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從上午九點，一直到傍晚六點，一天的面試終于結束。 懶散了好幾年，要不是喬雪給熬了一碗養神的湯藥，李峰還真有些撐不住。 除了半個小時的吃飯時間，李峰一刻沒停，平均四秒鐘一個。這一天下來，總共面試了將近八千報名者。 “運氣不錯，老師，你總共寫下了八十二個號碼。”楊兮兮晃著面前的筆記本。 李峰有些無奈，一天才八十來個，十天八百，一萬名學生要三四個月才能把人給招齊來。 招生速度慢一點無所謂，可三四個月才招到足夠的學生數量，等于他要每天這么高強度的面試三四個月才行。 這也太累人了。 偏偏還沒別的辦法。 還好，這是第一期，時間方面有點趕。 他已經決定，以后索性就當成上班了。每天工作三四個小時，不會太累，又能招收到足夠的學生數量。 …… 塔山鎮，劉家村，大堂里，擺放著兩張桌子。廚房里，一家六口人全都在忙著張羅晚飯。炊煙裊裊，盤盤碟碟一字排開，將灶臺堆得找不到空隙的位置。 菜香撲鼻，那情形，比過年還要熱鬧。 大堂里，兩張圓形的飯桌上，圍坐著兩桌人。一桌九個，一桌八個。 眼下，從他們的臉上絲毫看不出聚餐的喜悅，反倒一個個憂心忡忡，面露焦急。 原因在于，這十七人，都是報名者，借宿在這戶人家。 他們先前并不認識，但幾天下來，也算有點交情了。而今天，他們全都已經參加完了面試，這不得不說他們的運氣不錯。 當然，也不光是運氣。他們能夠相邀在一起，集結成團搶位置也是主要原因之一。 參加完面試，接下來無疑就是等結果。 而結果，六點到八點就會出爐。 “已經六點半了，還有一個半小時。” 在場十七人，幾乎都是隔一兩分鐘便拿出手機看一眼，唯恐手機稀里糊涂的就出了問題，關機接不到電話。 這種可能性雖然微乎其微，但事關終身，沒人敢大意。 在年青一代的心目中，只要能成為李老師的學生，那注定了一飛沖天成為人上人。報紙、新聞上經常刊登的買彩票中個幾千萬幾億什么的，簡直是弱爆了。 而成為李老師學校的學生，在眾人看來，就算不如買彩票中個幾千萬幾億，恐怕也差不了太多。只不過，這大獎是慢慢兌現，而不是一次性兌現的。 “小陳，打我電話試試。” 有人輕輕推了下旁邊的人。 “你也打我的電話試試。” 那小陳點了點頭，拿出手機撥了過去。 雙方互撥，很好，都打通了。 可為什么就沒電話過來？ 眾人正焦急等待著，一陣悅耳的手機鈴聲響起。 剎那間，所有人的目光都炙熱起來。 大堂就這么大，眾人可是很清楚，眼下并沒有人互撥電話。 那這意味著，電話極有可能是‘全職業名師學校’打過來的。 “我的，是我的！” 一個三十來歲的青年喜出望外的掏出手機。 手機屏幕，現在正閃爍著潔白的光芒。 而且，還是陌生號碼。 霎時，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在了他的手機上。目光中，帶著濃濃的羨慕和嫉妒。 那青年深吸了口氣，快速接通電話“喂，您好。” “是林塵生嗎？”里面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是是是，我是林塵生。”青年忙不迭點頭。 “林先生您好，我是天喜集團的小劉，請問您是否有意向購買房產？” “什么鬼？” 那一刻，林塵生覺得天旋地轉，滿心的歡喜化為烏有。 眾人則都是暗暗松了口氣，同伴當中多出一個錄取者，為對方感到高興那是面子上的事情，真實想法肯定是郁悶。 還好，廣告推銷而已。 任由另一頭問個不停，林塵生連罵人的力氣都沒有，有些失魂落魄的把通話掛斷。 “沒事沒事，說不定馬上‘全職業名師學校’就打電話給你了呢？”旁邊的同伴安慰了一句。 林塵生苦笑，光是看今天的報名人數，就知道錄取的可能性低到讓人吐血了。