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星光閃爍片刻,廳內的燈籠忽然一齊點燃,恢復燈火通明。樊奇境右手揮動,頭頂的星輝悉數落下,匯成一條靈蛇,飛回他的背囊之中。 “我已算出貴人方位,各位請上眼!”眾人朝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乃是正廳通往后院的門。除了“芳苑”自己人出入,這正是客人出去方便必經之門。 “原來貴人去了五谷輪回之所!”有人調侃道,引來一陣笑聲。正嬉鬧時,門簾子一挑,有一人長發披散走了進來。眾人目光聚集,都想爭相目睹貴人的儀容。 那人一襲布衣,顯然是鄉野村姑的打扮。待她抬起頭來,臉上兩個碩大的膿瘡幾乎遮住了容顏。有少女婦人受到驚嚇,忍不住驚叫連連。 那少女見嚇到別人,急忙一捋長發,遮住臉龐。 大家沒想到星河卦陣華麗麗出場,卻算出如此結果,不免有些失望。有人忍不住又嘲諷道:“原來貴人如此丑陋,還生有惡疾。我忽然感覺自己無比自信了。” 也有人認出那少女,用手指點道:“這不是豆腐店的假子余嗎?都快二十了也嫁不出去。她是貴人,我打死也不信!” 余見矛頭無故指向自己,惱羞成怒,怒罵道:“我能否嫁出去與你何干?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大家見她惱了,又是一陣哄笑。剛才還自信滿滿的樊奇境有些慌神了,“我算的方位不會錯的,或許下一個客官才是我所算的貴人。” 上官真含笑不語,眼神向廳的正門一瞥。門忽然被推開,一位翩翩公子走了進來。 “原來是慕容公子?這才是真正的貴人啊!” “我看星河卦陣金玉其外,還不及上官前輩之一瞥。”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冷嘲熱諷,樊奇境又羞又憤,臉漲得通紅。他沖上官真一抱拳:“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今日之辱,他日定加倍奉還!”完,倉皇奪門而逃。 慕容不凡剛剛進門,不知發生什么事情。他和上官真顯然十分熟識,只相視一笑,就一起進了樓上雅廳。 兩人坐下,上官真左摟右抱,美人在懷,毫不拘束。慕容公子詢問剛才情況,有一美人嘴快,三言兩語向他描述一遍。慕容不凡笑道:“沒想到還有如此不自量力之人,竟敢與上官兄比試占卜之術?真是自取其辱!” 上官真淺酌一杯正色道:“可是他并沒有輸!” 慕容不凡一愣,不知他所言何意。 “我要見剛才那個姑娘,叫余的那個!”上官真道。 慕容不凡猜不著他的用意,于是轉開話題:“關于九世圣女,我還有疑問請教上官兄!” “我只想見那個姑娘,馬上!”上官真得很決斷。 余走進雅廳的時候,低著頭,盡量用長發遮住臉龐。她的心里又期待,又忐忑不安。當老鴇告知她的時候,根本不屑一顧,她又不是這里的姑娘,有什么理由去見客?可一聽是名滿江湖的上官真還有風流倜儻的慕容公子想見她,那心臟怦怦直跳,向往的沖動根本抑制不住。 進屋之后,帶來一股膿瘡的惡臭,屋里的幾個姑娘忍不住以手掩鼻,連慕容公子也微微皺眉。感到尷尬,低著頭也不話。 上官真倒是和藹可親,示意她抬起頭來。 無奈抬起頭,膿瘡顯露,又引來姑娘們唏噓。上官真一點也不介意,微笑道:“請姑娘上前一步話!” 上官真上下打量她,表情怪異,“這就對了,可是不應該是這樣……”他口中喃喃自語,不知所云。 “可否煩勞前輩替我解析一下命運?”余鼓了鼓勇氣問道。 “時運自有起伏跌宕,可命已然注定。此乃機不可泄露,姑娘不必多問!” 余對他的敷衍很不滿意,于是轉移話題:“前輩可有法子醫我臉上的瘡疾?” “此乃表象,姑娘不必在意!” 心中暗嘆,今的高人算是白見了,根本問不出一二三。還有那個讓人心動的翩翩公子,如老僧入定一般,對自己看也不看一眼,真是失望之極。 她離開時,慕容公子掏出銀兩想打賞她,卻被上官真制止,真不知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滿腦子里都是兩位公子的身影,神情有些恍惚。她離開“芳苑”的時候,滿星辰,夜風有些微涼。街道寂靜無聲,遠處不時傳來幾聲犬吠。這熟悉的街道她走過無數回,即使在夜里她也能記起青石路面上的坑洼。可是,她卻摔倒了,眼冒金星,膝蓋生疼。 她心中直呼倒霉,慢慢爬起來,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剛才還身處漆黑的街道,現在卻置身一片金黃的稻田,陽光明媚,熏熱的風迎面吹來。哪,難道自己遇到了傳中的鬼打墻? 