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段西山心想這段瑾真是閑的沒事干,一到晚在自己這一處應卯,可比上朝的大臣們還積極。他這兒也沒啥奇珍異寶,甚至連花花草草都沒多少,有什么值得他來過問的。再了,若是不放心他在宮中,那又何必把自己留在后宮之中,惹人非議。 段西山心中腹誹良多,鳳棲比他更多。這吃飽了撐的皇帝,沒事就到鳳鳴宮來問候段西山,簡直是司馬昭之心。可鳳棲自己也覺得奇怪,若司馬昭之心的話,他段瑾又安的是什么心?要除去段西山這心頭大患,還是別的什么?鳳棲似乎快想出來些什么,可那點頭緒卻又轉瞬即逝。 既然抓不住那點頭緒,便好好為段西山張羅,等他出了宮,就離這皇帝遠遠的。 他心中也清楚段西山在宮中周旋是為了給自己足夠時間在宮外活動。雖然段西山的目的是讓他打點棲霞山莊上下,可他自己擅自決定以后自己只為段西山打點一切。至于棲霞山莊,他早就給了邵誼和陸霜。由他們二人撐起莊子,他沒啥不放心的。至于錢財問題,反正他不貪財,段西山也好伺候,以后怎么也不會餓著他倆。 這么想著,他心中倒是舒坦許多。看著段西山遠遠走來,鳳棲便悄悄隱匿了。 胡林一直站在外頭候著,卻不曾覺察到周圍還有人。他不如當年薛太后身邊的太監高顯是從浣云府出來的帶著功夫,自然護不到段瑾太周全。御前侍衛雖然都是精挑細選武功高強的主兒,奈何同鳳棲比起來卻實在算不得什么。遂是鳳棲才敢在宮中出入如此肆無忌憚。 段西山心中想著:怪不得段瑾心急想要將浣云府收入囊中。別的不,就新朝初建,朝臣是否安分,還是一,再加上段琮那一支,段瑾心中肯定不安。若是能將密衛安插在各個朝臣府中,再安排在皇宮各個角落,那還有什么事段瑾知道不了的?再一個,有密衛守著皇宮,那固若金湯這詞就是形容這皇宮的了。 只是可惜啊,段西山他自己也不知道這浣云府令怎么用。 “王爺,陛下已在內殿候您多時了。” 段西山心里想著事,倒是沒覺察自己已經走到門口了。胡林一話,倒還嚇了自己一跳。等反應過來他什么了,心里不由嘲笑:大家都是剛下朝的,他段瑾能有多快到這兒來,這就候了我多時了? 胡林沒聽著段西山應聲,只看著段西山睥了他一眼。那一眼倒也沒啥太多含義,卻看得胡林渾身打了個冷戰。 胡林也不敢再多什么,只是弓著身子替段西山撩開簾子,將人讓了進去。 段西山一進門,就看著段瑾斜坐在貴妃榻上。段西山忍不住心里冷嘲:你倒是坐得舒坦。 “臣弟參見陛下。” 段瑾見他那樣,也知道他心里對自己沒有半分恭敬,不由有些氣悶。遂是也未叫他平身,開口就問:“你倒是同朕的丞相關系不錯。” 段西山就知道他會揪著這事來問。當年段琮與太后不也是這般見不得自己同他人走的太近。對段西山來,這種事解釋起來,倒也算得上是駕輕就熟。 “臣弟瞧著中書令不大待見自己,便想著丞相同自己并無甚仇怨,不如與他拉拉近乎。” 段瑾冷哼一聲:“你倒是會挑人。” 段西山淡淡應道:“實在不是臣弟會挑人,只是臣弟也知曉自己為人不受人待見。不過是碰碰運氣罷了。” 段瑾被他這句話噎著,也不知該什么,心口一陣堵的慌。 段西山也不話,就這么彎著腰,看上去狗腿的很。連一旁的胡林看著,都覺得自己都不如這段西山狗腿。 可段瑾看到的卻不是卑躬屈膝的段西山,而是這人的隱忍。一個人,能忍,就是最大的本事。而段西山能忍到什么程度,卻沒人知曉,這才是最可怕的事。段瑾盯著段西山的頭頂出神,段西山倒也不覺得心慌。他二人就這么僵持著,直到太醫來給段西山請脈,段瑾才回過神來意識到段西山身上還有傷。 