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人?”
“你又是什么人?”
冷冷的燈光之下,站在病房門口的一男一女,明明穿著醫生和護士的衣服,卻在黑暗中用質疑的眼神看著對方。
“你是誰派來的?”
“你又是誰派來的?”
“你是誰派來的我就是誰派來的”
話語之中你推我搡,然而不待二人話音落下,緊接著就聽見病房內,砰地一聲,窗戶爆碎。
護士轉頭望去的瞬間,醫生猛然暴起,右腿直踹向護士的腰間,內心狂亂麻蛋,要不是看你是個女的,老子就直接踢臉了,也不用這么費勁兒。
然而護士反應也不慢,雙手交疊輕輕一按,堪堪避過了醫生襲來的右腿。左腳高跟鞋一甩,轉眼就拿到了手上,直接下狠勁兒往醫生的頭上砸去。
而屋子里,破掉的窗戶驚醒了假裝沉睡的蘇楊這會兒還睡著才讓人覺得不對勁兒吧女孩兒狀似驚恐似的立刻長大了嘴,在嗓子里醞釀著一聲穿破天際的尖叫,但是來人速度極快,只一個瞬間,便捂住了女孩兒的嘴巴。
“啊”一聲痛呼響徹病房。
讓來人沒有想到的是,就在這時候,一陣巨大的疼痛忽然襲擊了來人的脊背,只見他艱難回頭,就看見黑暗中一個小小的身影,從被子鼓著的包里躍將而出,一雙猩紅色的眼睛,猶如艷鬼,在黑夜之中格外醒目。
一股巨大的惶恐席卷了來人的心頭,他慌里慌張地撒開捂著蘇楊嘴巴的手,抬手就要向后打去。但是辛集的腰力從來就非常理可奪之,就見她在空中略微轉了轉,右腿竟然瞬間就換了個方向,轉兒朝著男人的腦門兒踢過來。堪堪一擊,來人轟然倒地,腰間帶的小瓶子,灑落一地。
屋子里的戰斗在瞬間結束,屋子外面卻還打的難分難解,早已經經過了醫生警告的醫院,并沒有什么人出來圍觀,就在一男一女還抬著兩條腿踹的砰砰作響的時候,走廊里忽然燈光大亮,猶如白晝
“你的身手,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啊”阿木博士的聲音幽幽長長的帶著兩三個彎兒,有些戲謔似的看著扮作醫生的葛犸,只見男人摘下口罩,露出一張平平無奇的面孔,臉上的神色很是無奈。對面的女護士頓時大驚,心中明白是中了圈套,立刻轉頭抄路就要逃跑,卻被身后趕來的柳老師絆了個腿:“我就說我來對付吧,你們偏不讓,葛老師對付一個女的,也實在是不方便不是!”
“我這也是多讓他鍛煉鍛煉嘛”阿木博士立刻討好似的湊了上來給柳老師捏肩膀。
直到這時候,江涯才裝模作樣似的掏出個手機來給吳大隊長打電話:“哎呦,吳隊長,打擾您休息了嘿!毖b得倆人不熟的樣子。
對面兒吳佳無奈:“好好說話,裝什么大尾巴狼!”
江涯才不理她呢,繼續裝:“我這兒啊,來探望病患的時候,恰好抓住了兩個想要偷襲醫院病人的大壞蛋,您老可快點兒來抓人吶”這百轉千回的,聽得吳隊長牙齦直酸。
掛了電話,就見江大佬牛氣沖沖的鼻孔朝天:“把這兩個人綁上吧等會兒警局的人就來了!”
病房里,蘇楊也似乎想笑似的看著江涯裝b兮兮地走進來,就聽這年輕人故作關切地問了一句:“你沒事兒吧哎呀,這幸虧得是我們趕上了,不然吶”年輕人笑瞇瞇地說著,伸手揉了揉辛集的頭發:“好樣兒的,真厲害,又救了人”
辛集無奈,抬眼看看自己頭頂上的那只爪子江涯會演戲她是知道的,只是如此這般做作而明顯,卻是第一次見。但是她心里頭清楚,這是為了幫助樊律師脫身這一次撞破,只能是黃金22遇見的偶然,而不能是警方預見的必然。
半個小時之后,警方匆匆趕來,吳隊長的眼風在眾人身上掃了一眼,最后有些意味不明地落在了蘇揚身上,然后便帶著葛老師和另外暈倒的一男一女離開了。
門外,卞律師晃晃悠悠地雙手插兜兒走了進來,神色倒是不復警察局那般戲謔調侃,顯得有些正經起來,倒真的好像一個為民請命的大律師了
“這位,想必就是蘇小姐了吧!”青年伸出右手,非常紳士:“請容許我做一下自我介紹,在下來自東城,曾經為無數喊冤之人申訴,十年來從無敗仗,您大可以完全相信于我。”
看著青年伸出來的右手,蘇揚的眼神微微閃爍,目光在江涯和柳老師的臉上逡巡而過,最終點了點頭,伸出瘦削蒼白的右手:“那么我的案子,就拜托您了”
“既然如此,如果您不介意的話,關于這件案子,我還有些細節想要跟您聊一聊”卞律師的意思很明確,病房里的另外幾個人互相對視了一眼,便不動聲色地退了出去。
眾人坐在走廊的長椅之上,心情有些說不上來的異樣明明案子已經有了超乎想象的進展,可大家卻不知道最后要何去何從。
起訴寰宇少總的強女干案,真的能成功嗎?
