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我是被一陣喊叫聲吵醒的。李念川的隨從進來送飯,說是飯,其實和豬食差不多,無非就是兩個干饅頭和一碗清湯稀飯。那個隨從見我們睡著,便使勁敲打著倉庫的鐵門,我被驚了一驚,從楊成懷里抬起頭,看到那個隨從一邊敲打著門一邊喊:“吃飯了,吃飯了!”
楊成摟著我的手松開,過去端來那些難以下咽的飯菜,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瞪著那個隨從說:“好歹我也是龔少爺的義弟,就算你們抓了我,也不能這樣像對待一個囚犯一樣對待我們!”
我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底氣十足,那個隨從先是愣了愣,隨即冷笑一聲:“你還敢提龔少爺,龔少爺堂堂黑幫大少爺,就結實了你們這兩個小偷義弟,我都替他心寒,替他覺得丟人,你們的臉皮可真厚啊,要不是昨天龔少爺帶著大小姐早早回了龔公館,你們哪里還有資格在這里提他?”
我不甘示弱,向前跨了一步:“我們為什么沒有資格提他?倒是你家大少爺,做了不可告人的事情,抓了我們是為了殺人滅口吧?”僅僅是這么簡短的一句話,就把那個隨從氣的臉都青了,他指著我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我則一臉正氣凜然的直視著他。
“我告訴你,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就算是被你們關起來了,但我心里卻是光明的,我楊子清,絕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別人,對不起自己良心的事,我可以站在這里鄭重的告訴你,我問心無愧!”隨從依然愣在原地,我繼續說,“你們,雖然是住在李府這么寬敞明亮的大院里,但你們做下的那些事情,早已讓你們的心靈變得扭曲黑暗,就算是在光明之下,又能如何?”
雖然我不知道李念川他們做下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但從他們這些遮遮掩掩,以及他們對我的以死相逼,還有李念川書房中平白無故出現的那兩幅畫來看,李念川一定瞞著什么事,而且這件事絕對不小,不但與丟失的《奔馬圖》,李念云等人有關,與海難也有一定的關系。
“小子,你.....你,你沒有證據就不要隨便胡說八道。”隨從指著我結結巴巴的說,“我家大少爺,怎么可能會是那樣的人?”
我從容的在那個破舊的托盤里拿起一個干饅頭啃了起來:“李大少爺是什么樣的人,只有他自己清楚,我呢,只是作為一個旁觀者而提出的一些議論罷了。”饅頭很硌嘴,嘴唇微微有些發疼,“至于你們信不信,與我有什么關系?”說罷,我坐回剛才坐過的地方,楊成看著我與那個隨從的唇槍舌戰,只是默默的傾聽著。
“你等著,等我們大少爺回來收拾你。”隨從丟下這么一句話,“啪嗒”一聲關上沉重的鐵門,掛上鎖便離去了。
看著那個隨從離開,我坐到楊成身邊,遞給他一個饅頭,又一人喝了一碗稀飯,早飯就這樣解決了。
“你,吃飽了嗎?”楊成喝掉了碗里的稀飯,轉頭問我。他明知這樣的問題是徒勞,一個干饅頭,一碗清水稀飯,怎么可能填飽肚子,但他依然會問我,這不是廢話,也不是沒話找話,這就是他對我最沉重的關心,就是因為有了他的陪伴,他的關心,他的幫助,我才得以一路走來,直到現在,不然,我早就不知道自己已經死過多少次了,沒有他的支撐,我真不知道自己會墮落成什么樣子?
