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這里是哪里?”
當大主教醒來時,后腦勺上那脹痛的感覺讓他不由自主的snn起來,身上似乎有治愈魔法的痕跡,作為教廷內排行前列的光魔法師,他可以輕松判斷出自己所承受的光魔法的種類。
雖然稱不上完美,但是施法者應該也是精通光魔法的魔法師,只是在魔力的應用上稍顯粗糙而已。
“好了!下次一定要注意,敲的時候不要盯著一個地方,不然治愈起來很麻煩。”
耳邊傳來了少女的聲音,剛剛清醒過來的大主教只能模糊的看到一個金發的身影,個頭似乎尚未成年的模樣,這種年齡擁有如此的光魔法天賦,如果是大圣堂新培養出來的天才就太好了。
忽然間大主教想起。似乎自己并不應該出現在大圣堂,原本他應該前往羅布斯領與大公爵交涉,以自己為代價爭取保庇護盡可能多的下屬。如果對方的意圖僅僅是教廷的財富,那么他甚至可以越過其他兩位大主教提前決定。
但是考慮到對方如此龐大的布局甚至借用了惡魔出現的契機,如果僅僅是財富似乎并不足以打動對方,如果換做是教廷一方占據優勢,大主教也會毫不猶豫的消滅掉對方可能存在的反抗力量。
不過他還是沒有聽懂少女的話。。什么叫不要盯著一個地方敲?不過后腦勺上的疼痛很快讓他放棄了思考,身為教廷的大主教,而且有一手精湛的光魔法,大主教覺得自己已經很久沒有遭遇這么嚴重的傷勢了,腦袋上傳來的感覺仿佛要裂開一般。
“好了,這個老爺爺就交給你們了,我去把殿下叫來。”
少女歡快的聲音很快遠去,大主教略顯迷茫的睜開了眼睛,這里似乎并不是他所熟悉的地方,而印象中他現在應該在羅布斯領的北方努力化解王國和教廷間的矛盾。
“這里是哪?”
從喉嚨中艱難的發出聲音,大主教感覺自己的狀態很差,不僅僅渾身上下使不上力氣,想坐起來腦袋也是一片眩暈。。那滋味比起單純的疼痛更加難以忍受。
“是萊特領,大人”
騎士稍微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給出了正面的回答,原本商定等待主教大人醒來后還要隱瞞一段時間,但是在清醒的本人面前,騎士們已經失去了撒謊的勇氣。
“萊特領利貝爾特!?啊疼疼疼”
稍微清醒一些的大主教猛然坐起,卻又被疼痛和眩暈的雙重打擊按回了床上,記憶中他曾經要求屬下的騎士和神官在無可避免的沖突爆發時先行前往利貝爾特,但是現在在這里只有他和幾個不太熟悉的圣殿騎士,甚至連一個神官都沒有,這不由讓他產生了一種不好的感覺。
“你們的領隊在哪里,讓他立刻來見我!”
大主教不顧腦袋里傳來的眩暈感低聲吼道。
騎士們面面相覷卻沒有人敢回答大主教的問題,只能一眼不發的垂下頭去。
“說!”
這一聲怒吼已經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頭上傳來的腫脹感隨著怒氣的上升似乎更加嚴重了,仿佛腦袋隨時可能爆開一樣。
但是大主教已經顧不上自己的問題了,如果他沒有猜錯,自家的騎士和神官很可能做出了一個錯誤的選擇,雖然自己可能因此獲救,但是這并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他們還留在羅布斯領,等待著神罰的降臨。”
圣殿騎士口中的神罰可不是什么五雷轟頂之類的超自然現象,信徒們認為,神會給予犯下錯誤的人痛苦的考驗,只有順利度過才能獲得原諒。所以他們從不畏懼痛苦,甚至有時會主動湊上去,苦行的修士就是這樣一種用痛苦磨礪自己的信徒。他們的意志甚至比絕大多數圣殿騎士還要堅定。
不過在羅布斯領,能夠稱為神罰的大概就只剩下王了。雖然不想將那些毫無信仰的家伙與神的考驗關聯在一起,但是這確實能夠稱得上教廷自信仰革命一來最大的考驗,甚至關乎整個教廷的生死存亡。
“愚蠢!明明只需要我一個人就能”
“大人,我們認為您的存在更加重要!戰斗的方法可以通過鍛煉學會,魔法可以通過學習掌握,但是能夠帶領我們的唯有三位大人!”
