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25章宿仇（五）
肇事車有一大半的責(zé)任，好在他沒有抽煙，加我親眼目睹趙堤是被這些人追逐迫不得已橫穿馬路造成車禍死亡，所以他還得感謝我。
不過據(jù)神經(jīng)病院來的護(hù)工講，趙堤好像沒有什么親人在，所以尸體被運(yùn)回到殯儀館進(jìn)行道義的化妝美容之后，等事故結(jié)果出來，才能正式進(jìn)行火化程序。
人散了，現(xiàn)場剩下我一個人，呆呆的凝望那一團(tuán)凝固烏黑的血跡，電話鈴響，我才回過神來。急忙看，來電的人是張小嫻，她還真是有心了，來電話問人被帶走沒，我說：“如你所愿，帶走了，不過，帶走她的人不是神經(jīng)病院的……”
“你怎么了？語氣那么冷，誰惹你了，對了，是誰帶走的李明亮？”
我冷嗎？看來張小嫻還沒有完全麻木到失去感覺，居然能感覺到我的語氣太過冷漠，我依舊保持不變的語氣說：“是惡鬼差。”
張小嫻笑了，在電話里說：“別玩笑，她真的被帶走了我才能安心工作，你知道，她裝神弄鬼的嚇?biāo)廊恕！?br />
“你別不信，我說的話，百分百是真的。”說話間我掛了手機(jī)，大步流星的朝另一邊街道走去。我去的這個地方是一家雜貨店，什么都賣，人吃的，死人用的。
如冥幣，蠟燭。
我買了一打冥幣，一炷香，還有兩根蠟燭，走到趙堤出事的路邊，全部燒掉。
“阿姨，對不起，我不知道究竟該相信誰，或許這樣子你會好受些，阿姨走好。”一炷香燒了一半兒，有車燈刺啦啦的掃來，刺得我不得不以手掩面才勉看清楚，從車下來的人。
不得不說，張小嫻的動作夠快，聽見老子的語氣不對，急趕來看究竟。
“麻師，麻七是你嗎？”
問話的人正是張小嫻，她穿的是風(fēng)衣，走得快，風(fēng)衣下擺不住的左右擺動，像一條巨大的金魚尾巴。
我答應(yīng)一聲是，她已經(jīng)走了過來，看地閃爍火苗的蠟燭，看還在飄余煙的冥幣，眉頭一皺說：“她，真的出事了？”
“事實(shí)擺在眼前你還不相信？”我去，這女人心真夠狠的，我朝地下拜了拜打算離開。
張小嫻跟說喊我等一下，等她把屋里檢查一遍，然后把診所門關(guān)好跟前一起離開。
我說不用了，我還得去做其他事。
“好吧，你有空來看看我。”
我有空來看你，我是吃飽了撐的。這話我沒有說出來，而是頭也不回拉開了跟她的距離，本以為因?yàn)橼w堤出事這件事后，再也不會跟張小嫻見面了。
趙堤出事的第三天我去了十里廟，同行的人還有秦簡，他說次去沒有看見主持，這次去碰碰運(yùn)氣。
我們是開兩輛車去的。
我跟茍四哥一輛車，秦簡跟遲欣蓉一輛車。
秦簡經(jīng)歷了一場生死之后，遲欣蓉好像變得成熟了，懂得失去的珍貴，對他無微不至的關(guān)心，說話也沒有以前那么張揚(yáng)，矜持優(yōu)雅還帶溫柔。
遲欣蓉不是十全十美的女人，但是經(jīng)過這樣的改變，真的很好。她有了好的歸宿，跟秦簡有了好的結(jié)果，我也該松口氣了。
十里廟因?yàn)樯衩厮钥植馈?br />
一路，我跟茍四哥沒有多說話，我也不想提到跟他毫無關(guān)系的事。所以趙堤跟張小嫻的恩怨，只能是我知她知，天知，地知。
路還是老路，路邊長滿野草野花，車子的轟鳴聲傳得很遠(yuǎn)，驚飛了棲息在野草的綠羽毛脖子鳥兒。
“小七，如說完了一件事，那些“人”你需要超度嗎？”
“必須的。”
“那龔元老你也超度？”
“他是一個列外。”
“為什么？”
“我做殯葬師有原則的，十惡不赦之人不超度，坑爹坑娘的也不會超度。”
“噗哈哈！你小子，這個也講原則？”
“當(dāng)然，原則是底限，沒有這個底限，那沒意思了。”
“我明白。”茍四哥安靜下來，車子繼續(xù)顛簸前進(jìn)。
我抱手臂，低垂頭，像一輩子都沒有睡夠那樣，又開始打瞌睡了。
眼睛一閉，特么的看見趙堤渾身是血，責(zé)怪的眼神，像一把利刃直刺心窩。我猛然驚醒，看四周霧蒙蒙的，霧蒙蒙下是一些雜亂的植物，有通體金黃的銀杏樹，一片片銀杏葉迎風(fēng)招展發(fā)出輕微的響聲，時(shí)而飄下一片黃透的葉子，在風(fēng)的助力下，旋轉(zhuǎn)而下。
枯黃的芭茅，一點(diǎn)著，大片倒伏裝，在枯黃的縫隙間冒出一簇嫩綠不知名的植物來。
茍四哥說那是野窩筍，他們早些年在外面，帶的東西吃完了，只差吃人肉，好在發(fā)現(xiàn)許多野萵筍，救了他們，也避免了因?yàn)榘ゐI發(fā)生的內(nèi)訌事件。
我問茍四哥在盜墓期間有沒有發(fā)生很可怕的事，如尸蟞，粽子事件。
我現(xiàn)在提到的粽子可不是端飯桌能吃的粽子，是盜墓者的術(shù)語，是尸體。只是一種還沒有真正死去的尸體，也可以稱之為僵尸。茍四哥笑了笑說粽子也是有好幾種的，大粽子是厲害的僵尸，一般較厲害，因?yàn)樘厥庠虬l(fā)生尸變的叫做老粽子，是最不好對付的。如果剩骨頭渾身下沒有二兩肉的叫做“干粽子”。
茍四哥還說如果運(yùn)氣好，遇到陪葬品多的，叫做肉粽子。
“你們?nèi)ツ切┑胤蕉家M(jìn)行拜祭的吧！”
“拜祭毛，我們這種人在道混久了，惡鬼都怕，所以我們有的是殺氣，只是出門的時(shí)候拜祭一下老祖宗，至于其他，沒有必要講究那么多，我個人認(rèn)為只要不做傷天害理的事，什么都不怕。”
茍四哥說的話也的確是個理，民間不是有一句俗話叫做；惡鬼怕惡人。只是他這個不做傷天害理的事，好像不全面，要知道盜墓可是有損陰德的事，這一點(diǎn)他肯定沒有看穿。
我問茍四哥這次來十里廟怎么沒有帶小于來，他笑了笑說女人家話多，不能太驕縱。我玩笑說你這樣出來，小于那么放心你，不怕你去找那個相好的？
茍四哥說：“酒是蝕心藥，色是刮骨刀，婆娘一個好，酒能養(yǎng)生行，無論什么都不能太貪。”可見，他是明事理的人，也是這樣，十里廟主持才更欣賞他的人品。
我朝茍四哥豎起大拇指表示很贊同他說的這些話。
茍四哥笑了，隨口問我這輩子有幾個紅顏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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