“楊成哥,你不用擔心我,我已經吃飽了。”我向楊成嫣然一笑,臉頰上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緋紅,我不知道我還能不能從這里活著出去,我也不知道我還是否可以回到顧府,但是,只要有眼前這個少年在,我就什么都不怕了,有他在的地方,即使是刀山火海,那也猶如光明的天堂。
中午,李念川回來了,帶著兩個隨從來送午飯。“刺啦”一聲,沉重的鐵門被打開,李念川一身華服大搖大擺的走進來,身后其中一個隨從端著個托盤,李念川一擺手,那個隨從把托盤拿到我們面前,把早上的托盤再拿走。
我低頭一看,是一些剩菜和快要酸掉的米飯,這連曾在楊成家吃的野菜都不如啊,估計喂狗狗都不會吃吧,我嫌棄的看了一眼,李念川便跨前一步,居高臨下的看著我和楊成。
“本少爺聽說,今天早上有人說我壞話?”我笑著站起來,接住他的話頭說,“哦?是嗎,那李大少爺消息很靈通嘛。”
“靈通?”李念川隨即眼中燃起怒火,像看一個仇人一樣看著我,“就是你說本少爺壞話的吧,不是他們說,我還不知道,我說你小子死到臨頭了還有心情給別人栽贓陷害,你這是嫉妒我李念川嗎?”說著又跨前一步,我被他逼的像后退了一步,楊成見此情此景,準備站出來為我出頭,我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別沖動,楊成這才略微平靜一些。
“李大少爺,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如果你心里真的什么事都沒做,你又何必害怕我說什么?”我并不害怕他,而是直視著李念川,看他眼里迸發出的怒火,仿佛是一片荒野,有著無盡的歹念。
“啪”的一聲脆響,一陣疾風拂過,我的臉頰霎時感覺火辣辣的疼,像火灼燒一樣。我捂著臉,感覺臉在迅速的腫起來,李念川一巴掌打在我臉上,臉上瞬間現出一個紅印。“子清!”楊成過來扶住我,像一只憤怒的小老虎一樣,瞪著對面的李念川。李念川一臉不屑的看著我和楊成,隨后用一貫囂張的口氣說:“告訴你們,不要惹本少爺生氣,不惹我,說不定可以讓你們多活幾天,否則.......”李念川一跺腳,“我自己能做出什么事我都不知道!”說罷,擺擺手,招呼兩個隨從離去。
“子清,你沒事吧?”我捂著被李念川打紅的臉,同樣憤怒的看著李念川離去,我沒有錯,我說的也是事實,他憑什么打我,如果,我有機會出去,李念川這一巴掌之仇我一定要報!
“我沒事。”我用風輕云淡的口吻對楊成說,仿佛被打的人不是我一樣,我知道楊成心里著急,憤怒,又心疼,可我只能用一句蒼白而無力的我沒事安慰他,不然我又能做什么呢?現在不給他帶來心理負擔,已經是我唯一能為他做的事了,其他的,我無能為力。
下午,午后的陽光從那扇狹窄的窗戶里射進來,打在地上,像一支細而長的光箭,但是,這僅僅是一縷光而已,它不能帶給我和楊成任何幫助。
正當我和楊成苦苦思索如何從這里逃出去時,只聽得鐵門又有了響動。是鑰匙插入鎖孔的聲音,李念川一定是還在生氣,想進來再打我一頓吧?我苦笑著繃緊身上的神經,等著那個瘋狂又跋扈的大少爺進來處置我。
“吱呀”一聲,鐵門發出老舊而刺耳的聲音,地上一縷陽光照射進來,打在地上,周圍瞬間亮堂了許多,緊接著,地上有一個影子,這個影子寬大修長,筆挺堅勁,就像屹立在寒風中的一棵青松一般,任由東西南北風的蹂躪摧殘,他都會堅挺不倒,挺拔如初。
這個身影不像是李念川啊,李念川不會有這么高大的身形,正在我疑惑之時,進來的人把我嚇了一跳,我做夢也沒有想到,這次進來的人不是李念川,而是他!
一身黑色的風衣仿佛無風自動,英俊無暇的五官透出一絲威嚴冰冷,眼神中是那刀鋒一般的犀利和冷峻,仿佛永遠都不會有溫柔和熱情從這雙眸子里溢出。
龔沐輝,他為什么會在這里,難道李念川已經把我們昨天晚上的事添油加醋的告訴龔沐輝和他姐了?“子清,小成,我只是不在一會,你們就成了這個狼狽樣子?”他說話時并沒有帶著我想象中的憤怒和惱火,而是略帶揶揄和調侃,“就你們這個樣子,今后如何成為本少爺的左膀右臂,不,即使不成為左膀右臂,黑幫少爺的義弟也不能這么窩囊吧?”“龔少爺,你........”看到他像開玩笑一樣,拿我們現在的樣子尋開心,我一時有些語塞,不知道該怎么和他說話。
“我什么我,被抓進來了,也不知道想辦法逃走,等著,我找機會救你們出去。”龔沐輝把玩著手里的鑰匙,看著我們倆驚愕的表情說,“不是,龔少爺,我們是因為被偷東西抓進來的,你為什么還要救我們?”龔沐輝此刻的行為實在令我摸不著頭腦,突如其來的轉變讓我的腦袋一時有些轉不過彎來。 “我早就知道那個李念川有問題,還有他們家管家,從我一進李府我就察覺了,跟我爹在江湖上混了這么多年,我還看不出他們那點小伎倆?”龔沐輝不屑一顧的說,“你們跟我待在一起至少也有一個月多了,我還不知道你們是什么樣的人,偷個東西他們犯得上把你們抓起來關在這里嗎,這根本就說明了李念川和許國宏心里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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