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章太守府旁邊的一座府邸。
費恒站在臺階下,抬頭看向上面的牌匾,碩大的功曹二字出現(xiàn)在眼前。
鄭重的整理了一下衣服,目光直視臺階,隨后露出嚴(yán)肅的神色,邁開雙腳拾階而上。
站在大門前的兩名士兵看見走來的費恒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功曹府重地閑雜人等速速離開”一名士兵手持長槍,對著走來的費恒大聲說著。
費恒毫不畏懼的看向那名士兵,扯著嗓子大喊:“奉魯郡丞之命,前來功曹府報道”
“魯軍師?”站在旁邊的士兵露出吃驚的神色。
隨后兩名士兵互望了一眼,同時看向費恒。
“你是何人?”
“豫章郡府費氏豪族費恒”
“原來是費府的公子,錢功曹已經(jīng)在里面等候多時”
一名士兵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伸手往里面指去。
費恒對著兩名士兵再次一禮,邁開雙腿往府中大步走去。
看著遠(yuǎn)去的費恒身影,兩名士兵同時泛起一絲笑意。
豪族那可是高不可攀的存在,想不到自從跟隨太守征戰(zhàn)以來,地位不停的拔高。時至今日居然也能和這些豪族公子們答話,若是說出去豈不是備有顏面?。
……
府中一道道人影來來回回。
費恒沒有和那些人攀談,直接往議事的地方大步走去。
還未走到大堂的門前,就見一人滿臉帶笑的看向自己。
于是連忙躬身一禮。
“世叔”
“昨天聽聞世侄接受了郡丞的征辟,來我功曹府當(dāng)書左,可當(dāng)真是難為你了”
“在世叔的手下辦差,何來難為一詞?”
“走、我們進(jìn)去詳談”
錢書伸手往大堂一指,帶著費恒大步往里面走去,
費恒連忙跟上,兩人在大堂內(nèi)席地而坐。
目光環(huán)視見此地并沒有第三人,費恒的心徹底放了下來,連忙對著錢書詢問。
“敢問世叔、魯郡丞為何在這段時間頻頻征辟我等四姓豪族子弟進(jìn)入功曹以及都郵兩府任職”
“世侄自幼聰慧,難道還參悟不出其中的道理嗎?”
“可是因為缺錢一事?”
“十有**”
錢書略微憂愁的說著,伸手從案幾上拿出一卷竹簡。
看著錢書的舉動,費恒露出不解的神色。
“就算是為缺錢一事,也不至于將功曹和都郵兩府的給予我四姓豪族”
“那世叔問你,都郵掌管本郡何事?”
“主管糾察屬縣、監(jiān)管本郡官民”
“那功曹又掌管本郡何事?”
“掌管郡內(nèi)一切人事,考核在職政績”
“我等四姓豪族最大的依仗又是什么?”
“數(shù)百年經(jīng)營,以及豫章郡中的人心”
費恒說到這里突然一愣,緊接著浮現(xiàn)出敬佩之感。
嘴唇動了動,忍不住發(fā)出一聲感慨。
“好一個郡丞,好一個太守,這果然是一石二鳥之計”
“太守初來乍到根基淺薄,以我等的威望名為監(jiān)督全郡各縣官民,實則穩(wěn)定人心。而且隨著我等的巡視,各地的實際問題都會展現(xiàn)在眼前。彼時我等是否應(yīng)該立即奏報?假若奏報,我等是站在自己的立場還是太守府和百姓的立場?”
“這又有何區(qū)別?”
“太守府缺錢,全郡百姓困頓,我等要不要掏錢?假若掏錢,那掏多少為宜?假若不掏錢,全郡上下百余萬百姓又如何看待我等?”
“這?”
費恒皺起了眉頭,這確實是一件十分難處理的事情。如果百姓得知太守府缺錢,而四姓豪族身為監(jiān)察官員拒不上報,又或者太守為他們籌措錢財之時吝嗇萬分。彼時不需要做其他的額外手段,只需放風(fēng)聲必然會大大降低自己對百姓的影響力。
見費恒陷入到沉思中,錢書把手中的竹簡遞了過來。
“你可以看看這里面的消息,也許能明白的更加透徹一些”
“我可以看嗎?”
費恒的目光落到竹簡上,小心翼翼的詢問著。
這畢竟是公文,貿(mào)然打開恐怕會有些不妥。
“看吧、你身為書左,有資格看這卷竹簡”
“諾”
費恒回復(fù)。
身后將竹簡攤開,目光在上面游走,隨后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這是……”
“自從太守上任以來,廣納從北方以及中原等地逃難的難民,而且又命令各縣、縣兵主動出擊剿滅匪寇,這樁樁件件無不讓人拍手稱快。可百姓是高興了,太守府中的錢帛卻無法支撐如此之大的開銷,如今缺額總數(shù)高達(dá)四萬余金,哪怕將我四姓豪族的積蓄全部查抄,亦難填補(bǔ)如此之大的缺額”
“為今之計也許只能消減開支,量入為出方是上策”
費恒的目光在竹簡上游走,語氣沉重的說著。
“昨天下午郡丞府已經(jīng)傳來消息,太守不僅沒有消減開支,反而決定量出為入”
“量出為入?”
費恒一愣,隨即不由得大驚失色。
所為的量出為入,豈不是說先算好開銷,然后絞盡腦汁的盤剝民脂民膏?。
如今豫章郡百姓困頓,就算挖地三尺也無法弄到錢帛。那么太守唯一能指望的就是查抄四姓豪族的家底,要不然量出為入豈不是一句妄言。
“太守在自毀根基”
“現(xiàn)在所慮之事,就是我們應(yīng)該怎么做,才能從太守的刀鋒之下全身而退”
“這?……”
費恒陷入到了沉思中,臉上浮現(xiàn)出棘手的神色。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兵在太守的手中,想要完完整整的躲開這一刀只怕是千難萬難。
就好比自己明明很抗拒這區(qū)區(qū)書左的職位,可太守的刀就在脖子上,哪怕有在多的不愿也只能乖乖聽從。
“太守威勢日重,可說來說去也不過是在豫章一郡之地。假若事不可為,小侄認(rèn)為只能斷臂求存。將一應(yīng)財物盡數(shù)轉(zhuǎn)移到豫章郡外,也許能留下一些家底。待太守府中的錢財耗盡,豫章郡必然會再次陷入動亂之中,彼時太守也將不足為懼”
“只是此乃不得已而為之,況且通過這一個月的舉動來看,太守并非無智之輩”
“故此小侄建議,倒不如順從一二,交出一部分錢財拖延時間”
錢書皺起了眉頭,順著費恒的這番話陷入到沉思之中。
“時間?”
“以太守之智,又如何想不到我等會行那轉(zhuǎn)移財物之策?故此只能先用一部分財帛,迷惑其心方才行得通”
費恒語氣堅定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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