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么流言?”張佑問道,心里升起不好的預感。 李大娘道:“也不知道從哪里傳出來的,是你們娘兒倆……那啥……” “胡八道,這是哪個混賬嚼舌*頭根子?想我李爍也是讀過圣人之言的,又怎么可能和自己的兒子……讓我知道是誰,非撕爛他的嘴不可。” 李爍胸口劇烈起伏,氣急敗壞的道,張佑心中一動,忽然明白申家姐先還對自己十分熱情,一待知道自己姓名之后,馬上就冷淡下來的真正原因了,暗想:“原來癥結在這兒,我就嘛,以前那張佑就算再沒出息,畢竟救了那丫頭一命,也沒必要如此反感嘛。” 李大娘道:“你先別急嘛,老身當然知道這些都是胡扯,可那些人傳的有板有眼,什么你們娘兒倆睡一條炕,你本性那啥,還佑兒不是你親生,而是你收養(yǎng)的……” 張佑一怔,什么,收養(yǎng)的?忙望向李爍,可惜油燈太暗,看不清她臉色,只能問道:“不可能吧娘,孩兒怎么可能是您收養(yǎng)的呢?” 昏暗中,李爍忽然噗的笑了一聲,接著道:“你還真是娘撿的,從觀世音菩薩那兒撿的……這些人還真能編,李大娘,您看看,佑兒這眉眼跟我多像啊,怎么可能是收養(yǎng)的嘛?太惡毒了,怎么能如此惡意中傷我們母子呢,就不怕遭報應嗎?” “誰不是呢,也不知道他們傳這閑話為的什么?” 張佑眼睛微瞇,道:“我覺得,這事兒肯定和李三兒脫不開關系,他被我砍了兩刀,定然咽不下這口氣……我還呢,怎么這兩這么消停,原來并沒閑著。”心下卻兀自在想,自己這本體,到底是不是李爍親生的呢?看她反應,倒也正常,只是,怎么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李爍咬牙道:“讓你這么一,還真是這么回事兒。不過那李三兒雖是個潑皮無賴,腦子卻不靈光,估計想不出來如此惡毒的主意,肯定是鄭勇……” “鄭勇?” “對,鄭勇和他都是夏各莊的,兩人是拜把子兄弟,你可能記不得了,這鄭勇人面獸心,最是毒辣,咱們娘兒倆就是他帶人從家里趕出來的。” 李爍咬牙切齒的道,突然哎喲一聲,低頭查看,張佑頓時想起金針還插在她肚臍上呢,忙道:“娘你快躺下,反正也跟李奶奶明白了,孩兒還是先給你把這最后一針扎完再。” 李大娘點點頭,附和道:“佑兒的是,老身也很好奇,怎么針灸幾下,就能讓體毛盡褪呢?” 她上了歲數(shù),到“體毛”并未忌諱,李爍卻覺臉龐發(fā)燙,扭扭捏捏的躺到炕上,撩開衣服,露出了肚臍,上邊金針尚在,金燦燦的,襯的她肚皮益發(fā)雪白。 張佑捏住針尾,邊運真氣邊心捻動,眼睛有點沒處放,嘴*巴也有點發(fā)干,只好沒話找話,道:“李奶奶,我看你們東配房比這邊多一間,也不能怪人家傳閑話,我歲數(shù)也不了,和我娘住一屋確實有些不方便,不知道能不能……不白住,現(xiàn)在我有錢了,給您房租。” 李大娘老臉一紅,開始收容李爍母子的時候,她沒想太多,只是西配房空著,便讓他們住了進來,現(xiàn)在想來,著實有欠考慮了。她瞪了張佑一眼,道:“你這孩子,什么房租,這不是瞧不起老身么?都怪老身考慮不周,這事兒怪我,明兒就讓你李爺爺把東邊收拾出來,讓你娘搬過去住。你就別搬了,仍住這邊。” “這樣最好,多謝您體諒,日后但凡我有點出息,肯定忘不了您。” 李大娘道:“有你這句話老身就知足了,我跟你李爺爺也沒個后代,其實打從心眼兒里是拿你們娘兒倆當自己的孩子看待的。” 這本是無心之語,張佑卻心中一動,道:“您這一,我倒有個主意,不如讓我娘拜你們?yōu)榱x父義母吧,不知您意下如何?” 他早就發(fā)現(xiàn)了,這李大爺夫婦雖然上了年紀,也沒有后代,不過卻因有個里長兄弟,在這龍家務還是很有威信的。他和李爍勢單力孤,若真攀上這個關系,也算找了個靠山,日后他肯定會離開這里,萬一一時間沒能力接走李爍,有李氏夫婦照顧,也沒人欺負她。 張佑的提議正中李氏下懷,驚喜道:“這主意好,就是不知道……” “我當然愿意,求之不得呢,就怕您我們娘兒倆高攀。”李爍打斷李氏道。 “什么高攀不高攀的,真起來,佑兒這么有出息,倒是我們高攀你們呢。” “什么也別了,干娘!”李爍干脆叫道。 李氏忙答應一聲“哎——”聲音拉長,臉上的皺紋都舒展了開來,邊往外走邊道:“我得趕緊把這好消息告訴老頭子去。” 屋內只剩母子二人,重新安靜了下來。 李爍閉著眼睛,昏暗中看不清她的臉色,只能看見她高*聳的胸*脯不停起伏,顯然心情并不平靜。 張佑行針已畢,取出金針,道:“您不怪我亂打主意吧?孩兒是覺得,咱倆無依無靠的,有了他們,日后萬一有事,起碼還有個替咱話的人。孩兒總覺得這謠言來的太過突然,保不齊還有什么后招,不得不防啊。” 李爍整理衣服坐起身,捋了捋有些散亂的頭發(fā),道:“娘知道,怎么會怪你呢?人得有感恩之心,人家在咱們最困難的時候拉過咱們,現(xiàn)在你有本事掙錢了,更不能忘了人家。”她考慮問題卻和張佑的出發(fā)點不同,完全是懷著報恩的心思。在她想來,既然張佑今能掙來五兩銀子,日后自然能掙回五十兩,乃至五百兩。 至于體毛,實話她還真的不太相信張佑能解決。 之所以被那鄭勇誣賴,便是因為撕扯間被他看到了體毛,告到了縣衙,她勾*引他。她其實是有一張王牌可以為自己洗刷青白的,偏偏卻無論如何都不能出口,只能咬著牙背負上了“淫*蕩不貞”的黑鍋。 “要是佑兒的法子真的有用就好了,如此一來,不但能洗刷青白,便只這個去毛的法子,也能保他一輩子衣食無憂了。”她暗暗想著,告訴自己:“佑兒好不容易變的有了些信心,為了他的未來,羞就羞唄,你就多忍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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