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鳳昭奉惠帝召入宮覲見商議近日關于西平王和廢帝段琮的事情。他心中略有忐忑,卻不知緣何如此。待他進宮后,見著楚臻,甄荀等人都在,心中不安更甚,尤其是楚臻那嘲諷的神色,讓鳳昭覺得,此次去尋西平王,只怕非自己莫屬了。 果不然,那楚臻開口就是:“鳳大夫與西平王是舊識,往日還有些恩情在的,他若是去,想來西平王也不會拒絕。” 鳳昭知道楚臻不過是出言譏諷,可他的如此自然,全無譏諷之意,竟讓鳳昭不知該如何反駁。 惠帝看了他二人一眼,轉而問向甄荀:“若谷,你覺得呢?” 甄荀行禮答道:“楚相的是,西平王必然不會駁了鳳大夫的面子。只是……” 惠帝見他有所猶豫,不由問道:“但無妨。” “只是,鳳棲如今不為陛下所用,只怕以后有麻煩。又何況他心悅西平王,若是有朝一日西平王要反,那棲霞山莊只怕……” “不會!鳳棲絕不會做出這大逆不道之事!”鳳昭沒想到甄荀會出這樣的話來,當下變了臉色。 惠帝倒是不在意他二人劍拔弩張,自顧自笑了笑道:“來也是。當年鳳棲與朕共事,便是要朕將西平王給他作為交換。可惜那時候,朕以為西平王死了,還因無法兌現承諾而心生愧疚。再后來,懷舟,你也看到了,你弟弟為了個外人,竟是與咱們鬧翻了。” 惠帝這般的像是玩笑話,可聽在鳳昭耳朵里,卻是字字誅心。鳳昭當下跪在地上:“臣向陛下保證,鳳棲絕無反心。” 惠帝淡淡問道:“你如何保證?” 是啊,他如何保證。鳳棲從來就未曾聽過自己的話。 “若谷,不如你的良策。” 甄荀不緊不慢道:“算不上良策。若是西平王決定同鳳大夫回京,那鳳棲必然不會讓西平王單獨上路。更何況鳳棲乃是宋將軍麾下副將,卻因為西平王擅離職守,這次若是再跟著西平王一同進京,就算他真無心,可到底還是會惹了人閑話。流言蜚語,眾口鑠金啊。” “甄荀,你!”鳳昭沒想到甄荀如此編排鳳棲。 “哎,懷舟,你急什么,若谷所不過是假設。”惠帝揮了揮手,讓鳳昭不必太在意。 甄荀連看都未曾看鳳昭一眼,繼續道:“他二人若是一同上京,臣有兩個法子可將未知變為可知。” “。” “臣相信,他們若是這一路走來必定不會太平。不太平的事多了,也不差這一件兩件的。” “再則,若是朝廷命官出了事,這誰招來的麻煩,自當由誰來頂責。至于西平王是否能夠平安到達上京,就要看鳳大夫的本事了。” 鳳昭沒想到甄荀會有次損招。楚臻也未曾想到甄荀竟然如此陰損,不由多看了他一眼。這甄荀早些年不見出頭,躲在薛家陣營里,里應外合,成了惠帝大事。如今看來,能隱忍至此,也非良善之輩。楚臻再看向鳳昭,只見他一臉愁苦之色。楚臻心里不由冷笑一聲,這人由西平王保駕平順了前半輩子,恐怕還沒讓人這般為難過吧。 惠帝笑了笑:“若谷啊,你果真當得起你的字,虛懷若谷。成了,你將你的安排同懷舟詳細道道。懷舟,你也準備準備,三日后就出發吧。” 到最后這一局都不是鳳昭安排。那甄荀并未同自己多一句話,只是等到第三日出發時才過來是送別。臨行前囑咐了一句:“一切如常便好。” 如常?怎么個如常法兒? “外頭這幾個還不夠我練手的,結果還要那沈蒼分出去幾個!”陸霜一躍進入馬車中,卻見車中鳳棲不是鳳棲,而那鳳昭卻穿著鳳棲的衣衫。 “人呢?”陸霜語帶不悅。 顧玉看了他一眼,卻未多言。陸霜似是明白了什么一般,也不再多問,倒是啰啰嗦嗦抱怨起這刺客有多不頂事。 顧玉心里自然知道,哪里是這刺客不頂事,只怕是這里有人太頂事了。 “大人,甄大人已落榻瓊州府,是您若到了那兒,便差人去知會他一聲。” 鳳昭苦笑一聲:這安排的,步步緊逼,一點縫隙也不給人留。 “知道了。外頭若無事了,就繼續趕路吧。” “是。” 陸霜看向顧玉,又看了看鳳昭,一臉茫然。倒是顧玉心里不住冷笑:這一出鬧劇,還未開始,便潦草收場。只是顧玉心里有些不解,這甄荀以往真是深藏不露,如今可算是得了機會,如此張揚做事,到底是仗了誰的勢。 陸霜見他面色蒼白神色恍惚,心里有些擔憂,不由出聲詢問:“可是傷口疼?還是哪兒不舒服?” 