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從“收鬼袋”中抓出六號鬼，用“捆鬼繩”綁好。它長時間在“收鬼袋”里不見日，還不適應煤油燈那昏暗的燈光，瞇著眼睛努力地看著我們。 我將驚堂木猛地拍在桌子上，“啪”地一聲脆響，六號鬼在地心鬼窟門口被我秒抓，本來就還心有余悸，現(xiàn)在突然聽到驚堂木聲音，嚇得渾身一哆嗦，幾乎癱坐下去。 我咬著牙齒：殺我父母，罪該萬死！若不從實招來，絕對讓你鬼身全無；如果早日如實招供，讓你多活幾日。 六號鬼相對于無鼻鬼要頑抗得多，它立即從哆嗦中打起精神，：誰殺你父母了，我行得端做得正，豈是隨便誣陷的？ 我咬著吃牙齒地：你眼睛睜大一點看仔細了，我是當今捕快、本朝端公耕二娃，奉命緝拿你等惡鬼。 六號鬼：你既是端公，又是捕快，就應該懂陰陽二界的律令，豈能隨便抓捕我們，限制我們鬼身自由？趕快把我們放了，我在閻羅真君面前給你美言幾句，減你幾等罪行。 我：你是誰？又有何能何德站在閻羅真君面前，恬不知恥。 六號鬼：你作為端公、捕快，連我的身份都沒有搞清楚就在胡亂抓人。我正告你，馬上放我，不然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我每一句，六號鬼都能找到破綻回擊，我還很少遇到這種又臭又硬的鬼怪，雖然我看出它頑抗的底氣不足，明顯在硬撐，但我實在找不到恰當?shù)脑捳Z回擊它，心中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審訊正在僵持之際，母親聽追殺她的鬼就在面前，端著昏暗的煤油燈走上前，圍著六號的身子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查看。最后，母親指著六號鬼的鼻子，：就是你和其他三個鬼多次追殺我，你化成灰我也認得，居然還死不認賬！ 我大吃一驚，我那**凡胎的母親怎么看得見鬼魂，聽得見鬼語？ 我還在驚愕中，母親提著六號的頭發(fā)，猛地抽打著六號的耳光，咬牙切齒地：雜種，還不認賬，還硬嘴。追殺我的鬼怪中，就有你這千刀萬剮的。你那左手細如麻桿，右手粗如樹干；左腳細如雞爪，右腳粗如象腿；左眼細如魚目，右眼粗如牛眼；你那兩顆青色的獠牙，你那不斷吐著腐尸味道的臭嘴，你那臭嘴源源不斷地滴著瘋狗唾液。這么明顯的特征，化成灰我也認得。 母親邊邊將煤油燈放在桌子上，抓起桌子旁邊的扁擔，狠狠地擊打著六號鬼的腦袋，頓時發(fā)出“噗呲噗呲”的打擊聲和六號殺豬一般的嚎叫聲。 母親第一次她看見六號鬼，我還稍有驚愕，認為母親當著“準兒媳”的面，在迎合自己的兒子。母親將六號鬼的特征得分毫不差時，我的表情幾乎凝固了。現(xiàn)在，母親又準確地揪著六號的頭發(fā)，準確地抽打著六號的耳光，準確地用扁擔擊打六號鬼的腦袋，我和李梅同時驚得目瞪口呆，你望著我，我望著你，互相張大嘴巴，久久不能閉合。 六號鬼在母親走近時就開始哆嗦，被母親扁擔擊打時，立即跪在地上，將鬼頭在地上叩得“咚咚”直響，鬼血直流，哭喪著：夫人，的有眼無珠、罪該萬死，不知道你老人家化妝成平民百姓體察民情，我和狄富都沒有認出你，還追殺你。我知道我錯了，犯的是死罪，你就當?shù)难壑楸圾B啄了，饒的一條鬼命吧。你就當當初沒有收留我，放了我吧。 母親打擊了十多扁擔以后，聽六號這番言語，逐漸將扁擔舉在空中，久久不能落下，睜圓眼睛、張大嘴巴，驚愕地看著六號鬼。 我聽到六號鬼喊我母親夫人時，想起魯瑤瑤的母親和我母親長得一模一樣，也叫桂四娘，表情幾乎定格了。 我迅速走到六號鬼身后，不停地給母親和李梅使眼色，向桌子邊努嘴，李梅心領神會，扶著母親到桌子旁邊的椅子上坐下，像丫鬟一樣伺立在旁邊。母親立即挺直腰板座在椅子上，不怒自威，那眼神、氣質(zhì)和魯瑤瑤的母親審視我時幾乎一模一樣。 我走到六號鬼旁邊，怒喝一聲：既然知道夫人在上，還不從實招來？ 六號鬼哭喪著：夫人，我只是魯王府陰兵營第三軍第二師第一團一個的走卒狄貴，我們的班長狄富它有一位師傅才高八斗、學富五車，是庭國子監(jiān)蒲元大仙下凡，是陰陽二界的豪杰，介紹我認識了師傅。