剛才那個電話響起的時候，有可能是‘全職業名師學校’打來的幾率高達六七成，這無疑是他最近接被錄取的時刻了。 而眼下已經證明這個電話不是‘全職業名師學校’打來的，那等于他又跟所有人回到了同一起跑線上。 準確的來說，他還是處在劣勢的一方。 因為按網上的言論，這次面試的內容，是顏值。 而林塵生的顏值處在中下程度，二選一還勉強有點機會，幾十幾百選一，幾乎是不可能被選中的存在。 心中的失望可想而知。 正準備把手機收起來，悅耳的鈴聲再度響起。 林塵生不由皺眉，關鍵時刻讓自己大失所望，沒罵人就不錯了，居然還敢打過來？ 他拿起手機，想直接掛斷。卻驚訝的發現，雖然還是陌生來電，但似乎不是剛才的那個號碼。 “什么情況？” 林塵生有些暈暈乎乎的接通電話。 “喂？” “您好，是林塵生嗎？”另一頭，又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有事？” 林塵生的語氣有些不善，他剛剛記起來了，開口就問這種問題的，要么是推銷，要么就是騙子。 “我是‘全職業名師學校’的生活老師楊麗。”對面解釋道“請問您是否在今天參加了我們學校的招生面試，號碼是3165？” 林塵生愣住了，這什么情況？ 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他猛的站了起來，連忙點頭“對對對，我參加了，我的號碼是3165。” “您通過了股市操盤的面試，如果您愿意的話，可以于三月一號到三號前來我校正式登記入校。”楊麗解釋道。 林塵生咧嘴笑了起來，他不迭點頭“愿意，我愿意。” “那行，我就不打擾了，再見。”楊麗開口道。 “再見再見。” 林塵生笑得燦爛無比，一直到掛斷電話，那嘴巴都無法合攏。 “不會真的是‘全職業名師學校’打來的吧？”剛才安慰他的同伴滿臉驚訝，眾人也都一眨不眨的看著他。 林塵生興奮點頭。 這同伴頓時傻眼了，不至于吧？一句客套話而已，居然成真了？ 早知道這樣，這客套話就該對自己說才對。 “怎么樣，是什么專業？” 眾人一眨不眨的看著林塵生。 能成為‘全職業名師學校’的學生，毫無疑問，這絕對意味著中了大獎。 可這大獎，也是有區別的。 而這區別，就在于專業。 網上已經給三十個專業進行了投票評選，最牛逼的專業，無疑是炒股、企業經營管理和天使投資。這幾個專業，被排在了第一檔。其次，就是中醫、籃球組織后衛、鋼琴、電影演員之類的專業，被排在了第二檔。而油漆、自行車修理、摩托車修理、幼師什么的，被排在了第三檔。 分檔的標準，自然是以現階段，該專業一流人才的收入來衡量的。 任何職業，只要成為該職業頂尖的一部分，收入都不會太差。可不同的職業，區別是巨大的。 在網友們看來，若是能成功被第一檔錄取，那起碼等同于買彩票中了幾億的特等獎。哪怕學成之后不能達到陸興生、安靈珊他們那種高度，但成為億萬富翁絕對是可以期待的。 而被第二檔專業錄取的話，那就等于買彩票中了幾千萬的頭獎。一輩子下來，衣食無憂是肯定的，就算沒辦法大富大貴，起碼也能邁入中高產階級的行列。 至于被第三檔專業錄取，那就要差得多，也就等于中了個幾十萬而已。 幼師、自行車修理、圖書管理員什么的，縱使成為該行業的佼佼者，頂多也就混個年薪十多萬。餓不死是肯定的，想發財也沒多大的可能性。 “股市操盤。”林塵生笑呵呵道。 眾人倒吸了口冷氣。 很好，很強大啊！ 這職業，雖然不是第一檔，但進到了第二檔。 這輩子，大富大貴不敢說，但輕輕松松邁入中高階層的行列。 “恭喜恭喜，你這運氣可真好。” “是啊！牛逼，你可是咱們當中第一個接到電話的。” “厲害了，以后發達了，可別忘了咱們幾個。” 盡管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眾人還是紛紛道喜。目光，忍不住移向自己的手機。 