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賀千山坐下黑風,日行八百,按理厲上峰的馬再快,也快不過它!
即便晚出發了半個時辰,不消半日也該能追上了,然而賀千山直追到午后,也沒看見厲上峰和思思的人影。
他一路上問得還勤,總有路人確實看見有一男一女,共一騎經過,所以方向必是沒錯的!
要追不上只有一個可能,就是厲上峰之后為抄近路,改走了山林道。
再往前果然已問不到厲上峰的行蹤了,賀千山心想,此時再繞回去道追為時已晚,厲上峰既是直向北去,最大可能是回他的老巢魀山,莫若直接趕到魀山堵他!
打定了主意,賀千山揚鞭策馬,繼續趕路,只是一個時辰之后,體內那股無法阻擋的感覺再次襲來,賀千山直恨自己這肚子不爭氣,就那么扛不住餓么?!
偏偏這時前面路邊又出現了一處茶棚,里面飄出的茶香、餅香,令賀千山實在難以棄之而去!
心想,即便是追上了,餓著肚子動手也是吃了大虧,而況我有寶馬黑風,何妨先填下肚子?
便放了馬,讓黑風自去尋草水吃,自己則進去那茶棚坐下。
這茶棚是茅竹搭建而成,地方不大,只擺了四五張方桌,不過看樣子今日生意不錯,賀千山坐的是唯一一張空桌。
“這位客官,要點兒啥?”二迎上來問道。
“隨便來壺茶水,十張蔥餅,兩張拿來,其余包起給我帶走。”
“好咧!總共六十文錢,謝謝您客官!”
賀千山往懷里一摸,尷尬了!
他忘記銀子、銀票俱被那厲上峰搶走了,自己現在是身無分文!
而原來隨身的一些玉飾,也因修行不便佩戴,全都收置在寺里,不然還可以換些錢使。
賀千山默默站起身來,臉真有些發燙,了句“抱歉,忘帶了銀錢,東西不要了!”便往外要走。
“這位兄弟留步!”
賀千山回過身來,見話的是坐在最里邊兒角落的一個黑衣大漢,那人長得威武,黑臉堂,濃雙鬢,闊刀眉,杏仁眼,看著就不像是普通人!
“兄臺是在叫我?”賀千山問道。
那人咧嘴一笑:“是。∠敫阕龉P交易!”
“交易?什么交易?”賀千山一頭霧水。
“我看你那馬不錯,不如賣與我,也好有錢吃飯。我還將我的馬送與你,免得你缺了坐騎!你看如何?”
賀千山沒想到這個看上去儀表堂堂的人,居然是要趁火打劫,當下一聲冷笑:“謝了!這馬,我便餓死也不賣!”完扭頭便走,可前腳剛出棚,手便被那漢子拽住了!
賀千山心中微驚:這人好快的身手!
“怎的?你還想強買不成?”賀千山隨手一甩,居然沒有甩開,那人一只大手像鐵鉗一樣緊緊箍住他的腕子!
賀千山心中更驚:這人好力氣!
不料那人卻賠上笑臉,拍拍賀千山的肩膀道:“兄弟息怒,剛才只是跟你開個玩笑,你安心坐下吃飯,我請客!”
“不必了!”賀千山有些余怒未消。
“哎!男子漢大丈夫,莫氣!也休要婆婆媽媽!爽快些!來來來!”
賀千山見那人態度確是誠懇,自己又真是極餓,便就回去坐下。
那人扔給二一串銅錢,道:“這位兄弟剛剛點的統統上來!茶要好茶!”
賀千山站起身,一拱手道:“多謝兄臺!敢問高姓大名,日后……”
那人卻不等賀千山把話完,將賀千山摁回座位:“休要啰嗦!只管吃好就行!”完便回了座,自去吃了。
賀千山注意到,與那黑大漢同桌的尚有一少女,十六七的模樣,鼻子嘴圓臉,水靈靈一雙大眼直占去了半張臉,頭后兩側各扎條馬尾般的辮子,即便穿著的只是粗布裁制的粉底兒衣衫,仍是不出的嬌俏可人。
賀千山正看她時,那女孩兒的眼睛恰好也偷瞄了過來。
四目偶遇,賀千山倒是很大方,暖笑頷首示意——也許是平日里不缺美女看、頗為熟練的緣故!
女孩兒卻有些慌了,趕忙轉過頭去。
不一會兒,茶水、蔥餅上齊,賀千山一邊吃喝著,一邊打量這四周,卻越來越覺得氣氛不對勁兒,不由警惕起來。
他坐的是最后一張空桌,卻在最外面,另外三張桌子都挨著黑漢子那桌,便像把黑漢子和那女孩兒圍在最里面。
那三桌人,一桌坐滿四人,兩桌各坐了兩人。
四人這桌像是個年長的富商帶著三個保鏢。
另兩桌,一桌是兩個腳夫打扮的人,一桌似乎是兩個走江湖賣藝的拳師,兵器家伙事兒一大摞。
賀千山看那富商尤其別扭,那手和臉分明是飽經風霜的滄桑感,瘦骨嶙峋的,沒有一丁點多余的油脂,偏偏卻肚大腰圓,體態臃腫。
他回想自己初進來時,這三桌人都沒抬眼瞧自己,就那個富商用目光掃了一下。
他們的注意力似乎都集中在黑漢子和女孩兒身上,時不時就瞟上幾眼。
莫非是幫強人,要打這黑大哥和女孩兒的主意?
