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五十四章：旱災(zāi)（上） 這怎么可能？ 媽媽一直是我心中最強(qiáng)的，卜筮的結(jié)果怎么會是這樣？ 我不死心，又做了一次。 這一次的問題是——德魯伊和薩滿哪個更強(qiáng)？ 得到的結(jié)果是——錯誤！ 也就是，這個問題是錯的！ 這是怎么一回事？ 我一直深信不疑的事情，怎么會是錯誤的？ 這，太可怕了！ 我甚至懷疑我曾經(jīng)看到的一切！ 不過，我覺得卜筮的結(jié)果可能存在一些偏差，就像爺爺那次一樣。 于是，我又占卜了幾次。 結(jié)果都一樣。 媽媽不強(qiáng)……根本就不強(qiáng)……德魯伊也一樣…… 我難過了一晚上。 哥哥以為我是被外公訓(xùn)了一頓才不開心，其實他不知道，我是因為之前堅信的東西破滅了。 就像流星帶來的不是大地母神的孩子，而是惡魔李奧。 就像我一直以為爺爺他們不知道我的變化，其實他們早就知道了。 就像我不相信半人馬會偷襲村子，卻在惡魔李奧的幫助之下保護(hù)了家人，保護(hù)了媽媽。 其實，我早就應(yīng)該想到，如果媽媽真的那么強(qiáng)，她應(yīng)該在那站出來和紅鬃迦得列展開大戰(zhàn)…… 當(dāng)然，我很慶幸，這一切的堅信都破滅之后，事情并沒有發(fā)生任何不幸的變化。 除了該死的惡魔李奧死了，其他的一切都很好。 我很好。 家人很好。 村里也很好。 我很快就勸慰自己。 管他什么職業(yè)強(qiáng)，什么職業(yè)弱！ 只要能保護(hù)他們，我就知足了。 這么想著，我心里慢慢地開心起來。 時間，已經(jīng)到了下半夜。 哥哥就在我旁邊睡著了。 他他來安慰我，其實更多時候是在自顧自的喝酒。 我不喝酒。 本來李奧死了，我應(yīng)該不用擔(dān)心醉酒之后出岔子，可我就是不喜歡那種身體不受控制的感覺。 就像流星墜落那一晚，我的雙手不受控制地在身上、臉上、角上亂摸的感覺……實在是太糟糕了！ 所以，哥哥一邊勸我，一邊喝酒，把自己灌醉了。 爸爸媽媽爺爺姐姐他們正在為村里的事情忙活，帕圖和伊恩早早地就睡了，哥哥作為我的唯一的同伴，自然要陪著我。 但是，他喝得實是在太專心了。 而且，他勸我的話，我也沒怎么聽進(jìn)去…… 我有些明白了，這，大概就是成長吧？ 至少，很多事情，和時候不一樣了。 接下來的日子里，我依然按時出獵，不過，收獲的獵物反倒減少了許多。 倒不是我完全聽從了外公的話。 實際上，就算我肯聽，其他人，包括爸爸在內(nèi)，都不會太把外公的話當(dāng)一回事，只不過靠近鐸迭村方向的時候會收斂一些。 真正的原因是，草原上的氣候出現(xiàn)了變化。 本來已經(jīng)到了該下雨的季節(jié)，可空中遲遲不下雨，草地和樹林竟讓開始像秋一樣變得枯黃，氣越來越熱，河里的水都開始枯竭。 緊跟著，田里的莊稼也受到了影響。 爺爺終于擔(dān)心起來和我一起做了一次占卜。 這一次的祭品，用的不是外面打來的獵物，而是村里一頭年老的科多獸。 科多獸屬于一個老人，老人在干旱開始之后不久就死了。 他是餓死的。 實際上，并不是村里沒有吃的。盡管老人無兒無女，我們打回來的獵物總是會分他一些的。 他只是年紀(jì)太大了，吃不了肉食，家里剩下的麥子不夠，于是摻了些肉，做了一頓濃濃的肉糊糊湯，結(jié)果吃壞了肚子，從此以后什么都吃不下，最終眼睜睜看著面前的食物餓死的。 這位老人的死，給村里的打擊很大。 我們安葬了老人，看著他的靈魂像凱特奶奶的靈魂一樣消散在床前。 接著，我們殺掉了陪伴他十幾年的科多獸，為全村人做了一次占卜。 結(jié)果很清晰——這將是一次持續(xù)兩年的旱災(zāi)。 干旱，會使得村里的莊稼顆粒無收。 占卜結(jié)束之后，爺爺?shù)暮油蝗恢g全部變白了！ 