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div id="content"> 【92zw】 楊五做了一個夢。 她看到了一扇門。她聽到門的那邊, 他愉悅的喘/息,還有女人婉轉(zhuǎn)的呻/吟。在那扇門的另一邊, 她的丈夫……在和別的女人翻云覆雨。 她其實并沒有特別難過。他為她收斂了十幾年,終究是……本性難移。她的內(nèi)心或許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因此當這一真的到來的時候, 她……其實有一種第二只鞋子終于掉到地板上的解脫感。 她沒有推開那扇門。她走了,像個逃兵一樣。直接飛去了別的星系。在路上,她想, 這些事等她回去再吧。她自己需要先放松一下,好好想一想。 十幾年前, 當她的孩子漸漸長大, 表現(xiàn)出了一個優(yōu)秀繼承人的特質(zhì)的時候。她覺得他和她之間的這場交易可以結(jié)束了, 想要從這場婚姻中掙脫出來。結(jié)果沒成。他承諾不再風(fēng)流,于是她留了下來。她承認這十幾年她是幸福的。雖然事實證明這種幸福只是空中樓閣,可以在一瞬間摔得粉碎。 在旅途路上, 她常常望著舷窗外的星辰,其實不知道當自己回去之后該如何面對。 她沒想到后來她根本無需再去想這件事了, 因為, 她根本沒能回去。 楊五睜開眼睛, 入眼的是青色帳頂。有一只手伸過來,抹去了她眼角的淚痕。 “夢見了什么?”他問。 她閉上眼:“忘記了。” 他問:“餓了嗎?” 她本來就是餓醒的, 便輕輕的“嗯”了一聲。片刻后, 便有溫?zé)岬拇轿巧蟻? 微酸微甜的汁液哺到了她的口中。她吞咽下去, 微睜開眼,問:“這是什么?” “瓊果的汁。”他。舔了舔她的唇,勾卷著她的舌頭。 誰知道瓊果是什么東西,只猜應(yīng)該是好東西。喝下去之后,饑餓感便消失了。她縮在他懷里,又睡著了。再醒來,又餓了,這次卻沒有瓊果汁了,帳中空空,他已經(jīng)不在。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楊五覺得最近這兩次醒來,身體都沒那么虛軟了。她坐起來,撩開帳子,果然已經(jīng)有一提食盒擺在那里。 她緊了緊衣襟,便過去先用了飯。別,趙三的手藝,真是比金虹峰的大食堂強太多了。 用完,她沒有像以往那樣回到自己的竹舍再洗浴。她去了湯池那里清洗了身體,才換了衣服。披著半干的頭發(fā)走出沖昕的寢室,看了看她平時走的方向,轉(zhuǎn)身朝另一個方向施施而行。 底線,總是一人退,一人進的。 感覺到?jīng)_昕對她的一絲溫柔,她就總想試試看自己還能再進多少。 所謂洞府,是在山腹里開出的洞穴。有些可能是然成洞,有些顯然是人工開鑿的。她慢慢的轉(zhuǎn)著,她知道整座洞府都在他的掌控之下,他沒有出聲讓她止步,就表示她還可以繼續(xù)向前走。她穿過一處洞壁上開滿黑色花朵的空間,經(jīng)過一間洞室,向里一瞥,微感訝然的“咦”了一聲。那間洞室里全是書架,放滿了書卷。沒有沖禹那里那么多,卻也不少了。 她走進去,慢慢瀏覽。發(fā)現(xiàn)沖昕這里的書卷,沒有沖禹那里種類繁多,包羅萬象。比較起來,他收藏的東西種類比較單一,大多是“xxxx經(jīng)”,“xxx功法”,或者“xx心法”之類的東西。她挑了幾本翻了翻,發(fā)現(xiàn)都晦澀難懂,有些失望的放回去了。 離開這里,她逛了一陣,遇到洞室,便進去轉(zhuǎn)一圈。她一直等著沖昕出聲阻止她,可他沒有。他似乎并不在意她在他的領(lǐng)地里隨意閑逛。但楊五知道,便是蘇蓉,也只是按時進來照料那幾棵珍稀植物而已,其他的地方,并不敢隨意亂闖。 她走到一處洞室,忽然眼前一亮。那間洞室里也有許多擱物架,架子上放的卻不是書卷,大多是些她不知道是何物的東西,但……有許多兵器。刀槍劍戟,各種都有。 徐壽曾令人從宗門外幫她買過十來柄大長短重量都不同的刀,卻沒有一柄真正讓她覺得趁手的。她一直都很想找一柄趁手的刀。 她走進去,慢慢的看。凡遇到刀,便多看兩眼。走著走著,忽然停住。面前的架子上,兩柄彎刀交叉疊放。刀身薄窄,如一輪彎月,正是一對柳葉刀。