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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歡 自歡 正文 16.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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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iv id="content">    【92zw】    蘇蓉沒有帶楊五直接去見道君, 而是把她引到一間洞室中。那里潮濕溫暖,皆因洞室中央是一方湯池, 水面還飄著白色霧氣。前后各有一扇屏風(fēng),將湯池夾在中間。    “你先沐浴!碧K蓉道。“洗快些!蓖辏X得不好, 又改口道:“洗干凈些!    本就是凡女,還長得黑不溜秋。她在宗門待了八年,還沒見過哪個女弟子黑成她這樣的。不知道沖禹真人為何要將這樣一個凡女塞給道君, 真真是委屈了道君啊!    胡思亂想著,一抬頭, 頓時呆。骸澳恪恪    羅裙委地。楊五肌膚如蜜, 肩薄腰細(xì), 兩腿修直。    她下到湯池里,轉(zhuǎn)頭:“我怎么了?”    蘇蓉從未見過這般不知羞的女子,竟不知道等她離開再脫衣服, 楊五沒事,她自己倒羞得臉都紅了。將手中托盤放在池邊, 道:“我就在外面, 有事叫我。”罷, 慌慌的繞到屏風(fēng)后面去了。    面紅耳熱的候在浴房門外,想到待會楊五就要給那么俊美的道君侍寢, 臉上才稍稍退下的溫度, 又燒了起來。心里酸澀艷羨, 嫉妒不已。忽聽里面問:“這些是什么?”忙答道:“是沐浴用的膏子, 我準(zhǔn)備了幾種不同的,你自己選!    楊五打開幾個瓶瓶罐罐,都覺得香氣太濃郁。帶著那樣的香氣去曲意逢承嗎?最后一個瓷盒打開,卻是綿皂。綿皂以綿油和皂莢制成,原就是作個人日常清潔之用的。最后她只用了綿皂。    池中水溫頗高,泡了一會兒,便覺得身體有些綿軟。她洗凈了頭發(fā)身體,便出來了。用大浴巾抹干身體,將頭擦得半干。再看托盤里,還有一件干凈的新衣,顯然是為她準(zhǔn)備的。拎在手里,又輕又軟,展開一看,卻是一件白色深衣。托盤里再無他物。    楊五雙手一抖,將深衣展開,反手披在自己肩頭。待系好了腰帶,喚蘇蓉:“我好了。”    蘇蓉從屏風(fēng)后繞進(jìn)來,看了她幾眼,道:“這樣穿倒顯得白了許多。”取出一柄木梳,替她通好頭發(fā)。收好梳篦,輕輕推了她一下,示意:“去吧。走那邊!    楊五便向另一側(cè)的屏風(fēng)走去。蘇蓉酸酸的看著她繞過屏風(fēng),嘆了口氣,轉(zhuǎn)身從先前的門出去了。    楊五繞過屏風(fēng),屏風(fēng)后是掛著珠簾的門洞。走近了,才發(fā)現(xiàn)不是珠簾,是細(xì)的碎玉,將棱角打磨圓潤了,串制成簾。撩起玉簾,入眼的又是一扇屏風(fēng)。走出屏風(fēng),外面是一方寬敞的臥室。    洞室頂部和墻壁上鑲嵌的明玉散發(fā)著柔和的光芒,明亮卻不刺眼。臥室中沒有床,有低矮玉臺,臺上有臥榻。四根立柱,撐起一頂青色綃紗帳。眉目如畫的俊美青年一手撐著憑幾,一手翻動著放在膝上的書頁。似乎看得很投入,直到聽見響動,才撩起了眼皮。    沖昕道君,這還是第一次正眼打量楊五。    楊五靜立在那里,垂下眼眸,目光投落在玉臺前。    過了片刻,道君扔下手中書卷,立起身子,道:“過來!    楊五只覺得有微風(fēng)撲面,半干的頭發(fā)瞬時就干透了。