你特么倒是響一響啊！ 夢想很美好，現實終歸是殘酷的。 近八千面試者，只有八十二個人被錄取，百分之一的錄取率，意味著一百個人里面，只有一個被錄取。也意味著，一百個人里面，其中九十九個都得失望而回。 想要接到錄取的電話，難度可想而知。 26號，面試照常進行。 今天的面試速度更快一些，達到了八千一百多人，但通過面試的人數，反倒比第一天還少了兩個，只有八十人成功被錄取。 27號、28號也是差不多。 “感覺好像不對啊！都說是看相貌來決定的，可已經有不少被錄取者的照片爆出，漂亮的有，難看的同樣也有。” “估計不是看相貌來決定，不過……要不是看相貌來決定，那又是怎么決定出來的？整個面試過程就幾秒鐘，除了看相貌，還能看什么？” “還能看高矮胖瘦，我覺得，應該是用高矮胖瘦來決定誰被錄取，誰被淘汰。” “我倒是覺得，看眼緣的幾率更大一些，看誰順眼就選誰。如果是看高矮胖瘦的話，那等于以后‘全職業名師學校’的學生都是一樣的身材，以后也只有這種身材的人去報名。” “我也覺得是眼緣，就像李老師收的那些學生一樣，年齡、長相、性別，完全不同，根本就沒有任何規律。極有可能就是李老師看誰比較順眼，就選誰做學生了。” 李峰的猜測沒錯，網友們的想象力是很豐富的。才幾天，隨著有認識被錄取者的人信息與資料，憑長相來決定是否錄取的猜測不攻自破。而憑眼緣來決定是否錄取的可能性，開始被網友們挖掘出來，并且排在了第一位。 這之外，還有個在李峰意料之中的問題，也照樣在網上被熱議紛紛。 這問題就是面試速度。 盡管面試的速度極快，但一天下來，面試的數量也就萬八千人而已。 相對于上千萬的報名者數量而言，萬八千人不過是九牛一毛。 如果按這速度繼續下去，等于需要三年左右的時間才能面試完所有的報名者。 一場面試搞上三年，這是絕無可能的事情。 所以，除非增加面試的場次，否則極有可能后期趕過去的報名者會被取消面試。 而這問題，面試也進行了這么多天，‘全職業名師學校’完全沒有增加場次的跡象，這無疑說明后面增加場次的可能性也不大。 再加上‘全職業名師學校’的容量有限，師資力量有限，先到先面試，后到沒面試的言論很快便在網上傳開。 這讓李峰有些無語，網友們又才猜對了。 他原本的想法，確實是打算在招齊一萬名學生之后，宣布今年的招生到此結束，明年繼續。 不過，想法被網友們猜中，他自然不會再這么做。 李峰覺得，李老師還是保持一點神秘莫測比較好。 這樣一來，縱使他以后做錯了什么事情，網友們也只會覺得這是因為里面有什么他們不知道的原因，而不是去想是不是李老師做錯了。 就像這次的面試人數，全因他當時沒去多想，只以為面試速度夠快，多少人都沒問題。等報名人數出來，真的掐指一算，才發現自己犯了個大錯誤。 可這大錯誤，網上壓根就沒人提出來。 網友們壓根就不覺得神奇牛逼的李老師會犯這種低級錯誤，偶爾有人想到這方面去，也總能跳出來一大幫人替他解釋。 比如李老師想給所有人機會，比如李老師是想知道總共有多少報名者，方便規劃學校……各種各樣的理由層出不窮，根本就用不著李峰傷腦筋去想理由。 至于真相，反倒沒人相信……因為絕大部分人都認為，李老師是不會犯錯誤的，更別說是這種簡單的數學題。 一號，是面試照常繼續，但錄取的學生也正式開始報到的日子。 一大早，李峰便更新了一條微博。 一如既往的簡短今年暫定招收學生一萬左右，但招收到足夠的學生之后，面試仍舊還會繼續進行。錄取的學生，可以在來年前來學校報到。 網上一片釋然。 原來如此！ 怪不得公布的流程說面試時間不限，報名者可以自由安排面試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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