八名無頭尸案的死者,真的值得真相的大白嗎?
那些身在復仇之中的可憐人,真的應該被法律所制裁嗎?
還有那雙隱藏在背后的黑手,眾人真的能夠將他揪出來嗎?
寂靜良久,最終還是江涯率先開了口:“我今天,去拿錄像帶的時候,發現了一些事情我不知道是對方并不想要刻意隱瞞還是別的什么,但是我想無頭連環殺人案的兇手,基本已經可以確定了”
“可以確定了?是什么意思?難道不是那位姜醫生嗎?”
年輕人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似乎不知道應該怎么回答,好半晌之后,才緩緩道:“這就是大概所謂的犧牲者的犧牲吧一場決絕的復仇,策劃了八年乃至于更長久的時間,他們分工明確,指向分明,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規劃與最終要去往的方向,有人奉獻了自己的身體,比如蘇揚,有人奉獻了自己的前途,比如姜醫生,有人奉獻了自己的安穩與平靜,一直投身敵營,比如樊律師這些人尚且還都是美好的,年輕聰明有頭腦,如果能夠好好活著,她們還會有大好的前途所以這些人的手上,實際上應該是沒有沾染鮮血的,那些真正沾染鮮血的,是隱藏在他們身后的另外一伙人!”
“另外一伙人?”眾人疑惑。
“恨不得食其骨肉的另外一批人也許是福利院中茍延殘喘的年輕生命,又或者已經老去的當年那八個家庭的親人好友我想,他們應該始終存在著,在黑暗之中流血吶喊,只求最后一刻能重見光明。”
一旁,阿木博士掐滅了香煙,坐下來嘆了口氣,從口袋里掏出一份名單:“所以這就是你讓吳佳查詢三天后那場宴席名單的原因?”
年輕人點了點頭:“沒有毒的東西不會被查出來,一直受到信任的人也不會被懷疑而如果那些所謂的領導者如果真的吃下了我猜測中的那些人肉,你認為,他們會怎么做呢?是會把殺人的人抓出來,還是會責問這些人究竟為什么而死?其實他們都不會他們只會惡心一陣兒,然后忘了這些事情,再過個若干年想起來,說不定還會很開心地說,你知道么,老子我當年還吃過人肉呢”
“所以呢,你打算阻止這場宴會?”
“我為什么要阻止?”江涯有些莫名其妙地看著博士“我很希望他們能夠吃下那些肉,反正殺人者的罪名已經不會更加嚴重,倒不如讓他們在死之前得個痛快我不過是打算在那場宴會結束的時候,手持搜查令走進去,在那些吃人肉的人面前,大張旗鼓地宣布,嘿你知道嗎,你剛才吃了人肉我真想要看看他們那群已經不知道吃了多少年人血饅頭的人到時候的表情啊”
走廊里再次復歸于寂靜,沒有一個人出言反駁江涯這個看上去幾乎可以稱之為瘋狂的決定是啊,你們都已經吃了多少年的人血饅頭了,那就不怕真的嘗一嘗人肉的味道了吧,等將來下地獄的時候,不知道閻王爺是不是會給你們多記上一筆!
話是這么說,只是殺人償命,終究是鐵則。博士緩緩站起身,拍了拍年輕人的肩膀,轉臉看著已經被眾人的邏輯弄得越發糊涂的毛警官:“你跟你爸爸那邊溝通得怎么樣了?”
毛小天嘆了口氣,搖頭:“他是死也不會松口的,所以還是只有咱們自己來只是蘇揚這邊的線索,最多搞垮一個寰宇,那位姓廖的老總,可還是挖不出來啊光有咱們知道是沒有用的!”
“是嗎?”
門邊,忽然響起一聲突兀的詢問,眾人有些驚惶的回過頭去,就發現蘇揚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站到了門口,她的身后,卞律師一臉無辜得抻著雙手,那意思我想提醒你們來著
“只有我的證據,你們還不足以拉出背后那個人是嗎還有人在阻止我們,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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