圣殿騎士一臉莊重的模樣。。這是留下的同伴讓他帶給大主教的話,他對此深信不疑。
“一群蠢貨!教廷花費了多久才培養出他們,居然這樣輕易放棄自己的”
大主教死死的攥緊了拳頭,他只是想盡可能保留教廷手中的力量,如果騎士團和魔法師團因此而戰力大損,即使他留下又能做到什么,難道要眼睜睜的看著教廷一步步走向沒落嗎?
那么他寧愿用自己的腦袋換取一個機會。
“請恕我直言,哪怕您獻上了生命,那些貪婪的吸血鬼同樣不會放過我們。”
騎士十分肯定的回答到,他不是傻瓜,也知道王國的態度。
圣殿騎士團是直屬于教廷的戰斗力量。。和神官一樣對于現有的狀況深惡痛絕。
在他們看來,那些貪婪的貴族只會壓榨廣大平民的血汗,寧愿把金幣鎖進倉庫落滿灰塵也不愿將其用到別人身上,雖然在大部分人看來這很正常,但是在主張奉獻的信徒眼中,吝嗇和貪婪一樣也是一種罪行。如果放在舊教廷時代,這些家伙都是要被強制繳納贖罪金的對象。
“至少還有機會。”
大主教也逐漸平靜了下來,一方面是腦袋的脹痛讓他無法繼續維持緒,另一方面他也認為這位騎士的話沒有任何錯誤。
“不,我們的機會在荒原,在那里有無數同伴,他們才是未來!從他們中能夠誕生無數新的戰士和魔法師,而這一切都需要大人您的引導!”
圣殿騎士是經過教廷無數次挑選才能脫穎而出的精英,或許他們并不像神官那樣懂得各種各樣的知識,但是一些道理他們同樣清楚。
在南方王國已經失去了讓教廷成長的土壤,貴族環伺,幾乎沒有任何人愿意看到教廷的重新崛起,教廷也不可能像曾經那樣將這些貴族化為信徒,或者說雙方的價值觀從根本上就是完全無法相容的。
羅布斯領的失敗已經讓騎士們徹底放棄了希望,教廷在王國的地位會更加窘迫。既然看不到未來,那么為什么不趁現在還有機會再闖一闖?至少在很多年輕人的眼中,與其死守著南方王國這一片絕地,還不如將一切都壓在荒原上,至少目前王國議會在荒原上的影響還遠遠不及發起snn的教廷。
大主教終于沉默了下來。
這樣的道理他沒有可能不知道。他并非沒有選擇,而是主動放棄了選擇。
因為自己的愚蠢導致教廷及麾下的大半戰斗力量都陷入了羅布斯領的陷阱中,痛苦和自責的情緒始終纏繞著他。大主教已經明白,從他踏入羅布斯領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落入了陷阱,大公爵用將漂亮的誘餌裹上利益的外衣,讓其看上去更符合貴族們的做法,以此來消除大主教的戒心,而因此上鉤的大主教或許謹慎的踏出了每一步,卻在最后的時刻犯下了錯誤,倉促的行動想要在北方爭取更多的利益,然后完全陷入了羅布斯大公爵為他量身定制的陷阱。
從教廷的騎士們占據原本屬于貴族的領地開始。。主導權就已經落入了對方手中,而他們則成了被重重圍困的戰利品。
“即使如此”
大主教還是有些糾結,他的選擇其實并不完全是出于獻身精神,而是一種自暴自棄式的贖罪,以自身為代價為屬下爭取最后的機會,即使失敗至少也能說服自己已經盡力,至于之后的事情,已經不需要他來考慮了。
“而且利貝爾特同樣不會冒著與王國開戰的風險接納我們,所以從一開始您的決定就是錯誤的。”
騎士毫不猶豫的打斷了大主教最后的掙扎。。留在羅布斯領的戰斗人員加起來已經有近千人,其中還包含了從荒原戰場上調回的新人,這股力量無論放在哪里都會引起足夠的警惕。
圣殿騎士團和魔法師團的組合雖然不能夠稱之為無敵,但是在整個大陸的頂尖戰力中也是排行前列的。放任這樣一支隊伍進入鄰國的領地?貴族議會還沒有蠢到這種地步。
不能讓對方屈服就只有就地格殺,這件事情以后議會與教廷的關系已然無法挽回,雙方從合作到互不干涉又到如今的相互戒備,自信仰革命以來,彼此的信任不斷流逝已經到了差不多的臨界點,這場意外的交鋒終于撕破了雙方一直維持的表面關系。自此以后,南方王國必然會對教廷的行動充滿警惕,而教廷一方也不會再對南方王國的貴族抱有期待,正面的沖突或許不會持續太久,但是雙方的隔閡卻再也無法修復了。
