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身穿深黑色衣服的少年走向一棟三層高的復式三層樓房處。 咔擦。 少年取出手中的鑰匙咔擦一聲把門打開。 屋內一陣細微的鍋鏟翻炒聲音,淡淡的香味從廚房飄散出。 “景陽?你回來了?!”廚房里傳來一個中年女人的聲音。 少年并沒有理會這個聲音,他只是慢慢走到自己的房間,掩上房門,仰躺在床上,打開手機,漫無目的地翻找著有趣的視頻,或是新聞。 忽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砰! 陳景陽的房門被猛地推開 “跟你了多少次了!每次回家叫你都不回答,你把我這個媽媽放在什么位置了!你是看不起我就直!” “哦。” 陳景陽面無表情地望了望自己的母親,并沒有回答對方的問題,只是應付式的哦了一聲。 兩人相互對視著 啪! 終于,陳景陽的母親皺眉生氣的離開了,她用力關掉了房門。繼續回到廚房中炒菜。 陳景陽,普通高二學生,家中父母長期吵架,冷戰,父親愛好酗酒,賭博,造成了他獨立孤僻的個性,討厭自己的父母,他唯一的愛好是喜歡在本子上記載東西。 等到廚房的炒菜聲音繼續響起,他將手機正在播放的視頻關掉,轉換到記事本的功能處。 11月3日 我在布蘭街十五號的路上看見一個身高一米六左右,臉上有一道很深的十字疤痕,衣著奇特的男人,他的頭發很長,而且還是酒紅色的,發梢處綁成馬尾狀。手上提著一把逆刃刀,本來我還想仔細觀察一下,但是對方盡管身材矮,但我總感覺繼續待在他的身邊,會發生很不妙的事情。我選擇離開回家。 陳景陽看完自己所寫的記事,深呼了一口氣,父母那永不中斷的吵架生活讓他極度厭煩,而且父親酗酒和爛賭甚至被某些同學知道,導致他在學校里的名聲極差,并沒有什么朋友。 在這種沒有社交阻礙時間的情況下,他只要一完成作業,或是在空閑之余就會記載自己身邊發生的奇聞異事。 關閉掉手機的記事本,他的腦海里回想起今遇到的那一個奇裝異服持劍的男人,他總感覺,對方并不是在玩cosplay那么簡單。 叮咚 隔著房間,陳景陽隱約聽到細微的門鈴聲。 “那個家伙又回來了嗎,這次是忘帶鑰匙了?”陳景陽皺了皺眉,他認為是自己那個酗酒的廢物父親又回來了,心情不禁有些不爽。 “陳景陽!出去開開門,我在做菜!” 母親扯著嗓子在催促著,隔著房門也能清晰聽見,陳景陽微微猶豫了一下,并沒有動身。 他不想給那廢物父親開門。 叮咚! 催促的門鈴聲又響起。 “等等你爸發脾氣你就麻煩了!看來在這個家我地位是最低的!誰都叫不聽!” 母親完這些話后,鍋鏟放下,鐵鍋響起鏘聲,細密而急促的腳步聲響起。 與此同時,陳景陽也打開房門跟在母親身后,他要預防萬一,在外酗酒的父親有時會莫名其妙的打自己妻子。 其實陳景陽剛剛后悔了,他不應該賭氣不去開門的,盡管他有些看不起自己的父母親,但他依舊并不想要他們任意一人受到傷害。 吱嘎。 門被走在前面,戴著圍裙的母親迅速打開了。 只是,出現在二人面前的男人,卻并不是他們熟悉的老公,或是父親。 陳景陽慢慢走近,只見母親正和一個頂著怪異老太太發型的外國中年男人交談著。 “請問你的家中有汽油嗎?我可以支付金錢。”一口流利的國語從外國中年男人的口中出。 男人從黑色夾克外套的口袋里取出一沓外國紙幣,但陳景陽卻沒有見過這種錢幣,也吃不準他是那個國家的貨幣,甚至,這些印著白發老頭的錢幣,都不是這個世界的? “有是有,但我沒見過這種錢幣,你有華國幣嗎?” 盡管好奇對方為什么能出一口流利的華國語,但母親在訝異過后,還是十分自然地回答對方。 氣氛不知不覺中變得有些怪異,陳景陽有些出神的打量著男人的黑棕色夾克,他總感覺這衣服,似乎是八十年代的西部牛仔穿的。 “這就夠了,不是嗎?” 聽到母親的回答后,男人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邪異的笑容,緊接著,不知道從那里抽出了一把造型獨特的超大號散彈槍。 對準陳景陽母親的腹部,以極快的速度扣動扳機。 “嗤!” 低沉的嗤聲響起,并沒有電影上那些槍戰片段里的巨大槍響聲,很明顯這槍裝上了消音器。 母親的身體受到這巨大的子彈發射沖力,被猛地擊退了幾步,翻滾著跌倒在陳景陽的腳下。 