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虞少卿完,朝三長老季貍拱手道:“季貍叔,這子性子乖戾,一看就不是好人,趕緊將他拿住問罪才是。不然這等事情若傳出去,我姑慕族一定會人心不穩。”
季貍捻須沉吟,半晌點了點頭。
風易心頭焦怒,暗想:“我若是被定罪了,誰去查找真兇?誰去幫老爹和虞永幀他一家人報仇?”當下也顧不了那許多,大聲道:“三長老,我以前聽您執法嚴明,難道今要隨便抓一個替罪羊嗎?”
一旁眾侍衛都有些驚訝,三長老平時雖然笑嘻嘻的,但執法之時卻有雷霆手段,這少年這么大庭廣眾的頂撞,恐怕不會有好果子吃。
季貍聞言果然臉色一變,掃視了一眼地上的尸體,旋即淡淡道:“放心,我不會冤枉好人的。”隨后又對侍衛道:“找人來收拾一下,死者好生下葬!”
侍衛們聞言領命:“是,三長老!”
幾名侍衛上前,將風易的手腳用鐵鏈鎖住,帶往姑慕內族的牢房內。關押之后,虞少卿站在門外,冷笑道:“廢物一個,還想和本公子斗!”
風易不愿和他多費唇舌,只當沒聽見。如此一個人身在潮濕陰暗的牢房內,聽著四周老鼠蟑螂們爬行的聲音,他不禁有些頭皮發麻。但很快的,心頭的憤怒和疑惑又一股腦的涌了上來。
到底是誰有這么大的深仇大恨,竟然接連殺了老爹和虞永幀他們一家人?我們都是貧苦的外族人,家徒四壁,他們殺人有什么好處?
風易只覺有一團陰云籠罩,揮之不散,而所有謎團的答案都藏在其中。正想著,他不由回憶起老爹曾經過的一句話:“賭錢嘛,不能想那么多,就認準那一個點,肯定能贏。就算今不贏,明一定可以。”
他腦中響起一個炸雷,忽的驚醒道:“老爹這話也有幾分道理。這事情看起來很復雜,但背后藏著的東西卻未必。我們都一窮二白的,兇手不會謀財。若是復仇的話,老爹不用提,那虞永幀一家人也是本本分分的,哪里會有什么仇人?”
“如此來,兇手一定是在找什么東西?”
風易猛地想起在出谷之前老爹交給自己的丹藥,難道……老爹還藏著其它的寶貝?
念頭一起,風易便搖了搖頭,若是老爹真藏著寶貝,那這兇手不會今日才來下手。這樣來,這一切跟自己的這次出谷有關了?想到自己這一次出谷遇到的種種怪事,風易不由更加確信……一定是的,兇手是在找自己體內的太乙鼎!
怪不得,老爹會那么多奇奇怪怪的話,原來他一早就知道了,所以才讓自己逃出虞淵昧谷……怪不得這太乙鼎會吸老爹的血,肯定是和女艾姐姐所的血脈禁制有關系……想到這里,風易不由運靈感應丹田中的太乙鼎,暗道:“難道這青銅鼎真的是我祖宗留下的東西?”
腦袋想的有些疼痛,他第一次知道,自己竟有那么復雜的身世,為什么老爹一直不跟自己提起呢?
如此胡思亂想,很快過去了幾個時辰。風易忽的聽到一陣吱呀的聲音,那牢房的門被打開,走進來幾個侍衛,叫罵道:“別睡了,長老們要提你審問。”
聽到“審問”二字,風易忽的生出一絲希望,暗想:“無論如何,自己一定要竭力辯解,否則被定罪的話,自己蒙上不白之冤倒是其次,讓那可惡的兇手逍遙法外卻是萬萬不能忍的。”
他跟著侍衛穿過牢房,穿過黑石高墻,穿過一處密林,來到族長所在的地方-重光殿。
他暗暗叫苦,行到此處也只能聽由命。念及此,竟沒有那么害怕,轉頭悄悄一看,卻見到宮殿的匾額上空無一字,只是雕刻著一只眼睛。
不,不是一只眼睛,而是兩只眼睛!可奇怪的是,這是一大一兩只眼睛,套在一處,瞧起來甚為詭異。風易只瞧了一下,便覺自己的心思好像完全暴露,無所遁形。
剛一走進,風易便看到族長姚虞思、大長老蒼舒、二長老尨降、三長老季貍,另外還有虞少卿、伯虎、仲熊等人,除此之外,族長姚虞思身旁還站著一個身著黃衫的明眼少女,姿容極美,形態婀娜,不過看向風易的目光滿是冷意。
他正發愣時,一旁有侍衛呵斥道:“大膽,見到族長還不下跪?”
風易聞言突生傲氣,冷道:“我又沒有罪,憑什么要跪?”
那侍衛大怒,正要上前,卻被姚虞思擺手喝退下去,他直直地看著風易,道:“你你沒有罪?那為何會出現在那虞永幀的家里?”
風易一五一十的將前后發生的事情了一遍,連時間地點都分毫不差,當然,自是隱去了太乙鼎吸血的部分。姚虞思聞言,沉吟不語,忽的朝左右道:“你們覺得如何?”
