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女孩兒回家的路程并不近,毛警官一路跟著,腳步幾乎走到了這偌大高原的盡頭——那是一家門庭冷落的牛郎店,門口一輛停駐的車也沒有,甚至連一個巧笑嫣然的女客都沒有,看上去甚至不像一個牛郎店。
姑娘的腳步,就停在了這家店的門口,然后頓了頓,推開了厚重大的大門。
沒有人出來迎接,只有狗的叫聲驟然響起,不知為何,有些凄慘的模樣,讓女孩兒的步伐再次猶豫了一刻……但最終還是帶著堅定的神色,走了進去。
站在店門口,剛才還車水馬龍的街道好像忽然消失了似的,漫的大雪再次落了下來,為這逐漸暗下來的色中的燈紅酒綠,鍍上了一層純潔而哀切的光芒。毛警官真切地感受到了腳脖子上傳來的森森寒意,不由得打了個哆嗦,朝著不遠處的夜色掃了一眼,點了點頭,然后敲響了店鋪的大門。
一聲,兩聲,三聲……良久,沒有人來開門。里面似乎更加安靜了,幾乎連落雪的聲音都能夠聽見。毛警官瞇了瞇眼睛,輕輕捏住了鎖頭,利用一點寸勁,震開了開關。巧的雷明頓別在腰間,年輕人緩緩地往自己的腰后伸出了手,正待邁出第一步的時候,后院卻忽然響起了雞飛狗跳一般的打斗聲。
“什么人?”日語的男聲質問,似乎是從后院傳過來的,毛警官微微皺眉,加快了腳步,穿過玄關,往正廳走去……但是,只一瞬之間,正廳的變故落在年輕人眼中,便阻擋住了一切前進的步伐。
眼前的一幕……該怎么形容呢,血腥?色情?殘忍?衣著襤褸的少女,滿身遍布著密密麻麻的鮮紅齒痕,剛才還如同月色下波光粼粼的河面似的眼睛,已經失去了最后一絲生氣,而她的身上,正趴著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女人,那好像被剪刀剪短了似的紅艷艷的舌頭,晃悠著新鮮的血液,如同蛻皮的蛇女一般,在地板上纏綿著,然后慢慢爬了起來,盯住了眼前的年輕男人——他生了一雙很漂亮的桃花眼,看上去似乎很好吃。
毛警官下意識地舉起了槍,扣下扳機,子彈沿著干脆利落地線條,在分毫的時間之間,嵌進了女人的肩膀,然而她好像沒有痛覺似的,柔弱無骨地又一次站起了軟趴趴的身子,神情嫵媚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你是誰?”聲音沙啞,似乎是長久不話了。
毛皺著眉頭,正想再前進一步,就聽見后院里,砰砰兩聲槍響,不一會兒,江涯和七號便提留著一男一女走了出來:“山口不在這里,估計是被帶走了,院子里動物的氣味太雜亂,而且外面又下雪了,連七號也追不上……”年輕人罷,又看了一眼前廳里,不由得爆粗口:“臥槽,這是個什么玩意兒,比后面兩個還丑?”
毛警官下意識抬頭,往江涯手里看去,就見兩個嘴歪鼻子斜的中年人,膚色蒼白,牙齒尖尖,看上去好像……吸血鬼似的。
就在兩人話間,眼前的女人離毛警官越發近了,腥熱的鮮血幾乎就要滴到年輕人那用來裝b的風衣上了,然而卻又不能殺人,年輕的警察輕嘆一口氣,略微后退了一步,來了一個漂亮的側踢,一腳將女人踹到了墻上去了。
而就是這一腳,讓七號看到了冰涼的地板上,猶如死尸一般躺著的少女,蒼白的皮膚上多的是新舊不一的血痕……
孩兒一個箭步跑了上來,將自己的外套脫下,蓋到了姑娘的身上——她的身上很燙,猶如火一般灼燒著,似乎要連這生命也燃燒掉似的。
江涯皺了皺眉,扔掉手中軟綿綿的大漢,掏出了手機:“日暮警部嗎,這里是高原xx號xx牛郎館,我們在這里發現了幾名行跡詭譎的人物,目前已經限制了他們的行為能力,請你們立刻派人來將人帶回。”電話掛斷,年輕人猶豫了一下,又撥通了柳欣慧的號碼:“你來一趟,我在高原,這里有個姑娘受傷了,需要照顧。”
警車趕來的很快,只一個時之后,便將幾個奇形怪狀的吸血怪物拎進了審訊室,然而現場的搜查取證工作,卻依舊還在進行之中。
后院的凌亂出乎所有人的預料,雞鴨魚,豬狗牛,各種各樣的動物都有……全部都半死不活的模樣待在圈里,更有一些已經死去良久的動物尸體,臭氣沖。法醫室的人分揀了半,才將各種不同的動物跟毛發分了個清楚。遠山香穗踩著一堆魚鱗走到了江涯身邊,扔掉手套和口罩道:“抓到了什么玩意兒,這么惡心?”