心中怦怦亂跳,手掌劃過金黃的稻穗,真實的感覺一如往昔。“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迷惑地問自己。抬頭望見藍白云,陽光眩目,炙烤大地。她感覺很熱,汗流浹背。 她順著田埂漫無目的走著,依然酷熱難當。這炎炎烈日好像專門和她作對,連躲避的樹陰都沒有。田埂的盡頭,竟然有一潭清水,涼爽之氣撲面而來。要是能洗個澡該是多么幸福的事情。見左右無人,急忙脫下外衣。手指剛剛觸到內衣的邊緣,忽然耳邊傳來一聲喝斥。隨之景物突變,烈日清潭忽然逝去,又恢復了漆黑的街道。 眼前有一人影黑衣蒙面,離自己近在咫尺。余嚇得驚叫一聲,急忙后退。接著又一個人影一閃,擋在她的面前。 “你竟然使用障眼法逼迫一個姑娘寬衣解帶,這行徑與淫賊何異?不可饒恕!”話之人正是卓云。 那蒙面黑影并未答話,轉身就想離開。卓云大怒,疾步上前迎面一掌,那人閃身躲開,身法極快。 “如此好的身手,手段卻如此卑劣,真是可惜了!”卓云冷然道,同時加緊進攻。兩人一來二往打了十幾回合,卓云未占到半點便宜。她有些急躁,忽然發出幾支銀針,直襲那人前胸。 而那人向旁移步,衣袖一卷,銀針悄然飛向別處。卓云吃了一驚,向后疾退,“乾坤引?你,你是慕容公子?” 那人并未回答,上步急攻。能感到強大的力量撲面而來,同時傳來兵器破空的聲音。她的心提到嗓子眼,為云姨擔心。而卓云同樣衣袖一卷,那人的勁力被引向一旁,一棵大樹應聲折斷。 黑衣人驟然收手,輕輕摘下面巾,果然是慕容不凡。 “你也會使‘乾坤引’,難道你是蒲公英?”他低聲問道。 卓云已經沒有先前的敵意,上前向他萬福施禮,“公子請趕緊離去,不要在這里惹上麻煩!” 慕容不凡的目光冷然掃過她二人的臉龐,忽然身形一晃,消失了蹤影。 已經忘卻了剛才的驚慌和尷尬,抓住卓云的手,“云姨,你認識慕容公子?他為什么你是蒲公英?” 卓云并不回答,只細細為她整理衣襟。“只想遠離這紛亂的江湖,可你這丫頭真是不省心!為什么慕容公子會對你如此感興趣?” 卓云一直將她送到巷口,一路上提出一連串的問題,卓云一概不答。臨別之時,她重重撫摸的頭頂,“這些你最好呆在家里,好好養你的瘡疾,別出來惹事!” 呆立在巷口,望著云姨遠去的方向,腦子里還是剛才紛亂的情節,根本理不清楚。忽然身旁槐樹上傳來一聲壞笑,“毛丫頭,剛才寬衣解帶,差點春光乍泄。羞不羞?以后還怎么見人?” 光聽這聲音已經知道是誰了,她毫不客氣,冷然回擊:“你這卑鄙人,別人有難,也不施以援手,真是無恥之極!” 那人翻身從樹上跳下來,上下打量她,月光昏暗,還是感受到他猥瑣的神情,“嘿嘿,我也想一飽眼福!” 余大怒,揮拳打過去。那人輕松閃開,順手抓住她的手腕,“雙手柔若無骨,真是讓人浮想聯翩!” 聽這貨一口風月場的淫詞爛調,惱怒之極,奮力掙脫他的手,就要發大招。那人卻順勢后退一丈之外,輕輕一笑,“丫頭好大的火氣!記住公子的名諱朱行,改再陪你玩!”完一躍 ,消失在暗夜中。 朱行急奔了幾條街,想起余又狼狽又氣惱的樣子,心里十分好笑。這時,一頂青衣轎從遠處緩緩而來,在月光下映出長長的影子。 朱行站立在街道中間,并沒有讓路的意思。轎慢慢落下,有一人挑簾走了出來,與朱行對面站立,此人正是上官真。 “你們在此等候!”上官真吩咐轎夫,忽然右手一抬,一陣白色的粉末飄過,四周的景物立刻轉變。兩人正立于山巒之上,藍白云,清松滴翠,鳥鳴之聲不絕于耳。 “朱公子,身處迷仙陣之中,你有話可以直了!” 朱行冷然道:“我有一個疑問,九世圣女的秘密你是否還告訴其他人了?” “我當時答應將此秘密告訴公子,可并未此消息為公子獨享,所以即使告訴他人,也沒有違背當時的承諾!”上官真笑著回應。 “你精于占卜,口舌之利也不輸他人。好吧,我就不再追究此事。可我托你尋找的東西,你還是要抓緊的。順便奉勸你一句,酒色亂性,適度為妙,免得壞了大事!” “哈哈,不勞朱公子費心!我也要提醒公子,不要忘記對我的承諾啊!” “你放心,我等的時機已將近,到時會如你所愿。只是你應該低調一些,別露出馬腳,將自己的秘密公布于下,那樣就尷尬了!” 上官真笑道:“你寄人籬下,身不由已,還是多關注自己的秘密吧!” “彼此彼此!”朱行著,向他拱手,然后縱身跳下旁邊的山谷。 上官真見他離去,揮手散了陣法,又恢復漆黑的街道,幾位仆人呆立在轎子旁。上官真伸了個懶腰,嘴里喃喃道:“是該休息的時候了!”話音剛落,他的身軀轟然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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