前世,她最擅長的,就是柳葉刀。 她的手忍不住放在腰間,覆住的乾坤袋。在那袋子里,裝著一個擁有一對墨綠眸子的傀儡人。 她其實不知道自己將那傀儡人買下到底是為何。大約只是為了那雙眼睛吧。在這里,她看到的人都是黑發(fā)黑眸,大約不會有人,能像那個男人一樣擁有一頭暗金色的頭發(fā)和一雙墨綠色的眸子吧。為了那雙眸子,她一時沖動,就將那傀儡人買了下來。 然后,她就做了那個夢,夢見了她的上輩子。夢見他堅持履行諾言了十多年后,終于還是……本性難移。 男人的**啊,就那么難以管束嗎? 倘若她沒死,倘若她平安的回去了……她真的不知道再面對他時會怎樣。 十多年前她便曾經(jīng)執(zhí)意的結(jié)束這段婚姻,未曾成功。那時的他,情人無數(shù)。他的的確確為她收斂了,至少,收斂了十多年的時間。再一次面對,這一次,她真否真的能離開呢? 明明最初不過是一場交易式的婚姻罷了,各取所需。后來漫長的歲月里,如何就變成了這樣? 如何? 楊五的目光從那對柳葉刀上移開。前世的羈絆,她的乾坤袋里已經(jīng)躺了一個。她不需要更多了。她轉(zhuǎn)身想要離開這間洞室,卻忽然感受到一絲殺氣。她心頭一凜,倏地轉(zhuǎn)身,身后卻空無一人,那一絲殺氣也無影無蹤了。 她的目光掃過兩排架子中間空空的過道,邁出步子,循著剛才的感覺走去。走到洞室的一處角落,找到了大約是殺氣的源頭。 在角落里有一個像石臼一般的東西,里面大約填了土,長出了許多藤蔓,還開出了一串串白色的花。只是在這石臼般的大花盆里,卻插著一柄刀。這到并非是長刀,刀身卻既寬且長,比一般的單刀長了好大一截,刀柄幾乎有刀身的一半那么長。通體烏黑,只有刀鋒像一條雪線。卻被自石盆里長出的藤蔓一圈圈纏繞,那些一串串的白花無風(fēng)自動。 那刀實在漂亮,看了一會兒,楊五忍不住伸出了手…… 手腕突然被抓住,緊跟著便被拉進了一個懷抱!楊五抬頭,果然這里能對她這樣做的,除了這洞府的主人,還能有誰呢? 上一次他這樣阻止她,是在映玉竹的碧潭邊。那潭水看似平靜可愛,實則有巨蟒潛藏水底,殺機暗伏。這一次……?她轉(zhuǎn)過頭去看那柄刀,刀柄那樣長,因為那是一柄雙手刀。 “不能碰嗎?”她問。 “不能。”他,“這是一個邪修的武器,以無數(shù)生魂祭煉,戾氣極重。你是凡人,沒有靈氣護體,只怕一碰就要被吸干血肉了。” “這樣啊,聽著怪嚇人的。”楊五道。 沖昕可沒從她的語氣里聽出“嚇人”的感受來。果不其然,她下一句便是:“可惜了。” 他忍不住嘴角微翹,問:“喜歡這個?” “嗯。”楊五脫開他懷抱,看著那柄雙手刀,遺憾道:“我家有套祖?zhèn)鞯牡斗ǎ闶怯秒p手刀。” 沖昕知道她習(xí)武,也看見過她練刀。他知道她的武藝放到凡人中,該是很不錯的。只是,在這里又有什么用呢? 但他沒有打擊她,只:“回頭給你尋一柄差不多的。”著,拉著她的手往外走。卻見她還是回頭又看了那柄刀一眼,很是留戀。 “那些花是怎么回事?”她跟他牽著手,慢慢的走。 “生生花,最能凈化厲鬼,超渡冤魂。”他牽著她的手,感覺很,柔弱無骨。“那刀上禁錮了許多生魂,都是在人活著的時候從肉身中生生剝離的。又見多太多血,殺孽太重,冤魂都成了厲鬼。生生花吸取戾氣,每開出一朵花,便意味著凈化了一個生魂,使之超渡了。” “能安息就好。”楊五道,“這么起來,死都不是最可怕的事了。” “當然不是。”沖昕不以為意,“生者,死之徒,死者,生之始。不過是另一個開始罷了。” 這倒是真的,她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呢。楊五勾起唇角,握緊年輕男人的手。他顯然很喜歡她這樣,也握緊了她的手。 路過映玉竹的時候,楊五看到那垂落的陽光是淡金色的。 “時候還這么早?”她微詫。 “你醒的比以前早了。疼痛的時間也比以前短了。”沖昕攏了攏她的頭發(fā)。“你的身體對三昧螭火的抗性越來越強了。” 楊五抬頭看著他,傾聽。 沖昕兩指并攏,輕輕一晃。一道凌厲的劍氣劃過,在淡金陽光中輕輕搖曳的映玉竹,忽然掉落一節(jié)細細的竹枝。原本平靜的潭水陡然暴起水幕,纏玉蟒猛的從潭底彈出,咬住了那竹枝。 沖昕伸出手。纏玉蟒碩大的頭顱晃晃,四顧左右,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樣子。