胡林不敢妄作主張,值得忐忑的看著貴妃榻上的那位,盼著他能出個聲。而段瑾卻是在等段西山服個軟。他不是看不見段西山額角上細細密密的汗珠子,只是段西山若不給自己個臺階下,難不成還要自己跳下去? 只是段西山這人,從來就不知道啥叫給別人臺階下。他就梗著個勁兒,彎著腰,一副任憑皇帝陛下發落的姿態。 段瑾憋著一肚子火,卻是朝著胡林發了過去:“還不叫人進來!傻站著是等著朕去請人進來么?!” 胡林一肚子委屈,心:的還不是等著陛下您發話才敢動么。他因著段西山受了這冤枉氣,心里自然埋怨起段西山來。這王爺,以往就給自己主子氣受,如今好不容易主子做了人上人了,還給主子氣受。若是有被賜死了,也是活該。 段西山看了一眼胡林,心里不由覺得好笑,這人不但功夫不如高顯,連這藏匿心思的本事都不如高顯。只但愿將來段瑾別栽在這一個奴才手里了。 太醫一進來就看著段西山弓著個腰站在一旁,又偷眼看了看惠帝,心:這倒霉催的,怎么趕了這個時候進來。 段瑾也不叫段西山平身,又不讓太醫上前看診,就這么僵持著。直到太醫自己個兒實在站不住了,不由晃了晃身子,又咳嗽了一聲,段瑾這才開了口:“西平王坐吧,讓太醫好好給你看看。” 段西山謝主隆恩,找了個靠窗邊的椅子坐定,太醫這才快走幾步上前,道了一聲得罪,便扶手把脈。這太醫左手換右手,右手又換了左手,眉頭緊皺。段西山倒是無甚所謂,倒是段瑾看的心焦莫名。 “你這做什么妖?到底怎么回事?” 太醫誠惶誠恐,撲通跪倒在地:“陛下贖罪。王爺脈象,脈象……” “脈象如何?”段瑾不耐煩的吼了一聲。 太醫慌忙擦了把汗,顫顫巍巍道:“脈象時有時無,不是吉兆,只怕,命不久矣。” 段瑾一聽這話,啪的一聲拍在床把手上。嚇得太醫匍匐在地,動也不敢動。倒是段西山坦坦然然的同段瑾回話:“陛下不必動怒,臣弟賤命一條,活著礙事,死了麻煩,不如就這么順其自然,反而是好事。” 段瑾眉頭緊皺,語氣寒冷:“賤命?你身為皇家子孫,何來賤命一?” 段西山不由笑出了聲。雖都是身為皇家子孫,那也分個三六九等。至少他從來就未曾有過什么富貴閑散日子。若勞碌,段西山覺得自己可比這當差的胡林還要勞碌苦命。 段瑾見他不怒反笑,心里的那一團火氣碰著這笑,就跟見著了熱油一般,砰的一聲就著了。 “都給朕滾!” 太醫、胡林得令,慌不忙的往外跑。段西山瞧著這架勢,再看看自己的貴妃榻,覺著陛下讓人都滾,再是自己的地方,自己也不得不滾。于是乎,他也麻利兒的起身就往外走。卻終是因為腳步慢,而被段瑾從身后一把揪住了衣領子給拎了回來。 段瑾知道段西山瘦,沒什么斤兩,卻沒想真上手了,還真就連個分量都沒。 “你跑什么?!” 段西山背對著段瑾,又被他控制,轉不過頭去看段瑾臉色,但心下也明了段瑾在氣頭上,自己最好老實些。可他也不知怎么了,就不想循規蹈矩,就是想大實話。 “陛下讓滾,臣弟不敢不從。” 一句話把段瑾噎住。段瑾心里也是氣,想都沒想,竟是一把就將段西山給甩到了床榻上。段西山只覺得五臟六腑都要被摔出胸膛,剛想揉揉胸口,卻被段瑾一把捏住他手腕。 “讓你回來,你就好好的活著做你的王爺!若是再敢惹怒朕,朕自然有辦法將段琮捉回來,再將鳳棲處置了!” 罷,便將段西山雙手甩開,自己大步流星的離開了。 段西山渾身疼痛,心中卻是茫然不已:這段瑾到底要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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