她走過去,在玉臺前褪下鞋子,上了臥榻,在沖昕一側(cè)正坐。抬眸看他。這年輕的道君眉目俊美,膚色白皙。是有點(diǎn)病弱之感的蒼白。聽他中毒已經(jīng)兩年,想來與此有關(guān)。    但他的眼睛卻沒有病弱之感,漆黑深邃的眸子,目光散漫中偶爾流露一絲銳利。便是楊五這樣閱歷的人,也為那一絲銳利所壓制。    但當(dāng)他一開口話,便又顯得漫不經(jīng)心了。    “師兄跟你過要做什么嗎?”    楊五垂眸:“為道君引毒。”    “了怎么做嗎?”    “真人,讓我聽道君的。”    沖昕頷首,取出一枚玉簡丟給她:“你先自己看看!    楊五撿起絲褥里的玉簡。扁扁的,很光滑。翻過來,另一面也很光滑。抬眼:“怎么看?”    沖昕無語片刻,道:“倒忘了,你是凡人。”著,自她手中抽出玉簡,輕輕按在她額上,灌入靈力。    那些信息突然就沖入了腦海里。    先是一豎列文字,楊五只能勉強(qiáng)猜出其中一個字是“雙”,最后一個字是“法”,那么就是“xxx雙xx法”。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法的文字淡去,便出現(xiàn)了畫面。面目俊美卻顯然沒有生氣的一男一女,褪去衣衫,僵硬動作。    他們做的事,與其是男女歡/事,還不如是一場頗考驗(yàn)身體柔韌度的雙人體操。楊五看了片刻,覺得沒必要硬記,這有點(diǎn)像跳舞,顯然是男人主導(dǎo),女人只要跟上步子就可以了。    待這場視頻教學(xué)在腦海中演練完畢,終于消失,她的視野才回到眼前俊美的青年身上。青年臉上沒有表情,只問:“看完了?”    楊五點(diǎn)頭。    “記住了嗎?”    楊五搖頭。    沖昕道君:“……”    “道君主導(dǎo),我跟著就是了!    聽到她這樣,沖昕下頜微抬,“嗯”了一聲。一揮手,青色帳子便落下。明玉的光被隔斷,臥榻里光線幽暗,仿佛一方獨(dú)立的世界。    楊五下意識的抬眼去看帳子。卻被沖昕抓住手臂,向自己懷中帶去。    他抓得很輕松,在楊五,卻是鐵鉗一般無法抗拒的力量。她便跌倒在青年的懷里。隨即有一只手,按在了她的丹田上。男人的懷抱是炙熱的,男人的手是滾燙的。楊五閉上了眼睛。    沖昕卻并不是要撫/摸她的身體。楊五閉著眼,能感覺到他張開三根手指,按住她丹田之下三處不同位置。沖昕眉睫低垂,指上微微用力,輸入一絲靈力。    楊五驟然睜開眼睛。她倒吸一口氣,驀地抓住他胸前衣襟:“你……”    “會方便些。”他淡然道。將懷里的女子放到柔軟的絲褥上,翻身壓上……    的確是方便些。楊五的身體被突然生出的強(qiáng)烈生理意念控制,生出了自然而然的反應(yīng)。在沒有親吻、沒有任何鋪墊的情況下,這的確是方便了他。沖昕干凈利落的便直入主題。    巾帶不解,衣衫整齊。    楊五悶哼了一聲,想要扭動,被他壓住。他并沒有立刻開始運(yùn)行靈力,他的呼吸亂了一息,極迅速的便調(diào)整了回來。但楊五已經(jīng)失去了自我,意識迷亂,當(dāng)然不會發(fā)覺。    沖昕閉上眼睛,緩緩催動體內(nèi)靈力,運(yùn)行了一個周,第二個循環(huán)運(yùn)轉(zhuǎn)的時候,經(jīng)脈中白色的靈力便牽出一絲極細(xì)的紅線,循著身體的聯(lián)結(jié),緩緩送入楊五的身體里。這個過程,他帶著楊五,緩緩的重復(fù)著那玉簡里演示的步驟。    楊五已失去了理智,欲求不得,昏沉著掙扎扭動身體,想要更多。沖昕額上微汗,喝道:“別動!”    他這一聲斷喝,用了一分“醍醐灌頂”的功法,能讓陷入幻境神志不清的人清醒過來。