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河生來就擁有一半妖族血統(tǒng),命運注定充滿曲折險阻,如果不加善導,極有可能走向極端,做出傷害人族的事。但是如果從曉以理,循循善導,讓他擁有一顆悲憫人的心,人族和妖族的大統(tǒng)未必是荒夜譚。 武帝之所以有這種理念,是因為他的妻子云雪姬是來自中的古神。 在云雪姬的描述中,中跟凡間是完全不一樣的,在那里人族、妖族、妖獸、精靈等等所有生靈都是和平共處,萬眾同心的。 后來,因為不得已的理由,云雪姬不得不舍下武帝和云河兩父子重返中,這一別對武帝來便是永遠。 為了寄托對云雪姬的思念,武帝給兩人的孩子改了“赫連云河”這個名字。 赫連是指赫連皇族的姓氏,而云則是云雪姬的姓氏。 后來出生的皇子皇女都以“云”為范字,比如二皇子赫連云烈。 關(guān)于中的秘密,武帝直到駕崩也沒有對任何人出來,因為凡間是沒有人會相信有那個界面的存在。 弈文太傅的去世,對武帝的打擊同樣很大。因為這意味著,讓云河成為太子,實施人族和妖族大統(tǒng)這個理念困難重重。 試問如果武帝執(zhí)于要立一個滿朝文武以及后宮,甚至世人都不認同由一個妖族皇子來做太子,赤炎國還能安寧嗎? 恐怕云河登基之日,就有人打著誅除妖族的旗號生事,戰(zhàn)事一起,又是生靈涂炭,下又會有多少無辜的人失去親人和家園? 武帝不只是云河的父皇,他還是赤炎國的一國之君,他做的任何一個決定,首先要對得住下,然后才是一個好父皇。 為了赤炎國的和平和穩(wěn)定,武帝不得不在國君和父皇這兩個角色之間取得一個平衡點。 最終,策劃者當朝皇后并沒有受到處罰,反而順了她的意思,讓她唯一的兒子當上了太子。與其與妥協(xié),不如更像一場交易。從此,云河便能過上一段相對平靜的生活。 為了彌補弈文太傅的犧牲,武帝還特地傳召弈文太傅唯一的兄弟弈武入帝都,打算給他安排一份有前途的工作。然而,在弈文太傅去世之前,弈武早就失蹤了,多年以來一直尋無所獲,后來這事便不了了之。 沒有人知道,弈武那時候已經(jīng)投靠了燕家,并且被按排去神夢山闖神墓。這么一去,就是與世隔絕二十載,直到云河成為九重神殿的主人。 這場奪位之爭,表面看起來,好像是武帝在屈曲求全,保護云河。實際上,是武帝在費煞苦心地保護這些千萬百計想除掉云河的人。 一個血脈里留著中古神之血的孩子,他的能力會是普通人所能比擬的嗎?假以時日,云河就會成長為參的大樹,讓這些曾經(jīng)想將他除之而后快的人仰望。現(xiàn)在武帝讓他們對云河寬容,只不過是讓那些人給自己留了一條后路,凡事都不要做得太絕。 數(shù)年之后,武帝駕崩,赫連云烈正式登基稱帝,他就是現(xiàn)在的烈帝,云河則被冊封為葉王。 武帝下葬后,云河守陵三年,然后悄悄離開了皇宮,離開了帝都,開始了游歷四方,浪跡涯的生活。 然而,烈帝并沒有打算就此放過云河。武帝在世時,烈帝不動云河,是看在武帝是他父皇這面份,現(xiàn)在武帝駕崩,烈帝就再無顧忌。烈帝迅速創(chuàng)立獵人公會,以借誅滅境內(nèi)妖族為名,開始對付云河。 云河后來在飛狐谷隱姓埋名,過著深居簡出的生活,獵人公會鮮發(fā)現(xiàn)云河的行蹤。神夢山獵人巴杰一事,云河再次引起獵人公會的注意。 烈帝曾經(jīng)派了一支分隊從帝都遠赴青桐郡神夢山一探究竟,但是這支分隊誤入食人柳森林全軍覆沒,追查云河的事就沒了下文。 直到云河為了救楚夢白出現(xiàn)在長樂石窟,跟烈帝身邊的大紅人梵祭司遇個正著,烈帝又開始對云河撒下了羅地,這次唐紫希受到圣旨的傳召,只不過是一條導火線。 往事如夢,云河的思緒從悲傷的回憶中回到現(xiàn)實,看著眼前這座滄涼而簡樸的孤墳,心中無限凄涼。 這次他千里迢迢地趕來永南坡,并不是單單是祭奠太傅,緬懷往事,他有一件事情必須去確認。 “太傅,對不起,打擾你了。我只想知道,那個人到底是不是你……”云河合著雙掌,悲傷望著墓碑喃喃自語。 完,云河的雙眸亮了一下,眼瞳中燃著幽幽的藍焰,這瞬間,他的靈覺透過冰冷的墳墓掃描著里面的靈柩。 很快,他眼眸中的藍焰就熄滅了,取而代之的,是無比的悲憤和痛心。 保護墳墓的結(jié)界被破了,靈柩里面是空的! 弈文太傅的遺體不見了! 