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一個神級的對手更麻煩的是兩個神級的對手……而比兩個神級的對手更麻煩的，大概就是……豬隊友？
其實講道理，無論是教皇伯多露十九世也好，莎莉大主教也罷，兩名大佬的用意其實是好的，只不過在場的所有人大概也沒有想到，動用了教廷的底牌，卻引來了比紅導師還要更加兇惡的敵人。
盡管不知道紅導師與撒旦之間是何時，又是締結了怎樣的協議，不過至少伊誠可以肯定的是，撒旦之所以會選擇在此時此刻獻身，又在開打之前說了那么多廢話，理由只有一個，就是……讓他能夠名正言順地參與到這場戰斗當中來。
而這個名正言順的理由……大概就是如今的莎莉大主教了。
借助著神降術的力量，融合了伯多露十九世自天堂所召喚而來的天使圣靈，就在紅導師完成了晉升儀式的同時，這名一襲白色長袍的少女，也已經睜開了雙眸。
金色的眸子掃視四周，空靈的聲音同時響起。
“墮落之王，以及……瀆神者，這樣的存在……也妄圖顛覆神的意志么！”
“哎呀哎呀……神的意志什么的，人家現在好歹也算是那樣的存在了呢。”
面對著仿佛被替換了人格而變得格外莊嚴，周身播撒著神之威光的莎莉大主教，紅導師卻只是瞇起眼睛，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她，仿佛要從她這副姿態下，尋找出什么……潛在的內容一般。
“不過，我倒是沒有想到，你們會選擇在這個時刻插手……難道說，你們真的認為我擁有顛覆這一切的力量，還是……”
“……喵？”
被瞥了一眼的伊誠表示莫名其妙——開玩笑，我和你可不是一邊的好吧！
“那可不一定……”
就在他冒出這一想法的下一個瞬間，撒旦的身影突然站在了他的正前方，而緊接著——
“嗡——”
突如其來的刺目光柱，讓伊誠下意識地采取了抱頭蹲防的習慣性對策，而事實證明他這樣的選擇是十分正確的，因為當光柱散去的同時，擋在他身前的撒旦固然完好無損，可是……在光柱所指向的，伊誠所在方向的后方，墓穴的墻壁……已經被開出了一個不知延伸多遠的深邃洞口。
“莎莉大主教！”
一聲凄厲的驚叫聲，自伊誠的身后傳來。
來自不列顛的伊麗莎白女王癱坐在光柱的軌道一側，震驚與不解地望向這位同自己一起守護王國經年的新教領袖，手指甚至還在微微地抽搐著。
在她的掌心，還牽著克里斯蒂娜親王的手掌——可也只是手掌而已了。
自戰斗開始至今都未曾出現的，第一例陣亡，居然……是以此種方式產生。
“等等……該不會……”
同樣在回頭的瞬間注意到了這一畫面的伊誠心頭一緊，目光掃視之間，看到了落在地面上，殘破的煙斗。
就在莎莉大主教發動攻擊的第一時間，意識到危險的克里斯蒂娜親王，選擇以自己的生命作為代價，挽救了伊麗莎白女王的生命。
可是……這一切本不應該發生的，不是么？
“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下意識地將目光轉向莎莉大主教的方向，想要從那雙金色的眸子里看出什么來，可是，那毫無感情的雙眸，以及如木偶般僵硬，完全沒有平時和煦與溫柔氣息的面龐上，卻并未流露出想要為此前攻擊做出任何解釋的必要。
“非要解釋一下的話，應該說……現在站在那里的人，已經不是你們所認識的那個人了。”
正面吃下了威力甚至直接秒殺了一位準神的一擊，對撒旦而言似乎也并不是什么輕松的事，而在長舒一口氣的同時，這位傲慢與墮落之王，也給出了令人不安的答案。
“自天堂降臨的圣靈，其意志之強大，足以暫時占據與主導所寄身的肉體，從某種意義上而言，這才是真正的‘神降術’。”
“可是……”
不只是伊誠，現在所有人都已經無法搞清現在的狀況了。
原本被認為是最強后手的神降術，如今卻成為了攻擊友軍的兇器，而被認為是敵人的魔王撒旦，剛剛卻保護了伊誠。
“我……我也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
同樣意識到情況不對的人，還有方才召喚了圣靈的伯多露十九世。
“按照以前所舉行過的儀式……召喚降臨的天使與圣靈都會給予一定的力量回饋，幫助我恢復損失的力量，可這一次……我本以為祂是為了盡量保存力量去對抗敵人！”
“祂？不，應該用它才更加合適。”
撒旦咧了咧嘴角，露出了自現身以來第一個高傲的笑容。
“其實就連我也沒有想到，這一次居然能夠釣到這樣一條大魚，原本只是出于穩妥起見而與紅導師她約定，現在看來，真相……果然是比現實更加殘酷的東西啊。”
“真相？什么真相？”
事到如今，哪怕伊誠再如何遲鈍，也已經意識到了。
紅導師一直以來所追求的“力量”，以及在取得這份力量后所要對抗的“敵人”，說不定……這一切的答案，在這一刻，就到了揭曉的時候。
而事實上，撒旦本人，顯然也沒有紅導師那種習慣于將謎題在事后才解開，以及將秘密帶進棺材板的壞習慣，在伊誠的質問聲中，他甚至沒有征詢紅導師的意見，直截了當地給出了答案。
“真相就是……現在站在你們面前的這個，就是你們救世主……不，應該說，是我們整個星球的人們，所一直防備著的敵人。”
“……敵人？”
聽到這個詞語，眾人都是微微一愣。
哪怕是反應最快的白女王，也是在這之后，才意識到撒旦究竟在說些什么。
“不……不可能！你是說……這就是世紀之戰中，超級英雄們所面對的……入侵者？可是……”
“可是，那場戰爭我們不是勝利了么——我猜你想說的一定是這一句吧，我親愛的小白白。”
突然發聲的紅導師，此時已經一前一后地，與撒旦將那尊周身散發著光輝，看上去格外神圣的“降臨之神”，包夾在了中央。
“雖然很想告訴你這是真的，不過……事到如今，也是時候讓你們從不切實際的美夢中……稍微清醒一些了。”
于是接下來，伊誠就聽到了。
那個比起“他的一切都是虛假的”還要更加讓人恐懼的，或許是還要凌駕其上的，第二個“謊言”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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