但楊五并非身陷幻境,她是被他以特異手法強(qiáng)行催起青/谷欠。她果然不再亂動,卻迷蒙的看了他一眼,突然抱住了他的脖頸,一口咬了上去。沖昕身體一顫,若不是道心清明,這一個周的循環(huán)怕就要斷了。    楊五咬了一口,便松開嘴,趴在沖昕肩膀上,喃喃道:“好暖……”    好像有一股暖流,緩緩流進(jìn)身體。渾身都很暖。    但那只是試探。很快,流進(jìn)身體的暖流就變成了滾滾的巖漿。楊五覺得自己像被丟在了巖漿里翻滾,每一寸皮膚都被炙烤得龜裂,血液被蒸發(fā),經(jīng)絡(luò)卷成了焦炭!三昧螭火的灼痛讓她想尖叫,卻連喉嚨都已經(jīng)烤焦,發(fā)不出聲音。    她在巖漿里翻滾,掙扎,雙手亂抓,胡亂的想要抓住什么好自這一池滾滾漿流中掙脫出來……    ……    纖細(xì)的手緊緊抓住柔軟的絲褥,用力得指甲發(fā)白。    坐在幾案邊看書的沖昕抬眼。青色帳子半落,那女子身體蜷縮,微微抽搐,汗出如雨。到底是純陰之體,一個凡女,竟能抗住這三昧螭火。她到現(xiàn)在還沒死,就表示無礙。    沖昕收回目光,翻過一頁。    帳子中的人發(fā)出一聲低低的呻/吟。沖昕再度抬眼。那緊抓著絲褥的手已經(jīng)放開,指尖因?yàn)閯×业耐纯噍p輕的顫抖。    沖昕收回目光。    很痛吧?那種痛,已經(jīng)折磨了他整整兩年。他日日夜夜要以靈力和丹藥鎮(zhèn)壓,稍一松懈,火精便反噬上來。常常灼得他感覺經(jīng)脈寸斷,丹田成灰。的確是很痛很痛的,但,他能忍。只是不知凡女能不能忍,畢竟,只是凡女。    沖昕目光專注的盯著書頁。    帳中的人再一次因?yàn)樘弁措y忍而翻滾身體。修長的腿自深衣下擺露出,腿間一道暗紅的血色蜿蜒而下,落到了柔軟的絲褥間。    “啪”的一聲,年輕道君手里的書被扣在幾案上。沖昕終是起身,走到榻邊,握住了那只痛得止不住顫抖的手……    在似沸油煎滾,又似滾水蒸騰般的痛楚中,楊五忽然感到一絲清涼。炙痛感因?yàn)檫@一絲清涼而得到了緩解。不知過了多久,那一絲清涼又變成了刺骨冰寒。她打著寒顫,呻/吟:“冷……”似乎有誰“嗯”了一聲,帶她脫離了那酷寒。    楊五在那頂青色帳幔中醒來,入眼是青色的帳頂。她清晰的記憶止于那只放在腹上的炙熱手掌。那之后,是如潮般涌上來的**,使她喪失了自我。但記憶最模糊卻也最深刻的卻是之后的炙烤般的疼痛。再之后的則記不起來了。    她的身體虛軟無力,四肢百骸中,一陣?yán)湟魂嚐幔瑑煞N截然相反的感覺,像打仗一樣交戰(zhàn)征伐。    “醒了?”年輕男子的聲音響起,“起不來就再躺一會兒。”    她側(cè)過頭去。青綃帳半邊垂落,能看到那青年在幾案邊,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翻動泛黃的書頁。長腿屈伸,雖著了褲子,卻赤著上身,披了件長衫在肩上。楊五躺著望去,能看到瘦削結(jié)實(shí)的胸膛。    看不到臉。    她不出話來,也起不了身。沖禹當(dāng)時要讓她當(dāng)解毒的引子,她就預(yù)料到這件事不那么樂觀。事實(shí)是比她想的還糟。與前世基因強(qiáng)化過的強(qiáng)悍不同,她現(xiàn)在是楊五,真正的**凡胎,未經(jīng)淬煉。在被三昧螭火煎熬的時候,她幾乎以為自己會死。    明玉光線柔和,不知道熏的什么香,清逸淡遠(yuǎn)。洞室里沒人話,偶爾響起翻動書頁的聲音,靜謐安寧。楊五不知道躺了多久,才慢慢的恢復(fù)了氣力。    “我會死嗎?”嘶啞的聲音打破了這份安寧。    “不會!睕_昕平靜的道,“三昧螭火世間至陽,你卻是生純陰之體,相克亦相生,是最好的容器。”    