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獸人大道（上）

    泰雅和愛莉卡很是喜歡，不住的感謝，我心里樂滋滋的。不過我也清楚，這是李奧的功勞，所以告訴她們不要聲張，就說是在草原上聽來的。

    “這是你的創作，為什么不要告訴別人呢？”愛莉卡不解的問。

    “我不喜歡被人知道自己寫歌。”我說。

    “比洪總是這么謙虛，”泰雅說，“連祭司都不愿意做，何況讓被人知道自己會寫歌這件事情？”

    “還是你了解我，泰雅！”我笑著說。

    “當然了，我又不在雷霆城，怎么會了解，”愛莉卡哼哼著旋律說，“不過，你們的經歷還真是有趣，我就遇不上這么多事情。”

    “那樣也很好啊，”泰雅說，“至少不會遇到危險。”

    “有比洪勇士這樣的守護戰士在身邊，什么都不用怕的吧？”愛莉卡說，“對了，少族長也很強的啊……”

    說到少族長，泰雅的臉色微不可查的變了一下，然后她說：“嗯，我們快去準備吧，不要打擾比洪看書了……”

    我心里也是一陣不舒服，還是說：“你們一定要好好表現哦！”

    “當然！”愛莉卡說，“這么好聽的歌，我一定讓那些從裁定團的老祭司都大吃一驚！”

    “那，我們走了……”泰雅說。

    “再見！”我雖然有些不舍，但還是笑著和她分別。

    “對了泰雅！”剛轉身，我又問道。

    “怎么了？”泰雅也很快轉身。

    “你們，都不回貴賓館么？”我問。

    “可能要到青年勇士大賽開始之后才會結束，”泰雅說，“接下來幾天還有好幾項考評呢！”

    “那，一定要加油啊！”我說。

    “嗯！”泰雅點點頭。

    我目送著她們離開，穿過有神殿守護戰士把守的院落，返回藏書室。

    老實說，接下來我也無心看書，只是胡亂翻了翻。

    得知泰雅不會回貴賓館，我有些失落，但也有點慶幸，至少，不用看著少族長每天接送泰雅，而我只能像個多余的人一樣守在旁邊。

    “老實說，你讓我想起了段譽。”李奧說了一個我不認識的華夏名字，“他也是個癡情的種子，實力可能比你差一點，不過臉皮絕對比你厚。”

    “哦……”我對這樣的人物故事興趣不大，便沒有接話。

    “走吧！”李奧說，“既然沒什么好挖的情況了，先去外面散散心！”

    我想想也對，便離開了藏書室，走出神殿大門。

    接著，我繞到了神殿后方，也就是伙伴們說的獸人大道。

    別說，神殿占地面積還挺廣，我繞了好遠。

    更別說，獸人大道也挺寬，差不多是普通街道的五六倍。

    這里，真的像伙伴們說的那樣熱鬧，不光是熱鬧，而且和平。至少，這里有足夠多的城衛軍士兵守護，無論是行人還是商戶都不會隨隨便便起沖突，而盜賊或者劫匪之類的人也不會在這里動手。

    當然，在雷霆城，一般也很少出現劫匪，只是有些膽大的大賊或者小偷會干出一些不太老實的事情，不過，也很容易被查獲。

    相比之下，我見過的狼族首都沃夫岡城和豹族首都帕賽爾城就亂多了，在那里，普通人和冒險者一肚子的火氣，執法的士兵都沒什么好脾氣，街面上很是嘈亂。

    說回獸人大道，安定和平其實不是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熱鬧繁華。

    這里的貨物，實在是太豐富了！

    甚至于，我在這里看到了獸族和地精之外的種族！

    這其中，有為鐵匠鋪打鐵的黑矮人，也有為手工店干活的侏儒。侏儒是比矮人矮一大截，又瘦又小的種族，但他們的優勢就在于一雙巧手，很多精致的首飾或者工具，只有他們能完成，一些精致的花紋也只有他們才能雕刻得又準確又精細。

    當然，這只是外族的一部分。

    更稀奇的穴居人、蜥蜴人甚至是海里的魚人，我是頭一回見到。它們，是沒有足夠智慧的種族，所以并不被算在獸人族、精靈族、人類、矮人、侏儒之類的智慧生物當中，而是介于智慧生物和野獸之間的，被稱作亞人。

    我聽格里茲說過，他在雷霆河入海口附近的小島上見過魚人，不過大家都不會太在意這種沒戰斗力也沒有多少智慧的亞人種族。

    獸人大道上的亞人種族，也基本沒有什么正規的身份，而是被當做稍微有點腦子的牲畜來使用，比如給鐵匠鋪爐子添燃料的穴居人，拴在門口守門的蜥蜴人，養在水缸里供人逗樂子的魚人，簡直就是奴隸一般低賤的牲畜。