沖昕收手,兩指再次并攏。纏玉蟒才慢吞吞的低下頭來,將竹枝放在他手心,悻悻然的退回到水中去了。 楊五看得有趣。“它怕你。”她。 “嗯。之前尋到這株映玉竹想移植過來,不得已狠狠揍過它一頓。”沖昕淡淡著,攏住她披散的頭發(fā),盤卷起來。 忽然道:“楊姬,你叫什么名字?” 這么久之后,終于,想起來問她的名字了啊……楊五覺得真是不容易。卻忍不住唇角勾起,道:“大號就叫楊五。” 沖昕“嗯”了一聲。給她把頭發(fā)盤好,將映玉竹的枝當作簪子,□□去固定。輕輕吻了下她的發(fā)頂,低聲道:“五兒……等我好了,你就不用受苦了……” 楊五轉(zhuǎn)頭抬眸看他。 他真年輕啊,眉眼那么好看。大約就是因為年輕,所以有一些奇怪的但認真的堅持。比如,他們的身體明明已經(jīng)那么親密,但在帳中,他卻始終克制著欲念,從不曾在她身上尋求歡愉。 男人的**,不是應(yīng)該……很難管束嗎? 楊五有些明白為什么沖禹老妖怪一定要瞞著沖昕她年齡的事了。這個年輕的男人,比他活了幾百歲的師兄有底線得多了。倘若當初,她真的以孩童之身來見他,不得,他很可能寧可繼續(xù)扛著三昧螭火的焚身之痛,也不會拿她來做這個事。 她看著他的目光便柔軟了起來,踮起腳啄了啄他的唇。 沖昕收攏雙臂,將她攏在懷里。他不會在她脫離這苦楚之前向她索歡,但……她的唇除外。 “以后,”許久之后,他離開她的唇,握著她的腰在她耳邊警告:“不許披頭散發(fā)的見人……” “咦?”她睜大眼睛,“見你也不行嗎?” 年輕的道君被噎了一下,過了片刻,道:“只有我可以。” “只我一個。”他強調(diào)。 楊五眼睛彎起來,像月牙。沖昕心頭微動,低下頭去,輕輕的咬了咬她的嘴唇以示懲罰。到她不滿的嘟起嘴,他才又輕輕的磨蹭,吸吮。舔了許久,放開了她:“去吧。” 目送她離開,他轉(zhuǎn)向碧潭。仔細的打量每一根映玉竹,許久,終于找到一段覺得中意的。凌厲劍氣劃破空氣,一截臂粗的映玉竹無聲跌落。 水幕再度暴起,纏玉蟒簡直出離憤怒了。剛才一枝也就罷了,這回居然這么一大截!蛇族并無聲帶,在靈智成熟前都不能開口話。纏玉蟒只能無聲的怒吼,粗大的身體攪動潭水。巨尾猛拍水面,數(shù)十朵水花箭一般向沖昕射去。 卻都在他身前便被他的護體靈氣擋住,一滴水也沒有濺到他身上。那節(jié)映玉竹卻已經(jīng)到了他手上。 那柄邪修的魔刀是不能給她的。他當初便是被那刀所傷,在尋到三昧螭火的時候,才會被火精入體。他用了一年的時間,才將鉆入他身體里的那一簇火精之靈撲滅,只是余下的三昧螭火失了靈智,散入他的經(jīng)脈中,才不得不靠雙修之法引出。 但她很喜歡那刀,他便照那樣子,給她做柄新的吧。他心中忖度著,轉(zhuǎn)身離去。 纏玉蟒被徹底無視,目瞪口呆了一會兒,大怒。尾巴將潭水拍得四濺。待水落靜,那個討厭的家伙已經(jīng)離開了。纏玉蟒泄了氣,轉(zhuǎn)頭看著那節(jié)斷竹,心疼的蹭了蹭。 徐壽一抬頭,便看到一道流光自煉陽峰射出,他不由“咦”了一聲。今日煉陽峰并無訪客,那流光速度快得讓他看不清,只能是他自家的道君了。自身中三昧螭火毒后,沖昕道君便一直在洞府靜養(yǎng),極少出門。這會兒不知道去做什么。 楊五還在山路上,便心有所感,抬頭便看到了那道流光。她和徐壽一樣看不清,卻直覺的知道那是沖昕。 想起他的溫柔,她的唇角忍不住翹起。 她自是相信他親吻她時的柔情發(fā)自真誠,卻更知道人心易變。最重要的是,她深知在一段關(guān)系中,若兩個人的地位不能對等,一切的美好對弱勢的一方就注定了是空中樓閣,水月鏡花。在這樣的關(guān)系中,居于弱勢的女人,最重要的便是守住本心,才不會一敗涂地。 幸好,她是有機會獲取一次新人生的老家伙,同樣的錯,不會蠢到犯兩次。 她回到竹舍,趁著沖昕不在,將那綠眸的傀儡自乾坤袋中取出。凝視了那雙墨綠眸子許久,她嘆了口氣,伸出手,脫下他的衣裳。【就愛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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