洞室中又安靜了片刻。    “若能起了,”沖昕淡淡道,“自去吧。”    主人下了逐客令。楊五慢慢起身,恢復(fù)了些許力氣,卻依然虛弱。臥榻旁的托盤里放著她的衣物,疊的整齊,像是被施了清凈訣,干凈如新。除塵咒使塵埃不落,清凈訣可去除附著的污漬。當(dāng)真是居家生活必備之神通。    她便拉開深衣的帶子。    沖昕將書頁翻過一頁,將茶盞舉到唇邊,一抬眼,便看到白色深衣褪下,露出薄肩細(xì)腰,背影曲線玲瓏……青年看了一秒,收回目光,飲下盞中靈茶。及至那女子穿戴整齊,慢慢走出臥榻,才再看了她一眼。    “蘇蓉!彼麊镜馈    蘇蓉幾乎是即刻就推門而入,垂手:“道君。”    “送她回去!彼愿馈    楊五微微垂首施禮,轉(zhuǎn)身隨蘇蓉退了出去。    蘇蓉走在前面,時不時的回頭看她一眼,眼神奇怪。待走過沖昕寢室外的走廊,轉(zhuǎn)過彎去,她再也憋不住,停下腳步貼近楊五,壓低聲音問:“楊姬,你……你其實(shí)是來給道君解毒的是嗎?”    楊五沒有力氣話,只點(diǎn)了下頭。蘇蓉神色復(fù)雜,懊惱道:“你怎么不早點(diǎn)告訴我。早知道,早知道……”其實(shí)自己也不出如果“早知道”又能怎么樣。她走了兩步,沒聽見楊五跟上的腳步聲,回頭看去。楊五臉色發(fā)白,跌跪在地上。    蘇蓉嚇了一跳:“你……你還好吧?”    楊五沒出聲。    蘇蓉驚疑道:“是……三昧螭火嗎?”    楊五輕輕點(diǎn)頭。    蘇蓉猶豫一下,在她身前蹲下,把兩手往后一伸:“來吧,我背你!    楊五詫異的看她,那眼神猶如發(fā)現(xiàn)了新生物種。蘇蓉臉上一紅,壓低聲音道:“你這不是為了給道君解毒嘛。快點(diǎn)上來,你這樣子,自己怎么回去!    楊五嘴角抽了抽,沒有逞強(qiáng),趴在了蘇蓉背上。    蘇蓉看著裊裊娜娜的,到底是修煉之人,也是舉手能拍碎大石的女漢子,背上負(fù)個人根本不算什么。楊五趴在她背上,看著兩側(cè)走廊嗖嗖的后退,才明白為什么每次道君喚她,她都能來得這樣迅速。七拐八拐的,就到了那處水中央生了叢碧綠翠竹的水潭邊。    青翠竹葉,細(xì)韌竹枝,一如她上一次見到的那樣,在淡金色的光中微微搖曳。    真美。    楊五回頭望著,嘴角微微勾起。    “什么?”蘇蓉沒聽清。    “水潭!睏钗彘]上眼睛趴在她肩頭,“好漂亮,想在里面游泳……”    蘇蓉?zé)o語道:“你怎么不升仙呢。”  在道君養(yǎng)映玉竹的潭里游泳。    “你知道那竹子值多少靈石嗎?一年前,多寶閣一截三尺長兒臂粗的映玉竹就被那群劍修們加價加到了六十塊上品靈石!是上品靈石!那就是六千塊中品靈石!六十萬塊下品靈石!品相年份都還不及道君這幾竿……”    蘇蓉被楊五的大膽念頭氣得不輕,忿忿的念叨著那叢映玉竹的珍貴,卻沒聽見楊五應(yīng)她。覺得不對,側(cè)頭一看……楊五閉著眼睛,也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又昏過去了。    那可是三昧螭火!道君發(fā)作的時候,浸在冰寒池里的時候,都忍不住把池邊的塊石捏碎了。道君可是金丹修士,這才是個凡女而已。肉骨凡胎的,能活著不死都已經(jīng)讓她驚得合不攏嘴了。    她就怪嘛,道君就是要納妾,也不該納個凡女。她又不是什么傾國傾城的美人兒。非但不是,還黑不溜秋的。也不知道來之前知不知道自己是來干嘛的。不定真的以為是來給道君當(dāng)姬妾的,夢想著過滿頭珠翠,渾身綾羅的日子。要知道會受這樣的苦,不知道還會不會愿意來了?蓱z見的。    想想也是心酸。