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從天空中灑落了下來，一名男子在酒樓中伸了個懶腰，緩緩往房間外面走去。
耳邊傳來熙熙攘攘之聲，數(shù)之不盡的食客往大門處蜂擁而至。緊接著一個規(guī)模龐大的商隊然如長蛇般，布滿了整條街道。跟在男子后面的小孩揉著那雙睡眼走了出來，雙目中滿是迷茫的神色。
“來一來看一看，這是從益州運來的貨物，如果有想要購買的請前往沈川商會名下各處商鋪購買”
“請所有商會會員，在登記的商鋪處耐心等候。我們大東家特意從益、荊兩州購買了當?shù)氐耐撂禺a(chǎn)免費贈予大家”
聲音在此地落下，無數(shù)食客仿佛潮水般往那商隊前行的方向蜂擁而去。男子和站在身后的小孩，看到這一幕不由得目瞪口呆。目光環(huán)視只見方才還熙熙攘攘的酒樓，除了伙計和東家之外已經(jīng)空無一人。
“掌柜這是為何？”男子下意識的走向酒樓掌柜對著他詢問。
酒樓掌柜把目光從外面收了回來，一絲絲羨慕彌漫開來：“客官想必不是豫章本地人吧”
“掌柜目光如炬，在下陸風并非豫章本地人，只是因為有親戚在此處故此前來拜訪”陸風對著掌柜說著。
小孩也對著那掌柜躬身一禮，一副小大人的模樣：“小子陸遜見過掌柜，敢問長者剛剛的車隊為何能讓萬人空港”
“陸？”酒樓掌柜感覺這個姓氏有些耳熟，但卻沒有想到緣由。
于是把這種感覺拋之腦后，對著陸遜以及陸風說著。
“皆因債券之故”
“債券？”
“客官有所不知，早在兩年前太守因為豫章郡缺錢于是以官府的名義舉債，當初趙、李、錢、費四姓對此大有抵觸。后來太守名下的沈川商會出手，把債券面向我等百姓，于是就出現(xiàn)了這萬人空港的局面”
“這？我等雖然在家中有所耳聞，債券風靡豫章，但這又和萬人空港又有何關(guān)聯(lián)？”
陸風皺起了眉頭，債券在江南盛行是不假，可若是認真的思索卻又發(fā)現(xiàn)好像這種債券是一夜之間突然出現(xiàn)在生活中的一樣。而且一旦出了豫章郡，只有世家大族在和豫章商賈做交易的時候才能用到此物。至于民間，也許是因為發(fā)行量并不大，所以并沒有完全普及開來。
“客官可知債券”
“自然是知道的”
“那客官可知一張面值100錢的債券可以購買到多少錢貨物？”
“100錢”
“若真是100錢那客官可就虧大了”
“何出此言？”
“太守府雖然明文規(guī)定100錢的債券可以購買到100錢的貨物，可豫章郡大大小小的商鋪卻不是這樣做的”
聽到這里陸遜笑了起來，剛想把心中的話說出口，可隨后卻是濃濃的不解。豫章債券發(fā)行的很成功，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畢竟它的通行范圍和認可程度已經(jīng)超出了豫章郡，被江南以及荊州的長沙諸郡世家豪族廣泛接受。
就比如吳郡陸氏在和豫章郡商賈做生意的時候，若是用豫章債券結(jié)算，他們會主動讓利。這樣的場景讓人看不明白，同時也看不真切。天下紛亂官府信譽大跌，冒然發(fā)行的貨幣難道不應該受到抵制嗎？可這兩年來豫章已經(jīng)用它的行動證明了債券的價值。
“最開始沈川商會從太守府購買到了數(shù)萬金的債券，然后大舉向城中百姓販*******如說100錢的債券他們就賣110錢，據(jù)說當初所有的百姓都發(fā)生了瘋搶”
酒樓掌柜想到當初的場景，略微有些后怕似的發(fā)出一聲感慨，同時也在暗暗后悔為什么就鬼迷心竅在一年之后就將自己手中的債券給拋售了。如果不拋售而是續(xù)會員費，那這時候所獲得的收益必將是當初的數(shù)倍。
陸風吃驚的看著酒樓掌柜，不敢置信的詢問。
“這、這怎么可能”
“100錢的債券賣110錢居然還遭到了瘋搶”
“難道豫章的百姓都瘋了嗎？”
聽著這質(zhì)疑之聲，正在四處閑談的小二們?nèi)繃诉^來，一個個露出不善的神色。
一人忍不住對著陸風大聲說著。
“什么瘋了？”
“爾等外地人又怎么知道債券的好處？”
“你若是有100錢的債券，別說110錢，就算是200錢我也要”
“對、我們也要”
眾小二異口同聲的大聲說著，一股莫名的自豪感從心底蔓延開來，仿佛債券不是錢而是一種榮耀。
看著眾小二的反應，酒樓掌柜不僅沒有阻止反而露出本應如此的神色。
“如果客官手中有債券，小老兒也愿意以200錢的價格購買100錢的債券”
“這是為何？”
“客官可知會員制？”
“何為會員制？”
“若你手中有100錢的債券，就可以用債券去對應的商鋪繳納10錢登記成為會員。爾后每個月可以收到價值1錢的禮物作為饋贈，為期十二個月也就是一年。并且最后兩個月，你可以選擇放到最后一個月，在商隊進貨的地點購買2錢價格的物品”
“何為進貨地點購買2錢價格的物品？”
“比如說這一次沈川商會去了益州，你若恰好領(lǐng)取饋贈持續(xù)了十二個月，并且第十一個月的時候選擇不領(lǐng)取讓商隊去下一次進貨地點帶回禮物。那么商隊就會在益州隨機購買2錢的物品，為您免費帶回來”
“免費帶回？”
“正是”
陸風倒吸了一口涼氣，雙目中充滿了震驚的神色。
站在一旁的陸遜對著掌柜快速詢問。
“這樣做商鋪不是虧了？”
“不是虧而是賺，甚至說是商鋪和我們一起賺”
一名小二插話，對著陸遜回復，其余眾人紛紛點頭。
陸遜的眉頭逐漸皺了起來，不停的思索著，存放10錢可以得到12錢。那么商鋪豈不是虧了2錢？這若不是虧，那什么才算虧？商賈逐利何嘗做過虧本的買賣。
“商鋪不僅需要倒貼2錢，甚至還要擔負來往的運輸費用，幫擁有會員身份的客人用這兩錢免費到千里之外購買商品。假若這不是虧？那什么才是虧？諸位莫不是見小子年齡稚嫩，就故意逗小子的吧”
“你這孩子小小年紀又豈知這些商鋪心中的盤算？要知道這天下可沒有什么虧本的買賣”
酒樓掌柜對著陸遜自豪的說著，想到會員制度心中感慨萬千，若不是因為酒樓中沒有足夠的債券小老兒真想嘗試一二。借雞生蛋的事情，就算是懶漢恐怕也會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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