弈文太傅的靈柩是他親手蓋棺,親手埋葬的,當時他很確定,遺體在靈柩里。如今不翼而飛,只能明,在他離開之后,有人把弈文太傅的遺體盜走了。 至于是什么時候盜走的,這不好推測。雖然云河守陵三年之后,每逢忌日必定會前來拜祭,但是誰會有事沒事的,用靈覺查一下這墳墓里還有沒有遺體啊!這是對逝去的人十分不敬。 如今,一個無論容貌還是靈魂氣息都跟弈文太傅一模一樣的人出現(xiàn)在云河面前,云河才不得已冒著對太傅不敬的罪名去確定一番。 這個結(jié)果,讓他悲憤不已! “烈帝,我知道你恨我!但是,有什么事,你就沖著我來就好了,為什么連去世的人都不放過?為什么連最后的尊嚴都不給他?太過分了……” 縱然云河的脾氣一向很好,他也忍不住在太傅的墳前破口大罵。 就在云河的情緒失控之際,一把陰沉的聲音就像刀一樣刺入他的心里。 “呵呵,葉王殿下,我就知道你會來這里。我們在這里恭候多時了。” 一陣涼風拂過,飄零了漫紛飛的黃葉。 云河瞳孔一縮,靈敏的鼻子讓他嗅到了兩股熟悉的氣息,他不安地猛回頭。 一白一黑的兩人,就像無間地獄的使者,出現(xiàn)在云的視線之中。 白袍加身,飄逸著邪威的長發(fā)男子正是梵祭司,而恭敬地站在他身邊,眼睛空洞無神,臉色慘白,如同僵尸般的黑衣侍從就是云河記憶中的弈文太傅。 在弈文太傅的眼中,看不到任何感情和生機。仿佛,這只是一尊有心跳的傀儡,其他的一切都是蒼白空洞的。 他的時間,仿佛永遠定格在二十載之前的那一瞬間。時光的流逝并沒有在他臉上留有任何痕跡。歲月沖刷掉的只有他的記憶和感情。 他仿佛也完全忘記了云河,在那空洞的漆黑瞳孔著,倒映著云河那張痛苦而憂傷的臉,他的表情是平靜如水的。 此刻,云河的心就像千刀萬剮的痛。 在弈文太傅墳前,看到曾經(jīng)的弈文太傅,但是已經(jīng)物是全非,判若兩人。 “太傅,你還記得我嗎?我是云河啊!”云河忍不住內(nèi)心的思念之情,咽哽著往前走了一步。 往弈文太傅那邊走,就等于向梵祭司那邊走。 梵祭司是一個危險人物,這樣做是相當冒險的,然而云河在看到弈文太傅的一瞬間就情緒失控了,他顧不了這么多。 他恨不得弈文太傅搶回來,然后把他叫醒,問他這二十多載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然而,云河的哭泣呼喚并沒有得到弈文太傅的回應。 他的眼睛空洞的望著前方,仿佛看著云河,又仿佛什么都沒有看到。 梵祭司又嘲笑他了:“葉王殿下,你真的尊師重道,對這個人有著非凡的感情啊!這么多年不見,還是一眼就認出是他。佩服佩服!” 云河恨恨地瞪了梵祭司一眼,怒道:“別廢話了!烈帝到底想怎樣?把太傅還給我,念在兄弟一場,我不跟他計較,要是他再做出過分的事,我是絕不會再委曲求全。” “嘖嘖嘖……葉王殿下,瞧你把這話得多難聽。若不是我出手,這個叫做弈文的人早就在泥土里爛成一堆枯骨,你今生今世還有機會見到他嗎?再,陛下只是思念殿下,特叫我來轉(zhuǎn)告一聲,希望殿下能到皇宮一聚而已!”梵祭司用陰陽怪氣的聲音道。 言下之意,是他令弈文太傅起死回生,云河還得要感謝他。 “你們的這番好意讓我心寒。太傅現(xiàn)在這個模樣,像是一個活人嗎?你們這樣做,并不是救人,而是在侮辱去世的人!”云河氣憤地罵,眼角還有淚珠。 “這怎么就不是活人了呢?你瞧,這漂亮的靈魂,跳動的心臟,他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嗎?難道你以為我會像你那樣,把死去的狼人變成不倫不類的僵尸?起來,還是你的做法更加惡心吧?”梵祭司諷刺。 梵祭司的是狼的事,不知道他是從哪里得到的消息。 提起狼的事,云河心中也是一痛。 那個只是意外。 他的本意,只是想用狐血修復狼的遺體,給他最后的尊嚴。沒想到自己突破之后,狐血的威力更大了,而且狼的遺體又經(jīng)過黎長老的煉制,結(jié)果意外使狼轉(zhuǎn)化成僵尸。 慶幸的是,重釋新生的狼仍保持著生前的記憶和意識,并沒有自卑和消沉,而是找到了人生的方向,在飛狐谷過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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