師傅不但教我武功、法術(shù)，而且按時給我金銀財寶和鬼妓，更在師兄弟中給我較高的官職，我看在這個老不死手下干事的待遇比在魯王和你手下強，就和狄富暗地為這個老不死的當差。 母親怒喝一聲：狄貴，你這個吃里扒外的家伙，找死！ 狄貴立即不停叩頭，又一次嚎啕大哭，：夫人，我知道對你和魯王不忠要被拋下魯王府的熔鬼窟，鬼身瞬間化為灰燼，叛逃更要誅滅九族，永世不得超生。都怪我財迷心竅，忘記了你和魯王對我的教導，拋開了你和魯王給我的恩惠，沒有守住底線，的罪該萬死，求夫人看在我上有老母、下有孩兒的份上，放我一條生路吧。 母親很快進入了角色，厲聲呵斥：敗類，竟敢為虎作倀！ 狄貴：啟稟夫人，我做的壞事不多，只是按照師傅安排，在川河蓋誅殺了七個孕婦，還給那老不死的傳令，指令一幫鬼開展工作。 母親問：鬼你們也不放過？ 狄貴：我只知道師傅在彭州的摩圍山百丈崖、酉州的石雞山黑木崖、石洲的鳳池山觀音寺，秀洲的四角山斷腸谷分別豢養(yǎng)了一幫鬼，還在川河蓋亂葬崗養(yǎng)了六支鬼。這次師傅讓的打擾你老人家、誅殺川河蓋村民不成后，讓我們到這些地方指令鬼啟動第二方案，我負責到秀洲的四角山傳令。我口袋里還有一張那老不死的畫的符紙，我們到達指定地點后點燃符紙，那幫鬼自然要出來。還好，蒼有眼，我們剛走出地心鬼窟，就被這位大師收服了，沒有造成更大的殺戮，求夫人饒命。 母親問：你師傅姓甚名誰？ 狄貴：它自稱是庭國子監(jiān)下界云游的蒲元大仙，我也不知道它姓甚名誰，具體來自何方。 母親問：你怎么認識的？ 狄貴：它經(jīng)常到我們陰兵營周邊玩耍，一來二去就與狄富和我混熟了，我們就被它拉下水了。夫人，我要活命出去贍養(yǎng)年邁的父母和嗷嗷待哺的兒，求你老人家給我一個將功折罪的機會。 母親問：怎么將功？如何折罪？ 狄貴：我那老不死的師傅還在地心鬼窟的，那里只有亂葬崗一個出入口，我愿意帶領魯王府陰兵殺為進去，或者作內(nèi)應，將它捉拿歸案。請夫人安排手下拿來紙筆，我這就勾畫地心鬼窟的地形地貌，指明布防，保證你們能夠順順利利攻進去。 李梅拿來紙筆，狄貴很快就畫了一張地圖，上面詳細地標注了進出道路、房屋結(jié)構(gòu)、工事構(gòu)筑、兵力布置等等情況。我所看到的狄貴都準確記錄了，沒有看到的也有標注，比我隱身進入獲得的情況詳細得多，諒它沒有作假。 我一邊做了一個停止的動作，一邊向母親使了眼色，母親：將這敗類打入死牢，慢慢審問，等候發(fā)落。 我將狄仁貴裝進“收鬼袋”，母親急忙問我狄貴為什么把她當做魯夫人。我簡單地向母親講述解救宋鶴泥時誤入魯王府認識魯夫人的事。但是，因為李梅在場，我半點沒有提魯瑤瑤的事。 母親喃喃自語，：只是長得像而已，只是長得像而已。 現(xiàn)在，我知道我的母親和魯瑤瑤的母親肯定不只是長得像而已，但“而已”之外到底有什么我也不清楚。 我將五號狄富放出來，它的供述和狄貴、無鼻鬼基本一致，所畫的地心鬼窟地形圖也差不多，沒有審訊深挖的價值，我取出頭領鬼給它的符紙，又將它關(guān)進“收鬼袋”。 目前，擺在我面前有三項艱巨任務：一是制止頭領鬼豢養(yǎng)的那幫鬼繼續(xù)開展殺戮。二是盡快查清頭領鬼的真實身份，請師傅師叔一起將其緝拿歸案或者誅滅。三是查清川河蓋和另外四個鬼嬰豢養(yǎng)地是誰在掘墳盜尸。 相比而言，頭領鬼應該在地心鬼窟等候老樹鬼、無鼻鬼、狄富、狄貴等鬼眾的佳音，短時間內(nèi)出來作惡的可能性較，逃跑的可能性更。清查掘墳盜尸人可以讓偵緝隊的同事們進行。所以，制止馬上就要開展的新一輪殺戮顯得更加急迫。 我決定和李梅連夜趕回縣城，準備找局里借一輛車，以最快的速度趕往摩圍山、鳳池山和四角山，點燃頭領鬼的符紙，引出鬼，伺機捕捉。至于被誅殺那漏鬼要去的酉州石雞山，待者三個地方走完后再作定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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