賀千山心想若真如此,少不得要拔刀相助了!
兩張蔥餅很快下肚,那黑漢子卻走過來道:“兄弟,吃完了就趕路吧,色不早,別錯過了宿頭!”
完拿了些碎銀放到賀千山桌上,又道:“出門在外,怎可沒有盤纏,這些你且拿去用!”
賀千山心中莫名的感動,此人真是古道熱腸的俠義之士,襄助之心更堅,便道:“這位大哥,你我素昧平生,卻能如此助我,真不知何以為謝!這番恩情,我賀千山日后必報,只是……”
他拎起茶壺搖了搖,道:“如此好茶,棄之實在可惜,容我喝完再走不遲!”
聽賀千山這么,黑大漢頗有些意外,皺眉道:“賀兄弟,你聽我……”
“你這漢子忒也奇怪,人家什么時候走關你鳥事,莫不是以為施舍了銀錢,便管得人家去留吧?”
打斷黑大漢話的是腳夫甲。
黑大漢只一聲冷笑便不再理會,壓低聲音對賀千山道:“賀兄弟,等下這里會生些事端,早走為妙!”
賀千山這才知道:原來黑大哥早察覺這幫人不懷好意,卻是擔心我受牽連才叫我走的!
這時,那富商卻緩緩站起身來,冷冷道:“神拳大盜傅恩仇,原來你早就識破了我們!”
傅恩仇道:“神鞭捕頭郝一通,既然你都出馬了,何必還玩這套喬裝埋伏的伎倆?”
郝一通道:“老夫是捕快,捕快拿人不是比勇斗狠,但能順利緝拿人犯,使些策略有何不可?再加上你傅老弟拳頭太硬,我這老胳膊老腿的,怎能不提防著點兒?”
兩人的對話大大出乎賀千山意料,原以為是強人的一伙竟是朝廷捕快,原以為是俠士的黑大漢卻是捕快要緝拿的人犯!
兩人的名號他都沒聽過,不過名號里的正邪之分是很顯然的!
父親賀敬亭自便教導他要奉公守法,而大哥也在朝中為官,要他此時出手對抗朝廷捕快,去幫助一個“大盜”,真是難以為之!
他想想還是袖手旁觀的好,盡管他怎么看怎么感覺,這傅恩仇都不像個壞人。
只聽傅恩仇又道:“能驚動你郝大捕頭,我傅恩仇也算面子不!”
郝一通道:“你殺了江陵府尹姚秀,那可是正三品的朝廷大員,我就是不想來也不行啊!”
傅恩仇卻道:“傅某之前也沒少殺貪官污吏,殺人也從不問官階!這回反應這么大,恐怕不單單是因為他官兒大吧?”
“姚大人是咱李大將軍六姨太表弟的堂叔!你攤上大事兒了!”“保鏢甲”跳出來道。
“哦!那確實挺嚴重!太遺憾了!”傅恩仇裝作很驚訝。
郝一通狠狠瞪了“保鏢甲”一眼,道:“傅老弟,咱們就別再費這些話了!你是束手就擒呢?還是要與我們劃下道兒來,斗上一斗?”
傅恩仇哈哈一笑:“束手就擒是不可能了!但有本事,便抓我去吧!這棚子狹,還是到外面去,免得傷及無辜!”
郝一通聽言鷹眉一挑,道:“你明知我擅使長鞭,這里面本利于你拳法近戰,卻偏要到外面空曠處與我一戰嗎?”
傅恩仇卻道:“早聞郝捕頭鞭法下無雙,未曾一睹風采,今日有幸得見,還不戰個痛快!”
傅恩仇心胸如此磊落,賀千山心中贊嘆不已。
聽言至此,他已肯定傅恩仇并非奸惡之徒,而且是殺惡除奸的大俠,只可惜卻是不法之人,仍難予拔刀相助。
郝一通率先走出茶棚,另七人則早已掣刀在手,將傅恩仇圈在當中,始終保持包圍之勢。
傅恩仇面色從容,淡定移步棚外。
那女孩兒也不聲不響地跟了出來,視線不離傅恩仇左右。
傅恩仇站定腳步,卻見郝一通背負雙手,立在一旁,似乎沒有要與他動手的意思,圍住自己的七個人倒是弓步扎馬、舉刀欲發。
賀千山正覺得這七人站位頗有講究,好像是排了個陣法,只聽傅恩仇道:“怎的?跟我動手前,還要先試試傅某的深淺么?也好!早聽你的手下,練有一套叫做七曜寒光陣的刀陣,便讓傅某領教領教!”
郝一通朝列陣七人一點頭,陣勢發動,但見寒鋒閃閃,刀影綽綽,瞬時將傅恩仇籠罩在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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