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傅恩仇聽得身后馬蹄聲來,估計是被認出來了! 他心中閃念:不能在這兒與他們糾纏,得把他們引開,能拖一會兒是一會兒,別讓賀兄弟遇到他們才是! 主意已定,傅恩仇快鞭催馬,全速前進! 恰逢前面就是一處岔道,他果斷將馬頭右勒,拐彎向東。 趙家的這匹馬果然是匹良馬。 一般來,用來載物運貨的馬,耐力好但跑速差,這匹馬卻是耐力與速度俱佳。 以段山岳這隊人座下的快馬,竟足足追了有半炷香,才將傅恩仇給截住! 傅恩仇佯裝受驚害怕! “諸位官爺,為何攔人去路?” 段山岳嘿嘿冷笑。 “傅恩仇,還跟本官裝什么蒜?” 傅恩仇雙手連搖道:“傅恩仇?傅恩仇是誰?人不是傅恩仇,也不認識他!” “追你叫你停車,為什么要跑?” “你們喊的是‘傅恩仇,站住!’、‘傅恩仇,別跑!’,人還以為你們是在追別人呢!” “那你叫什么?” “人姓倪,叫大野!” 段山岳皺皺眉,喃喃道:“倪大野?” 旁邊手下提醒:“大人,他在罵您呢!” 段山岳恍然大悟,怒叫道:“狗膽包!居然敢揶揄戲耍本官!” 傅恩仇還在裝,滿臉著急的樣子道:“人哪敢戲耍大人?人真叫倪大野!” 可自己也忍不住笑,又咳嗽了起來。 “是這個聲兒嗎?”段山岳轉頭問那獄卒。 那獄卒肯定地點點頭:“確定無疑!” “你,你!”段山岳指了兩名手下,道,“上去看看他這臉皮是真是假!” 那兩個手下不知是仗著己方人多勢眾,還是不曉得傅恩仇武功深淺,一左一右上去就要架傅恩仇下車! 都沒見傅恩仇動彈,兩個人一邊一個飛出老遠,在地上掙扎著爬不起來。 還能動?傅恩仇看著自己今不如昔的兩只拳頭,重重地嘆了口氣! 可段山岳是識貨的,他點了點頭。 “神拳傅恩仇,果然名不虛傳!還不承認嗎?” 傅恩仇揭下臉上的貼皮,摘了斗笠。 “正是傅某,又如何?” 段山岳道:“想跟傅大俠你做筆交易!” “哦?什么交易?” “抓你并非本官份內之事,我要的是賀卓武,哦!或者叫賀千山!你若能將他的行蹤告知,本官便放你離去!” 傅恩仇裝作認真考慮了一下,道:“聽上去不賴,那行吧,便告訴你,賀千山往東邊鳳翔府去了,我就是要去跟他會合的!” 段山岳也沒那么傻,道:“可本官怎知道你的是真是假?” 傅恩仇兩手一攤:“這我就沒辦法了!要不,我跟著你們去,找到人再放我走,這總行了吧?” 段山岳似乎真在考慮,身旁的一個手下卻提醒道:“聽傅恩仇有一個妹妹,往常跟他形影不離,這會兒竟不在,多半是與賀犯在一起,而且應該就在附近!這姓傅的看來是想將我們往遠處引!” 段山岳覺得手下得有道理,一擺頭道:“拿下!” 幾名手下下了馬,齊刷刷抽出刀來,卻磨蹭著沒一個上前。 段山岳怒道:“做什么?上啊!” 一名手下道:“大人,這姓傅的武功著實厲害!我們幾個怕不是敵手!大人武功蓋世,若是大人帶著我們一起,必能將他手到擒來!” “放屁!”段山岳更怒,“跟你們一起上,本官的臉還要不要?你們看不出來嗎?他有傷病在身,而且很重!一只病老虎有什么好怕的!再不上,本官回去就治你們的罪!” 幾個手下無奈,只得硬著頭皮上去。 傅恩仇看這回來的多了,又被段山岳看穿了他的狀況,便拖著傷腿,下了馬車,一瘸一拐地走到空曠處。 段山岳的那幾名手下,原本還是怯怯的,見到傅恩仇這副模樣后,突然來了自信,互相使個眼色先將傅恩仇圍住,然后一擁而上! 但結果是一樣的,傅恩仇身形不動,拳影在周身一閃,五個人齊齊被打翻,共同摔成了個花開富貴! 傅恩仇用事實告訴他們,病虎是虎不是貓,縱是豺狼難當道! 段山岳仰長嘆:“一群廢物!” 他慢悠悠下得馬來,解了大刀拎到傅恩仇面前。 “我的拳也很厲害,但比不過你!聽聞你素來不用兵器,而我慣使大刀,以刀對拳,會否欺負了你?” “不會,很合理!”傅恩仇看著段山岳那柄蝎大刀,哦了一聲笑道,“原來閣下就是狀元宴上展刀法、舉石獸的武狀元段山岳啊!” 地良心,傅恩仇這話,可沒有半點譏諷他的意思。 狀元宴上的事在坊間也多是以佳話傳,雖段山岳當日是輸陣又輸人,但畢竟他所展現出來的實力亦是足夠驚人的。 因此,民間的評價最多也就是:武狀元厲害,文狀元更牛! 可段山岳本人卻將這件事,當作自己一輩子抹不去的奇恥大辱,最聽不得別人在他面前提及此事! 