
“那還得多久？”寸頭白胡子又不耐煩起來。
“幾分鐘……嗯，喝完一杯奇異露水的時間都不用，”本指了指桌上為他們備好的飲品。
寸頭白胡子并沒有喝，似乎是看不上，只說了一句：“最好快一點。”
很快的，安杰利卡和弗蘭克就到了。
“歡迎來自魔法師聯(lián)盟的貴客！”一進門，安吉利卡就喧賓奪主一般走了過來，聲音也比平時高了不少——準(zhǔn)確的說，她也不需要喧賓奪主，因為她就是這里的主，雖然只是名義上的。
弗蘭克像忠誠管家一般跟在她身側(cè)。
寸頭白胡子眼睛一亮，趕緊站了起來，似乎想伸出手去行個貴族禮什么的，口中也客氣了許多：“混亂之城桑塔斯的主導(dǎo)者，萌芽之杖安杰利卡閣下，真是久仰！”
盡管極力掩飾，他眼中那一抹異色，在場的都不是傻子，都能看出來……
“就憑你還想碰她？”李奧幽幽地說，“還真把自己當(dāng)個東西了？”
安杰利卡根本不給他碰觸的機會，聲音也從剛才的明晰變味了略帶低沉的質(zhì)問：“閣下難道不知道，混亂之城并不是桑塔斯的正式名稱嗎？”
寸頭白胡子臉上有點掛不住，打著哈哈說：“啊，是嗎？抱歉，是我來的時候準(zhǔn)備工作沒有做好，希望您不要誤會，我們帶著誠意來的！”
“就是帕西美達商會那點小事？”安吉立卡拿過白紙契約，掃了掃自己的簽名和印記，又拿過獸皮紙看了起來。
半分鐘后，她才說：“竟然為了這么一點微不足道的貨物交易驚動了魔法師聯(lián)盟，還真叫人意外，不知魔法師聯(lián)盟為什么這么看中我們和帕西美達商會的交易？這點小小的交易量，一個月下來還不如傭兵工會一天的收入吧？”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寸頭白胡子說，“我呢，只是一個小小的代表，代表我們聯(lián)盟的決策，前來談判，我個人覺得，這是桑塔斯的機會，恕我冒昧，之前魔法師聯(lián)盟對桑塔斯確實不夠重視，有些人還心存偏見，但現(xiàn)在不一樣了，新上任的大人們對異族的態(tài)度有了很大的改觀，無論是桑塔斯，還是艾爾聯(lián)邦，我們都已經(jīng)派出了代表展開合作，所以，這次我們也是帶著誠意來的，希望安吉利卡閣下慎重考慮，盡快給我們一個答復(fù)！”
安吉利卡看著獸皮紙上的條款，說：“唔，一倍半的收益，代付違約金，還真是慷慨。”
“那是當(dāng)然，”寸頭白胡子有些得意，“這就是我們的誠意！”
“既然是誠意，為什么不多加點，直接算成兩倍呢？”安杰利卡轉(zhuǎn)頭看著他。
“呃，這個，事先就是這么定的，”寸頭白胡子頓了一下，接著解釋，“和艾爾聯(lián)邦那邊也有類似的契約，所以，給了你們同等的待遇，不過，如果你們覺得兩倍更好，我可以做主的……”
他身邊另一個人似乎又想想說的，但忍住了沒說。
“兩倍……”安杰利卡自言自語一般低聲重復(fù)了一遍，隨后說，“似乎還不錯。”
“所以，請盡快給我一個回復(fù)吧！”寸頭白胡子又有些得意起來，“這樣的機會也是很難得的……”
“你怎么說？”安杰利卡忽然轉(zhuǎn)頭看著我。
“哈，踢回來了！”李奧笑。
“我？”我愣了一下，“嗯，還是看您的意見，啊不是，是大家的意見吧……畢竟，我只是桑塔斯的普通一員。”
“還普通？”李奧壞笑，“你這回踢也太干脆了！”
安杰利卡明顯地頓了一下。
本問我的意見，本來就是看在我也成了賢者的份上，現(xiàn)在安杰利卡來了，又跟我互相踢皮球，這會兒就有點意思了。
“安杰利卡閣下，”寸頭白胡子又說話了，“雖然不是很了解你們桑塔斯的運作模式，但是我覺得，這種時候，應(yīng)該是你來拿主意。”
“那么，你們呢？”安杰利卡像是沒有聽到他話一般，轉(zhuǎn)向所有人。
這時候，弗蘭克忽然說了一句：“為了無聊的商業(yè)交易就打斷我的研究，真是……算了，你們慢慢拿主意，我呢，就站安吉利卡這一邊，無論你做什么決定，我都贊成，好了，兩位貴客，還有各位，我先走了！”
說著，他徑直離開。
寸頭白胡子有些不悅，倒是掩飾得很不錯。
“這對我們是個機會，”本說，“不過，我們和帕西美達商會簽約的時候可是答應(yīng)了要獨家合作的，這樣一來，桑塔斯的聲譽，恐怕會受損啊……”
他算是把利弊理清楚了，不過，“聲譽受損”這么牽強的理由，就跟當(dāng)初我拒絕金妮婭一樣的……敷衍。
“聲譽？聲譽不就是信守承諾嗎？”寸頭白胡子說，“桑塔斯和帕西美達商會的契約里并沒有絕對不允許違背的條款吧？很顯然，他們只是提出了一個高得有些超出你們承受范圍的違約金數(shù)目，只要你們能交付違約金，桑塔斯的聲譽根本不會受損，而且，這筆違約金由我們支付，并不計算在合作的金額之內(nèi)，你們還有什么可顧慮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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