我這才想起來，占卜未來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爺爺付出的代價，是使自己變得更加蒼老。也就是，他獻(xiàn)出了自己的一部分壽命！ 相比于全村人的恐慌，更令我難受的是爺爺付出了自己的一部分壽命。因為這意味著，他離開的時間越來越臨近了…… 爺爺卻笑著：“這就是祭司的使命……去派人通知其他村子，接下來的兩年，我們的要進(jìn)牙關(guān)挺過去了！” 我突然想到，如果將來有那么一，我也要為村里人或者家人付出這樣的代價，我會不會像爺爺一樣。 這么一想，我頓時又覺得，自己也應(yīng)該這么做！ 三之后，來自貝祖村和瓦那村的人都都來借糧食。 好在村里的糧食還剩下很多，能夠堅持一年多，只要節(jié)省一些，加上獵物，熬過這兩年應(yīng)該沒問題。 爸爸后悔那些用來釀酒的糧食。 冬，我們冒著雪花，繼續(xù)出去打獵，盡管收獲越來越少，但至少，村里沒有人餓肚子。 冬之前，地精商人又來了一次，不過，村里再也沒有多少貨物和他們交換。 復(fù)蘇節(jié)之前，大家都心地計算著家里的糧食，生怕一不心把存量都吃光了，熬不過冬。 好在，復(fù)蘇節(jié)的時候，大家還是大方了一回，把珍藏的面餅和肉干拿出來。 祭祀大典上，祭品是一頭野羊。 比起往年，這樣的祭品實在是太寒酸了。 而且，這一次的復(fù)蘇節(jié)祭祀，也是由我主持。 這一次要念的咒文更長，更加莊重，全村人也都格外的肅穆。 最后，所有人齊聲高呼跪拜下去的時候，我突然有些難受。 我突然想：“無所不能的大地母神啊，如果你真的能夠感受到我們的呼喚，請不要嫌棄我們的祭品太少，請給我們指引前方的道路……” 可是，咒文沒有這么一句。 除了我和爺爺、帕圖和伊恩，所有人都恭恭敬敬的跪在祭壇下面。 我只能看見他們的犄角和腦袋，還有脊背。 祭祀結(jié)束之后，大家開始享用比平時豐盛得多的晚餐，卻沒有多少人是開心的。 實際上，這段時間吃的食物，有不少是我們外出狩獵的打回來的。 因為草地枯萎，河水干涸，樹木凋謝，我們能獵到的食物越來越少。 貝祖村的饑荒比我們更大，姑姑甚至都回來住了很久。 而狩獵隊，在這個冬里，根本沒有閑著，就連見習(xí)戰(zhàn)士們，有時候也要加入外出尋找食物的隊伍。 這一年的冬，比往年漫長很多…… 復(fù)蘇節(jié)后，氣有所好轉(zhuǎn)，漸漸地，大地有了復(fù)蘇的跡象，那些冬落下的雪花滋潤了早春的大地，可我們知道，干旱還會繼續(xù)。 那些趁著雪水早發(fā)的野草、野菜、野果、甚至是草根，都成了我們的食物。 春之前不久，村里的男女老少一起出動，挖光了那些早發(fā)的嫩綠植物…… 商隊又來了，不過不是巨魔商會，而是地精商會。 而且，他們是帶著糧食來的！ 除了糧食，他們還帶了更多的白熊人保鏢。 這一次，地精用糧食交換大家的貨物。 盡管村里食物稀缺，但那些用來交換的東西還是不少的，比如那些鹿角羊角，冬里獵到的狼皮狼牙，撿到的奇怪石頭什么的。 地精們糧食漲價，要用三倍的貨物才能換到一倍的糧食。 頓時，村里的人都急了。 可惜，那些白熊人保鏢頓時就握緊武器護(hù)住了貨車。 這個時候，我才覺得，這些地精商人，其實真的挺可惡的…… 更可惡的是，他們居然提出要用同樣的價格和爺爺交換那個掛在家里的魔獸大象骷髏頭標(biāo)本！ 我原本以為爺爺不會同意，畢竟那是象征著我們杜恩家榮耀的東西。 但是我沒想到，爺爺居然同意了！ 看著他蒼白的胡須的毛發(fā)，我心里更是難受。 于是，那個半張桌子那么大的大象頭，本來可以換兩車甚至更多糧食的，最后只換了三袋麥子。 爺爺給家里留了一袋，把其余兩袋送給了村里最貧窮的兩戶人家。 夏來了，干旱，還在持續(xù)。 這一年，在我的記憶里，顯得格外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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