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段西山靜坐在床邊,不發(fā)一語。心里想著的,卻是今日鳳棲的那句話,那句戳到他痛處的話。 鳳昭與他的交情,深不深,淺,也不淺。不過是年幼時,在自己最孤單狼狽的時候遇到了鳳昭,得了他的關懷和溫暖,心里種下了情意。可這些東西對段西山而言十足珍貴,若不是這些情意,僅僅靠著渴求不來的親情,他或許都活著出不來這浣云府。 他不是沒想過要將這些話出來給鳳昭聽,只是他實在不敢。一則,若是他了出來,只怕鳳昭不會再有命活。再則,段西山苦笑了一下,他怎么能承受得了他的鄙薄目光。算了算了,反正這輩子求不得的也不是這一件事,于他而言,求不得才是常事,若是求到了,那才活見了鬼的。 能護著鳳昭,讓他過的好,也是一見不錯的事,就如同他總是這般拼死護著太后和段琮一樣。對段西山來,身邊的人,不管是做事,還是為人,沒有對錯,只有親疏。 想到這兒,他有些釋懷,不管是對鳳昭,還是對如今的青竹。鳳昭是他一生求不得的,既然求不得,就得看開一些,面的跟自己這般不對付。而青竹,不管如何,他待自己卻是極為的好的,他舍不下這份好。 段西山嘆了口氣,起身,打算就寢。許是傷的太重,也許是心思太沉,這一起倒是沒起來了,一個踉蹌,眼看著就要栽倒在地。 “這么大人了,竟是還不會走路么?” 沒了那預期的冰冷,反而是跌落在柔軟溫暖的懷抱里,段西山愣怔了半晌都沒反應。只是這一抬頭,入眼的便是那雙平髻,又加上這人面孔實在是棱角分明粗獷的很,段西山一個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怎么是你?” 鳳棲自然明白他笑些什么,倒是也不甚在意,只是將人往話里帶了帶,道:“怎的就不能是我,若不是我,你這可就要跌在地上了。” 他這一,段西山才反應過來,慌忙就要從他懷里起來,奈何渾身疼痛不堪,也沒這力氣,便任由他去了。 “你一身丫鬟的打扮,卻要將我抱在話里,我瞧著難看,你快些松手。” 鳳棲嘿嘿一笑:“饒是我這丫鬟打扮也比你力氣不知大了多少,你若有本事,就掙脫了我,自己去歇著,那我可就管不著了。” 段西山聽了這話,冷冷瞪了他一眼。若是他能有力氣,只怕上手就割了他的……算了,以往有力氣,也沒見著能耐這人如何。 “你就這么進來,也不怕人瞧見。” 鳳棲將人輕輕放在床上,替他撥了撥臉頰上的碎發(fā),輕聲道:“以我的本事,你府上的人還發(fā)現不了。” 段西山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卻是笑著:“那你這本事可當真是了得。” 鳳棲看他那模樣,怎么能不知他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不由苦笑,怪自己非得這話來,只怕這人已經防備上自己了。 他送段西山回府的時候,就覺出他神態(tài)不佳。抱著他,也覺他輕飄飄的,更何況渾身抖如篩糠。加上他又了那等的混帳話來惹得段西山生氣,可他確實不愿段西山是因著鳳昭而待他不同的。結果完這話,心疼難受的倒是自己了。可為啥心疼難受,他又不大的上來。只是他心里頭明白這少年同自己以往所見的那些個人絕不一樣。那些個嬌養(yǎng)的花兒美是美,可也沒什么脾性。這位可不一樣,他不是嬌養(yǎng)的花,他是被錯待的狼崽子,會咬人的。若是哪一,他二人站在不同立場,他鳳棲敢打賭,這人對他絕不會手軟。 可人啊,就是心里頭犯賤。明知如此,他還是想試試看。柳沁心同他,這人只認親疏,不辯對錯。他實在是想知道,若是他與他親近,會被怎生對待呢。 這念頭一起,心里跟貓爪了似的。匆匆忙易了容跑到西平王府來。老遠見著青竹一臉凄惶的坐在不遠處,眼睛定定的瞅著那扇窗。鳳棲順著看過去,就見著窗戶紙上的那身影。心里頭當時就是一陣埋怨:多大的人了,也不知愛惜自己,大半夜的坐在窗邊是為了受凍么。 他袖子一抬,便見著青竹倒了下去。 