江涯抱著胳膊,看著眼前的一切,好半晌,沒有言語——這一切,仿佛一個失敗的實驗,雖然規模不大,但是似乎比當初使們在東山的胡作非為更讓人惡心……再聯想到二十多年前,五大家族囚禁的那些少男少女,讓年輕人忍不住想起了一個古老的傳……魔女巴托麗……
伊麗莎白·巴托麗,美麗的伯爵夫人,來自于著名的巴托里家族,一個保衛匈牙利不受土耳其人侵略的知名家族,同時也是歷史上殺人數量最多的女性連環殺手,被冠名為“血腥伯爵夫人”、“恰赫季斯血腥夫人”……她相信人的血液能使她保持年輕,而她也擁有足夠的特權來實踐她的迷信。在那短暫的歲月里,有大約650人被這位伊麗莎白女伯爵殺害,他們的血被她飲用,或用于沐浴!人們傳,伊麗莎白·巴托里很可能在丈夫外出的時候虐待少女。在她的地下室里,她的四個仆人和她一起用刀、針或其他各種方法折磨本地少女。她們中的大部分來自農民家庭,一般被送來做女仆,因為這樣農民的女兒就有可能接受教育……
“三十年前,被五大家族囚禁的那些孩子,從來都沒有人上報失蹤嗎?”
“嗯……我查過警視廳的記錄了,當時就任警視廳長官的人,跟雅扎庫關系密切,很有可能知情不報……其實哪怕到了如今,雅扎庫在警視廳也是有很多眼線的。”
年輕人點了點頭,目光掃視過院子里的一地雞毛,皺眉道:“剛剛送到警局的三個受傷的奇形怪狀的東西……應該不是什么好人,等醫生治療的時候,你在旁邊盯著,我總感覺他們身上有什么與眾不同的地方。”
“好,沒問題……”
沒有月色的夜晚,失去了追蹤山口生田的線索,江涯一行人只能回到酒店,等待著警視廳方面對于那三個怪物的治療以及審訊結果。幸而,這里,還有他們早已經藏好的一個姑娘……
此刻的雨燕姑娘已經醒了過來,只是一直閉口不言,目光冷冰冰地盯著不遠處的七號。因為她不話,所以沒有人知道她的名字,大家只知道她將自己比作雨燕……于是便代稱她為雨燕姑娘。
收拾干凈了的雨燕姑娘,生的其實很好看,十一二歲的年紀,瓜子兒臉蛋,清澈的雙眼,雪白的皮膚,不點而紅的嘴唇。
屋子里一時陷入了極端的尷尬氛圍,這對于七號來是一種非常陌生的情感,但他到底還是明白,撒謊是一件不對的事情,盡管是權宜之計,但眼前的姑娘……似乎并不是什么有罪之人。
“對不起。”孩兒的聲音很清亮,突兀地想起在這燈光溫暖的房間里,將眾人嚇了一跳……這是七號會的為數不多的日語之一,之前,他跟栗川優姬交流,用的大多也是英文……然而此刻,這句響亮的日語,卻顯然觸動了姑娘內心的一根弦,那根一直繃緊的,在那些血盆之口之下,想要逃生的靈魂……讓她的目光,微微靈動起來。
“吃晚飯啦……”客廳里忽然傳來了歡快的腳步聲,鹿嶠啪嗒一聲,按下門把手,探進來一個圓乎乎的腦袋:“吃飯了,壽喜燒哦,柳老師是她的拿手好菜……”
江涯微微笑了起來,站起身,揉揉姑娘的頭發,往客廳走去。七號也站起了身,眼神從床上的女孩兒身上掠過,最終別過了臉去,邁動雙腿,走出了房間。
房間里,只剩下鹿嶠一個人有些好奇地看著床上的姑娘,然后摸了摸口袋,掏出一可巧克力糖來,吧嗒噠跑到窗邊,塞進了女孩兒的手里:“請你吃糖,你流了很多血,多吃糖對身體好。”
陌生的關懷,陌生的溫柔,讓女孩兒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眼神微動,最后落到了自己的掌心:“巧克力……”
“是的哦,是嶠兒昨在東京塔買的零食呢。”
“你知道……我媽媽被他們帶到哪里去了嗎?”
“你媽媽?”
“……就是當時,那個在吸我的血的女人……”
姑娘顯然愣了愣,不知道眼前的少女身上,竟然有這么驚人的過去,不由得扁扁嘴唇道:“嶠兒不知道,嶠兒只見到了你一個人……不過,既然你提到吸血,那么她……應該就在警察局吧……”
不知道從哪一個瞬間開始,女孩兒的神情忽然開始變得堅毅起來,眼神微微在眼前的丫頭身上停留了一下,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翻身而起,扼住了丫頭的咽喉,然后赤著腳,一步步走向客廳,尖著嗓子道:“放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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