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28章宿仇（八）
我們走出廟門口，看見某人苦兮兮的蹲在車邊一動不動。
“她怎么回事？”我問了一句，秦簡急忙跑過去。
仔細(xì)詢問下，遲欣蓉才抽抽噎噎哭哭啼啼的講了發(fā)生在她身的事。
在我們?nèi)M(jìn)廟門口的時候，遲欣蓉不甘心也不愿意留守在車邊，躍躍欲試想跟進(jìn)來，恰這時有一天渾身黑毛的狗，沖她奔來，嚇得她回身跑。
沒想到，那狗看她跑，越發(fā)的兇猛朝她直接撲來。
我跟秦簡還有茍四哥看四周，別說狗，狗毛都沒有見到一根。
遲欣蓉卻指著廟門口說：“狗看見你們來，回轉(zhuǎn)了。”
好吧，小胖來遇到猴子戲耍，遲欣蓉來被黑狗嚇唬，一切都有因，所以我也不便點穿。我們安慰她幾句，最后還是秦簡讓她止住哭聲，我們車順原路返回。
本以為經(jīng)過趙堤出事，張小嫻跟我不會再見面，沒想到的是，在我跟茍四哥去了十里廟，回來的路，接到張小嫻的電話。
我聽見她在電話里哭，說一直給我電話都打不通，十里廟沒有信號，必須走出十里廟范圍才能吸收到信號。這女人的優(yōu)點愛哭，缺點還是愛哭，她邊哭邊說，我聽不清她說的什么，好像提到趙堤，好像還提到車禍。
趙堤是出車禍死了，我有時候在想，要不是她一個電話，趙堤不會那么快出事的，我也一丁點都沒有察覺，會出這樣子的事，是我的能力不夠去。
所以趙堤的死，她也有脫不了的責(zé)任。我在想，張小嫻給我電話，是不是覺得趙堤的事，跟自己有聯(lián)系，良心發(fā)現(xiàn)，想要祭拜逝者。也是這樣我敷衍她說，沒事過去了過去了，你以后好好做人萬事大吉。
沒想到她在電話你哭得很傷心，還說不想活了，如果我不去見她，她活不過今晚。
說得那么嚇人，我麻小七不是嚇大的。
茍四哥他們卻在知道張小嫻是女人后，很是充滿同情心，不顧我的反對，親自送我到張小嫻的診所才放放心心的離開。也因為茍四哥的善意之舉，讓我跟秦簡遇到的事失之交臂，在后來我才知道那天在十里廟，他跟秦野師父相認(rèn)了。
父子相認(rèn)是好事，可惜我被張小嫻這件事絆住一時間沒有給他發(fā)祝福的話。
再說我到了診所門口，看張小嫻正在忙，在給一位婆婆看病。
從側(cè)面看，幾日不見的張小嫻又瘦了一圈，面色我之前看見的還慘白，白得像一張用來糊紙扎人的宣紙。
觀面相，我只能有十二個字來定她最近的運勢；面帶晦氣，印堂發(fā)黑，霉運當(dāng)頭。還有一個可能，那是她心理負(fù)擔(dān)超負(fù)荷，搞得整個人變得神經(jīng)兮兮的。
張小嫻以為我是不會來的，所以在見到我的時候，難以置信的站起來，把在看病的一位婆婆好言好語安慰一番，然后把藥給婆婆，直奔我面前而來。
無需客套，直奔主題。我們倆分彼此坐下，看她拿出一包煙來，我詫異，還以為她是醫(yī)生，懂得抽煙的危害，沒想到也是抽煙族的一員。我本想拒絕她遞給我的一支煙，卻還是情不自禁的接了，沒有要點燃的意思，只是象征性的捏在手指間隨口問：“你好像有事？”問出這話，第一次感到張小嫻在我面前有了局促不安舉動，首先是無意識的摸膝蓋，然后無數(shù)次多此一舉的整理劉海。
幸虧手里有煙，啪嗒。打火機火苗竄動她點燃了煙，抽一口，男人抽煙還猛，直至與被嗆得連連咳嗽，一張慘白的臉因為咳嗽有了短暫的改善，那是咳出來的紅暈，稍后，止住咳嗽，故作平靜的表情，掩飾著慌亂的內(nèi)心，好像有太多的話不知道從何說起欲言又止，稍稍對視她的眼一觸即離，之后無奈嘆息一聲是沉默。
“你是殯葬師，有兩刷子，見了不少稀古怪的東西吧！”
明知道一定有什么事發(fā)生在她身，才問出這些話，我還是故作不知的反問一句道：“你遇到什么了？”
現(xiàn)在的張小嫻好像只能用抽煙來掩飾內(nèi)心的不安，深吸一口，徐徐吐出煙霧來，再次被嗆到劇烈咳嗽為止。這次咳得較厲害，眼淚水都咳出來了，我遞給她紙巾，她說了一聲謝謝，然后對我說一直以來都在做一個相同的噩夢。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老是覺得那個假的李明亮還在鋪子里，每一次噩夢醒來，屋子里像多了一個人，甚至于還能感覺到假李明亮冰涼的呼吸。
對張小嫻說的這事，我不能說她是幻想出來的，因為她的任性，導(dǎo)致一條鮮活的生命終結(jié)，她有責(zé)任必須承擔(dān)自己造成的錯誤。接下來，我安慰她也無濟于事，好話說盡，我說這都是心病，她自己放不下，別人是幫不了的，然后告訴她一個事實，李明亮不是真的，是假的，真實的李明亮是神經(jīng)病院的醫(yī)生。
“真實李明亮？”張小嫻好像第一次聽說這事，頗感驚訝，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問我。
我點頭，隨手捏了她用過的一支筆在指間把玩答道：“嗯，其實這個假的李明亮真名叫趙堤……”
張小嫻失神的眼盯著我，心不在焉的樣子，本能的重復(fù)一句道：“趙堤？你說她叫趙堤，那么李明亮是不存在的，她也不會來找我報仇了！”她像自說自話，面表情也好轉(zhuǎn)起來，有點神經(jīng)質(zhì)那樣子，還偷偷淺笑了一下。
我是真的怕張小嫻神經(jīng)崩潰，看她這樣，我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
尼~瑪，我現(xiàn)在成了什么了，干好自己的本職工作，還得管這等閑事。
想想去十里廟的時候，手機真實的沒有關(guān)機，張小嫻打不通電話的原因我們都清楚，去十里廟我還存在一個葩的想法，能不能在機緣巧合下見到母親的真容，只可惜的是，除了在誦經(jīng)室經(jīng)歷了的事，她好像從沒有相片留下來，只剩下一個牌位、還有紅布封存的骨灰壇。
我想的是，張小嫻要不要去殯儀館探望一下趙堤，至少表示一下也是可以的，畢竟趙堤的死，跟她有脫不了的關(guān)系。
我一直在等張小嫻的提問，她突然變得沉默了。
許久都沒有說話，屋子里的氣氛相當(dāng)壓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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