    但是，我也看到了既在意料之中，有出乎意料之外的種族。

    人類。

    我對人類已經很熟悉了，但還是很陌生。

    熟悉是因為我的右角里就藏著一個，每天和我聊天交流。

    陌生是因為我至今沒有見過一個活生生站在面前的人類。

    而現在，我看到了一個。

    這個人類所在的位置離那個水缸里的魚人不遠，被關在一個木籠里供人觀賞。

    是的，他是一個供人觀賞的奴隸。

    他屬于一個馬戲團。

    馬戲團的主人是地精，據說曾在在雷霆城演出過，多爾的父親還專門倒賣過馬戲團的參觀票，甚至還在里面摻雜了假票，因此，李奧一直說黃牛的本職還是賣票。當然，這應該是地球上某種被稱作黃牛的人類，跟我們牛頭人沒關系。

    這個人類和馬戲團其他展覽品一樣，都是供人觀賞娛樂的。

    區別在于，在雷霆城，人們需要買票。

    而在這里，看看是免費的，如果花錢，就可以湊近了看。

    負責守著籠子的狗頭人喊著：“交了錢也只許看，不許碰，弄死了要陪五個金幣！”

    李奧似乎對這附近想很難適應，說：“走吧！”

    “又不是兔人，你怕什么？”我說。

    “難受！”李奧說，“你將來要是看見你的同族被人類關起來你怎么想？”

    “直接把他救出來！”我想都不想地說。

    “這里可是卡爾姆多大草原中部，獸人族的首都！”李奧說，“你想想，換做是人類國度的中心，就算你有比現在強十倍的實力，或許你可以獨自逃脫，但是帶上一幾乎失去了戰斗力的族人，你逃得掉嗎？”

    “我……”我被問住了，一時答不上來。

    “走了，”李奧說，“我難受。”

    “總之，是他自己活該。”我準備離開，還是說了一句。

    “對啊，被賣到人類那邊的獸人也是他們自己活該。”李奧說。

    我停住了腳步。

    “干什么？”李奧問。

    “我偏要去看看！”我說。

    “你以為還能像以前面對兔人那樣讓我感到難受嗎？”李奧說，“我只是不想，并沒有難受。”

    我走到守籠子的狗頭人旁邊，狗頭人沒注意到我，還用鞭子抽了一下籠子，罵了一句什么。

    那個人類似乎有點疲憊，被鞭子一嚇，慌忙打起精神。

    “呦，牛頭大爺！”狗頭人罵完才注意到我，馬上堆起笑臉，“你要看么？三個銀幣就可以靠近看，仔細看，別弄傷就行！”

    我掏出銀幣，李奧說：“沒用的！”

    我說：“我不是故意氣你。”

    狗頭人欣喜地接過銀幣，說：“您隨便看！”

    我湊近籠子，那個人類有些驚恐，想往后退，狗頭人又罵了一句，他才戰戰兢兢的穩住了身子。

    籠子差不多有我的眼睛那么高，而這個人類的身高只到我的胸口附近，身上穿著臟兮兮的布衣服，胳膊和膝蓋處的衣服被撕破，前胸后背也有破洞，勉強蔽體，卻也能看見沒有毛的肌膚。

    “人類，不過是一種裸猿……”李奧說。

    “你看得下去？”我說，“你不憤怒嗎？”

    “老實說，有點郁悶。”李奧說。

    我問狗頭人：“他能聽懂我們的話嗎？”

    “會一點點，邊境附近的人其實都懂一些對方的語言……”狗頭人說，然后他惡狠狠的對人類說：“牛頭大爺要問你話，你好好回答！”

    那個人類更加驚恐，卻還是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我低下頭俯視著這個人類，說：“在人類的國度，有沒有同樣被關在籠子里供人類觀賞的獸人族？”

    人類愣了一下，狗頭人也愣了一下。

    “你……”李奧有些驚奇。

    “回答我。”我說。

    人類遲疑了一下，揚起臉，用不太清楚的口音說：“有……”

    我接著問：“那你去看過嗎？”

    人類點頭。

    “你當時有什么感覺？”我又問。

    人類又遲疑了一下，說：“好奇，害怕……”

    我搖搖頭，說：“難道就沒有厭惡和仇恨嗎？”

    “他敢？”狗頭人得意的插嘴。

    人類趕緊搖頭。

    我說：“你說實話，我不生氣。”

    人類還是搖頭。

    我說：“我要是你，我會點頭。”

    人類驚訝的看著我。

    我蹲下來，和他平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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