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已經開始了,酒吧里的三人聊得正歡。 華叔對木清野是越看越喜歡,嘴巴一直沒合攏過。 “清野是什么專業的?” “導演系的” “那你喜歡拍電影了?” 木清野感覺頭痛的事情又來了,這華叔到底什么情況,這是要把我老底打聽清楚嗎?找女婿的啊? “不喜歡,我喜歡編故事!” 木清野有意無意地看了女孩一眼,讓他詫異的是女孩竟然沒有回瞪他,而是輕輕一笑。那一笑讓木清野心跳漏了幾拍,女孩成熟,穿著大方得體,抬手動足間就牽引心神。 華叔瞇成縫的眼睛微微一轉,呵呵笑,“那你應該做編輯咯,咋還學上導演了?” 木清野不耐,輕笑“因為我不僅喜歡編故事,還喜歡作詞作曲,拉彈唱!” 木清野這樣是想讓大叔知趣,不要再問了。 沒想到華叔的興趣更深了,連帶著女孩都不疑有他,大眼睛忽閃忽閃地看著他。 難道是我做戲太深了?木清野疑惑,摸摸臉,不應該啊! “你會唱什么啊?給我們唱一首?” 華叔笑呵呵地,那神情讓人看不出是真還是笑。 但木清野心中卻有了決定,好啊,你想考察我?我就讓你賠了女…… “還真有一首,原創歌曲,也從沒給別人唱過,本想等到……” 木清野著,突然就羞澀地向女孩看過去,深情的眼神中還帶著閃躲,看一眼再看一眼…… 女孩之初也沒意識到什么,看到木清野看過來,就禮貌地報以微笑。再看過來,就輕輕點頭。但是怎么還看,什么意思?那眼神閃躲是為什么?即使最初沒反應過來,現在也感覺到哪不對,但還沒想清楚怎么回事,男孩已經走向舞臺。 舞臺那對戀人自然認識木清野,片刻后木清野就像模像樣地抱著男孩的吉他坐在吧凳上。 張寬此時很給力,關掉舞臺上燈光,只留下照在木清野身上的那道強光。木清野的音容笑貌全暴露在燈光下,臉上的絨毛似乎都很清晰。 木清野試了試吉他,臉上漏出笑容, “大家好,我是酒吧老板,這首歌獻給我朋友,今晚所有消費打八折!” 完調皮地看了梓祺一眼。 而店里的散落的幾個客人,安靜片刻便繼續低聲交談起來,但也有人豎起耳朵,或許是沖著八折的面子上! 張寬嘟著嘴,不屑地搖著頭笑。 木清野是什么樣他還不清楚?雖喜歡吹拉彈唱,但從沒弄出什么好玩意,還關鍵還不得不把耳朵豎起來讓他強-奸。 他這是想強-奸別人的耳朵了,幸虧提前了打八折,不然……張寬想著又笑著搖起頭來。 在酒吧的舞臺是不能隨便讓客人上去演唱的,唱的好聽就罷了,唱的不好聽呢?別人在這是悠閑聊或談事情的,誰也不忍受精神上折磨,久而久之這酒吧不就亂套了…… 吉他響起,舒緩的節奏流淌…… “董姐……” 木清野一開口,起音很低,有些滄桑、深情,聲音富有磁性一下就流淌進內心那溫熱的地方。但那董姐是誰?沒在聽的客人紛紛燃起八卦的烈火,而已經抬起頭的正在往董梓祺方向看著…… 張寬也驚愕地看著臺上的那個人,這聲音?還是他嗎?不自覺地吞咽口水。 董梓祺張著嘴巴,杯子里的酒沿著紅艷的嘴唇滴落下來,兩眼瞪的溜圓,心里撲通撲通……華叔笑呵呵地看著,不話。 “你從沒忘記你的微笑 就算你和我一樣渴望著衰老 董姐你嘴角向下的時候很美 就像安和橋下清澈的水 董姐我也是個復雜的動物 嘴上一句帶過心里卻一直重復” 輕柔,重復的輕柔,平緩,一樣的調調,但平凡真實。如一個人在獨自敘述,只是在敘述,講一個故事,但是講的那么認真。聲音似乎有股魔力吸引著人的心神……酒吧里聲音消失了,眾人眼里只剩下燈光下的那個人,那個講故事的人。 “董姐鼓樓的夜晚時間匆匆 陌生的人請給我一支蘭州 所以那些可能都不是真的董姐 你才不是一個沒有故事的女同學 愛上一匹野馬可我的家里沒有草原 這讓我感到絕望董姐” 調子抬高了幾度,但很自然,一點也不突兀,就應該是這樣的!似乎一個女人站在了眼前,她狂野,她被人平庸,她不甘平凡,她努力向上,她不想別人這樣看她,但依然改變不了別人的眼光。而在一個男孩眼中,這女孩是這么的不平凡,誰她平凡?不!她不平凡!她是一個有故事有深度的女人!但是自己沒酒,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聽她的故事,他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資格聽她的故事。