男人用手掌緩緩摩擦著槍托,一步一步走到陳景陽的身邊,雙手舉起散彈槍,指著他的頭,饒有興致地道。 “boy,你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為什么,陳景陽平時在腦海中演練千百遍遇到有人襲擊自己的畫面,或是自己遇到危機后的應對反應,在這種關鍵時刻竟然腦子一片空白,望著自己母親那面朝地下顫顫巍巍的身體,望著步步逼近,手持散彈槍的怪異男人,他竟然因為恐懼而無法動彈,甚至就連話都不敢。 “我叫安東,你的名字的什么?”自稱安東的男人笑著道。 陳景陽依舊緊張得不出話,望著那黑漆漆的槍口頂在自己的腦袋,望著自己身下母親的尸體,他很想一拳打在這個男人的臉上,再用牙狠狠咬斷對方的喉嚨,但身體的本能恐懼卻在壓制著他,他知道自己只要一動,就絕對會死。 “唔……”安東的腳下晃了晃,他轉頭一看,只見一雙纖細的手正在緊緊地,死死的捉著自己的褲腿。 “還沒有死嗎?”他的散彈槍向下一指,正打算往著那手的主人扣動扳機。 “滾!” 關鍵時刻,陳景陽體內的熱血和感情總算戰勝了自己身體里的恐懼,他猛地抬手推開安東。 然而對方的身材雖然看起來只能算一般,但卻極其有力穩固,身體操控力也極其協調。 受到陳景陽全力的猛推,安東只是稍微晃了一晃,打了一個趔趄,就瞬間調整姿勢,槍口對準陳景陽,手指扣動扳機! 嗤! 又是一聲沉悶的槍聲,但這一下卻只是射中一面白墻。 “又是你啊……太太。”安東面無表情地看著突然跌倒的陳景陽,還有他身邊那個拖著一灘血跡,推倒自己的兒子躲子彈的母親。 陳景陽的腦海一片空白,剛剛子彈擦著他的頭皮,平仰摔倒那一刻擦著他的衣服,肚皮飛過,他感覺到了死亡。 一瞬間,他的身體再次被恐懼占領了上風。 “快……跑……景陽……快跑……” 母親那虛弱而熟悉的聲音在自己的耳邊響起。 同時安東的槍口已經對準在地上顫抖著呼喊兒子快跑的母親。 “嗤!” 扳機扣動,幾發子彈射到這位執著想要保護自己兒子的母親上身左側中。 “快跑……景……陽……”趴在地上的母親微微抬起頭,雙目含著淚水,凝望著陳景陽。 這個剛才還在和兒子斗氣的中年女人,面臨生命的最后一刻,心中想著的竟然還是讓自己的兒子逃跑,對自己絲毫不管不顧。 “啊!!!!” 陳景陽終于掙脫了恐懼,被怒火和無盡的復仇**填滿了身體,然而他卻沒有選擇和這個男人硬碰硬,有些人面臨憤怒和仇恨會選擇勇往直前,不顧一切瘋狂反擊。 而有些人面臨絕望卻是會更加冷靜理智,在越致命的關頭下,越會保全自己,找出機會反殺。 強忍著心中的悲痛和自責感,在這絕望的一刻,陳景陽的腦海中回想起自己家中的路線圖,抬手抄起他旁邊桌子的煙灰缸,扔向饒有興致打量著他的安東,然后猛地一個左翻滾,朝著走廊的位置閃去。 翻滾的動作完成后,陳景陽剛才站立的位置瞬間被裝了消聲器的沉悶一槍射中,子彈打在白墻之上。 安東拍了拍肩上沾到的煙灰,略微詫異地看著已經跑進走廊的陳景陽,然而他很快就恢復過來。平整端正握持著槍,走到走廊路口處,左右觀望那些能映射人影的白色墻身瓷磚,似乎是在提防著任何有可能的偷襲。 “景陽是嗎?不錯的名字。我認為你有成為一個好殺手的潛質。你有那份面臨絕望時的冷靜和理智,出來吧,我不殺你,我安東還會收你做徒弟。” 然而他那反射在白瓷磚的調戲笑容和放在散彈槍扳機里的食指,卻是深深出賣了他。 砰! 巨大的關門聲響起,透過白色的瓷磚,安東觀察到,走廊的盡頭有兩扇房門。一扇在盡頭正中間,一扇在盡頭左側,剛才被大力關閉的是正中間那一扇。 “嗯?你認為你躲在房間里就安全了嗎?如果你是這樣想的話,那可真的太讓我失望。景陽朋友……” 安東慢慢地,一步一步觀察四周圍能夠躲藏的通道,樓梯口,并且緩慢逼近正中間那扇緊閉著的門。 很明顯,他是一個心思慎密,并且有著敏銳洞察力的人。 就連他的言語中,也并非是單純為了耀武揚威而所的,他是想通過語言壓力來逼迫躲在暗處的陳景陽露出破綻。 似乎是確定了陳景陽的位置,安東的手穩定地握持著槍托,槍口對準緊閉著的房門鎖眼,稍微后退拉開身位,按動扳機。 砰! 在消聲器壓制下的槍聲響起。 鎖眼被完全擊碎!門閂自動滑落破壞掉。 然而就在這時候。 另一扇左側盡頭一直處于打開狀態的門,陡然間跳出一個黑影! “去死吧!你這個殺人兇手!!” 