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乃廣平王正妃,韓國夫人之女崔凝霜,你算什么東西,敢在此呼和于我?”
一陣女子尖銳的呼喝之聲在李瑁的耳邊響起,李瑁立刻微微皺了皺眉。
李瑁抬頭看了看高仙芝,高仙芝的臉上也是稍有不悅。
南霽云乃是李瑁的親衛(wèi),奉李瑁之命前去,竟然被人訓斥了過來,這等于是叫李瑁難堪。
楊氏家眷,近來實在是太過張揚了。此處乃皇家園林,區(qū)區(qū)一個崔凝霜算什么,竟也敢如此橫行,更遑論她那些叔叔姑姑了。
李瑁面帶微怒,一拍桌案便要起身,看樣子必然是要訓斥崔凝霜了。
高仙芝見狀,連忙出言勸阻道“殿下三思,如今楊家正當得寵,勢大難當,為了這點小事何必平白樹此強敵呢?”
如今楊家仗著楊玉瑤正得寵,勢力擴張極快,楊家兄弟和楊家姐妹的夫家在朝為官者眾多,三品以上便有數人,楊國忠更是新晉朔方節(jié)度使一職,李瑁若想爭太子位,少不得要與楊家人打交道,若是為了些許小事開罪楊家,確實有些不值當。
不過高仙芝的看法終歸只是他的看法,李瑁也有自己的算盤。
隨著壽王黨的日漸壯大,李隆基對他的忌憚也越來越深,若是李瑁和楊家走的太近,必然會引起李隆基的反彈,說不得李瑁就會成為下一個李亨,成為李隆基打擊的重點。
說白了,李隆基只希望李瑁成為制衡李亨的棋子,絕不能看到他威脅自己的位置,這一點李瑁和李泌都看得很清楚。
想要讓自己安全,自己就不能和楊家關系太過親密,越是親密越是危險。
李瑁搖了搖頭,一臉正色道“崔凝霜雖為韓國夫人之女,但無論是爵位還是輩分都是本王的后輩,本王豈能容她如此逾越!”
說完,李瑁起身往后面走去。
“郡王妃好大的排場,竟然連本王都不放在眼里。”
李瑁人未到,聲先至,身影雖還未出現,但聲音已經傳到了崔凝霜的耳中。
崔凝霜與李瑁打過交道,對李瑁的聲音并不陌生,聲音方一入耳,她便知道了來者何人。
“侄女崔凝霜拜見壽王姨父。”崔凝霜雖然知道來人是李瑁,但卻不見絲毫慌張,似乎吃定了李瑁不敢責罰她,反倒笑嘻嘻地回道。
崔凝霜并非獨自一人在此,和她同來的來有幾位官員家的子女,眾人一聽崔凝霜的稱呼,面容頓時一正,也知道了來人的身份,一齊拜道“拜見壽王殿下。”
“都起來吧。”
李瑁抬了抬手,眼神中稍有不悅地巡視著眼前的幾人,對崔凝霜道:“凝霜,今日乃貴妃生辰,來往的俱是朝中官員,你在此如此嬉鬧成何體統(tǒng)?李呢?他沒有與你同來嗎?”
崔凝霜近年來仗著楊家的勢,早已橫行霸道慣了,就連公公太子李亨都要讓她三分,他在廣平王府中也是說一不二的主,沒想到今日竟被李瑁當著這么多人的面給訓斥了。
崔凝霜被李瑁說地微微一愣,抬頭看著李瑁,眼神中竟有一絲慌張。
說來李瑁還是和太子不同,如今太子正處危局,行事自然小心謹慎,所以李亨非但不會與崔凝霜生惡,反倒會示意李淑故意討好她,希望能拉攏韓國夫人為自己說話。
而李瑁如今聲勢正隆,又是楊家的女婿,算起來還是崔凝霜的姨夫,是她的長輩,她自然不敢隨意造次。
崔凝霜看著李瑁嚴肅的表情,頓了頓解釋道:“啟稟姨夫,侄女剛剛在園中抓了一個偷東西的女賊,正在審訊呢。”
“偷東西的女賊。”
李瑁看了看,卻是看見她們身旁被押著一個頭有些散亂的女子,只是這女子姿容上佳,看上去又有幾分大家閨秀的樣子,不是不像什么偷竊東西的女賊。
果然,那女子一聽崔凝霜這么說,便連忙掙扎了起來,對李瑁哭訴道:“壽王殿下明鑒,這枚玉佩絕非小女偷竊而來,是小女在園中撿到的,小女本想著將玉佩物歸原主,可還沒來的及歸還,便被她們圍了上來,還望殿下做主。”
崔凝霜見女子在李瑁面前叫冤,生怕李瑁插手,連忙拉過那個女子,從她懷中掏出了一塊玉佩道“已經人臟并獲了,你還敢狡辯。”
那女子連連搖頭道“我出身雖不及郡王妃這般尊貴,卻也不是生在貧苦人家,這等成色的玉佩我自幼見得多了,為何要去盜竊。”
李瑁聽了這女子的話,越肯定了自己的猜測,這女子果然不是尋常出身。
李瑁看著這女子總覺得這女子看著自己的眼神有些熱切,于是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屈膝行禮拜道“小女左衛(wèi)中郎將韋昭訓之女韋清兒。”
韋清兒!
李瑁聽到這個名字,臉上露出一絲驚訝的表情。
韋清兒,樊川韋氏嫡女,左衛(wèi)中郎將韋昭訓之女,壽王李瑁續(xù)取正妃。
原本的歷史上,楊玉環(huán)正式入宮后,李隆基便安排李瑁迎娶的韋清兒,韋清兒入了壽王府后非但操持壽王府內務,更頂著世俗的議論為李瑁誕下三位子女。
李瑁看著眼前的柔弱無助的韋清兒,心里滿是復雜的情緒。
李瑁從她手中拿過玉佩,冷眼環(huán)視著四周,舉起玉佩,厲聲喝問道“這是誰的玉佩?”
李瑁殺名在外,他高聲一喝,四周的眾人俱是周身一顫,過了半晌,一個身著青衣的女子慢慢走了出來,看著李瑁的眼睛,支支吾吾道“殿下,是,是我的。”
李瑁眼含殺氣,冷冷地盯著她,問到“你確定這是你被偷的,而不是丟的?”
青衣女子也是官家女子,平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何曾見過李瑁這等架勢,她扭頭看了眼崔凝霜,這才小心道“應該是吧。”
李瑁看著眼前的一切,哪還不知道生了什么。
李瑁嘴角輕揚,眼睛里帶著寒氣,將玉佩還到了青衣女子的手中,半是威懾半是恐嚇道“你可知道欺瞞本王是何罪名,本王若是將此事捅到刑部,到時可是會累及家族的,丟了性命可怪不得本王。”
“啪!”
青衣女子被李瑁嚇得不輕,手中失力,玉佩摔在了地上。
“殿下恕罪,小女只知道這玉佩不見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偷的,興許是不小心丟掉的吧。”
青衣女子的話一出口,崔凝霜的臉色也難看了起來,她知道,這事情李瑁是管定了。
果然,李瑁回過頭來,看著崔凝霜問道“凝霜,此事已經水落石出了,韋姑娘是被冤枉的,你還有什么說的嗎?”
“姨父,她是前太子妃韋氏的堂妹,韋家如今正想將她嫁于廣平王為側妃,你這般護著她,阿娘一定不會干休的。”
崔凝霜看了李瑁一眼,重重地跺了跺腳,不忿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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