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律堂經樓之內,重玄子完顏德明、逍遙子焦德曜,完顏諄、田彤許、季懷讓、彭玉譚、李元證、完顏訥、赫連誠、上官諾、萬俟詳,這師徒十一人仍舊在為了孟小七的病勢做著爭論。 只聽完顏德明對焦德曜道:“師兄,我之所以沒有立刻給孟嘯詰拔除身上的小歡喜煙之毒,為的,確實是一件干系絕大之事。你三十年來未曾邁出長春觀一步,對于天下形勢、朝廷變故,一無所知。你可知道如今咱們全真道,面臨著多么大的危機嗎?” 焦德曜道:“師弟,所謂危機,不就是朝廷一直以來都在打壓咱們全真教,不信任你這個教主嗎?那又怎樣?難道這韃子朝廷,就真的要滅了我們全真教不成?更何況,你費盡心機,用這孩子的煙毒制作歡喜丹,就算是討得了當今皇帝的歡心,又能對全真教的存續,起到多大的作用?如此投其所好,助紂為虐之事,真是……真是丟盡了我全真教的臉面!” 完顏德明臉上一紅,道:“師兄說得輕巧,可是當今朝廷就是這樣的一個風氣。當今萬歲,沉迷酒色,那些個喇嘛僧之所以如此受寵,靠的不就是有他們所謂男女雙修的房中秘術,這才討得萬歲的歡心?他們那些旁門左道,比起我們全真教的養生之道,不知道差了多少層,可是偏偏可以討得萬歲歡心。我此次煉制歡喜丹,不過是以此為契機,讓萬歲明白這房中之術不過如此,我全真教完全勝過那些西域佛門弟子的邪術!等到萬歲爺明白了過來,對我全真教多加眷顧倚重,到那時,我再以正統全真教義教化于他,這樣不僅可以重樹我全真教之地位,重演五祖長春子感化成吉思汗的盛舉,而且可以保全天下道教的血脈,何樂而不為之!” 焦德曜道:“師弟,你這一番苦心,我自然明白,這完全是出于為了全真教的復興。只是,萬事開頭難,以這種旁門左道之術魅惑主上,到時候尾大不掉,想要再回歸正途,恐怕是難上加難啦!” 此時,大弟子完顏諄插言道:“焦師伯,可否容弟子說一句話?” 焦德曜道:“講來! 完顏諄道:“師父他老人家這番苦心,實在也是不可為而為之。這十幾年來,師父為了維持這長春觀,為了保全我全真教的血脈,不知道在外面受了多少委屈、吃了多少白眼和苦頭。這些情景,我們九個弟子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卻幫不上半點的忙,心中著實是惶愧不已!師伯,您若不信,盡可問其他八個師弟!” 二弟子田彤許眼含熱淚,痛聲道:“焦師伯,師兄說的確是實情。遠的不說,就說今年春天,師父進宮去謁見皇上,我和五師弟一同陪伴前往。到了宮內,那些個喇嘛僧全不把師父、全不把我全真教放在眼中,言語間百般欺侮刁難,當時真是……真是讓我忍受不下!” “是!焦師伯!”五弟子李元證道,“本來是皇上先要接見師父,那喇嘛僧是晚于師傅來到宮內,卻大喇喇搶在師父前面去覲見,耽擱了一個多時辰,這才放師父進去面見皇上,生生地把師父要秉奏的事體全都給攪黃了!” 緊接著,其他幾個弟子,三弟子季懷讓、四弟子彭玉譚、六弟子完顏訥、七弟子赫連誠、八弟子上官諾、九弟子萬俟詳也七嘴八舌,紛紛述說起他們的師父完顏德明這些年來為了重振全真教聲威,所受的委屈和刁難。 ﹉﹉﹉﹉﹉﹉﹉﹉﹉﹉﹉﹉﹉﹉﹉﹉﹉﹉﹉﹉﹉﹉﹉﹉﹉﹉﹉ 焦德曜聽了許久,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意味深長地看了完顏德明一眼,心中暗想:師弟呀師弟,你我均非大才,為了扶住這將傾的大廈,你連自己身負武功絕學都隱忍不提,唉!也真是難為的緊了! 當下焦德曜道:“好了,你們都不要說了。我雖然從不踏出觀門,對于德明師弟長久以來為了我全真教所做的一切、所受的委屈,倒也心知肚明。師弟,那歡喜丹,也該快要配制齊備了吧?” 完顏德明低頭道:“慚愧,師兄,道藏之中所載的歡喜丹配制之法,我其實還參詳得不夠詳徹,不然也不至于耽擱了一個月,如此這般,再過三天,這丹藥或許就可以配成了! “配置之法參詳不透,你為何不到這經樓來找我借閱道藏?你呀,連我這個師兄也信不過?” “不敢不敢,師兄,你我當年立有盟約。我主外、你主內,道藏精華全由你來保管,我不敢輕易造次,提出來要借閱道藏……” “唉!師弟,你這一生,錯就錯在心思過于謹慎細密啦!” “師兄,不是我謹慎小心。一想起當年那次辯經之慘敗,我的心里……我的心里就……” “住口!”焦德曜聽完顏德明說到至元年間《老子化胡經》辯經慘敗的陳年舊事,眉毛一豎,道,“不許在你的弟子面前提起這件痛心往事!” 完顏德明恍然大悟,連忙站起身來向焦德曜一揖,連聲道:“師兄!我一時糊涂!恕罪恕罪!” 完顏諄等九大弟子聽見“辯經之慘敗”五字,也是心頭大震,一個個低下頭來,不敢作聲。 焦德曜沉吟了半晌,緩緩說道:“師弟,歡喜丹既然馬上煉制成功,那個娃娃的傷病,也該盡早醫治了。我看這個娃娃雖然形貌丑陋,卻慧根獨具,說不定是一個可造之材。我想把他留在身邊,先給他治好了小歡喜煙之毒,然后好生調教,命他認真學習這經樓道藏,你看可否?” 完顏德明喜道:“師兄此言,正是我想要求托之事,師弟在此謝過啦!”說完,又對著焦德曜深深一揖。二人目光對視之處,心中又已默默交換了許多的意思,只是九大弟子卻不會明白。 完顏德明心里明白,焦德曜和自己都看中孟小七是一個可造之材,假以時日,或許可以成為幫助全真教東山再起的后起之秀。但是,他完顏德明隱藏武功,不可能盡心調教孟小七,只有焦德曜深居經樓,才可能完成好教育孟小七的大事。 ﹉﹉﹉﹉﹉﹉﹉﹉﹉﹉﹉﹉﹉﹉﹉﹉﹉﹉﹉﹉﹉﹉﹉﹉﹉﹉﹉ 就在這時,忽然外面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卻是孟小七連滾帶爬地跑進了經樓。只見他手里兀自握著半塊饅頭,上氣不接下氣地對完顏德明說道: “師父……不好啦……咱廟里所有的牛鼻子……都瘋啦!” “什么叫都瘋了?你慢慢說!” “吃了青菜粥,他們……他們全都瘋啦,一個個互相摟著親嘴!還要來親師父你!” “混賬!你,你是不是和大家用一個鍋吃了粥?” “我……我只是往那么大一鍋粥里,偷偷吐了幾口唾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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