他周圍的人都知道這一點,曉得避諱,但傅恩仇哪里知道? 這會兒當著段山岳的面,他還是笑著出來的,在段山岳眼里便成了**裸的嘲笑! 段山岳行事狠辣,心中殺意頓起! 他將刀后錘鏈纏上右臂,單手提刀,身型挺立,陰著臉道:“幾斤幾兩,試過才知道!你有什么絕招,盡管招呼過來吧!” 傅恩仇聽過段山岳的厲害,再看眼前他的架勢,已知此人武功高深,遠非之前幾條咸魚可比,加上自己有傷在身,實力大打折扣,更不敢托大。 既然段山岳讓他先動手,那就不必客氣了! 他勁聚雙臂,曲步向前,朝段山岳一連就是數十拳。 段山岳腦筋一般,手底下真不含糊,身型不動,左掌右刀,將傅恩仇來拳一一化解。 這波試探后,傅恩仇已知憑自己現在的拳速和力道,根本贏不了段山岳,只能盡力拖延些時間,但愿賀千山他們見不到自己,一路向北找去,便不會遭遇到這幫人。 正想著如何與段山岳周旋,段山岳已揮刀攻來,他無暇多想,窮畢生功力,奮起神拳來迎! 只見場上兩條人影,時分時合,驟分驟合! 使拳的看不見拳,只有拳影綽綽;使刀的也看不見刀,只聽刀聲霍霍! 一旁段山岳的幾個手下,哪曾見過這等對決?一個個張大了嘴巴不出話來! 單已武功而論,傅恩仇要高過段山岳不少,如果沒有受傷,即便不用大招,少則一百,多則兩百招也可取勝,可現在就不一樣了! 段山岳的刀,既重且快,又狠又刁,一開始傅恩仇還能盡力招架避閃,尋著空檔還能反擊兩拳,但段山岳的刀越來越快,傅恩仇的身法漸漸跟不上了,被逼得步步后退,毫無還手之力! “著!” 段山岳大喝一聲,刀尖直搠傅恩仇心窩! 傅恩仇避無可避,竟不退反進,迎著段山岳的大刀前沖,同時雙拳直擊段山岳面門。 這是同歸于盡的打法! 段山岳若不收刀,勢必就要被擊中,即便是現在的傅恩仇,其舍命擊出的一雙鐵拳,照樣能將段山岳的腦袋錘得稀爛。 再者,以刀搏拳,對手還是個傷入膏肓的病夫,別是同歸于盡,就算兩敗俱傷也是丟盡了顏面。 段山岳可不愿冒這個險。 他果斷收刀,閃身避過傅恩仇的雙拳。 他這一閃不要緊,卻被傅恩仇摸準了心理。 在這樣的情形下,傅恩仇沒辦法不得了便宜賣乖。 接下來的場面可想而知。 面對段山岳凌厲無匹的刀鋒,傅恩仇不閃不避,只攻不守,拳頭所指盡是百會、章門、尾閭這樣的大穴,每每都逼得段山岳中途收招。 所以最難纏是不講理,最可怕是不要命! 原本明顯劣勢的傅恩仇,就憑這舍生忘死的搏殺,打得段山岳連連后退,一時間不知如何應對! 傅恩仇搶到了這場刀拳斗的節(jié)奏,而段山岳已有些手忙腳亂,刀路漸失章法,身形也時見遲鈍! “著!” 這聲喊來自傅恩仇。 段山岳剛剛一個側身,險險躲過了傅恩仇襲向自己突的左拳,傅恩仇的右拳,卻已提前預判好似地拐到了自己的太陽。 段山岳畢竟非泛泛之輩,順著剛才側身的方向,滴溜溜如陀螺般轉了開去。 站定之后,卻感覺一股熱流順著自己的左耳,流至脖頸,上手一摸,竟?jié)M是鮮血! 耳廓亦逐漸感受到劇烈疼痛,借著明晃晃的刀身一照,登時氣得獰口張目! 原來自己的左耳廓,被傅恩仇的拳頭蹭出了一個指頭大的缺口! 別忘了,傅恩仇之所以能占據上風,一是段山岳不肯以命相搏,而另外一點,就是段山岳仍有后手,他的蝎子刀法尚未盡展,鏈錘還在胳膊上纏著呢! 段山岳原認為,以自己的武功對付現在的傅恩仇,根本不需要出動鏈錘。 這個判斷本來也沒毛病,只是萬萬沒想到,傅恩仇在絕境之下,竟使出這無賴般的打法,反而是自己先中招掛彩! 段山岳惱羞成怒,抖開纏在右臂上的錘鏈,左手拎起那八棱金瓜流星錘,雙腕輕搖,舞起一朵刀花兒、一朵錘花兒,一步步向傅恩仇逼近! 傅恩仇一看便知段山岳這回來者不善,不可能再有之前的僥幸了,而一直勉力支撐的身體也已到極限,力量正一點點渙散中! 他清楚自己今日無論勝負,都必死無疑,心中無怨無悔,只是惦念著妹妹,默禱道:“明月啊,哥哥真的要走了!你自己一定要保重,自在快活地活著吧!……千山兄弟,相交時短,情誼卻深,下輩子咱們再做兄弟!替我照顧好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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