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巖洞之中,彌漫著一股腐爛死亡的氣息,同我的夢中相仿。
席爾瓦開路,依次是我、藍心、紫君還有穹影,影子殿后。
“這就是試煉之地?”
紫君有些疑惑地問道。
“是啊,怎么了?”
席爾瓦答道。
“為什么這么臭啊?”
“這個……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來。”
席爾瓦顯得有些局促。
“別話,心一點。”
影子叮囑道。
“是啊,畢竟是試煉之地,你們給點尊敬行不行?”
我也叮囑道。
席爾瓦似乎很緊張,不住地嗅著,更像一條狗了。
巖洞四通八達,好似一座迷宮,兩邊不斷地分叉,走錯一個路似乎都無法回到原點。讓我不禁想到博爾赫斯的《徑分叉的花園》,過去、現實、未來相互交錯,讓人分辨不清。
席爾瓦每到一個路口都在猶豫,作為一個動物,他似乎沒什么方向感。不過即使再強大的方向感,在這種巖洞之中,應該也無能為力吧。
“右邊、左邊、右邊。”
我不住地指揮著,席爾瓦并未遲疑,按著我指揮的路線前進著。我并非知曉路線,只是有一道淡紫色的光一直在前方若隱若現,指引著我,好似一條飄浮的巨大紫色綢帶。而這道蜿蜒在洞穴之中的紫色光芒,沒有任何人提及,我知道他們是看不見的。每經過一條岔路,影子便在洞口貼上一塊紫色的膠帶,為我們回去做好記號。
“這么錯綜復雜的路線,就是勇者的試煉?”
紫君忍不住開口問道。
“難道是鍛煉你們緝毒犬一樣的敏銳嗅覺,從這錯綜復雜的路線中找到目標嗎?”
“過了,我們不是狗。”
席爾瓦有些生氣。
“而且,除了臭味,我暫時還嗅不出來任何其他的味道,完全被臭味掩蓋了。”
“你那些試煉失敗的蜥蜴人,是不是都是鼻子不靈迷了路餓死的?”
紫君接著問道。
“紫君,你不要瞧蜥蜴的嗅覺。”
藍心開口了。
“實際上,蜥蜴的嗅覺,在某些方面是要超過狗的。”
“什么?蜥蜴的嗅覺要比狗厲害?”
“對啊,前不久美國亞利桑那州一只名為艾洛的鬃獅蜥,在埃文代爾市警察局宣誓就職,領取警徽。”
“什么?除了警犬還有警蜥蜴?這么好玩。”
紫君不禁笑出了聲來。
“對啊,這只叫做‘艾洛’的蜥蜴是在去年4月被安排到亞利桑那州警局,一年來,它一直是該部門的吉祥物,而指派它來的目的是為了檢測部分藥物,負責在警局利用嗅覺來檢測非法藥物。對此,專家指出,艾洛這種類型的蜥蜴嗅覺十分靈敏,在搜尋和檢測禁用藥物時比警犬更好用,因此深受同仁信任。”
紫君接著解釋道。
“哈哈哈,太好玩了!席爾瓦,我給你發個警徽吧。”
紫君笑得更大聲了。
突然側面一個幽深的洞穴沖出來一道黑影,紫君還來不及呼叫,就被抓了進去。我轉過身來,正看見她那張驚恐的臉,眼睛睜得圓圓的,一轉眼便沒入了黑暗之中。
時遲那時快,影子一個箭步沖入了洞穴之中,可是那道黑影速度極快,影子的腳步聲瞬間便聽不見了,只剩下呆若木雞的眾人。
“大家別動!在這種迷宮之中,只要一跑起來,隨時都會迷路,錯過了一個路口,就將永遠在這里徘徊。”
我抓住想要沖進洞中的眾人。
“當務之急,是千萬不能走散。”
“那影子怎么辦?”
穹影問道,看得出來,她有些著急。
“我相信影子跟紫君都會沒事的,影子一定會帶她回來的,我們繼續前進,沿路留下標記,等著影子回來,我相信他會跟上的。”
事到如今也沒有更好的辦法,穹影默默地點了點頭,一路無言,空氣沉默到了極點。
剛剛應該是紫君的笑聲驚動了洞穴之中的怪物,才會遭此不測。大家只得在沉默中前行,紫色的光在我的眼中沒有間斷,怪物也沒再出現。也不知走了多久,眼前忽然開朗,夢中的場景出現在眼前。
在這寬闊的巖洞大廳之中,有一個巨大的圓形金屬光環,暗暗地發著淡紫色的光,朦朦朧朧的,仿佛寒冰之上的霧氣。周圍遍布了四通八達的巖洞,似乎每一條巖洞的歸宿都通向這里,亦或者這里是所有巖洞的起點,從這里通到每一個未知的未來。而每一個巖洞的上方,是無數條巨大的黑色鎖鏈,生鐵鑄成,發著寒光,不時有閃電穿梭其間,將圓環死死地固定在大廳的中央。我看見引領著我的紫色光芒順著黑色的鎖鏈一直注入圓環之中,好像涓涓細流匯成江河湖海。在圓環的中心有一團粘稠的黑暗組織,汲取著每一條紫色光芒的養分,忽大忽,變幻莫測,好像一顆正在跳動的巨大心臟。似乎有無數張臉在那粘稠的黑暗之中掙扎,發出凄厲的慘叫。而在圓環的下方,是一個巨大的正方形基座,基座的正面有一個淡淡的月亮形狀的圖案,像極了我胸前的紋身。同夢中的場景一模一樣。
我順著紫光的指引,一步一步向圓環靠近。
“心一點,這不是亡靈,這些東西不對勁。”
巴萊在心中提醒道。
我來到了圓環的基座前,伸手觸摸著那紫色的閃電。胸前的紋身發出了耀眼的光芒,同基座上那月亮形狀的紋身圖案相互輝映,一呼一吸之間光芒越發耀眼,將我整個包裹,我感到力量正源源不斷地注入我的體內,匯集在胸前的月亮紋身之中。
光芒過后,一切歸于沉寂,連圓環中間那一團粘稠的黑暗物質也不再動彈了。看來是結束了,我不禁松了口氣。突然聽到一陣刺耳的尖叫聲,堪比指甲劃過黑板的聲音,讓人無法忍受。猶如無數的惡魔同時怒吼,讓人不寒而栗。那團粘稠的黑暗物質,重又活了過來,而且比之前更加掙扎,似乎馬上就要掙脫桎梏,來到人世間。
我有些遲疑,往回退了一步。右手邊的巖洞之中突然沖出一個人影,原來是影子,身材嬌的紫君夾在他的腋下,像是夾著一件快遞。他的臉上滿是血污,紫君好像沒有受傷。
“快跑!”
影子大聲呼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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