黑影跳出門外,在窗戶的陽光照射下露出全貌,不是陳景陽還是誰! 陳景陽右手握著一支被強行掰斷約5cm左右粗的長木刺!以一種極其迅捷的速度對準安東的脖子狠狠刺過去! 看木刺樣式似乎是從木門的某個位置扯下來的。 其實陳景陽剛剛利用時間的優勢,沖進走廊時,將正中間的房門猛地一拉,關閉,試圖吸引安東的注意力,然后跳進左側盡頭的房間,躲在房門大開的木門后側死角位處,掰下一條即將斷裂的木條刺,透過門的縫隙,只要安東上當去用槍破壞中間房門的鎖眼,他就瞬間跳出,用手中的木刺狠狠刺向對方的脖子! 這一切來話長,實則上一切不過是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而已! “媽媽……請你保佑我。”這種千鈞一發的場景,陳景陽感覺心臟的血液不斷燃起,他想要為復仇,也想要活下去。 就在這一瞬間,長木刺即將插到安東的脖子引發一道致命傷之時。 這一下攻擊以常理來,正常人的反應根本就不可能躲過。 安東還處于提槍對準正中間房門鎖眼的姿勢,尚未收回來。 “你果然很不錯。” 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安東竟然以一種詭異的姿勢微微側轉頭部,木刺只是稍微擦過他的脖子留下一道淡淡的血痕。 緊接著陳景陽只感到自己刺出去的右手被安東的大手狠狠拉住,自己整個人往對方的身上撞去。 對方抬高膝蓋,猛地往被拉過來身邊的陳景陽腹中來了一記沉重有力的正頂膝撞! “其實我一早就看見你了,你掰斷木刺的聲音太明顯了,更何況我們的身體素質和技巧性相差太遠,等待著你就只有失敗,你很早就知道了,對嗎,景陽?” “啊……啊……嘔!” 陳景陽倒在地上捂著肚子,干嘔著什么。這一記沉重的膝撞帶來的不止是劇烈的疼痛,還有讓腦子近乎休克,甚至無法思考的窒息。 “好了,我們來玩一個游戲吧,鑒于你面對我之后做出的表現,只要你在這個游戲贏了,你就不用死。” 殺死母親的仇敵高高在上的用一種打量著弱者的目光看著趴在地下自己,陳景陽只感到心中無盡的怒火無法得到發泄,但身體上的疼痛和傷勢卻在壓制著他的行動。 安東從夾克的口袋中,取出一顆銀色的硬幣。 輕輕拋起,手掌一合,啪的一聲完美接住。 “猜猜是字面,還是花面?” “猜吧,給你三秒鐘話,否則死。” 他抬起腳,不輕不重的一腳踢在陳景陽的頭上,右手撿起旁邊放著墻上散彈槍,槍口對著他頭。 望著這柄槍被對方拿走,陳景陽最后的希望徹底失去了。 他沒有對方那矯健的身手和狠辣無情的鐵石心腸,在這種絕望的情況下,他能做的,似乎只有等待死亡。 “三!” “二!” 聽到這殺人魔的數數聲,陳景陽睜開眼睛,他的理智終究是回來了一點,或許是出于僥幸心理,他把自己的生命寄托在這顆未知的硬幣里,他發誓,只要活下去,他必定會讓這個叫安東的男人付出沉重的代價! “我選字面!!!” 安東扣動板機的手指收了回去。 “哦……是嗎!” 這個頂著一頭怪異發型的安東,微微彎下腰,將放在手上的硬幣遞給陳景陽看。 “恭喜你。景陽。” “砰!” 槍聲響起!幾顆子彈深深嵌進陳景陽的腦袋,血花和腦漿爆出。 “是花面呢。”安東聳了聳肩,無所謂地道,仿佛殺死一個人,只是在路邊不經意踩碎了一片干枯的樹葉而已。 ************* “啊啊啊啊啊啊!!” 陳景陽猛地從床上跳起,他的手機上竟然還在顯示著記事本的內容,那個臉上有十字疤痕的男人的內容。 “怎么回事!我不是死了嗎?我不是已經被那個叫安東的男人殺了嗎?!” 叮咚! 門外再次響起一陣細微的門鈴聲。 陳景陽猛地看向自己的手機,只見時間赫然回到了五點五分!這是他剛才回到家中,不理睬母親的那段時間! “陳景陽!出去開開門!我在做菜!” 母親那略微責備催促的大嗓音響起。 然而這一切,在陳景陽的耳中是多么的親切,剛剛失去母親的他,只感到眼中的淚水充盈,差點哭了出來。 他擦了擦淚水,打開自己的房門,注視著外面響起門鈴的大廳門,眼神逐漸變得冰冷堅定。 “媽媽……這一次由我來保護你!!” 他在心中這樣告訴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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