蒼舒白發蒼蒼,皺紋滿面,但他在族中極有威望,此刻緩緩道:“老夫觀此子面有兇相,目有惡意,十有八九就是兇手。”
風易聞言,肚子都快氣炸了,忍不住道:“老頭子,你胡八道什么,我看你才有兇相……”話未完,忽覺眼前人影一閃,臉頰已是火辣辣的疼痛,那虞少卿飛身下來給了他一個巴掌,怒呵道:“放肆,敢對我爺爺如此無禮……”
風易怒火中燒,卻不敢還手。
蒼舒老臉大變,手中權杖接連點地,發出咚咚的聲音,顫聲道:“你們看,你們看,如此兇厲,無怪乎做出這等人神共憤之事!”
姚虞思不置可否,又詢問二長老。尨降身形魁梧,如一座山岳,只是朝風易一瞥,一股巨大的無形壓力便撲面而來。他冷冷道:“這執法定罪的事情我沒興趣!”尨降長老素日沉迷修煉,據修為已進入了神境,乃是族中的第一高手。
虞少卿見眾長老遲遲不肯定罪,急不可耐,便道:“族長,各位長老,這子動機十分明顯,還用得著審問嗎?”
姚虞思淡淡道:“哦?”
虞少卿急道:“這子想要進入內族,但知道自己修為不夠,便殺了虞永幀減少一個競爭對手……”
話未完,便被姚虞思打斷:“少卿賢侄此言有幾分道理,不過他若是修為不夠,怎么會殺得了那虞永幀?”
虞少卿一愣,旋即道:“族長有所不知,這子和虞永幀平時關系不錯,不定是騙取了他的信任,再趁機下殺手。”
姚虞思又道:“既然關系不錯,怎么會下得了手?”忽的又問:“另外幾個參加試煉的外族少年呢?”
季貍上前道:“回族長,他們聽了這等事情,都有些害怕,在家里未曾出門。我也叮囑過他們,讓他們多加心,更派人侍衛暗中保護。”
姚虞思點了點頭,道:“季貍,你是族中執法長老,依你看,這少年該如何定罪?”
風易只覺自己像是砧板上的一塊魚肉,任人宰割,但打也打不過,逃更是逃不了,只能等待宣判了。他一顆心吊到嗓子眼上,卻聽季貍緩緩道:“回族長,族中發生如此慘事,我身為執法長老,難辭其咎。”罷又看向風易,道:“這子確實乖戾難馴,不知禮數,以下犯上,更觸犯了大長老的威嚴。”蒼舒長老聞言冷哼一聲。
“但若他殺了虞永幀一家人,卻是證據不足,依我看,不如暫且將他收押,關在摩崖,待事情查清楚之后再定罪不遲。”
風易抬頭瞧了一眼,不由對這季貍長老生出幾分感激。如果族長命人查探的話,即使不能找到兇手,也應該可以洗刷自己的嫌疑。他撿回了一條命,渾身冷汗涔涔,風吹一過,不由得打了幾個寒顫。
但眾人臉色都有些奇怪,看向風易帶著同情的目光,讓他好生疑惑。
姚虞思轉頭吩咐:“少卿、伯虎,你二人帶著幾名士兵,將此子押送摩崖,好生把守。”
少卿、伯虎領命:“是。”正要動手。卻聽尨降長老道:”且慢,此子修為不弱,得拿鐵鏈鎖起來。”
眾人聞言,都有些驚奇。尨降長老身為族中第一高手,眼力極高,竟然從他嘴里出“修為不弱”的話,這外族子沒有功法,更沒有人教導,難道竟然是修煉的奇才?那虞少卿聞言更是不滿,連他都未曾得到過二長老的夸獎,這廢物子竟然……
虞少卿冷哼一聲,忙不迭的接過鐵鏈,走到風易跟前,悄聲道:“子,你給我等著,從今往后有你苦頭吃的。”
風易呵呵冷笑,卻突然仰起頭,大聲道:“啥?你什么?你再大點聲,我沒聽見。”
虞少卿萬沒料到他會如此,大為尷尬,又不可能把剛才的話在族長和長老面前重復一遍,當下冷冷地瞪了風易一眼,用力將鎖鏈鎖在風易手腳之上。
對方剛一放手,風易便哎呦一聲跌倒在地,原本看著虞少卿一只手拿著鐵鏈,還以為沒多重,沒想到竟有數十斤,他一個沒有提防,頓時出糗,此刻有了防備,運靈周轉全身,那鐵鏈頓時輕飄飄如羽毛。
姚虞思見狀,咦的一聲,帶著些許的驚奇看向風易。
正要押走,蒼舒長老又道:“此子兇狠乖戾,老夫再給他加一道禁制。”罷抬起手掌,嗖嗖連聲。風易連看也沒有看清,只隱約到瞥到幾道閃光疾速飛來,刺中了自己的身體。剎那間渾身劇痛酸麻,竟連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又有鐵鏈鎖著,頓時又跌倒在地,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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