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照薩滿！”我脫口而出。

    當初沈留白被茉莉蠱惑，我和呂柯曾與之血戰，其中的敵人就有照薩滿，這是一種可以將紙扎人或是傀儡，幻化成行尸的存在。雖然和出馬仙同屬于截教，但是性質卻截然不同。出馬仙供奉的是野仙，而照薩滿則是依靠通靈術。

    照薩滿的修行要比出馬仙苦很多，同樣實力也要強上一個檔次。同時，出馬仙又是一個非常龐大的分類，真正能夠使用野仙力量的少之又少，大多都是濫竽充數，或是毫無戰斗力的信徒。

    最為關鍵的一點，照薩滿和出馬仙又是死敵。

    一旦出馬仙遇到照薩滿，實力不濟的前提下，是很難能夠逃生的。

    意識到有照薩滿在追殺馬如龍，我立刻明白了沈留白的意思。

    “你是，要雪中送炭？”

    “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自古如此。當然，我知道你并非是這種喜歡玩弄人心的人，因此我可以給你一個必須，也理所當然去救他的理由。”

    “什么？”

    沈留白神秘一笑：“照薩滿實力很強，極難修成，因此人數是非常稀少的，絕大多數照薩滿都是冊上有名。想要知道有哪個照薩滿在這座城市，并不難。這位照薩滿，起來，跟你淵源頗深。”

    “什么淵源？”

    沈留白盯著我，沉默了片刻之后，一字一頓：“她是你的姐姐。”

    “什么？！”我愣愣的看著沈留白，半晌之后才回過神：“不可能，我怎么可能有姐姐？”

    沈留白壓了壓手：“別緊張，這個姐姐，起來與你的血緣關系非常稀薄，因為她是你生母的女兒。”

    起來這里面的關系比較復雜，我有兩個母親，一個是生母，一個是親媽。這么可能有些拗口，也有些沖突，但事實正是如此。親媽，是孕育出我，并且懷胎數月的母親。而生母，則是在我快要出生的時候，殺了我的親媽，把我從親媽體內取出，放入自己的體內，然后皆由生母的身體出生。

    因此，我和親媽的血緣關系最深，跟生母的血緣關系，也就僅僅持續在出生前那段時間而已。

    我這個姐姐，是生母的女兒，跟我的血緣關系就更薄了。

    對于生母，我恨之入骨，雖然顏如玉一再強調，她是我的母親，可我就是無法接受這種‘貍貓換太子’的作法。

    至于這個姐姐，除了短暫的錯愕與驚訝之外，剩余的便是麻木了。在我看來，她和我除了同在一個肚子里呆過之外，并沒有什么有力的聯系。

    我有些不解的看著沈留白：“為什么我這個所謂的姐姐想要殺馬如龍？”

    “原因很簡單，你姐姐就是當年馬如龍父親，甩過一巴掌的女孩，也是馬如龍的初戀。”

    聽到這番話，我心里感慨萬千，畢竟有我‘生母’和顏如玉這種家長在，想要不變的瘋狂都不可能。

    不出意外的話，極有可能是姐姐被甩以后，被顏如玉灌輸了大量‘男人都不是好東西，殺光男人’這種想法，姐姐才會一直追殺馬如龍。至于姐姐如何修煉成照薩滿，有顏如玉在旁指點幫助，似乎并不是什么難事。

    只是我有些不明白，姐姐和馬如龍之間的恩怨，和我有什么關系？

    沈留白平靜道：“因為黑龍真仙是黑龍堂口的圖騰，現在只剩下馬如龍一人了，也就是，一旦馬如龍死去，或是馬如龍被擒獲，那么僅存的黑龍真仙也會處于極度危險之中。黑龍真仙一滅，黑龍堂口也就不復存在了，再也不可能重振。”

    原來如此，我低頭沉思半晌，最后一咬牙：“我姐姐現在何處？”

    “先不著急。”沈留白笑著揮了揮手，他的眼睛異常明亮，透射著精明且睿智的光芒：“顏如玉何等的運籌帷幄，她肯定已經知道了這其中的利益關系，也知道你會去找你姐姐，必然會從中作梗。”

    到這，沈留白嘴角上揚，贊賞道：“別的不，至少顏如玉在重視家人這方面，是不摻假的。”

    若是有顏如玉插手的話，當真不好辦。

    就在我有些沒注意的時候，沈留白的眼神中卻露出一抹興奮的目光：“千古一鳳，連我妹妹黑百合都最為贊賞的女人，曾經無數次與她交手，勝負各半。實話，與顏如玉斗，其樂無窮。”

    我伸手摸了摸沈留白的額頭。

    沈留白楞了一下，推開我的手：“怎么了？”

    “也沒發燒啊，你怎么變化這么大？這可不是你的風格，你不是那種，能動手，盡量不吵吵的人嗎？”

    沈留白笑了笑：“并非是改變，因為這本來就是真實的我，只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歲月的沉淀，我才漸漸地選擇了最簡單干脆的方式。但是論有趣，自然是這種斗智斗勇更吸引人，不是嗎？”

    我嘆了口氣：“感覺我好像從來都沒有真正認識過你一樣。”

    沈留白伸手摸了摸我的臉：“千年的等待，永恒的守候，哪怕兩個人再相愛，再親近，也不可能百分之百的了解對方。畢竟人心是下間最難琢磨的東西。”

    我點了點頭，表示贊同：“那照你的意思，等多長時間？”

    “至少等馬如龍奄奄一息吧。”

    “你確定馬如龍斗不過我姐姐？”我反問。

    沈留白同樣不答反問：“且不你姐姐，他斗得過顏如玉嗎？”

    我這才意識到，從我們打算去找馬如龍的時候，這就不僅僅是振興黑龍堂口的事兒了，而是將我和沈留白、顏如玉、我姐姐、馬如龍，全部牽扯其中的風波。而且從沈留白嘴角若有若無的笑意，我隱隱感覺，好像從一開始這一切就是沈留白一手策劃，他早就想要和顏如玉過過招了！

    而且這次過招，肯定不像沈留白表面表現的那么輕松，倒像是一場‘你死我活’的爭斗。

    我幾次想要開口質問沈留白，結果每每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但愿是我想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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