大搖大擺的進了這東廂房里,里頭凍得能結冰。還沒話呢,就看見段西山險些栽倒。慌忙伸手一撈,這人就跌進自己懷里了,帶著噗通一聲,也不知是他力道大了,還是他心里頭發(fā)出的這聲響。 唉。 “奴婢幾次見你,你都是這般靜坐著。奴婢實在想知道,殿下這是練的哪門子的功夫?” 段西山被他伺候的妥當,又是掖被角,又是整他散亂的發(fā)。覺出他手指在那額頭傷口處的停留,段西山扭了頭,多了開去。 “不如下一回的時候你便同我一起打坐好了,省的你總想些有的沒的。” “這好的很。” 原本是打趣的玩笑話,倒是惹得鳳棲認真的不行,不但認真,還歡喜地。段西山在心里不住搖了搖頭,這人也不知成日想些什么,實在是吃不準。 “再有三五日的就過年了,你府上有什么打算?” 鳳棲問的含糊,段西山也不知他問了這話是何意思。心里頭琢磨的也不過是柳沁心那里是不是差了他來打聽什么,可又覺得不像是。 “宮里頭安排著呢,倒是不需要府里做些什么。怎么?鳳公子有安排?” 鳳棲從被子下拉過他的手,輕握著,又慢慢俯下身,在他耳旁輕聲道:“哪里有什么安排,只是想跟著你過個年罷了。” 段西山不喜別人親近,更何況還是這么個陌生的人。耳邊那熱氣呼的他難受,蒼白的臉上也不由沾染了些許溫度來。 “皇宮你去不得。” 鳳棲笑了笑道:“誰要去什么皇宮,我的可是在你府上過個年。不然我這大老遠的來了京城,竟是沒地兒過年,豈不太過凄慘。” 段西山聽了這話,慢慢將自己的手從鳳棲那里撤了回來,笑了笑道:“那便是要讓鳳公子失望了,我西平王府從不過年。” 也不等鳳棲話,段西山接著道:“你只管同他,我救他不是讓他作踐自己的,有這命,不如好好的活著,再有什么動作,只怕太后那里知曉了,我可就沒這本事救他第二次。還有,你亦不必從我這里探聽些什么,做你該做的,我也不會為難與你。” 段西山終是不耐得鳳棲這把戲,遂是將話挑明了。只是鳳棲似乎并不大領情,還是死死盯著他,眼神里似乎要同他些什么,可細細看去,除了自己的身影,哪里還有其他。 “玉白,我只不過要同你過的年罷了,何必這般心謹慎。” 鳳棲從來就是厚臉皮的,哪里會吃段西山這一套,就算是段西山了這等話來,他心里頭早就氣悶的不行,可嘴皮子,臉面上都還是笑嘻嘻的。 只是他叫出玉白這字的時候,段西山臉色一變,厲聲道:“這字,以后再讓我從你口中聽到,便將你舌頭割了。” 段西山的厲害,可誰知鳳棲卻不當回事,還真把自己舌頭吐了出來,口齒不清的道:“你割,讓你割了。” “你!”段西山氣急。這人真真是個無賴,不但是個無賴,還不識好歹。 鳳棲瞧他吃癟的模樣,心里頭可是樂呵的不行。他將暖熱的了的手放進被窩去,又將另一只握了過來道:“渾身凍得跟冰疙瘩似的,到也不知好好愛惜自己。” “哎呀!” 段西山本不想搭理他,卻聽他突然哎呀一聲,嚇了一跳,猛然看向他,只見鳳棲笑意盈盈的瞧著自己道:“莫不是玉白你就盼著我給你暖手呢吧。” 對待無賴要怎么做?此時段西山只是閉了眼,將頭扭的一邊去,不再痛鳳棲話。 鳳棲少見段西山這等別扭生氣的模樣,真是不出的可愛。雙手捧了段西山的手,哈了口氣,道:“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著,在京城,我也是一個人,不如你我一道過個年,也算是熱鬧的。” 段西山聽了這話,心里哪能沒個波瀾,只是這波瀾太,只能算得上是漣漪,過了這一陣,就平靜了下來。 “西平王府從不過年,這是太后定的規(guī)矩。” ---------------------------------------------------- 回頭看了看自己寫的這些,頓覺有些乏味冰冷無趣。突然感動于你們依舊還在看這篇文,不知該什么好,真心的謝謝你們啦,竟然對我有些不離不棄的意味【希望不是我自作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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