“是這樣嗎”
大主教好像被抽空了身上所有的力氣,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但是他同時也明白,自己期待的情況可能根本不可能實現。
留在羅布斯領北方的教廷人員已經到了連王國騎士都要警惕的程度,否則在北方小鎮,那位羅布斯家的繼承人絕不可能如此輕易的將所有人員放回。
即使是對集團戰不太熟悉的大主教都清楚,北方的那座小鎮只是借助王國騎士團和大公爵的名號才迫使自己一方無法動手,被扣上的罪名也不過是表面文章而已,以當時教廷手中掌控的力量,迫使對方放人也不是沒有可能。
遺憾的是當時大主教依然沉浸在被欺騙的震驚中無法自拔,與王開戰的可怕后果即使是現在也難以接受他必須要考慮留守在大圣堂的其他成員,那里才是教廷的根基,舊教廷所留下的一切都留在了大圣堂的藏寶室中,大主教不會給議會留下任何攻打大圣堂的機會。
所以大主教才確定舍棄自身來平息羅布斯領的情況。只要堅持自己才是主導者,堅持要求公開審判,南方王國未必敢冒著掀起全國范圍nn的風險堅持私下處決一名教廷的大主教。如果換一個角度,或許他們還要感謝大主教的配合才能夠借此機會一舉除掉教廷的大半戰力而且不會被信徒們責難。
只是大主教更希望自己的屬下能夠逃到利貝爾特境內,畢竟只有活著才有希望,教廷方面失去了在王國中發展的機會,只能再次將目光放在荒原上,逃出的騎士們只要輾轉前往自由都市,就能夠在另一位大主教的帶領下重新踏足荒原的戰場,想來南方王國也不至于因為這支失去騎團士名義的“幽靈部隊”而與其他兩大王國發生沖突。
不過大主教沒有想到的是。。他的屬下做出了和他截然相反的選擇:由他們留在羅布斯領迎接即將到來的審判,而讓少量成員將大主教送往鄰國的萊特領。
他們的下一步計劃已經可以猜到,和大主教原本準備做的一樣,將所有的罪名都懶到自己身上,然后再與教廷切割,大主教的行動說成是被裹挾或者被逼迫都沒有問題,反正南方王國的目的是在不觸動國內教徒神經的情況下消滅一部分教廷的戰斗力量,斷尾求生或許是教廷目前最好的選擇。
只是這種選擇對于被迫接受的人來說未免太過殘酷。
“他們都還年輕”
大主教躺在床上仰望著頭頂的天花板,眼神一片空洞。
“是的,可是他們都是神的戰士,必須迎接神的考驗。”
和大主教相比,正值壯年的圣殿騎士確實可以用年輕來形容。而從荒原上調來的新軍更是全部挑選年輕的戰士加入。。所以大主教覺得是自己的原因才導致這些年輕人不得面對連他都無法應對的局面,而自己卻躺在鄰國的床上只能看著天花板發呆。
“我做錯了嗎?”
悔恨的淚水順著眼角留下,大主教忽然覺得,如果不是自己沒有忍住惡魔的,扎扎實實的從南方荒原入手,或許花費的時間要長許多,但是絕不會遇到眼前的危機。
騎士沒有回答,因為他也不知道這樣的選擇究竟是對是錯,至少如果是他在唾手可得的機會面前,很難忍住不伸出手。
“那么就用余下的生命來贖罪好了。”
大主教喃喃自語著,他的身上又背負了更多的罪,與那些騎士與神官的期望一起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但是他已經沒有了第二次選擇的機會。
“幫我去聯系萊特公爵,我請求覲見利貝爾特的公主殿下。”
大主教舉起了手臂擦干淚水,他現在是罪人,不能在安安穩穩的躺在這里等待一切的結束,雖然身為教廷的人要向惡魔偵探團求助有些奇怪,但是這是他目前唯一能夠抓住的奇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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