蘇蓉嘆了口氣,足下發(fā)力,一陣風(fēng)似的奔向半山的竹舍。    楊五這一次醒過來,狀態(tài)比上一次好不少。至少不至于虛弱到很快又昏睡過去。    窗外看起來光線昏黃,像是傍晚。她是躺在自己的床上,在自己的臥室里,側(cè)耳卻能聽見蘇蓉嘟嘟囔囔的聲音,像在和人交談。再聽,另一個也不是旁人,是徐壽。他們怎么會在她這里?她眨眨眼,想起來了,是她撐不住,蘇蓉背著她回來的……    外間里,徐壽道:“她醒了。”    蘇蓉就推門進(jìn)來了,點(diǎn)上蠟燭,道:“可算醒了,你睡了一!”    那么久了嗎?怪不得身體軟軟的。蘇蓉就扶著她起來,問:“感覺如何了?”又轉(zhuǎn)身從外間倒了茶水給她喝。    楊五就用怪怪的眼光看她。    蘇蓉臉上一紅,道:“你看我作甚?”外間就響起了徐壽“噗嗤”的笑聲。蘇蓉惱羞成怒,氣哼哼的放下杯子出去了。外間里竟聽見徐壽笑著和她拉扯,叫她別走。    楊五灌下一杯靈茶,站起來走了兩步,感覺身體除了虛軟一些,倒也沒什么異常了。那種時冷時熱的感覺已經(jīng)消失。進(jìn)了凈房簡單洗漱一番,整理了衣衫,她才推門出來。    “楊姬,可好些了?”徐壽問。    “好多了!睏罴У,“你們怎么都在這里!    徐壽道:“旃云峰主來看過你,你并無大礙。道君命我們照看你!    “旃云峰主?”    “就是沖禹真人!    楊五點(diǎn)點(diǎn)頭。    徐壽看她臉色還好,就道:“你既然無事,那我們就先回了!    楊五頷首:“有勞你們了。”    蘇蓉道:“道君有命,自當(dāng)遵從。你要是有事,就找我們倆吧。”    推開門,外面果然是黃昏時分,邊層層云霞堆疊,仙鶴行行飛過。楊五站在門口送他們,忽然福至心靈道:“這煉陽峰,總不會……就我們幾個人吧?”來了也兩三了,就沒見到過別人。    徐壽笑道:“楊姬猜對了。本來咱們這里就只有道君、我和蘇蓉三個人。你來了,現(xiàn)下便是四人了。”    楊五目送二人身形消失在山道上;\著袖子在院子里慢慢踱了幾圈,身上虛軟的感覺漸漸消去。    色徹底暗了下來,月上中。房中燭光隱約透出,照得院中朦朧。楊五就想起來沖昕洞府門口懸掛的巨型琉璃晶燈,若照明,那東西看起來真是極好的。她將茶具端到了敞軒,一個人躺在躺椅上慢慢喝茶,靜聽夜色中的自然之音。    她看那些星辰。上有七顆連起來狀如湯匙的星子,從未見過。她知道這不是她原來的世界,連世界運(yùn)行的法則都根本不同。但她還是望著那些星辰,仿佛希冀能看到她的母星,和她與他長居的那顆星球。    同樣的事情居然再一次在她身上發(fā)生。世道輪回,她這新人生也真是有趣。那個家伙啊……如果知道有別的男人像他當(dāng)初那樣也強(qiáng)迫了她,會不會勃然大怒呢?    而她,也像前世一樣,在無法反抗的強(qiáng)者面前,選擇了識時務(wù)。    他啊,不是一向都很欣賞她的識時務(wù)嗎……    楊五的嘴角,忍不住勾起了惡趣味的微笑。    她已經(jīng)數(shù)日不食,第二醒來,依然不覺得饑餓。蘇蓉她這樣的凡人,一顆辟谷丹可保一兩個月不饑,看來是真的。    她洗漱完畢,打開幾個玉瓶,像時候吃維生素一樣的吞下幾顆丹丸。只有冰梅露丹,考慮其排濁的過程,留在晚上再吃。雖然一前身體才經(jīng)歷過那樣的一場煎熬,現(xiàn)在卻已經(jīng)全然感受不到了。這幾服用這些丹藥,她明顯的感覺到身體變得輕盈有力,精力充沛。    她換上方便的短衫長褲,取出之前路上沖禹給她的那把短刀。她早試過,那刀鋒利無匹,稱得上是把寶刀。到了長宗,沖禹沒收回,她也就樂得自己收起來。    比起那幾箱子衫裙胭脂,這柄刀才是她最珍視的東西。