女孩走了,男孩整夜整夜的失眠,想喝酒麻醉自己,想大聲宣泄,但是現在什么都晚了嗎? 我想告訴她,你很特殊! 我想告訴她,你不要走! 但是來得及嗎…… 客人沉浸在歌聲里,尋求著故事。華叔也眼神怔怔地看著舞臺,不言不語,陷入了回憶。場上唯一清醒的董梓祺,已然不知所措,慢慢從心中生出一種感動。他是在我嗎?是嗎?他怎么知道我的故事?他一直都知道我嗎? 她不曾想之前她不認識他,她也忘記兩人相差好幾歲…… “董姐你熄滅了煙起從前 你前半生就這樣吧還有明 董姐你可知道我夠了再見 在五月的早晨終于丟失了睡眠 所以那些可能都不是真的董姐 你才不是一個沒有故事的女同學 愛上一匹野馬可我的家里沒有草原 這讓我感到絕望董姐 所以那些可能都會是真的董姐 誰會不厭其煩的安慰那無知的少年 我想和你一樣不顧那些所以 跟我走吧董姐 躁起來吧董姐” 沒人在意歌曲是不是開始了下半段,聽眾沉浸在歌曲的故事里,沉浸在自己的故事里。女孩又回來了,她變了,開始抽煙,她向他訴,訴自己的一切,訴那些不堪。最終她停下了腳步,她累了。他心痛,他祈禱女孩不要再離開。那夜他輾側難眠,他也想不顧一切帶她走,可是膽怯、徘徊…… 歌曲結束了,沒給一個結果,但在結尾勸解了一下,躁起來吧,該大聲宣布就大聲喊出來,何必反反復復想那么多!俗話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燥起來吧! 酒吧安靜,歌曲雖完,但依然沒人打破這寧靜,似乎這樣剛剛好。 木清野唱的正是曾經紅遍大江南北的《董姐》,宋冬野的一首民謠。木清野在剛聽到這首歌時就深深喜歡上宋冬野這種淡淡平凡的聲音,世界上哪有這么多感動地催人淚下的愛情故事,大多還是這種平平淡淡的。 在這首歌正紅時,各個音樂人對它解讀,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觀點,即使是普通聽眾也能從中找出一個故事! 正所謂一千個人眼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這種東西不就是用來打動自己的內心,尋求共鳴的嗎?干嘛要在意別人! 木清野剛放下吉他,“叮咚” 腦袋里一道聲音響起,“作品董姐,完成度百分之二十,可換取一普通消息!” “什么樣的算是普通消息?” “由系統決定!” 木清野無奈搖頭,但他也早就清楚輔助系統是什么德行,自然不會生氣。但只能換取一個普通消息,太低了。完成度才百分之二十,難道還要宣傳嗎? 木清野疑惑著走下舞臺。 “啪啪啪” 酒吧的客人忽然紛紛站起,使勁擊打雙手,臉上露出真誠的笑容,還有個別人眼圈紅紅的! “老板,你這打八折可就虧咯!” “的是,這么好聽的歌,應該再收費。” “哈哈,來,你給老板打個賞” “開玩笑,這么大一個酒吧……” 客人本來就不多,不一會就紛紛聊在了一塊,一首歌似乎讓眾人找到了同感,紛紛熱情的不行,還相互開著玩笑。 木清野剛坐下華叔就坐過來,伸手使勁拍著他的臂膀,溫和地看著,嘴里還不停地念叨,“好,好……” 董梓祺卻是愣愣地看著他,不言語,眼神飄忽。 “董姐,怎么樣?” 木清野向女孩調笑,見沒反應,伸手在其眼前晃動。 剛晃兩下就被董梓祺抓住了,忽然又意識到什么,急匆匆地松開,雙手不知所措地身上來回摩擦,不知道放哪。 “呵呵,時間不早了,你們年輕在這好好玩吧,我得回去咯!” 華叔笑呵呵地看著兩人忽然開口,站起來,伸了伸腰, “老咯,做了這么會就腰酸背痛了!” 著就拍了拍木清野肩膀,向董梓祺點點頭就要離開。 兩人急忙站起來, “我送你叔叔!”“我送您!” “呵呵,不用,還沒老到走不動,你們誰也不用出來,我自己走就行!” 完就離開座位,還不斷回頭用眼神制止兩人跟來。在過道上還不時有人向華叔抬頭微笑,豎起大拇指! 華叔就回一更大的微笑,臉上的笑容如一朵盛開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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