他這般問道,鳳昭才反應過來:“你受傷了?” 陸霜心里早就不爽這人,不由開口譏諷:“現在才問,人早都死透了。” 他這話原本是想諷刺鳳昭,卻也把顧玉給罵了,等到反應過來了,卻見著顧玉看著他笑。笑得陸霜瘆得慌。 “我,是我疏忽了。”鳳昭極為內疚,卻也不知該什么。他從一開始就只為了能將顧玉平安帶回上京,卻從未問過他是否過得好,是否無恙。 顧玉倒是不甚在意的搖了搖頭:“死不了。” 他一句話,噎死兩個人。 這么一折騰,的確讓顧玉傷勢加重。待到他們到了瓊州時,顧玉高熱,已經到了醒的時候少睡的時候多的地步。陸霜心里焦急,就算他頂這個活死人肉白骨的名頭,也得這人有救才能救得活。這人要是死在半路上,再讓鳳棲知曉了,估計隨行一干人等都得給顧玉陪葬。 鳳昭急急下榻驛站,不敢多耽誤,甄荀那邊自然也就顧不上了。他有心想要照看顧玉,卻被陸霜擋在門口。 “怎么?還嫌人死的慢,還要來氣氣他才肯罷休?” 鳳昭知書達理,陸霜胡攪蠻纏。這倆人碰到一起,自然是鳳昭吃虧。且鳳昭面子實在是薄,哪里還肯再與陸霜糾纏。再加上,原本他心中就覺得對不住顧玉,這會若是顧玉不想見他,他也自不會去硬闖。 “你,有勞你了。” 陸霜冷哼一聲:“我自家莊主夫人,有什么有勞無勞的,用不著你操心!” 鳳昭不想再啰嗦下去,只怕自己會氣死在這兒,便倉皇落跑。 陸霜出了口惡氣,心里爽的不行,推門就進屋,也就沒怎么注意到床上的顧玉已經醒了。 “莊主夫人?”顧玉氣若游絲,但也沒少半分壓迫。 陸霜先是嚇了一跳,旋即回過神來,面色尷尬,支支吾吾:“我也就是氣氣他,嘿嘿。” 顧玉有些無奈:真是有什么主就有什么仆。 “你看看,外頭可還有別的什么人?” 陸霜哎了一聲,回頭就了句院子是空的。完這話,突然反應過來:“你,你能話了?!” 顧玉點了點頭。 “他知道了,定然是要高興死的!”陸霜滿心歡喜,以為是自己配的藥,藥到病除。 顧玉卻不愿在這上面費口舌,他讓陸霜坐在自己身邊,這才慢慢道:“你可知道棲霞山莊上下,有誰得最過甄姓人士?” 陸霜摸不著頭腦,想了一圈也沒想出來有誰的罪過什么姓甄的。 “甄荀這人,我見過也不過寥寥數次而已,并不大了解他的脾性如何。在遭劫之后,他立時便能差人轉告鳳昭落榻瓊州,我怕這次的事,是他布的局。” 陸霜心里突然反應過來,怪不得他覺得這次與那一伙人交手頗為怪異。若是高手,卻總是打不敗陸霜,若是嘍啰,陸霜卻也戰不勝他們。沈蒼與他練手,那些人身手似乎也上了個層面似的。總之,就是跟他們耗著,不讓他們停手。 “鳳棲應當是已經回到棲霞山莊。你也得趕緊走。有你和邵誼,想來鳳棲在那邊不會太難。” 陸霜皺眉:“我也走了,誰照看你?” “我一時半會死不了。你家主子受我連累,怪我當初沒想太明白這其中關系。我與他現如今在同一條船上,只怕當今想要借著我的由頭,將棲霞山莊從此鏟除。再或者,讓棲霞山莊歸順朝廷。如何歸順?我便是一等一的歸順禮。” 陸霜半分都沒想到,竟會是這等境況。 “你不用多想。我這是為他也是為我自己。我不愿讓人當物件兒給送了,我也不忍看你家主子受制于人。” 陸霜聽他這般完,不由抬眼去打量。上一次見他這般平靜運籌帷幄的時候,他還是那個胭脂王爺。如今再看,也不過是一個病怏怏的少年。心思太重,不是長壽之相。 “你尋個法子將沈蒼易容成你,你作沈蒼,連夜便出城去。我怕明,就要封城了。” 陸霜如今的確想飛奔回去莊子上,可他受命與鳳棲,要誓死護好顧玉。如今他要是回去了,鳳棲還不得扒了他的皮。 顧玉似是看出他心中猶豫,淡淡道:“你護著我有何用。別人不知,你還不知我壽數已盡。早死晚死都不過是一死,何不成全了別人。再者,沈蒼與我是血親,你還怕他照看不好我?” 陸霜滿臉糾結道:“我不是怕他照顧不好你,我是怕你沒了我,你這身子,只怕都撐不到京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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