唯一的缺點(diǎn)就是短了點(diǎn),當(dāng)她還是女娃的時候,用著倒合適,當(dāng)她被沖禹用禁制催長之后,這刀就短了些許,只能湊合用。但比起當(dāng)初在楊家時,只有一把破爛柴刀的狀況,楊五已經(jīng)很知足了。    做人不要貪心。貪心,往往要在事后付出巨大的代價。她曾有過痛徹心扉的教訓(xùn)。    晨跑回來,在院子后面尋了一塊有樹蔭遮蔽的空地,一套刀法練過三遍之后,她確信自己的身體真的和在楊家時不一樣了。速度,力量、反應(yīng)都完全不一樣了。這不僅僅是因?yàn)樯眢w長大了,她猜測更多是由于吃下的那些丹藥。畢竟是人皇得到,都會欣喜若狂的仙丹。    練出一身汗,回屋舒服泡個澡。正在擦著頭發(fā),就聽見蘇蓉在外面喚她:“楊姬!楊姬你起了沒?”    她推開窗:“有事?”    “怎么一大早就洗頭?”濕潤的水汽從窗戶里往外飄,蘇蓉詫異,“道君喚你去。旃云峰主待會要過來!    楊五道:“好!遍]上窗戶。    蘇蓉催促:“快一點(diǎn),不要讓道君久等。”    楊五原以為蘇蓉是侍女,實(shí)則她和徐壽一樣是外門弟子在這里兼領(lǐng)執(zhí)役,給自己掙生活費(fèi)。但這姑娘對那位道君表現(xiàn)出來的樣子,顯然就是把自己當(dāng)作了侍女。    她催得急,楊五卻是半點(diǎn)不急。誠然,在這里,她是手無縛雞力的凡人,但現(xiàn)在的形勢是道君需要她,不是她需要道君。所以,急什么呢。    把頭發(fā)擦得半干,不想頭發(fā)把衣領(lǐng)肩頭捂濕,她找了根簪子,反手一擰,將長發(fā)全都盤在了腦后。換了身衫裙,掩好門,對蘇蓉:“走吧。”    她其實(shí)并未故意拖延時間,手腳也算得上麻利,仍被蘇蓉嫌棄磨蹭。前面就聽著她碎碎念著,不由微笑。她見過她在沖昕道君面前的樣子,十分安靜規(guī)矩,私下里卻是個十分碎嘴愛嘮叨的姑娘。    蘇蓉甩開步子,她煉氣已經(jīng)八年,健步如飛。走了一段,察覺不對,一回頭,楊五遠(yuǎn)遠(yuǎn)的落在后面。急的她跺腳,奔回去問:“你怎么回事!”    楊五一句話堵住了她:“我是凡人!    蘇蓉?zé)o奈,只好放慢步速,與她并肩而行。    “是不是有你在,道君的螭火之苦就可以解了?”她問。    “不知道。”楊五答。    “道君被三昧螭火入體兩年了,倍受折磨,要多久才能把毒除凈?”    “不知道。”    “……”蘇蓉不干了,“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我本就什么都不知道!睏钗逑蛏献撸痪o不慢,“你若想知道,不如去問沖禹真人。”    蘇蓉自然是不敢去問沖禹真人的,只好嘟嘟囔囔的跟上。到了接近沖昕道君洞府的時候,就乖巧的閉上了嘴巴,示意她進(jìn)去。自己則又變成了道君跟前那個安靜恭謹(jǐn)?shù)氖膛,虧她能憋得住?nbsp;   沖禹和沖昕都在洞府的大廳里,兩人在玉臺上的席上隔著幾案相對而坐,清談品茗。見到楊五進(jìn)來,都朝她看去。    見她梳了婦人發(fā)式,年輕道君瞥了一眼她盤在腦后的發(fā)髻,便收回目光。面如白玉的真人則向她招手:“五,過來!睏钗寰妥哌^去,在他身側(cè)坐下來。    她知道今沖禹過來十有八/九是來給她復(fù)查身體的,她還有點(diǎn)好奇修道之人是什么手段檢查,結(jié)果與凡人醫(yī)生其實(shí)也差不多,沖禹叫她伸出手來,兩根手指按在了她的手腕上——給她號脈。略有不同的是,楊五能感受到有一絲柔和之力自手腕處灌入體內(nèi),一息便將她的經(jīng)脈掃過了一遍。    “果然這世間能克住三昧螭火的就只有先純陰體,當(dāng)真是一物降一物!”沖禹放開手指,顯然是十分高興的!安焕⑹窍燃冴庴w,三昧螭火至陽至烈,卻獨(dú)獨(dú)傷不到先純陰體半分!    傷不到半分?楊五想起了那些仿佛掉入巖漿中一般的炙烈的痛楚,不由心下微哂。    沖禹轉(zhuǎn)頭對沖昕道:“她沒有問題,螭火完全被她的身體分化吸收了。只是師弟切不可急躁,她畢竟是凡女,肉骨凡胎,體質(zhì)脆弱。師弟一定要控制好。這個事本就急不得的。”    沖昕頷首:“我明白。”頓了頓,卻還是問:“師兄,可能推算出排凈這螭火所需的時日長短?”    沖禹道:“快則一年,慢則三兩年。全看她身體能承受多少了。五,我給你的丹藥要記得吃,不要舍不得,來來來,這些拿去!敝,又大方的掏出了好幾只玉瓶。    楊五知道這都是好東西,何況給她吃是為了改善她的體質(zhì),好讓她能更快更好的替道君排毒,她便不客氣的將那些玉瓶都裝進(jìn)自己的乾坤袋里,道:“多謝真人!    沖禹卻又問:“你吃了辟谷丹?”    楊五點(diǎn)頭。    沖禹道:“我觀你氣色,煙火氣減了不少。也好,你再多吃兩粒冰梅露丹,且排一排,等到這顆辟谷丹藥力耗盡,還是繼續(xù)食用五谷吧!    可這位沖昕道君給了她整整一瓶辟谷丹呢。楊五瞥了一眼,和沖昕的目光正好撞上。真是年輕,看那眉目鼻梁,目光如電銳利,不知道有二十歲沒有。    沖禹并沒有給過楊五辟谷丹,再加上對他位師弟的了解,心思一轉(zhuǎn)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便對沖昕道:“外門弟子尚且不提倡他們服用辟谷丹,何況她是凡人,一絲靈氣都不能入體,無法滋養(yǎng)血肉身骨。長久服用,于她無益。還是當(dāng)一日三餐的進(jìn)食,以五谷蔬果補(bǔ)充身體消耗才好!    更何況這楊五看起來是個大姑娘,實(shí)則解除了丹符的禁制,還是個身體根本還沒長成的孩子。這般辟谷下去,雖可令她體內(nèi)濁物逐漸排出,使身體通透干凈,但畢竟于她的成長不利。只是這話,就不能告訴師弟了。只道:“待她將濁氣排凈,以后食用宗門里的食物,不會有那么多污濁雜質(zhì)的。你可放心。”    沖昕點(diǎn)頭:“知道了。聽師兄的便是!    沖禹又叮囑了沖昕兩句,便起身了。沖昕作為師弟,照例起身相送。坐在沖禹身側(cè)的楊五便起身讓開了路。    沖昕送沖禹到洞府大門外才折回來。楊五沒得了他的指示,依然靜立在玉臺之上的幾案旁。沖昕腳步頓了頓,朝她走去。聽見腳步聲,楊五抬眼看去。    雖是凡女,卻生了一雙清亮的好眼。    “這個拿去!睕_昕丟了一塊紫色玉佩在幾案上。清脆的撞擊聲讓楊五擔(dān)心玉佩會不會在幾案上摔碎。但幸好,這顯然不是普通的玉,并沒有在堅(jiān)硬的木頭幾案上四分五裂,完整的躺在了那里。    “需要什么,自己去要!眮G下這么一句,沖昕便繞到玉屏后消失了。    楊五撿起玉佩。很漂亮的紫色,光澤瑩潤。上面刻著兩個字,楊五本不認(rèn)識,但前幾日她恰好在徐壽手里的那塊白色玉佩上看到過,一模一樣。    煉陽。    她把玉佩也收進(jìn)乾坤袋,走出了洞府。蘇蓉還在外面候著。見她出來,問:“沒事了?”    “沒人跟我有事!睏钗宓馈    “那走吧,我送你回去!趿耍俊    “我已記得路了!    “哦,那好,我也省事了!弊詮闹浪瓉硎莵頌榈谰乓馏せ鸬,蘇蓉對她的態(tài)度明顯和善了許多。    楊五便袖了手,沿著山路緩緩而行。墨青色的石階,在樹蔭遮蔽的地方生了苔蘚,還有些濕滑。路邊山石碩大,樹木都是要數(shù)人合抱的粗細(xì),巨大的樹冠遮蔽了臨近正午開始熱起來的陽光,只投下斑駁的碎影在青石鋪就的山路上。