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酒色財氣噬人骨。 江遙還未沾染這四樣,僅僅只是安逸,就已讓他預感到,自己的鋒銳與堅韌會一點點地在重復的光陰中消磨殆盡,慢慢將自己打磨成俗世庸人。 難怪市井曾有傳言:少年不成仙,一生陷紅塵。仔細想想確實有幾分道理,一個人若不在勇猛精進的年齡沖擊天人巔峰,一旦停歇下來,縱使是千百年來罕見的天縱奇才,恐怕也再難以拾起那份斗志。 或許,柳簫之所以選擇了那條不歸之路,也正是因為他看清了自己的極限。 等浮屠教主從異界回來,別說復仇了,連自保都困難。 江遙從窗外收回視線,揉了揉額角。 三年! 這是與自己的約定。 三年若不能達成人仙境界,這輩子恐怕也沒什么希望,便追隨柳簫的腳步去吧!至少到那時候,兩個人的希望比一個人大點。 隔壁響起木劍的撞擊聲。 江遙閉上眼睛,盤坐入定。 這一坐,就是一日一夜。 再度睜眼時,他已經(jīng)清晰地察覺到,自己幾乎已經(jīng)可以觸摸到那道橫隔在人與神之間的天塹。 那天塹無邊無際,寬廣遼闊得令人絕望。如果找不到過河的橋,恐怕一輩子都得在岸邊打轉(zhuǎn)。 最為恐懼的是,每一個過河的先行者,都注定是你的敵人! 江遙收定心神,緩緩睜眼,望向窗外。 天已經(jīng)亮了。 他突然想起,自己曾答應過蘇蕓清,要替她解決臘八武道大會上的一些阻礙。但兩天的報名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也就是說,我貌似已經(jīng)沒資格參賽了? 倒霉!蘇蕓清怎么也不派人來提醒我一下! 江遙迅速起身,簡單洗漱了一下,便拉著凌霄和宮勇睿一起出門,直奔星院。 今天星院門口的人潮,比前兩日還要擁擠。這些人大多是從圣城附近一帶趕過來的武林人士,聽說數(shù)百位年輕一輩的英雄豪俠要為搶奪林家大小姐在星院大打出手,特意過來觀摩學習的。 星院本來就熱鬧,趕上林家這場盛事更是前所未有的熱鬧。江遙卷入人群中,只見周圍密密麻麻都是人頭,一眼望去只怕有好幾萬之眾,摩肩接踵,寸步難行。這時候不管你是王侯家的公子,還是員外家的閨女,都平等地置身于洶涌的人潮中,隨著波浪來回起伏,鮮艷的衣裳被染上汗?jié)n和鞋印,縱使抱怨連天也無可奈何。 江遙和凌霄兩人雖然是頂尖高手,但現(xiàn)在連施展身法的空間都沒有,也被困在人群中,一籌莫展。 總不能從人群上空飛過去吧。 也有一兩個自恃武力的豪俠這樣試過,但下面的人不乏名門世家的權貴,哪容得了別人在自己頭頂上放肆,一**暗器撒上來,那兩位仁兄剛騰上樹梢就應聲跌下來,哼也沒哼,生死未卜。 “借過,借過……” 江遙帶著凌霄和宮勇睿兩人,很艱難地擠進校門,發(fā)現(xiàn)里面也是人山人海,舉步維艱。這樣下去,恐怕天黑都到不了擂臺前。 宮勇睿昨夜又沒有睡好,此時被人群擠著,半睡半醒,若不是被凌霄抓著胳膊,好幾次都差點走散。 “抱歉,借過。”江遙使了個巧勁,從前方兩人中間插了過去。 那兩人似乎是一對情侶,被一股大力帶著,身不由己地分開,不由大怒,轉(zhuǎn)頭就罵:“借你娘的舅姥姥!”“哪來的****崽子,擠什么擠……” 那女人罵到一半,突然看清了江遙面容,霎時瞪大眼睛,不吭聲了。 她左邊另一個女伴還想轉(zhuǎn)過身來助嘴,剛開口罵了一個字,就被前者抓住手腕,拼命打眼色。 那女伴初時不明所以,等看清江遙樣貌時,驀地露出極為驚恐的表情,張開嗓子發(fā)出一聲刺耳的尖叫。 “啊!惜花公子——” 她一手拼命捂著肚子,另一只手捂著臉,那副驚恐之狀,似乎只要被江遙看上一眼就要丟了清白,甚至要懷孕。 周圍的人群也被這聲尖叫吸引了注意力。 “惜花公子?又騙老娘!在哪?” “哪個賤人敢消遣本小姐,本小姐就把她腦袋擰下來當夜壺!” “在這呢!” 不知是誰伸手一指,眾多的目光集中到了江遙的臉上,隨后…… “我的姥姥!” “天吶!” “娘親救我——” 尖叫四起,驚聲連連。恐慌像瘟疫一樣傳染開去。 這倒給江遙省了事。不管別處是怎么擠成了一鍋熱粥,至少他面前的道路已經(jīng)分開,他便不客氣地邁步向前,將尖叫和恐慌帶到更遠處。 不多時,就來到了擂臺下。 此時臺上的兩名少年正你來我往,斗得旗鼓相當,突然聽到臺下傳來一陣騷動,西邊一片區(qū)域的人們像躲瘟神一樣躲了開去,露出一大片空地。那名使槍少年不明所以,還想著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另一名持刀少年則比他穩(wěn)重得多,趁他分神之際加緊疾攻,十幾刀后就把他迫下擂臺。 使槍少年垂頭喪氣地走下來,邊走邊不忘打聽西邊的動靜,但沒幾個人愿意搭理他這個敗軍之將。后來他一路尋到事情發(fā)生的地點,見那一圈圓形空地上只有江遙和一老一少站著,便湊過去問:“嘿!兄弟,剛才發(fā)生什么事了,怎么他們都躲這么遠?” “呃,好像是聽說惜花公子要來,他們比較害怕吧。”江遙道。 “是嗎?”使槍少年摸了摸后腦勺,疑惑地道,“這什么公子莫非是三頭六臂,為啥大家都怕他?” “聽說他殘害了許多良家少女。” “有這等事!”使槍少年氣憤地道,“那就應該把他抓起來扭送官府啊,怎么能容他為所欲為!” “兄臺!”江遙仔細瞅了瞅他,道,“你是這幾天才下山的吧?” “你怎么知道?” “猜的。” “其實我爹不讓我下山,我是偷偷跑出來的……” 使槍少年出道不久,對人毫無戒心,說話如竹筒倒豆子一般,無需江遙刻意去套,三兩句話他就把自己的身世來歷交代得一清二楚了。 江遙有一句沒一句地跟這名喚谷玉堂的少年搭著話,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記,無需回頭,就聽到了蘇蕓清清脆的笑聲。 “小子,你總算知道自己過來露把臉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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