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入夜的時候，爺爺跟胖回來了。    胖進屋就一臉苦相沖我喊道：“七，你看我后背上有口子還是咋滴，感覺又麻又疼的。”    我在看胖的后背，爺爺問：“今有動靜沒？”我搖頭，表示沒有什么特別異常的動靜。    胖的后背上莫名鼓起來一個癤子，伸手按住軟的，就像多出來的一坨肉。    “沒事的吧！”    “哎喲，疼……”    “輕賤。”爺爺也是累了，低聲罵一句吃飯洗洗睡覺。    胖還是老樣子呆在布簾阻隔的那間屋里，閑的沒事做就翻開那些陳年雜志，特別熱衷于雜志上有美女的封面，我他不是看雜志，是看上雜志上的美女，看著美女自娛自樂。    我想他后背冒出來一個癤子，今晚上應該安分點好好休息一下。    爺爺進屋里并沒有休息，聽見我經過他的房間，就喊我一聲“七進來一下。”    我進屋，看爺爺沒有脫衣服，好像專門在等我。    “把門關上。”關門走過去了，他：“坐。”    我坐下。    爺爺很早就戒煙，今意外的吸煙了，他吸一口嗆得遭不住，只好掐滅沖我苦笑一下：“老了就是不中用。”    “爺爺，老當益壯，你要活一百多歲。”    “一百多歲作孽。”爺爺咳嗽一下，正兒八經的：“七，爺爺要給你一件事。”    我含笑道：“聽著呢！”    “那是很多年前的一個雨夜，那大雨嘩嘩的下，我一個人呆在這店里，也沒什么好擔憂的，可就是在雨稍微停一下之后，我聽見門口傳來娃娃的哭聲。”    聽爺爺講到這兒，我笑了：“是胖對不對？”    爺爺沒有理睬我繼續講：“聽見孩子的哭聲，我急忙起來去看。發現門口放了一籃子，籃子里有一個孩子在手舞腳蹈的蹬腿，看見我竟然咧嘴笑了，可憐見。”    “是胖對不對？”    爺爺還是沒有搭理我，繼續講：“孩子很好，干嘛有人要丟掉？好奇怪抱起孩子進屋，我才發現……”    我緊張了，急忙站起來問：“發現什么？”    “他有一雙鬼瞳。”爺爺話盯著我，是那種目不轉睛的盯著，就像看進我心里那么犀利。    我心虛，瘆得慌。    “那個孩子就是你，你是八字純陽，卻又有一雙鬼瞳，黑色的瞳孔，沒有半點白，當時嚇住我。也是因為這個，嚇壞了你的父母，他們之所以拋棄你在我門口，也是不忍心讓你被野物叼走。    當時，我連夜抱起你去找了高人，高人用法術封閉了你的鬼瞳，可還是有些奇異的事發生在你身邊，比如你可能看見別人看不見的東西，你能通靈，我能借助你的通靈的能力，幫了很多人，也賺了不少錢。”    聽爺爺怎么一聲我赫地站起，吃驚道：“爺爺你記錯了，我是你親孫子，我也姓麻不是嗎？”    “你不是我親孫子，胖也不是我親孫子。他八字純陰，給你恰恰相反，但凡一丁點機會，邪物就容易附體在他身上作怪。但在以后，你能利用他這方面做很多事，所以你們倆要相互照顧才好。”    爺爺老糊涂了，胖有事，他怎么跟交代后事那樣子。我沒有話，在慢慢消化他的這一切，在想自己的親生父母在哪？都姓甚名誰！    “七，胖以后就托你照顧，這個喪葬店也只能是你繼承，胖沒有福分，他目前有一劫，得靠你救助，我想開了你的鬼瞳，幫他，你愿不愿意？”    我有鬼瞳？看我一臉懵逼的表情，爺爺用手指頭戳我一下繼續嘮叨：“這個不是看的，是算的，胖命里有一劫。”    “哦，難道是那個癤子！真的是癤子？”    “算你聰明一回。”    爺爺話間，手里拈起一張符紙，香燭點燃，口中念念有詞，符紙繞香爐，然后念叨咒語，在我眼睛前晃動，我有灼熱感逼近眼睛。感覺到他嘴里的符咒念叨的頻率在加快。    只聽見一聲開，來自眼睛一抹刺痛，我睜開眼看——    鬼瞳開了？跟正常看沒有兩樣！    爺爺深邃老眼一臉凝重的看著我：“七，你現在大了，可以控制鬼瞳的能力現在你沒有顯示出鬼瞳的能力，所以看見的一切跟平時沒有兩樣。要運用鬼瞳的能力，你自己運作。”    實在的，我沒有覺得胖后背那個癤子有什么問題。    但是聽爺爺講述了他們在超度季曉瑩發生的經過，我明白了事情沒有那么簡單。    爺爺他們在超度死者的時候發生一件事。    胖當時在爺爺身邊打下手，也就是打雜，做雜務端茶送水什么的。    爺爺胖愚笨，什么都不懂，一根筋。    偏偏胖想學爺爺的玄術，就忍住好奇心，不該看的偏要看，不該靠近的偏要靠近。他的運勢弱，很容易撞上邪氣，就在給季曉瑩做法事的時候，他一個沒有站穩，撞在冰棺一角，當時爺爺看了他被撞的地方，也就是一點淤青，可在回到家之后，變成了指頭大的癤子。    這個癤子來勢洶洶，一定不是好事。    “是鬼咒。”    “你胖中了鬼咒？”    “對。”    “我現在去看看？”    “嗯。”走幾步，我回頭問爺爺：“要怎么樣才能開啟鬼瞳？”    “屏蔽一切雜念，心神合一。”    “哦。”    沒走幾步，爺爺喊住我：“開啟鬼瞳容易吸引更多的邪氣，邪氣上身，你控制不好就容易出事。”    看來爺爺之前是不想告訴我，現在想到告訴我，還是念在我叫他十多年爺爺的份上。    “那會怎么樣？”    “會很可怕，你最好別耽擱太久，鬼瞳邪性大。”    聽爺爺這句話我想起秀嫻的話“別跟他話，他邪氣。”    看來我的事，除了自己不知情，周圍的人多少知道那么點。我就是一棄兒，是父母丟棄的鬼瞳孩子。    爺爺拾到我，卻沒有告訴我真相，這么多年都在利用我賺錢。    想想就憋屈。    可轉念一想，要不是爺爺，我現在不定根本就不存在。狠心膽的父母丟棄我，就沒有要把我找回去的意思。要不然，那么多年我都不知道這些事。    默默無語退出爺爺的房間朝胖屋里走去。    老遠就聽見他在叫喚喊痛，結果走進去看，他一手拿雜志一手在玩鳥，那表情樣子滑稽至極。    “麻七，你看我笑話。”    “你大爺的都這樣，你還玩。”    “痛苦并快樂著，這樣好受點，馬勒戈壁的，我背上究竟是什么怪物，你幫我看看，抹點藥酒去。”胖齜牙咧嘴，弓起背給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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