到能看見半山房舍的地方,一路有四五個岔路口,楊五循著記憶,倒沒走錯。    這山里真靜。    抬頭,倒是能看到行行白鶴飛過,側(cè)耳,隱隱有清唳之聲。又或有一兩道飛行法器劃過的流光。那些人都飛得太高,她遮著陽光,瞇起眼睛也看不清。    在從前,她借助飛行設(shè)備,也能在上自由翱翔,可現(xiàn)在,她是個只能用腳在地上走路的凡人。正微微感慨,有人踩著飛劍,一掠而過。比起別人,他飛得有些低。楊五極目望去,隱約能看出是個身形頎長的年輕男子。他的腰帶和衣角在風(fēng)中翻動,飛劍踩在腳下,穩(wěn)當(dāng)?shù)萌缏钠降,又快得疾如閃電。到那道身影消失,楊五都還在眺望。    能那樣踩著一柄利劍,自在飛行……真好啊。    她放下手,看路邊野花開得燦爛,采了一束,施施然漫步回到自己的竹舍,插于瓶中。    這煉陽峰上算上她一共才四個人。那位年輕的道君若不召喚,她自是見不到。蘇蓉和徐壽兩個,平時也不知道在哪里,在干什么。若是無事,竟是從早到晚見不到一個人影。    楊五倒也不怕。她過了兩年食不果腹的窮苦日子,六七歲就要跟著撿柴、挖野菜,比起來,眼下的生活是多么悠閑愜意。她中午憩了一覺,下午醒來,陽光正烈。竹屋里倒是涼爽,她也沒旁的事做,將幾只箱籠整理了一遍。    初來乍到,她只是從箱子里找了幾身素凈輕便的衣裙日常穿用。今聽沖禹那口吻,她在這長宗看來至少要待上一兩年,才起了心思,好好拾掇。    大多衣裙都是美麗但是繁瑣的。這種華貴之美,對她來并不陌生,反而非常熟悉。畢竟她曾經(jīng)過的,便是奢華的生活。只是她現(xiàn)在膚色如蜜,以這個世界的人的審美來看,再穿上這些華麗的衣裙,顯然……不太合適。太華麗的暫時收在箱子里,她只挑出一些顏色上合適的,放進(jìn)衣柜。想了想,又收了幾套在乾坤袋里。    此時再看,梳妝臺上的銅鏡已經(jīng)換了水銀鏡,跟她原來世界的鏡子一樣,纖毫畢現(xiàn)。大大好幾個瓶瓶罐罐擺在鏡子前,是她這些用的面脂、口脂。臥室中垂著青綃帳,鋪著厚厚軟軟的地毯。床邊幾上,鮮嫩的花朵插在瓷瓶中。    不知不覺,這間初到時還落滿灰塵的竹舍,便已經(jīng)有了人氣兒。    忙忙碌碌時間便過得快,轉(zhuǎn)眼便夕陽西斜,待煮好了茶,夜幕中已經(jīng)升起了星子。    楊五躺在藤椅上靜靜的望著那些星子一顆顆漸漸明亮。    歇了一整日,翌日又是在晨光透窗的時候就醒來了。晨練完畢,泡在溫?zé)岬乃。嘩啦一聲,一條修直的腿破開水面,架在浴盆另一端。楊五雙手打著圈按摩著自己的腿,放松肌肉。在村里時,因?yàn)闋I養(yǎng)跟不上,她又瘦又,面黃肌瘦。沖禹用丹符催生的這具身體,卻曲線玲瓏,肌肉緊實(shí),很讓她滿意。    只可惜這里沒有任何音響設(shè)備,不能邊泡澡便聽音樂。正自得其樂的想著,楊五身體忽然頓了頓。    又來了!那種感覺,很像是……被人以精神力窺視。前世,她是s 級的精神力者,對精神力的敏感度非常強(qiáng)。她可以肯定,剛才那一瞬,有類似精神力的東西從她身上一掃而過。    那就是……所謂“神識”嗎?    真是奇怪的習(xí)慣,每清晨沐浴。不過看起來倒是元?dú)鉂M滿,恢復(fù)精神了。昨日看她,總覺得缺了些精神,有些懨懨的,他便讓她又歇了一日。    沖昕收回神識,吩咐蘇蓉:“讓楊姬今晚過來。”【就愛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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